第七章.抹彩
七.
我又梦见萧承瑾了。
睡梦中，他一身喜服，面容俊美，眼中满是柔情。
“萋萋，你愿意与我白头偕老吗？”
他轻声问道，声音温柔而低沉。我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无尽的温情与承诺，于是紧紧握住他的手，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沉醉在这片宁静而满足的梦境中，时间仿佛停滞。不知睡了多久，身边似乎有急切的声音在呼唤我，扰乱了这久违的安宁。朦胧中，头隐隐作痛，我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抹粲然的明黄，心头一颤。
“贵妃，你醒了？你已昏睡了一整日，好好的，怎么会晕过去？”
他的声音如秋叶里的微风，低沉而紧张，我却并未从他的眼神中察觉到一丝关切。我缓缓撑起身子，淡淡回道：“臣妾失仪，还望陛下恕罪。只是臣妾无事，陛下不必担心。”
“娘娘之前还说呢，自打喝了那安胎药，身子就一直不适……”
“柳璃！住嘴！”我严声制止她，转头向皇上求道：“这丫头是臣妾潜邸时便跟在身边的，是臣妾管教不当，还请陛下责罚。”
他眉头微蹙，正气满溢的面庞上似乎泛起了一丝波澜。
“你，继续说。”
柳璃连忙跪下：“娘娘自半月前便食欲不振，每日用膳也只是吃了几口便撤下了，平日里又几次呕吐不止，可娘娘一直不让奴婢通传御医，这才耽误到今日……”
见皇上面色微变，我含笑道：“只是些小毛病罢了，柳璃贯会夸大其词的，陛下别听她浑说。”
“简直是胡闹！”他将拇指按在眉心轻揉不已，闭眼思索着，“将贵妃的安胎药端上来，拿去给张太医瞧一瞧。”
柳璃连忙起身去了，不一会儿便端出一碗颜色浓黑的药汁。太医仔细察看过后，寻思片刻，才问道：“敢问娘娘，近来是否一直按时服用此药？”
我点头肯定道：“一直遵从太医的嘱咐，从不敢落下。”
“这就是了。这安胎药里被人加了足量的黄连，黄连性苦寒，本是用来降火清肝，可若用量过大或长期食用，便会损伤脾胃。更甚者会精神不振，出现头晕乏力的症状。贵妃娘娘素来体寒，更应慎用才是。”
“什么……”我佯装惊愕地向后倒了倒，偷偷打量着皇上。他一语不发，面色如铁，深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平日给贵妃煎药的宫女呢？”
一旁的小宫女面色惶恐，立即跪下喊道：“皇上明鉴！皇上明鉴啊！给娘娘煎药的确是奴婢份内之事，可奴婢怎敢毒害贵妃娘娘啊！”忽然，她停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是……是朱宫令，朱宫令空时来查看过几次，奴婢去收拾柴火时也是她帮忙照看的……”
朱宫令一怔，尚未反应过来，抬头只看见皇上早已不悦的神色。
“皇上圣明，此事不干奴婢的事！”朱宫令猛地打了个激灵，尖声道，“你这死丫头，我平日里见你一人忙碌，这才多有体恤，你如今竟攀污到我头上来！”
“姜洵呢，把她带下去，严加拷问，务必给朕吐出真话。”皇上早已失了耐心，冷声吩咐道。
不出一刻，姜洵便将证词奉上。他在皇上耳边低语几句，皇上的神色更冷了几分，随即喝道：“来人，即刻去传容妃！”
——
“若薇妹妹怎得晕倒了？我一听说妹妹宫中出事，就连忙赶过来……”
“跪下。”
见情况不妙，容妃勉强定住了心神，欲要上前服侍：“陛下这是怎么了，是谁这样不知好歹，惹得陛下如此生气？”
“我记得，贵妃进宫时一切事物的安排打点，皆经由你手。”
“陛下这是哪里的话，臣妾若还有什么安排不妥的，妹妹尽管说……”
“她是你母家的人，”皇上的眼神凌厉了起来，“容妃，你还不打算说真话？”
门外传来呜呜咽咽的声音，容妃猛地回头，见两名侍卫拖着浑身是血的朱宫令进来，面色青白交加，顿时跪下泣道：“陛下！朱氏的确是臣妾母家的人，可臣妾实在不知事出何因啊！”
许久，皇上静了片刻，缓缓地抬起手，指了指那碗汤药。
“朕要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碗药喝下去。”
他的声音淡然，却又带着几分狠辣，仿佛是一把悄然破晓的刀锋，清晰而锐利。听到这句话，容妃终于全身一软，瘫倒在地晕了过去。皇上也不再看她，转过脸来抚了抚我的头发，轻声道：“你好好歇息，等朕处理完公务，自会来看你。”
他的手掌滚烫，我却仿佛被一阵冷风笼罩。
作者有话说：
我又梦见萧承瑾了。
睡梦中，他一身喜服，面容俊美，眼中满是柔情。
“萋萋，你愿意与我白头偕老吗？”
他轻声问道，声音温柔而低沉。我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无尽的温情与承诺，于是紧紧握住他的手，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沉醉在这片宁静而满足的梦境中，时间仿佛停滞。不知睡了多久，身边似乎有急切的声音在呼唤我，扰乱了这久违的安宁。朦胧中，头隐隐作痛，我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抹粲然的明黄，心头一颤。
“贵妃，你醒了？你已昏睡了一整日，好好的，怎么会晕过去？”
他的声音如秋叶里的微风，低沉而紧张，我却并未从他的眼神中察觉到一丝关切。我缓缓撑起身子，淡淡回道：“臣妾失仪，还望陛下恕罪。只是臣妾无事，陛下不必担心。”
“娘娘之前还说呢，自打喝了那安胎药，身子就一直不适……”
“柳璃！住嘴！”我严声制止她，转头向皇上求道：“这丫头是臣妾潜邸时便跟在身边的，是臣妾管教不当，还请陛下责罚。”
他眉头微蹙，正气满溢的面庞上似乎泛起了一丝波澜。
“你，继续说。”
柳璃连忙跪下：“娘娘自半月前便食欲不振，每日用膳也只是吃了几口便撤下了，平日里又几次呕吐不止，可娘娘一直不让奴婢通传御医，这才耽误到今日……”
见皇上面色微变，我含笑道：“只是些小毛病罢了，柳璃贯会夸大其词的，陛下别听她浑说。”
“简直是胡闹！”他将拇指按在眉心轻揉不已，闭眼思索着，“将贵妃的安胎药端上来，拿去给张太医瞧一瞧。”
柳璃连忙起身去了，不一会儿便端出一碗颜色浓黑的药汁。太医仔细察看过后，寻思片刻，才问道：“敢问娘娘，近来是否一直按时服用此药？”
我点头肯定道：“一直遵从太医的嘱咐，从不敢落下。”
“这就是了。这安胎药里被人加了足量的黄连，黄连性苦寒，本是用来降火清肝，可若用量过大或长期食用，便会损伤脾胃。更甚者会精神不振，出现头晕乏力的症状。贵妃娘娘素来体寒，更应慎用才是。”
“什么……”我佯装惊愕地向后倒了倒，偷偷打量着皇上。他一语不发，面色如铁，深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平日给贵妃煎药的宫女呢？”
一旁的小宫女面色惶恐，立即跪下喊道：“皇上明鉴！皇上明鉴啊！给娘娘煎药的确是奴婢份内之事，可奴婢怎敢毒害贵妃娘娘啊！”忽然，她停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是……是朱宫令，朱宫令空时来查看过几次，奴婢去收拾柴火时也是她帮忙照看的……”
朱宫令一怔，尚未反应过来，抬头只看见皇上早已不悦的神色。
“皇上圣明，此事不干奴婢的事！”朱宫令猛地打了个激灵，尖声道，“你这死丫头，我平日里见你一人忙碌，这才多有体恤，你如今竟攀污到我头上来！”
“姜洵呢，把她带下去，严加拷问，务必给朕吐出真话。”皇上早已失了耐心，冷声吩咐道。
不出一刻，姜洵便将证词奉上。他在皇上耳边低语几句，皇上的神色更冷了几分，随即喝道：“来人，即刻去传容妃！”
——
“若薇妹妹怎得晕倒了？我一听说妹妹宫中出事，就连忙赶过来……”
“跪下。”
见情况不妙，容妃勉强定住了心神，欲要上前服侍：“陛下这是怎么了，是谁这样不知好歹，惹得陛下如此生气？”
“我记得，贵妃进宫时一切事物的安排打点，皆经由你手。”
“陛下这是哪里的话，臣妾若还有什么安排不妥的，妹妹尽管说……”
“她是你母家的人，”皇上的眼神凌厉了起来，“容妃，你还不打算说真话？”
门外传来呜呜咽咽的声音，容妃猛地回头，见两名侍卫拖着浑身是血的朱宫令进来，面色青白交加，顿时跪下泣道：“陛下！朱氏的确是臣妾母家的人，可臣妾实在不知事出何因啊！”
许久，皇上静了片刻，缓缓地抬起手，指了指那碗汤药。
“朕要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碗药喝下去。”
他的声音淡然，却又带着几分狠辣，仿佛是一把悄然破晓的刀锋，清晰而锐利。听到这句话，容妃终于全身一软，瘫倒在地晕了过去。皇上也不再看她，转过脸来抚了抚我的头发，轻声道：“你好好歇息，等朕处理完公务，自会来看你。”
他的手掌滚烫，我却仿佛被一阵冷风笼罩。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