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十二三岁以前，我被养在府里不曾面见外客。
每日不过是在自家的后院中和侍女扑蝶踢毽，玩玩闹闹的似乎没有烦恼。
遇见徐云山那日侍女替我去寻回落在远处的纸鸢，只留我一个人在院子里。
“你的簪子掉了。”
陌生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我没有立即回头，而是先用手在发髻上找寻了一番。
摸到脑后的簪子时，我才回过头去，冷眼看着这个笑盈盈的男孩。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这套搭讪姑娘的说辞已经过时了。”
虽然有警惕，但我知道自家护卫重重的后院未经允许是不可能闯入的。
所以对着他也并没有害怕，反而有些因为在自己而无所畏惧的骄慢。
“可你不也回头了吗？”
男孩笑意更盛，蹦蹦跳跳地离我更近。
“我是徐云山，你是景世伯家的小女儿，景萦怀，对不对？”
我保持着姿势不变，略有些吃力地昂起头看他，冷哼一声。
“如果我说不对呢？”
徐云山围着我转了一圈，凑在我耳边继续道。
“你家所有姐姐我都见过，你和她们长得一模一样。
“呸，无赖。”
我啐了一口，头也不回地离开。
不过我小瞧了徐云山无赖的程度，他算是让我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青梅竹马。
爬过我家墙头，进过我的小院，绕着我的满世界跑，硬生生让我把他看顺眼了。
我们俩一起长大，除了家里人外，便只有他见识过我的活泼和无理。
两家是世交，又有情份，这样的关系让所有人都以为我们会顺理成章地结为夫妻。
只是一场花宴过后，一切就都变了。
宫里来人通了气，要景家做好准备。
全家上下都乐开了花，除了我。
所有人轮番上阵后我仍没松口，于是母亲将我关进了祠堂。
母亲握着又长又光滑的檀木戒尺端坐在我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从前我不论再淘气犯了再大的错，一看到这个场面指定会低头认错。
只是这次我即使怕得发抖，背脊却仍然挺得很直。
母亲见我这倔强模样，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开口。
“徐家是武将世家，再大的权势也只是明月芦花，随时有颠覆的危险啊。”
我没有动摇，盯着母亲的眼神炯炯发亮。
“伴君如伴虎，难不成伴驾就不危险了吗。”
母亲气得将戒尺高高拍下，口里喝道。
“你还顶嘴！”
“太子侧妃再高贵也终为妾室，女儿只愿与夫君相守，扶持一生。”
“你还说！”
一下又一下打在我的背上，我有些支撑不住，嘴上却还喃喃。
“女儿心悦徐云山，不，不愿愿入东宫。”
不知道是母亲不再忍心下手，还是我的恒心打动了她，总之母亲没有再挥起戒尺。
她将我搂在怀里，滚烫的泪水滚入我的衣领。
“儿啊，娘何尝不想让你得偿所愿。”
“可是你的大哥仕途艰难，处处要看人脸色。”
“大姐姐在侯府步步小心，生怕行差踏错。”
“你二姐姐和三姐姐也才初为人妻人母，她们的日子都还难过啊。”
“小怀，皇命难违。从小家里人都最疼你，难道你要全家人为你的幸福陪葬吗？”
家里人将我养得娇气，我怕疼怕得紧。
所以这一次挨打我记了很久很久，久到每次想起心脏都会紧缩地疼。
这种疼能让我记住，我是景家的女儿，是皇帝的妃子。
每日不过是在自家的后院中和侍女扑蝶踢毽，玩玩闹闹的似乎没有烦恼。
遇见徐云山那日侍女替我去寻回落在远处的纸鸢，只留我一个人在院子里。
“你的簪子掉了。”
陌生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我没有立即回头，而是先用手在发髻上找寻了一番。
摸到脑后的簪子时，我才回过头去，冷眼看着这个笑盈盈的男孩。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这套搭讪姑娘的说辞已经过时了。”
虽然有警惕，但我知道自家护卫重重的后院未经允许是不可能闯入的。
所以对着他也并没有害怕，反而有些因为在自己而无所畏惧的骄慢。
“可你不也回头了吗？”
男孩笑意更盛，蹦蹦跳跳地离我更近。
“我是徐云山，你是景世伯家的小女儿，景萦怀，对不对？”
我保持着姿势不变，略有些吃力地昂起头看他，冷哼一声。
“如果我说不对呢？”
徐云山围着我转了一圈，凑在我耳边继续道。
“你家所有姐姐我都见过，你和她们长得一模一样。
“呸，无赖。”
我啐了一口，头也不回地离开。
不过我小瞧了徐云山无赖的程度，他算是让我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青梅竹马。
爬过我家墙头，进过我的小院，绕着我的满世界跑，硬生生让我把他看顺眼了。
我们俩一起长大，除了家里人外，便只有他见识过我的活泼和无理。
两家是世交，又有情份，这样的关系让所有人都以为我们会顺理成章地结为夫妻。
只是一场花宴过后，一切就都变了。
宫里来人通了气，要景家做好准备。
全家上下都乐开了花，除了我。
所有人轮番上阵后我仍没松口，于是母亲将我关进了祠堂。
母亲握着又长又光滑的檀木戒尺端坐在我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从前我不论再淘气犯了再大的错，一看到这个场面指定会低头认错。
只是这次我即使怕得发抖，背脊却仍然挺得很直。
母亲见我这倔强模样，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开口。
“徐家是武将世家，再大的权势也只是明月芦花，随时有颠覆的危险啊。”
我没有动摇，盯着母亲的眼神炯炯发亮。
“伴君如伴虎，难不成伴驾就不危险了吗。”
母亲气得将戒尺高高拍下，口里喝道。
“你还顶嘴！”
“太子侧妃再高贵也终为妾室，女儿只愿与夫君相守，扶持一生。”
“你还说！”
一下又一下打在我的背上，我有些支撑不住，嘴上却还喃喃。
“女儿心悦徐云山，不，不愿愿入东宫。”
不知道是母亲不再忍心下手，还是我的恒心打动了她，总之母亲没有再挥起戒尺。
她将我搂在怀里，滚烫的泪水滚入我的衣领。
“儿啊，娘何尝不想让你得偿所愿。”
“可是你的大哥仕途艰难，处处要看人脸色。”
“大姐姐在侯府步步小心，生怕行差踏错。”
“你二姐姐和三姐姐也才初为人妻人母，她们的日子都还难过啊。”
“小怀，皇命难违。从小家里人都最疼你，难道你要全家人为你的幸福陪葬吗？”
家里人将我养得娇气，我怕疼怕得紧。
所以这一次挨打我记了很久很久，久到每次想起心脏都会紧缩地疼。
这种疼能让我记住，我是景家的女儿，是皇帝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