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年我初入东宫，赵珩对我也还算多有偏爱，以至我竟先于太子妃有了身孕。
家人和赵珩都乐不可支，一味地哄着捧着我。
可我却高兴不起来，在妃嫔众多的东宫一枝独秀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所以在乔孺人失手将我推入水中时，我看见周围一众女子的脸，心里竟有一瞬的如释重负。
“对不起。”
等我再睁开双眼时，映入眼帘的是赵珩潸然泪下的脸庞。
他悲伤得几乎流露出脆弱的声音让我感到意外。
从认识赵珩起，他一直是个合格的储君。
朝乾夕惕，宵衣旰食，从未对国事以外的事物浪费多一点精力和时间。
此刻他哭得像个小孩一般伏在我的床边，不仅让我感到意外还有害怕。
我下意识地摸向我的肚子。
反应过来的一霎那，我的泪水还是没忍住滚落出来。
“殿下，我的孩子没了是吗？”
赵珩不敢与我对视，低头握住我的双手，反反复复地安慰。
“怪我没有保护好你，怪我。”
“萦怀，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我用力揪住他的衣袖，任由泪珠滚落。
“殿下，不是意外，我的小产不是意外。”
赵珩小心翼翼地松开我的手指，替我掖好被褥，语气坚定地安抚。
“我知道，我会为你，为我们的孩子讨一个公道的。”
我看着赵珩的背影，怀着期待上战场的夫君凯旋归来一般的心情等待他的交代。
然而一直等到我已经可以下床行动，东宫都没有任何动静。
即使如此，我仍然愿意相信赵珩，仍然耐心等待他的答复。
我数星星盼月亮地等下去，等到春去秋来，三个月都没人踏足我的院子。
我甚至怀疑过赵珩出了什么意外，可是见东宫一切如常又打消了疑虑。
可我始终没有怀疑过赵珩的承诺。
直到看见他神色衰败地走进房门，我才发觉我这三个月以来甚至我入东宫以来对赵珩的信任对他的真心有多可笑。
可这一刻，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安静地听完他的解释，淡淡地开口。
“殿下既已尽力，便不要再勉强。”
赵珩瞳孔略有颤动，似是不敢相信我的话，斟酌着开口。
“萦怀，实在是牵涉太广，乔孺人算得太狠，几乎将东宫所有人都拉下了水，她父亲又刚立了战功……”
“我这三个月一直在尝试，实在，实在是没法。”
“萦怀，我知道对不住你，我会补偿你的。”
赵珩说得又有了泪意，想上前拉住我的手。
我却扭身躲开，退后两步。
“殿下何出此言，殿下是太子，自然要心怀东宫，心怀天下。”
赵珩一时有些无措，讷讷道。
“萦怀，你别这样，我们还有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我对上他的眼睛，笑了笑，只不过笑得比哭还难看。
“殿下自然福寿绵长，子孙万代。只是妾身福薄，难与殿下同行。”
赵珩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不死心地上前两步。
直到退至墙角，我用着槁木死灰的眼神盯着他。
赵珩先败下阵来，似乎也被我的倔强惹出了怒意，丢下一句话后拂袖而去。
“我们都先冷静冷静吧。”
入宫以来，这是我第一次如此顺从赵珩的意思。
冷待，静漠。
渐渐地，赵珩似乎也对我失去了耐心，不再刻意地讨好我。
一直到登基，他也只是按照惯例为我封了妃，还为我择了这么一个几乎带着讽刺意味的封号——静。
是啊，我作为景家幼女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我就始终贯彻这一个字的形象。
可是我记得，我闺阁时期明明不是这样的。
家人和赵珩都乐不可支，一味地哄着捧着我。
可我却高兴不起来，在妃嫔众多的东宫一枝独秀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所以在乔孺人失手将我推入水中时，我看见周围一众女子的脸，心里竟有一瞬的如释重负。
“对不起。”
等我再睁开双眼时，映入眼帘的是赵珩潸然泪下的脸庞。
他悲伤得几乎流露出脆弱的声音让我感到意外。
从认识赵珩起，他一直是个合格的储君。
朝乾夕惕，宵衣旰食，从未对国事以外的事物浪费多一点精力和时间。
此刻他哭得像个小孩一般伏在我的床边，不仅让我感到意外还有害怕。
我下意识地摸向我的肚子。
反应过来的一霎那，我的泪水还是没忍住滚落出来。
“殿下，我的孩子没了是吗？”
赵珩不敢与我对视，低头握住我的双手，反反复复地安慰。
“怪我没有保护好你，怪我。”
“萦怀，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我用力揪住他的衣袖，任由泪珠滚落。
“殿下，不是意外，我的小产不是意外。”
赵珩小心翼翼地松开我的手指，替我掖好被褥，语气坚定地安抚。
“我知道，我会为你，为我们的孩子讨一个公道的。”
我看着赵珩的背影，怀着期待上战场的夫君凯旋归来一般的心情等待他的交代。
然而一直等到我已经可以下床行动，东宫都没有任何动静。
即使如此，我仍然愿意相信赵珩，仍然耐心等待他的答复。
我数星星盼月亮地等下去，等到春去秋来，三个月都没人踏足我的院子。
我甚至怀疑过赵珩出了什么意外，可是见东宫一切如常又打消了疑虑。
可我始终没有怀疑过赵珩的承诺。
直到看见他神色衰败地走进房门，我才发觉我这三个月以来甚至我入东宫以来对赵珩的信任对他的真心有多可笑。
可这一刻，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安静地听完他的解释，淡淡地开口。
“殿下既已尽力，便不要再勉强。”
赵珩瞳孔略有颤动，似是不敢相信我的话，斟酌着开口。
“萦怀，实在是牵涉太广，乔孺人算得太狠，几乎将东宫所有人都拉下了水，她父亲又刚立了战功……”
“我这三个月一直在尝试，实在，实在是没法。”
“萦怀，我知道对不住你，我会补偿你的。”
赵珩说得又有了泪意，想上前拉住我的手。
我却扭身躲开，退后两步。
“殿下何出此言，殿下是太子，自然要心怀东宫，心怀天下。”
赵珩一时有些无措，讷讷道。
“萦怀，你别这样，我们还有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我对上他的眼睛，笑了笑，只不过笑得比哭还难看。
“殿下自然福寿绵长，子孙万代。只是妾身福薄，难与殿下同行。”
赵珩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不死心地上前两步。
直到退至墙角，我用着槁木死灰的眼神盯着他。
赵珩先败下阵来，似乎也被我的倔强惹出了怒意，丢下一句话后拂袖而去。
“我们都先冷静冷静吧。”
入宫以来，这是我第一次如此顺从赵珩的意思。
冷待，静漠。
渐渐地，赵珩似乎也对我失去了耐心，不再刻意地讨好我。
一直到登基，他也只是按照惯例为我封了妃，还为我择了这么一个几乎带着讽刺意味的封号——静。
是啊，我作为景家幼女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我就始终贯彻这一个字的形象。
可是我记得，我闺阁时期明明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