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傅家武师
见到方鸣鹤，衙官、衙兵与傅平齐齐向他见礼。
方鸣鹤略略扫过傅平那只断手，然后佯装咳嗽半声，却见傅平身后那两名武师既不见礼，也没有露出真容的意思，非但没有感到被冒犯，反而奇道：“这二位就是抓住两名贼人的功臣？傅平，本官听说，他们是你傅家的武师？”
傅平回答：“是，他们是老夫人特意派到登州的。这次也是凑巧，本来我只是来附近跑生意，没想到正遇到官兵与云山寨的人起了冲突。本来嘛，生意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偏偏云山寨打坏了我们的货，还伤了几名伙计，他们这才出的手。”
方鸣鹤抚手笑道：“原来二位是侠义之士！只是为何不以真面目相见？本官也好和二位混个脸熟，日后好相与嘛！”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真假掺半。说话时，方鸣鹤还在打量着两名武师。
看到那两名贼人时，方鸣鹤确实欢喜，可冷静下来，他又警惕起来。
非是他疑神疑鬼，实在是事关重大，而震天虎与竹枝郎的落网又太过巧合。
他不得不防。
两名武师闻言，互相一对眼神，然后同时将脸上的蒙布取下。
看到他们脸上的死囚刺青，方鸣鹤登时愣住。
傅平笑着解释道：“不怕大人知道，这几名武师其实是傅家的死士。裴家‘暗翳’名声在外，傅家也想培植一支这样的力量，所以老夫人便让人买回一些死囚培养。您面前的这两位便是他们之中的佼佼者。”
见到那二人的脸，方鸣鹤心中的疑惑才稍解。
“是本官冒昧了。”他点了点头，“不知几位后面有什么打算？”
问话时，他也在打量傅平。
如果傅平借此提出暂留在乌巢镇……
谁知，傅平说：“货物受损，我需要尽快赶回登州城。等离开官衙，我们去客栈稍作休整，日落前就离开。”
听到他这样说，方鸣鹤才不再怀疑。
“来人！将这两名贼人押入大牢！然后再将银子取来！”他大手一挥。
震天虎与竹枝郎很快便被押走。不多时，随从便取来一打银票，交给傅平。
傅平不敢收。
“不要怕，这是这两名贼人的通缉赏钱，且也不是给你的，是给那两位师父的。”
傅平左右推脱不得，只好收下银票，千恩万谢后，便与两名武师一起离开了官衙。
方鸣鹤暗中让人跟着傅平三人，见那三人真如傅平所说回了客栈，不多时便雇了一辆车离开乌巢镇，才彻底放下心。
“走了？”
“走了。”
马车内，两名武师对视一眼，然后其中一人对傅平说：“车不要停，等过了云山自会有人来接你。辛苦你走着一趟了。”
傅平敛眉，垂目，恭敬道：“公子客气了，你们帮傅家解决了大问题，这是我应该做的。”
另外一名武师看了他一会儿，嗯了一声，不再出声，掀开车帘，直接飞身离开。
“哎呀，真是没有耐心。”一开始说话的武师歪了歪脑袋，随后只见车帘微动，下一刻，便出现在不远的一棵树上。
他抬手在脸上一扯，便扯下一张人皮面具。
面具下的脸，正是慕言非！
那另外一人……
“你在磨蹭什么？是想做什么多余的事吗？”
那名武师来到他身边，声息近无，身法轻灵，轻功极好。
“就来。话说回来，太子的面具还要戴到什么时候？”慕言非笑眯眯的。
武师冷哼一声，伸手撕下面具。
是沈末安。
“刚刚小云雀传来消息，她和小姑姑已顺利混入官衙，楚三不他们也已就位。”沈末安说，“我再提醒你一次，慕言非，有我在，你不要做多余的事。”
“这就是太子主动提出要和我一起假扮武师的原因？”慕言非歪了歪头，“我之前就很疑惑了，太子对我这么有敌意，真的只是因为师父吗？”
沈末安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还是说——”慕言非故意拖长音的同时，看着沈末安的眼睛，“是因为阿宁？”
“原因你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说完这一句后，沈末安不再说话。
※
“九姑娘，那个楚三不也太厉害了，我们竟真的混进来了！”
小云雀兴奋不已。
依照楚三不的计划，慕言非与沈末安扮作武师，小云雀和沈平宁扮作侍女，前者在堂上吸引方鸣鹤注意，同时让他放松警惕，后者则趁机混入官衙。
如今，沈平宁他们就在后院之中，且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我还以为这官衙会像个铁桶一样，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松就进来了，九姑娘，你给他们看了什么？他们竟主动告诉你方鸣鹤的书房在哪？”
想到刚才经历的事，小云雀依旧咋舌。
她们虽然顺利进入官衙，但并不知道方鸣鹤住在哪里。如果贸然寻找，定会引起怀疑。好在沈平宁不知从何处拿了一封信，给衙兵看了一下信封，说了几句话，便得到了方鸣鹤书房的位置。
沈平宁笑而不语，而是将信封递给小云雀。
“裴家三少的信？！”看着信封上的字，小云雀睁大眼，“九小姐你怎么会有裴家少爷的信？”
“假的，里头是一叠白纸。”
小云雀眼睛睁得更大。
“这叫兵不厌诈。”沈平宁笑着从她手中抽回信封，“既然方鸣鹤和裴家有来往，二者必然常互通有无。裴家的书信，方鸣鹤定要亲眼过目，官衙两边都不敢得罪，肯定不敢隐瞒。”
小云雀给沈平宁比了一个大拇指：“九姑娘，你可太厉害了，不愧是老夫人教出来的！”
二人一边说，一边大摇大摆进了方鸣的书房。一进屋，小云雀便立刻关上房门。二人分头行动，开始寻找方鸣鹤监守自盗的证据。
怎奈方鸣鹤为人过于谨慎，无论沈平宁怎么找，都没办法找到证据。
忽然，屋外传来方鸣鹤与随从的对话声，沈平宁与小云雀一对眼神，下一刻，小云雀便带着沈平宁直接上了房梁。
她们刚藏好身，房门便被推开。
方鸣鹤和随从走了进来。
“那两名贼人，老爷想怎么处置？”随从问。
方鸣鹤捻了捻自己的胡子：“自然是关起来，等其他人来救，然后将云山寨一网打尽！”
他眯起眼，砸了几下嘴：“那位大人说过，小云雀必须要抓，她父亲当年留下的册子至今还没找到，而她是唯一的线索。”
册子？
沈平宁看向小云雀，却见她也一脸茫然。
“哟，还请老爷明示，小云雀的父亲是？”
“曹辰清，曹木头。当年那位大人看中他才能，想帮衬他，谁知那木头竟不知好歹。没办法，他知道的太多，留不得。可惜了，如果他还活着，只怕早就能进御史台，可惜啊，可惜。”方鸣鹤叹了一口气，脸上却无半点惋惜。
听到父亲的名字，小云雀怒极，手指不自禁抓紧屋梁。
然而下一句，直接让她脸色一白。
“如果不是曹辰清太冥顽不化，我也不想给他下毒啊。”
作者有话说：
方鸣鹤略略扫过傅平那只断手，然后佯装咳嗽半声，却见傅平身后那两名武师既不见礼，也没有露出真容的意思，非但没有感到被冒犯，反而奇道：“这二位就是抓住两名贼人的功臣？傅平，本官听说，他们是你傅家的武师？”
傅平回答：“是，他们是老夫人特意派到登州的。这次也是凑巧，本来我只是来附近跑生意，没想到正遇到官兵与云山寨的人起了冲突。本来嘛，生意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偏偏云山寨打坏了我们的货，还伤了几名伙计，他们这才出的手。”
方鸣鹤抚手笑道：“原来二位是侠义之士！只是为何不以真面目相见？本官也好和二位混个脸熟，日后好相与嘛！”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真假掺半。说话时，方鸣鹤还在打量着两名武师。
看到那两名贼人时，方鸣鹤确实欢喜，可冷静下来，他又警惕起来。
非是他疑神疑鬼，实在是事关重大，而震天虎与竹枝郎的落网又太过巧合。
他不得不防。
两名武师闻言，互相一对眼神，然后同时将脸上的蒙布取下。
看到他们脸上的死囚刺青，方鸣鹤登时愣住。
傅平笑着解释道：“不怕大人知道，这几名武师其实是傅家的死士。裴家‘暗翳’名声在外，傅家也想培植一支这样的力量，所以老夫人便让人买回一些死囚培养。您面前的这两位便是他们之中的佼佼者。”
见到那二人的脸，方鸣鹤心中的疑惑才稍解。
“是本官冒昧了。”他点了点头，“不知几位后面有什么打算？”
问话时，他也在打量傅平。
如果傅平借此提出暂留在乌巢镇……
谁知，傅平说：“货物受损，我需要尽快赶回登州城。等离开官衙，我们去客栈稍作休整，日落前就离开。”
听到他这样说，方鸣鹤才不再怀疑。
“来人！将这两名贼人押入大牢！然后再将银子取来！”他大手一挥。
震天虎与竹枝郎很快便被押走。不多时，随从便取来一打银票，交给傅平。
傅平不敢收。
“不要怕，这是这两名贼人的通缉赏钱，且也不是给你的，是给那两位师父的。”
傅平左右推脱不得，只好收下银票，千恩万谢后，便与两名武师一起离开了官衙。
方鸣鹤暗中让人跟着傅平三人，见那三人真如傅平所说回了客栈，不多时便雇了一辆车离开乌巢镇，才彻底放下心。
“走了？”
“走了。”
马车内，两名武师对视一眼，然后其中一人对傅平说：“车不要停，等过了云山自会有人来接你。辛苦你走着一趟了。”
傅平敛眉，垂目，恭敬道：“公子客气了，你们帮傅家解决了大问题，这是我应该做的。”
另外一名武师看了他一会儿，嗯了一声，不再出声，掀开车帘，直接飞身离开。
“哎呀，真是没有耐心。”一开始说话的武师歪了歪脑袋，随后只见车帘微动，下一刻，便出现在不远的一棵树上。
他抬手在脸上一扯，便扯下一张人皮面具。
面具下的脸，正是慕言非！
那另外一人……
“你在磨蹭什么？是想做什么多余的事吗？”
那名武师来到他身边，声息近无，身法轻灵，轻功极好。
“就来。话说回来，太子的面具还要戴到什么时候？”慕言非笑眯眯的。
武师冷哼一声，伸手撕下面具。
是沈末安。
“刚刚小云雀传来消息，她和小姑姑已顺利混入官衙，楚三不他们也已就位。”沈末安说，“我再提醒你一次，慕言非，有我在，你不要做多余的事。”
“这就是太子主动提出要和我一起假扮武师的原因？”慕言非歪了歪头，“我之前就很疑惑了，太子对我这么有敌意，真的只是因为师父吗？”
沈末安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还是说——”慕言非故意拖长音的同时，看着沈末安的眼睛，“是因为阿宁？”
“原因你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说完这一句后，沈末安不再说话。
※
“九姑娘，那个楚三不也太厉害了，我们竟真的混进来了！”
小云雀兴奋不已。
依照楚三不的计划，慕言非与沈末安扮作武师，小云雀和沈平宁扮作侍女，前者在堂上吸引方鸣鹤注意，同时让他放松警惕，后者则趁机混入官衙。
如今，沈平宁他们就在后院之中，且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我还以为这官衙会像个铁桶一样，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松就进来了，九姑娘，你给他们看了什么？他们竟主动告诉你方鸣鹤的书房在哪？”
想到刚才经历的事，小云雀依旧咋舌。
她们虽然顺利进入官衙，但并不知道方鸣鹤住在哪里。如果贸然寻找，定会引起怀疑。好在沈平宁不知从何处拿了一封信，给衙兵看了一下信封，说了几句话，便得到了方鸣鹤书房的位置。
沈平宁笑而不语，而是将信封递给小云雀。
“裴家三少的信？！”看着信封上的字，小云雀睁大眼，“九小姐你怎么会有裴家少爷的信？”
“假的，里头是一叠白纸。”
小云雀眼睛睁得更大。
“这叫兵不厌诈。”沈平宁笑着从她手中抽回信封，“既然方鸣鹤和裴家有来往，二者必然常互通有无。裴家的书信，方鸣鹤定要亲眼过目，官衙两边都不敢得罪，肯定不敢隐瞒。”
小云雀给沈平宁比了一个大拇指：“九姑娘，你可太厉害了，不愧是老夫人教出来的！”
二人一边说，一边大摇大摆进了方鸣的书房。一进屋，小云雀便立刻关上房门。二人分头行动，开始寻找方鸣鹤监守自盗的证据。
怎奈方鸣鹤为人过于谨慎，无论沈平宁怎么找，都没办法找到证据。
忽然，屋外传来方鸣鹤与随从的对话声，沈平宁与小云雀一对眼神，下一刻，小云雀便带着沈平宁直接上了房梁。
她们刚藏好身，房门便被推开。
方鸣鹤和随从走了进来。
“那两名贼人，老爷想怎么处置？”随从问。
方鸣鹤捻了捻自己的胡子：“自然是关起来，等其他人来救，然后将云山寨一网打尽！”
他眯起眼，砸了几下嘴：“那位大人说过，小云雀必须要抓，她父亲当年留下的册子至今还没找到，而她是唯一的线索。”
册子？
沈平宁看向小云雀，却见她也一脸茫然。
“哟，还请老爷明示，小云雀的父亲是？”
“曹辰清，曹木头。当年那位大人看中他才能，想帮衬他，谁知那木头竟不知好歹。没办法，他知道的太多，留不得。可惜了，如果他还活着，只怕早就能进御史台，可惜啊，可惜。”方鸣鹤叹了一口气，脸上却无半点惋惜。
听到父亲的名字，小云雀怒极，手指不自禁抓紧屋梁。
然而下一句，直接让她脸色一白。
“如果不是曹辰清太冥顽不化，我也不想给他下毒啊。”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