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花楼救美
荣瑛与刘麟之从二楼下来时，外间大堂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这个点，不是鸳鸯被里成双夜就是早已风流到尽兴，回家好眠。如荣瑛与刘麟之在花楼聊天到这个时间的当真是少数。
两人下楼时先听到一阵女子哭声，而后荣瑛抬眼，正瞥见底下老鸨训斥旁边站的一个女子，荣瑛从楼上望过去，略瞥见其容颜，虽不是倾城之貌，但是清丽温婉，颇有江南韵。
老鸨没有回头，自然没有看见后面站着两位贵人，只顾着嘴上刻薄：“我告诉你，你想赎身却也要有那个命，当年是老娘给你一口饭吃，才没让你跟着江东饿殍横死街头，今日你翅膀硬了，三推四阻的不接客，今日倒想起赎身了。”
“莫论是没人瞧的上你这腌臜货领回去做妾，就算是你上赶着舔男人脚趾头求来的名分，带回去也是让人大老婆作践死。”老鸨啐了一口：“你别妈妈我说话不好听，实在想当凤凰的野鸡这辈子见的太多，那个不是角门抬进去，横着抬出来，一张草席子扔乱葬岗，野狗都不稀罕吃。”
那女子抽抽啼啼，却话里没有半分让步：“我知妈妈的恩，也没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命里下贱却也贪念着活。如今我这身子越来越不好，三天两头就得去拿药，我是想赎了身出去过活几年。”
“三天两头出去，我知道你是拿药还是会情郎。你出去病就好了？咱们这里的姐儿要得病也是富贵病，你这身皮肉在我这里还能挣上二两银子买颗人参吊命，死了我给买口棺材，让你好轮回。你出去了病死那漏风漏雨的破庙，臭三天未必有人管。”
那女子红着眼，见老鸨这般蛮横，也不哭了，倒是比刚才还硬气三分：“无论如何这身我是要赎的，您今天同意咱们好聚好散，我这些年也没少给您挣钱，您也不亏。但若是您不同意，我便专挑贵人在时撞死在大厅里，贱命一条也死得其所了！”
‘啪’那女子言罢就挨了一巴掌，白皙的脸颊顿时便多了一道掌印子。
“凭你个贱货也敢威胁我了，今日便勒死你算完，还由得你改日撒野！”那老鸨言罢便要找人把那女子给勒死，扔到城外。
荣瑛适时的咳嗽了一声，顿时将底下的两个人惊动。
老鸨与那女子齐齐望上来，老鸨先是一脸震惊，而后看到站在楼梯上的刘麟之险些吓得没跪下。
那女子倒是淡定许多，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含泪瞧着荣瑛，盼着那贵人能拉自己一把。
荣瑛本来不太想管这种事，上京虽然是天子脚下，但是这些乱糟糟的事也不是少数。若是往日里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算是人各有命，但是不知如今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心肠倒比年轻时候软，听见那女子抽抽啼啼，倒还生了些怜悯之心。
刘麟之自是无视了那老鸨的跪求，只歪头看着荣瑛：“怎么，阿容喜欢看这种市井热闹？”
“都要死人了，世子还只当作热闹看？”荣瑛轻笑了一声，踱着步子下了楼，走到那抖如筛糠的老鸨旁边。
那刚才还嚣张至极的老鸨，这会快要趴到荣瑛脚面上：“惊了世子，惊了贵人，老货我该死。”
“什么死不死的，天天往嘴边挂这个字儿可不吉利。”荣瑛微微弯下腰来捏住那老鸨的肩膀把人顺手给提起来。
“你这地方实在不吉利，一会这个要撞死，一会那个要勒死，成天说这些晦气话。莫不是真等着那天这些污糟言语冲撞了贵人，一把火把你这花楼烧了？”
老鸨听出来荣瑛语气中的微愠，忙又跪下去。这次荣瑛没有再把她掂起来，只淡淡道：“任你是卖豆腐还是卖皮肉，都是做生意，既然是买卖就别把人情搞僵了，今日无论是你勒死她，还是明日她宰了你都不好看。她把赎身的钱既然已经给你了，这买卖也就做到头了，哪还有拴着人一辈子干这个的，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小人心胸狭窄，不及贵人，不及贵人。”老鸨连连道，而后转身朝着那女子道：“贵人发话了，宁姑娘把赎身的银子留下便去吧。”
那女子怯生生的望了荣瑛一眼，忽然开始磕头，直等着那额角上都磕出来血痕才停下来。
而后一言不发的落了滴眼泪，起身拢了拢衣裳便奔命似的往外跑去。
她现在不跑，等着荣瑛走了便是她死期。
荣瑛看了一眼那女子背影，眼中情绪不明，她一眨眼隐了去，而后手拍了拍老鸨的肩膀：“记得把卖身的契纸烧了。”
老鸨连连称是，头磕的震天响。
如此这桩插曲便算是善终，刘麟之倒是没什么感觉，反倒是他身后的玉仙瞧着荣瑛的身影出神。
与刘麟之分开后，荣瑛让人把玉仙安排去了一处她之前在上京买的一处宅子。
玉仙对于荣瑛未带他回府好像有些意外，但好在还算乖巧，并没有多言。
送了玉仙走，便已经四更，荣瑛猜今晚是睡不成了，便拟了一封手书，让长留军去查刘麟之口中那位邹大人。
恰巧这日是五日一次的大朝会，荣瑛送完了手书，时间还早，便骑着太平去望平山静等了一次日出一次日出。
远处金云翻腾，日出浮海，整个上京城从黑夜中刹那惊醒，而后被披上一层荣光。
荣瑛随意在山顶找了个岩石坐下，太平仿佛看出来了荣瑛心情不好，低下头来呼哧呼哧的蹭荣瑛的脖子，蹭的荣瑛痒的想笑。
她抬手呼啦了两下太平的鬃毛，眯了眯眼，整张脸沐浴在清冷的风中，初升的阳光照在脸上刺眼却不温暖。
“就是少点酒，不然今日把早朝翘了，在此地一醉方休。”
太平好像听懂了似的，跺着马蹄子好似想要带着荣瑛去买酒。
荣瑛只是浅笑，而后放空的看着远处，直到静坐到天大亮，也没有牵着太平去哪个开门早的酒铺子。
最后还如再寻常不过的清晨，一路又混入早朝的车马，入了人欲纷纷，物欲扰扰的宫门。
这个点，不是鸳鸯被里成双夜就是早已风流到尽兴，回家好眠。如荣瑛与刘麟之在花楼聊天到这个时间的当真是少数。
两人下楼时先听到一阵女子哭声，而后荣瑛抬眼，正瞥见底下老鸨训斥旁边站的一个女子，荣瑛从楼上望过去，略瞥见其容颜，虽不是倾城之貌，但是清丽温婉，颇有江南韵。
老鸨没有回头，自然没有看见后面站着两位贵人，只顾着嘴上刻薄：“我告诉你，你想赎身却也要有那个命，当年是老娘给你一口饭吃，才没让你跟着江东饿殍横死街头，今日你翅膀硬了，三推四阻的不接客，今日倒想起赎身了。”
“莫论是没人瞧的上你这腌臜货领回去做妾，就算是你上赶着舔男人脚趾头求来的名分，带回去也是让人大老婆作践死。”老鸨啐了一口：“你别妈妈我说话不好听，实在想当凤凰的野鸡这辈子见的太多，那个不是角门抬进去，横着抬出来，一张草席子扔乱葬岗，野狗都不稀罕吃。”
那女子抽抽啼啼，却话里没有半分让步：“我知妈妈的恩，也没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命里下贱却也贪念着活。如今我这身子越来越不好，三天两头就得去拿药，我是想赎了身出去过活几年。”
“三天两头出去，我知道你是拿药还是会情郎。你出去病就好了？咱们这里的姐儿要得病也是富贵病，你这身皮肉在我这里还能挣上二两银子买颗人参吊命，死了我给买口棺材，让你好轮回。你出去了病死那漏风漏雨的破庙，臭三天未必有人管。”
那女子红着眼，见老鸨这般蛮横，也不哭了，倒是比刚才还硬气三分：“无论如何这身我是要赎的，您今天同意咱们好聚好散，我这些年也没少给您挣钱，您也不亏。但若是您不同意，我便专挑贵人在时撞死在大厅里，贱命一条也死得其所了！”
‘啪’那女子言罢就挨了一巴掌，白皙的脸颊顿时便多了一道掌印子。
“凭你个贱货也敢威胁我了，今日便勒死你算完，还由得你改日撒野！”那老鸨言罢便要找人把那女子给勒死，扔到城外。
荣瑛适时的咳嗽了一声，顿时将底下的两个人惊动。
老鸨与那女子齐齐望上来，老鸨先是一脸震惊，而后看到站在楼梯上的刘麟之险些吓得没跪下。
那女子倒是淡定许多，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含泪瞧着荣瑛，盼着那贵人能拉自己一把。
荣瑛本来不太想管这种事，上京虽然是天子脚下，但是这些乱糟糟的事也不是少数。若是往日里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算是人各有命，但是不知如今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心肠倒比年轻时候软，听见那女子抽抽啼啼，倒还生了些怜悯之心。
刘麟之自是无视了那老鸨的跪求，只歪头看着荣瑛：“怎么，阿容喜欢看这种市井热闹？”
“都要死人了，世子还只当作热闹看？”荣瑛轻笑了一声，踱着步子下了楼，走到那抖如筛糠的老鸨旁边。
那刚才还嚣张至极的老鸨，这会快要趴到荣瑛脚面上：“惊了世子，惊了贵人，老货我该死。”
“什么死不死的，天天往嘴边挂这个字儿可不吉利。”荣瑛微微弯下腰来捏住那老鸨的肩膀把人顺手给提起来。
“你这地方实在不吉利，一会这个要撞死，一会那个要勒死，成天说这些晦气话。莫不是真等着那天这些污糟言语冲撞了贵人，一把火把你这花楼烧了？”
老鸨听出来荣瑛语气中的微愠，忙又跪下去。这次荣瑛没有再把她掂起来，只淡淡道：“任你是卖豆腐还是卖皮肉，都是做生意，既然是买卖就别把人情搞僵了，今日无论是你勒死她，还是明日她宰了你都不好看。她把赎身的钱既然已经给你了，这买卖也就做到头了，哪还有拴着人一辈子干这个的，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小人心胸狭窄，不及贵人，不及贵人。”老鸨连连道，而后转身朝着那女子道：“贵人发话了，宁姑娘把赎身的银子留下便去吧。”
那女子怯生生的望了荣瑛一眼，忽然开始磕头，直等着那额角上都磕出来血痕才停下来。
而后一言不发的落了滴眼泪，起身拢了拢衣裳便奔命似的往外跑去。
她现在不跑，等着荣瑛走了便是她死期。
荣瑛看了一眼那女子背影，眼中情绪不明，她一眨眼隐了去，而后手拍了拍老鸨的肩膀：“记得把卖身的契纸烧了。”
老鸨连连称是，头磕的震天响。
如此这桩插曲便算是善终，刘麟之倒是没什么感觉，反倒是他身后的玉仙瞧着荣瑛的身影出神。
与刘麟之分开后，荣瑛让人把玉仙安排去了一处她之前在上京买的一处宅子。
玉仙对于荣瑛未带他回府好像有些意外，但好在还算乖巧，并没有多言。
送了玉仙走，便已经四更，荣瑛猜今晚是睡不成了，便拟了一封手书，让长留军去查刘麟之口中那位邹大人。
恰巧这日是五日一次的大朝会，荣瑛送完了手书，时间还早，便骑着太平去望平山静等了一次日出一次日出。
远处金云翻腾，日出浮海，整个上京城从黑夜中刹那惊醒，而后被披上一层荣光。
荣瑛随意在山顶找了个岩石坐下，太平仿佛看出来了荣瑛心情不好，低下头来呼哧呼哧的蹭荣瑛的脖子，蹭的荣瑛痒的想笑。
她抬手呼啦了两下太平的鬃毛，眯了眯眼，整张脸沐浴在清冷的风中，初升的阳光照在脸上刺眼却不温暖。
“就是少点酒，不然今日把早朝翘了，在此地一醉方休。”
太平好像听懂了似的，跺着马蹄子好似想要带着荣瑛去买酒。
荣瑛只是浅笑，而后放空的看着远处，直到静坐到天大亮，也没有牵着太平去哪个开门早的酒铺子。
最后还如再寻常不过的清晨，一路又混入早朝的车马，入了人欲纷纷，物欲扰扰的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