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速之客

  荣瑛昨日被萧景煜折腾的晚,今日中午起来本来打算随便吃一口就赶紧回营,结果愣是被詹翼给拽着喝了一肚子汤汤水水。

  说这汤是萧景煜早上出门之前就煲好的,一定要荣瑛起来以后尝尝。

  荣瑛无奈的连干了三碗,连干粮都给省了。

  打马去望平山,京郊一路苒苒青绿,纵然连日来马困车乏又遇北疆事变一通周旋,但是看见京郊盎然春意,她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些。

  荣瑛慢悠悠的骑着太平,嘴边还哼着不知道哪里的小曲小调,遥遥看见远处有两个人骑马并排走来,离近了才发觉是脸红的跟熟透的苹果似的孟子旭与一脸春风得意的太子。

  荣瑛诧异今日孟子旭见了她竟然没有大喊大叫的跟她打招呼,笑着朝远处太子一拱手。

  “太子安好,小侯爷安好。”

  “花将军这是去赤羽营吗?”太子笑着与荣瑛寒暄。

  “额,是。刚才外出公干,这会回去与大将军复命。”她总不能说自己睡到了日上三竿,这会才起吧。

  而后荣瑛看着孟子旭一脸的红晕,眼神还呆呆的,转移话题到:“小侯爷这是...发烧了?”

  孟子旭见荣瑛叫她,结结巴巴道:“没,花姐姐,我...我是...”

  “他是。”太子朝着荣瑛一点头:“他是发烧了,刚才就烫了好一会,我这会正准备带着他去瞧病。”

  “那你们快去,别耽误了病情。”荣瑛走马让出一条道。

  太子道一声有劳,而后带着孟子旭离开。

  两人离开时还别别扭扭的说着什么悄悄话,荣瑛瞧着那背影摇了摇头。

  不对劲,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俩人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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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了一下午的兵,荣瑛的腰一直隐隐酸痛,幸而她耐力好,不至于行走时让人看出什么端倪。

  荣瑛手下的兵将见她回来了都极高兴,就连围着望平山跑圈都恨不能比其他队伍快上半圈。

  荣瑛带兵极有经验,懂得如何规制军纪的同时又不让士兵丧失本身对军营的热情。

  加之她不严肃时待下属极和善,没事又爱讲几个典故,说两个笑话,给一帮大老粗忽悠的指哪打哪。

  底下人几乎都快忘记了她是个十八九的小姑娘,有过去跟过荣瑛的老兵甚至在她说话时都觉得恍惚,不知道今夕何夕。

  这日带着底下人跑完两圈,荣瑛觉得自己热的快要冒烟,回自己帐子里冲了个凉。

  她洗完一面擦着头发,一面坐在桌前看着桌上关于北疆的舆图,正思索着此次蛮子的巴图王又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外面便传来了小五的声音,如今小五已是荣瑛的传令兵,才历练了几个月就有了些样子。

  “将军!外面有人找您!”

  荣瑛皱了皱眉头,让小五进来问道:“有说是谁吗?”

  “他说让您出去一见便知道,在您升迁宴上见过。”

  荣瑛心想当时邀请的都是朝中权贵与各部官员,这位今日来寻他,大概是来找她说什么不好当中开口的公事。

  “罢了,我去瞧瞧。”荣瑛摸了摸还湿润的头发,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根丝绳在发尾处打了个松松垮垮的结。

  小五跟着荣瑛到了赤羽营外,遥手一指远处的一辆杏黄色的四乘马车。

  荣瑛微微眯了眯眼,四乘马车得是皇家宗室才能用,这是哪位皇子,大摇大摆的来赤羽营找她。

  她只与太子有个师徒的名分,但是太子刚才不是带着孟子旭去瞧病了吗...

  荣瑛心间定了定,朝着小五招了招手:“我去去就回,一会若是有人一个时辰之内来找我,就说我在洗澡,若是过了一个时辰就说我回城中的府邸了,明白?”

  小五点点头:“将军放心,我这嘴就是铁做的。”

  荣瑛呼啦了一下小五的头,一勾唇:“去吧。”

  言罢,她朝着马车走去,车夫见荣瑛过来自觉拿来脚蹬,荣瑛摆摆手,一跃便轻飘飘的上了马车。

  她发丝轻轻浮动后落下,在帘内看此间光影恍若一幅剪影画卷。少女侧脸骨相极为优越,鼻子小巧但高挺,薄薄的双唇带着些天生的弧度。

  片刻,那帘子被掀开,露出那张清丽的容颜,而眼神与眉宇间有透着从容与英气,只是在看到车内人时微微色变。

  车内人手中执着玉骨盖杯,一双垂眼略显阴郁,与荣瑛对视时却收起了些锐利,强装着和善。

  此时上下打量了一番荣瑛,之后甚是满意的笑了笑,起身朝着荣瑛一拱手:“花将军,可还认识我?”

  荣瑛当然认识,甚至这重生后一直围着这父子俩做文章。

  雍王世子刘麟之.....

  他怎么回来找她。

  难道是因为之前她跟着萧景煜搜寻雍王一党的罪证如今足够定罪了,这父子俩狗急跳墙想杀她?

  还是今日来招安,让她从萧景煜手里反叛,跟着他俩一起谋反篡位?

  都不像啊,荣瑛实在摸不清楚,最后只得以不变应万变,面上朝着刘麟之一拱手,寒暄道:“不知世子大驾赤羽营,实在失礼。”

  刘麟之也是极客气:“今日不请自来,是我冒犯,哪里敢说赤羽营失礼。”

  “不知今日世子来寻花某人,是有何事让我等为雍王府效犬马之劳?”荣瑛开门见山道。

  却不想刘麟之闻言,轻笑道:“怎么就得是有公事才能找你?私事不行吗?”

  荣瑛哑然,不知道这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早听说花将军的骑射功夫整个大陈也找不出第二个,近日来我的教习老师邹谨大人常常与我提起当日花将军在赤羽营校场与赵明将军一战高下的场景。”刘麟之道:“我常后悔那日有公务在身,不能亲自到现场一观,反倒让萧相近水楼台,与花将军交往甚密。”

  他一番话好像只是寻常聊天,但其中的试探意味却根本不加掩饰。

  荣瑛虽然平日里不喜欢这些虚的,但是毕竟自小长在上京这座吃人的锦绣窝,对付起这些自然也得心应手。

  更何况她如今的身份只是个十八九刚入仕途的姑娘,有的是法子避重就轻。

  她假装没听懂,一摆手:“不过是我年轻气盛挑衅于赵将军 那场比试赵将军放了水,不然也无今日之我了。丞相当时确实赏赐了我些钱两,不过后面巡盐他没发我津贴,想来是算计好了给我抵掉钱财。倒是邹谨大人,是兵部的哪位邹谨大人吗,我平日里与他无甚交往 原来还曾受他青眼,还将我推举给世子,当真是折煞,来日我理应去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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