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男友死后，拒绝生下孩子
周楠死了，死在我最爱他的那年。
怀有他孩子的我，阴差阳错下与他大哥结婚。
可我却在邻省看到了他，拥着自己的妻子儿子。
唯独矢口否认，不记得我。.......
我满怀期待地拿着b超单子冲回我们的出租屋。
他说他今天会回来见我一面，再去执行任务。
我懂他身份的特殊，见不得人。
但我不怕，只要是那个满眼是我的周楠，再苦再累，就算没人帮我，我都可以一个人熬过来。
b超单里的小生命顽强可爱，只有豆大点。
我所求不多，只要他们不跟我一般，出生就被人抛弃就行。
时针转到中午两点，我做好一大桌菜，迟迟不见他回来，只得热了又热。
我犹豫想给他打电话、发信息，可周楠嘱咐过我，万不得已不要给他发信息。
他怕有心之人拿到他的手机，害我。他不想让我体验那些家属经历过的被折辱的遭遇。
我摁下手机关机键，静静地呆坐在小餐厅里，手指不停在b超单上摩挲。
未来会怎么样呢？孩子围在我们身边玩闹，他光荣退休和我一起在小城镇里享受时光。
‘哐哐哐哐’巨大敲门声将我带回现实。
周楠回来了！
我抬手撩起散在额间的碎发，快步走过去，他知道这个消息会是什么样呢？
‘哐哐哐’门被大力敲响，毫无节奏地。
我猛地警惕起来，周楠敲门三短一长。这是我们的暗号。
我凑在门口，猫眼被门外的福字挡住，什么都看不到。
敲门声还在继续，门口的人等不及，暴怒大吼，“何珊，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粗糙带着狠戾的男声，我浑身颤抖，不由想到周楠手机上被折磨致死的女性照片。
外面是坏人，要报警！报警！
但如果我被人发现，那周楠呢？周楠是不是已经——
想到最可怕的情况，我瘫软地倒在地上，手指停留在按键上，迟迟按不下去。
门口的拍门依旧暴躁。
世间唯一爱我的人，离开了。
我失魂落魄，起身去厨房，呆愣愣地打开煤气灶，仍由难闻的味道蔓延，闭上双眼。
周楠，我来陪你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一直在一起！
‘哐当’，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群人嘈杂地闯了进来。
恍恍惚惚间，我看到周楠走近我，拉上我的手，将我背上，往外走。
我搂紧他的脖子，紧紧圈住。
这样，我们就算不是一起走，你也能找到我！
滴答滴答的声音在我耳间穿梭。
是进入天堂了吗？
我睁开眼睛，木然打探这一片漆白。
天堂原来是这样的？全白的世界，完全没有一点黑色。
“快喊医生，何珊醒了！”嘈杂的声音由远及近。
原来，我还没死啊！
医生一通检查后，跟守在我身前的男人说，“病人没事，幸亏抢救及时。”
我撇头，看向窗户，窗外一片湛蓝。
我的周楠还在等着我，太晚，我追不上他的。
男人见我不想说话也没强求我，拉扯屋内的其他人走了出去，留下一室寂静。
在我闹自杀后，一群人守着我好吃好喝过了三天。
绑我的男人似乎不打算折磨我，也不是出于折磨前的好意送我来医院。
在男人给我送饭时，我问他，“你们到底是谁？”
男人悲凄地看我，眼眸裹了一层化不开的霜，“我是周楠的大哥，周山。”
手里握着筷摔到碗里，我拽住站在床前的周山，双眼紧盯他，不受控制地嘶吼“你是谁！？”
“我是周楠的大哥，周山。”他不紧不慢地重复一遍，“周楠和你的事情是他留信告诉我和妈的。”
他从兜里掏出一封信，皱巴巴的。
收信的人到底出于怎样的情绪才会反复揉搓又舒展？
我打开信，开口是见字如面，展信佳。
是一封很平常的家书，熟悉的字迹和信纸下的兰花记号，都在诉说写信人的身份。
我慢慢往下看去，每次周楠出任务就会给我写信，他不给我看，只寄给我。
我不解趴在他身上问他原因，他拍我头笑得悲凉，“亲自给你，你一哭，我就不会舍得走了。”
周山给我的信尾有周楠对我的交代：如果我没回来，将我攒下的十五万给她，一个小姑娘生活不容易，就说我爱上其他人，让她死心。
我忍不住，拽着信，恨不得把写信的人碎尸万段。
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让我死心？难道短短三年的记忆不值得回忆吗？
抑制不住的泪珠在纸张中渲染开来，墨水随着水珠扩散开。
我死命用病服去擦却也无济于事。
“弟妹，别哭了，哭多对孩子不好。”周山上前给我递纸巾，别扭地说着安慰人的话，“日子还得过下去，如今还有了孩子——”
孩子？对，我还要有孩子？孩子是周楠给我的唯一寄托。
周楠都不在——孩子，有什么用呢？
我手摸上小腹：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
下次，不要选我这样不负责任的人当妈妈了。
“我不会生下来的。”我抬头对上愕然的双眼，“我要去陪周楠，孩子——”
我低头看肚子，里面有个小生命，才四周大，豆苗似的没什么存在感的孩子。
“孩子就打了，好让他继续投胎。下次，可别再遇到我这种不负责任的妈妈了。”
“不行！”门被轰然从内而外地往里推，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冲了进来，不顾形象地嘶吼，”我的孙儿不能被你打掉！我就这一个孙儿！”
老太婆一上来就扒住我的双腿，跪在地上，当着屋内还有其他新搬来的病人面，给我狂磕头，嘴里喃喃，
“你要死可以！但是我的儿子才刚去，我大儿子还没有生育能力，我就这一个孙子！”
“我就这一个孙子，你不能把他打掉，我求你了！求你生下来吧！”她看我的眼神可悲可怜。
是啊，她只是一个想要孙子的老人而已！
我不应该难为她的，但是我活着的希望也已经消失，我怎么能坚持下去这八九个月呢？
老人被周山搀扶无神地瘫坐在病床正对面的椅子上，嘴里还在执着"孙子”。
我不敢上床，我一上床就能看到她为了孙子哀求到尘土里的眼神。
我害怕我心软，更怕我将他生下来后，他无父无母无人爱护被人欺负。
与其这样，不如不生他。
怀有他孩子的我，阴差阳错下与他大哥结婚。
可我却在邻省看到了他，拥着自己的妻子儿子。
唯独矢口否认，不记得我。.......
我满怀期待地拿着b超单子冲回我们的出租屋。
他说他今天会回来见我一面，再去执行任务。
我懂他身份的特殊，见不得人。
但我不怕，只要是那个满眼是我的周楠，再苦再累，就算没人帮我，我都可以一个人熬过来。
b超单里的小生命顽强可爱，只有豆大点。
我所求不多，只要他们不跟我一般，出生就被人抛弃就行。
时针转到中午两点，我做好一大桌菜，迟迟不见他回来，只得热了又热。
我犹豫想给他打电话、发信息，可周楠嘱咐过我，万不得已不要给他发信息。
他怕有心之人拿到他的手机，害我。他不想让我体验那些家属经历过的被折辱的遭遇。
我摁下手机关机键，静静地呆坐在小餐厅里，手指不停在b超单上摩挲。
未来会怎么样呢？孩子围在我们身边玩闹，他光荣退休和我一起在小城镇里享受时光。
‘哐哐哐哐’巨大敲门声将我带回现实。
周楠回来了！
我抬手撩起散在额间的碎发，快步走过去，他知道这个消息会是什么样呢？
‘哐哐哐’门被大力敲响，毫无节奏地。
我猛地警惕起来，周楠敲门三短一长。这是我们的暗号。
我凑在门口，猫眼被门外的福字挡住，什么都看不到。
敲门声还在继续，门口的人等不及，暴怒大吼，“何珊，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粗糙带着狠戾的男声，我浑身颤抖，不由想到周楠手机上被折磨致死的女性照片。
外面是坏人，要报警！报警！
但如果我被人发现，那周楠呢？周楠是不是已经——
想到最可怕的情况，我瘫软地倒在地上，手指停留在按键上，迟迟按不下去。
门口的拍门依旧暴躁。
世间唯一爱我的人，离开了。
我失魂落魄，起身去厨房，呆愣愣地打开煤气灶，仍由难闻的味道蔓延，闭上双眼。
周楠，我来陪你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一直在一起！
‘哐当’，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群人嘈杂地闯了进来。
恍恍惚惚间，我看到周楠走近我，拉上我的手，将我背上，往外走。
我搂紧他的脖子，紧紧圈住。
这样，我们就算不是一起走，你也能找到我！
滴答滴答的声音在我耳间穿梭。
是进入天堂了吗？
我睁开眼睛，木然打探这一片漆白。
天堂原来是这样的？全白的世界，完全没有一点黑色。
“快喊医生，何珊醒了！”嘈杂的声音由远及近。
原来，我还没死啊！
医生一通检查后，跟守在我身前的男人说，“病人没事，幸亏抢救及时。”
我撇头，看向窗户，窗外一片湛蓝。
我的周楠还在等着我，太晚，我追不上他的。
男人见我不想说话也没强求我，拉扯屋内的其他人走了出去，留下一室寂静。
在我闹自杀后，一群人守着我好吃好喝过了三天。
绑我的男人似乎不打算折磨我，也不是出于折磨前的好意送我来医院。
在男人给我送饭时，我问他，“你们到底是谁？”
男人悲凄地看我，眼眸裹了一层化不开的霜，“我是周楠的大哥，周山。”
手里握着筷摔到碗里，我拽住站在床前的周山，双眼紧盯他，不受控制地嘶吼“你是谁！？”
“我是周楠的大哥，周山。”他不紧不慢地重复一遍，“周楠和你的事情是他留信告诉我和妈的。”
他从兜里掏出一封信，皱巴巴的。
收信的人到底出于怎样的情绪才会反复揉搓又舒展？
我打开信，开口是见字如面，展信佳。
是一封很平常的家书，熟悉的字迹和信纸下的兰花记号，都在诉说写信人的身份。
我慢慢往下看去，每次周楠出任务就会给我写信，他不给我看，只寄给我。
我不解趴在他身上问他原因，他拍我头笑得悲凉，“亲自给你，你一哭，我就不会舍得走了。”
周山给我的信尾有周楠对我的交代：如果我没回来，将我攒下的十五万给她，一个小姑娘生活不容易，就说我爱上其他人，让她死心。
我忍不住，拽着信，恨不得把写信的人碎尸万段。
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让我死心？难道短短三年的记忆不值得回忆吗？
抑制不住的泪珠在纸张中渲染开来，墨水随着水珠扩散开。
我死命用病服去擦却也无济于事。
“弟妹，别哭了，哭多对孩子不好。”周山上前给我递纸巾，别扭地说着安慰人的话，“日子还得过下去，如今还有了孩子——”
孩子？对，我还要有孩子？孩子是周楠给我的唯一寄托。
周楠都不在——孩子，有什么用呢？
我手摸上小腹：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
下次，不要选我这样不负责任的人当妈妈了。
“我不会生下来的。”我抬头对上愕然的双眼，“我要去陪周楠，孩子——”
我低头看肚子，里面有个小生命，才四周大，豆苗似的没什么存在感的孩子。
“孩子就打了，好让他继续投胎。下次，可别再遇到我这种不负责任的妈妈了。”
“不行！”门被轰然从内而外地往里推，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冲了进来，不顾形象地嘶吼，”我的孙儿不能被你打掉！我就这一个孙儿！”
老太婆一上来就扒住我的双腿，跪在地上，当着屋内还有其他新搬来的病人面，给我狂磕头，嘴里喃喃，
“你要死可以！但是我的儿子才刚去，我大儿子还没有生育能力，我就这一个孙子！”
“我就这一个孙子，你不能把他打掉，我求你了！求你生下来吧！”她看我的眼神可悲可怜。
是啊，她只是一个想要孙子的老人而已！
我不应该难为她的，但是我活着的希望也已经消失，我怎么能坚持下去这八九个月呢？
老人被周山搀扶无神地瘫坐在病床正对面的椅子上，嘴里还在执着"孙子”。
我不敢上床，我一上床就能看到她为了孙子哀求到尘土里的眼神。
我害怕我心软，更怕我将他生下来后，他无父无母无人爱护被人欺负。
与其这样，不如不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