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
我被莫初阳拉出了家门。
终于，我忍不住抱头痛哭，眼泪不住的流，我想把这些年的苦痛都哭出来。
车内狭小的空间，莫初阳搂着我：“乖啊，冉冉，我们不听。记住哦，是我娶你的，不是他们。”
“不哭了哦，我以后会守在你身边，永远永远的。”
我哽咽的模样，泪水和鼻涕都要分不清，可他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用手给我整理干净。
我想，这辈子的丑陋，都展示给他一个人了吧。
这一天天气很好，明媚的阳光照进车窗，顺着温柔的风，行驶在无人的车道上。
真好。
我想。
就算是今天被他的妈妈羞辱，可只要我把我能够做的都做好，阿姨应该可以接受我的吧？
车里响着我们初遇时的一首歌《七里香》。
那温暖的阳光
像刚摘的草莓
……
几句是非
也无法将我的热情冷却
……
我此刻却只想
亲吻你倔强的嘴
车子被停在了公园的嫩绿旁，隐秘的耳语，低低的叹息，都被隐藏在这片公园。
莫初阳搂着我，变出了一个小盒子。
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射在璀璨的戒指上。
闪闪发光。
刚才的梦现在又被延续。
“冉冉，嫁给我，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
天地为证，我伸出无名指，让那枚戒指和我融在一起。
我抬头，正对着莫初阳的眼睛，吻了上去。
莫初阳偷了户口本，和我领了证。
我们两个没有婚礼，没有宣布，只告诉了最亲近的人。
姑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高兴坏了，还给我们包了个大红包。
莫阿姨知道这件事气得不轻，差点就进了医院。
听说一直都是阮一一在照顾。
我几次过去想要照顾，都被赶了出来。
而莫初阳也劝我：“妈现在年纪大了，就这样，我们做子女的能迁就的就迁就一下，毕竟是我们对不起她。”
这话不知道他给我说了多少遍。
我总觉得我的婚姻和别人的不一样，也和我想得不一样。
这天，姑姑给我打电话：“冉冉，再怎么样那也是你的婆婆，是你老公的妈妈，你应该去看看的。”
我难过的头发都想全薅下来，绞尽脑汁还是没想到能让她接受我的办法。
“可是姑姑，他妈妈就是打心眼里不喜欢我。”
“那你就自己去争取啊！还有啊，最近陈昱回来了，还跟我问起你呢。”
陈昱，我身边除了莫初阳以外唯一真心待我的好朋友。
“这孩子在国外念书也念的辛苦，听说找了个挺不错的工作，要和你叙叙旧呢，姑姑就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他了。”
我没多在意，心里还是想着莫家的事。
我硬着头皮，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又一次敲响了莫阿姨的家门。
不出我意料，开门的还是阮一一。
她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冲着屋里喊：“阿姨，是林冉！”
不出我意料，莫阿姨还是想骂死我的模样，没让我进家门：“一一，让她滚！”
阮一一得到指示，乖巧地回答：“好的，阿姨！”
在门外，她盯着我手里的礼物，一转先前的乖乖女形象，趾高气昂地对我说：“林冉，别白费力气了，你一辈子都不会如愿的。”
我是莫初阳法律承认的妻子，我并没有泄气，我抬起下巴说：“那又怎样，你现在连个名分都没有。”
“呵，你以为你很有资格跟我争吗？”
这是我们两个第一次交锋，她好像很不在乎有没有跟莫初阳在一起。
她的眼神，是我这辈子都没有过的自信坚定，有一瞬间，我很羡慕她。
正巧这时候有一只小虫子在我们两个人面前飞过，阮一一抬手，指着说：
“你现在的处境，就和它没什么分别。”
我刚想反驳她，她下一句话就把我所有的力气抽空：
“莫初阳，没碰过你，你还是个处女吧？”
明明是一句疑问，她却能说的这么坚定。
“你什么意思？”我故作镇定的说，“他当然碰过我！”
“他当然没有！”
难道这种隐私事我的丈夫还去和别的女人说吗？
“林冉，你很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不光你的父亲是个杀人犯，你的妈妈，也是个精神病患者吧？”
她扯着嘴角，满是嘲笑。
“阮一一，你一个大小姐怎么这么恶心。”
我不清楚自己是怎样离开这里的，一路上，我的心脏一直在剧烈跳动，
阮一一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能成为我这辈子逃避不了的事实。
我打车去了江边，很安静的地方，宽阔的江河，没有一丝一毫的皱纹。
我的嘴角咬出了鲜血，腥味一出来，我毫无察觉。
我的双手局促不安的摩挲着，不一会儿指甲就陷进肉里，一刹那的疼痛好像把我招回了现实。
可是我身体的难耐，头部的炸裂，让我的身上多出了好几道抓痕。
“你也有病！”
“你爹是杀人犯！你就是小杀人犯！”
“我们才不要和杀人犯的孩子在一起玩！”
“精神病！”
我无法平息我自己，脑袋里放映着这些年的凌辱折磨唾骂。
恍惚间，我又看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站在讲台上激情演说。
我和莫初阳第一次正式约会，是他约我坐上前往玉龙雪山的列车，那个生命永远年轻不会衰老的地方。
在那片神隐之地，在神灵的见证下，我们许下了彼此心中的夙愿。
在那里，他向我告白：“我就谈过一次恋爱，无告而终，但我想跟你也尝试一下，试一辈子的那种。”
站在雪山的山顶，俯瞰脚下，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美。
雪峰的妖艳，雪山的圣洁，无一不在提醒着我：答应他吧。
这可是第一个不会歧视你的人了。
“我…有些难言之隐，或许你听了我的故事，就不会对我这么好了。”
莫初阳握着我的手，紧紧的：“可我喜欢的人是你，不是别人。”
于是，我第一次把真实的自己像别人介绍。
“我叫林冉，因为我爸爸姓林，妈妈的名字中有个冉字。我以为我的家庭会幸福美满，可我爸爸酗酒成性，时常动手打骂妈妈和我。”
话说到这里，我察觉到他握我的手又紧了，我继续说下去：
“在我小学六年级，爸爸妈妈因为买房子的问题发起了争执，那晚我被送去姑姑家。姑姑不让我回去，我就偷偷跑回去，爸爸似乎对我跑回家这种行为特别不满，拿起鞭子抽了我好几下。”
而，而当我想喊妈妈的时候，爸爸说了句：“老子把她剁了。”
我讲述着这种人听了都不信的奇葩经历，勉强咧开嘴笑：“莫初阳，你还喜欢我吗？还想和我在一起吗？
在连绵不断的十三座雪山之中，我清楚的听到身边的男人坚定地说了声：“想。”
我好像做了个梦，很真实的梦，梦里，阮一一凑近我的耳边，轻笑地说：“因为他知道你也有精神病。”
作者有话说：
我被莫初阳拉出了家门。
终于，我忍不住抱头痛哭，眼泪不住的流，我想把这些年的苦痛都哭出来。
车内狭小的空间，莫初阳搂着我：“乖啊，冉冉，我们不听。记住哦，是我娶你的，不是他们。”
“不哭了哦，我以后会守在你身边，永远永远的。”
我哽咽的模样，泪水和鼻涕都要分不清，可他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用手给我整理干净。
我想，这辈子的丑陋，都展示给他一个人了吧。
这一天天气很好，明媚的阳光照进车窗，顺着温柔的风，行驶在无人的车道上。
真好。
我想。
就算是今天被他的妈妈羞辱，可只要我把我能够做的都做好，阿姨应该可以接受我的吧？
车里响着我们初遇时的一首歌《七里香》。
那温暖的阳光
像刚摘的草莓
……
几句是非
也无法将我的热情冷却
……
我此刻却只想
亲吻你倔强的嘴
车子被停在了公园的嫩绿旁，隐秘的耳语，低低的叹息，都被隐藏在这片公园。
莫初阳搂着我，变出了一个小盒子。
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射在璀璨的戒指上。
闪闪发光。
刚才的梦现在又被延续。
“冉冉，嫁给我，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
天地为证，我伸出无名指，让那枚戒指和我融在一起。
我抬头，正对着莫初阳的眼睛，吻了上去。
莫初阳偷了户口本，和我领了证。
我们两个没有婚礼，没有宣布，只告诉了最亲近的人。
姑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高兴坏了，还给我们包了个大红包。
莫阿姨知道这件事气得不轻，差点就进了医院。
听说一直都是阮一一在照顾。
我几次过去想要照顾，都被赶了出来。
而莫初阳也劝我：“妈现在年纪大了，就这样，我们做子女的能迁就的就迁就一下，毕竟是我们对不起她。”
这话不知道他给我说了多少遍。
我总觉得我的婚姻和别人的不一样，也和我想得不一样。
这天，姑姑给我打电话：“冉冉，再怎么样那也是你的婆婆，是你老公的妈妈，你应该去看看的。”
我难过的头发都想全薅下来，绞尽脑汁还是没想到能让她接受我的办法。
“可是姑姑，他妈妈就是打心眼里不喜欢我。”
“那你就自己去争取啊！还有啊，最近陈昱回来了，还跟我问起你呢。”
陈昱，我身边除了莫初阳以外唯一真心待我的好朋友。
“这孩子在国外念书也念的辛苦，听说找了个挺不错的工作，要和你叙叙旧呢，姑姑就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他了。”
我没多在意，心里还是想着莫家的事。
我硬着头皮，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又一次敲响了莫阿姨的家门。
不出我意料，开门的还是阮一一。
她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冲着屋里喊：“阿姨，是林冉！”
不出我意料，莫阿姨还是想骂死我的模样，没让我进家门：“一一，让她滚！”
阮一一得到指示，乖巧地回答：“好的，阿姨！”
在门外，她盯着我手里的礼物，一转先前的乖乖女形象，趾高气昂地对我说：“林冉，别白费力气了，你一辈子都不会如愿的。”
我是莫初阳法律承认的妻子，我并没有泄气，我抬起下巴说：“那又怎样，你现在连个名分都没有。”
“呵，你以为你很有资格跟我争吗？”
这是我们两个第一次交锋，她好像很不在乎有没有跟莫初阳在一起。
她的眼神，是我这辈子都没有过的自信坚定，有一瞬间，我很羡慕她。
正巧这时候有一只小虫子在我们两个人面前飞过，阮一一抬手，指着说：
“你现在的处境，就和它没什么分别。”
我刚想反驳她，她下一句话就把我所有的力气抽空：
“莫初阳，没碰过你，你还是个处女吧？”
明明是一句疑问，她却能说的这么坚定。
“你什么意思？”我故作镇定的说，“他当然碰过我！”
“他当然没有！”
难道这种隐私事我的丈夫还去和别的女人说吗？
“林冉，你很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不光你的父亲是个杀人犯，你的妈妈，也是个精神病患者吧？”
她扯着嘴角，满是嘲笑。
“阮一一，你一个大小姐怎么这么恶心。”
我不清楚自己是怎样离开这里的，一路上，我的心脏一直在剧烈跳动，
阮一一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能成为我这辈子逃避不了的事实。
我打车去了江边，很安静的地方，宽阔的江河，没有一丝一毫的皱纹。
我的嘴角咬出了鲜血，腥味一出来，我毫无察觉。
我的双手局促不安的摩挲着，不一会儿指甲就陷进肉里，一刹那的疼痛好像把我招回了现实。
可是我身体的难耐，头部的炸裂，让我的身上多出了好几道抓痕。
“你也有病！”
“你爹是杀人犯！你就是小杀人犯！”
“我们才不要和杀人犯的孩子在一起玩！”
“精神病！”
我无法平息我自己，脑袋里放映着这些年的凌辱折磨唾骂。
恍惚间，我又看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站在讲台上激情演说。
我和莫初阳第一次正式约会，是他约我坐上前往玉龙雪山的列车，那个生命永远年轻不会衰老的地方。
在那片神隐之地，在神灵的见证下，我们许下了彼此心中的夙愿。
在那里，他向我告白：“我就谈过一次恋爱，无告而终，但我想跟你也尝试一下，试一辈子的那种。”
站在雪山的山顶，俯瞰脚下，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美。
雪峰的妖艳，雪山的圣洁，无一不在提醒着我：答应他吧。
这可是第一个不会歧视你的人了。
“我…有些难言之隐，或许你听了我的故事，就不会对我这么好了。”
莫初阳握着我的手，紧紧的：“可我喜欢的人是你，不是别人。”
于是，我第一次把真实的自己像别人介绍。
“我叫林冉，因为我爸爸姓林，妈妈的名字中有个冉字。我以为我的家庭会幸福美满，可我爸爸酗酒成性，时常动手打骂妈妈和我。”
话说到这里，我察觉到他握我的手又紧了，我继续说下去：
“在我小学六年级，爸爸妈妈因为买房子的问题发起了争执，那晚我被送去姑姑家。姑姑不让我回去，我就偷偷跑回去，爸爸似乎对我跑回家这种行为特别不满，拿起鞭子抽了我好几下。”
而，而当我想喊妈妈的时候，爸爸说了句：“老子把她剁了。”
我讲述着这种人听了都不信的奇葩经历，勉强咧开嘴笑：“莫初阳，你还喜欢我吗？还想和我在一起吗？
在连绵不断的十三座雪山之中，我清楚的听到身边的男人坚定地说了声：“想。”
我好像做了个梦，很真实的梦，梦里，阮一一凑近我的耳边，轻笑地说：“因为他知道你也有精神病。”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