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第二个考验
孙瑾言没有想到九姑娘会主动约自己。
即使之前已经见过，但当看到凉亭中一身红衣的沈平宁时，他仍不免呼吸一滞。
等到心情平复后，孙瑾言才进到亭中。
来之前，他已想好说辞，如何劝九姑娘同意这桩婚事。
谁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沈平宁便先拒绝了。
“九姑娘……上次我应已经和你说过，傅孙联姻，利大于弊，九姑娘为何要拒绝？”孙瑾言有些挫败。
“因为孙家对傅家来说，最大的优势已经没有了。”沈平宁将吕一苇交给自己的信物放到桌上，“昨夜，我已与三州漕帮达成共识，傅家将在这三州开拓水上商路，三大帮派会提前打点。”
看着那条扣着铁龙环的鱼木牌，孙瑾言脸色一变。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也让他开始认真打量沈平宁。
看到孙瑾言眼神上的变化，沈平宁明白，从这一刻起，孙瑾言才真正放下傲慢，将自己当做一个平起平坐的对手。
“先前是瑾言轻慢，唐突了九姑娘。”五公子拱手，“我早该想到，九姑娘身为傅家女郎，本就与寻常女子不同。之前我竟还想用商道水路作为条件，是我狭隘了。”
沈平宁笑着说：“这不怪五公子，世人对女子大多都有偏见，五公子能在我面前承认，已经是比许多人强了。”
“但我对九姑娘一见钟情是真。”孙瑾言一脸严肃，“瑾言斗胆问一句，如果不考虑两家联姻，九姑娘可会考虑？”
沈末安正藏在距离凉亭不远的地方，听到孙瑾言的话，他眉头一皱，想靠近一些好听得更清楚，却被人抓住肩膀。
沈末安一惊，右手下意识扣住来人手腕脉门，左手并指为剑，就要去点对方穴道，谁知却被一个硬物拍了一下。
“不就是看到你偷听至于杀人灭口吗你个黑心太子！”
竟是楚三不！
“你怎么在这里？”沈末安皱眉。
“在前院看到你鬼鬼祟祟，怕你出危险就跟过来了。”楚三不往前凑了凑，正看到沈平宁在低头思索，“东家这是在做什么？难道真在考虑？”
沈末安脸一黑：“不可能。”
“嗯，是不可能。”
头顶忽然传来声音，二人同时抬头。
“可能殿下在考虑的是，怎么婉拒五公子才不至于让他掉面子吧。”慕言非优哉游哉地靠在树上，眺望着凉亭方向，“啊，五公子好像要哭了。”
沈、楚二人连忙看向凉亭，只见孙瑾言低下了头。
“只是低头而已，不会哭吧？”
“慕言非你不会是随口乱——”
再抬头时，慕言非已经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
沈末安眉头一皱。
忽然——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呢？”
沈末安连忙回头，只见沈平宁正站在二人面前。
沈末安不由在心里将慕言非骂了个狗血淋头。
就这样，沈平宁通过了第一个考验。
孙家众人离开傅家的当晚，沈平宁从傅云升口中得知第二个考验的内容。
“得到傅家族老的承认？！”沈平宁双目圆瞪，“老夫人不是在逗我吧？”
“族老的承认？那群老家伙只会为难人，祖母怎么会想让长公主得到他们的承认？”傅江澄眉头紧锁。
“我知道二弟因当年被族老为难而心存芥蒂，但族老都是傅家老人，所行所为也都是为傅家着想。”劝完傅江澄后，傅云升对沈平宁说：“长公主如果能得到他们的承认，其实也就是得到了傅家的承认。”
“那为什么还有第三个考验？”楚三不问。
傅云升摇头。
沈平宁想着傅云升说的话，陷入沉思。
族老的所行所为都是为傅家着想……
“近来傅家有什么为难之事吗？”沈末安问。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阵铃儿般的笑声。
“这件事，殿下为什么不来问问我们？”
门开，傅家女郎们便一股脑儿涌进屋中，将慕言非、沈末安几人挤走，团团围住沈平宁。
“近来五爷爷在抱怨茶商手里没什么好茶。”
“七爷爷说米价也很奇怪。”
“我听祖爷爷说青州那边漕运出了些问题。”
女郎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听得沈平宁头晕。
“好了，你们这么说，殿下都不知道听谁的了。”七姑走进屋中，轻轻拨了几下，便将沈平宁救了出来，“殿下勿怪，大家都喜欢您，一听说第二个考验是要取得族老认同，就都要来给你递消息。”
“大家对我这么好，我又怎么会怪她们？七姑也是要给我来递消息的吗？”沈平宁笑道。
“不错，而且我这个消息，保管殿下感兴趣。”七姑拍了拍她的手：“殿下应该知道，傅家势力虽然主要在并、磁两州，但这几年也在向登州发展。但今年天灾，青州遭了灾，登州也受到波及，加上登州本地实力盘根错节，所以今年傅家在登州的生意受了不小影响。这件事，可以说是除水运商路之外，最让傅家头疼的事，也是最难解决的事。”
沈平宁眼珠一转：“七姑的意思是，如果能帮傅家打通登州的关节，解决这个难题，那些族老说不定就可以承认我？”
“殿下只要证明自己有手腕，有能力，族老们自然会承认您。不过偷偷告诉您，由于您顺利与三州漕运商妥水路之事，族老们之中已有不少人对殿下有了好感。”七姑笑着告诉沈平宁：“不过殿下放心，登州那边祖母已经让人通知过，到了登州，自然会有傅家人来帮您。”
“替我谢谢老夫人，也谢谢七姑和诸位女郎。”
见沈平宁这样说，女郎们显然十分高兴。
“往后说不定都是一家人，不必和我们客气。”
“就是，以后如果长兄他们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们！”
“殿下一定可以的！如果遇到困难，记得让云鸽传信回来！”
听到云鸽二字，傅云升又些不赞同地看向那位女郎：“十二妹。”
“云升，云鸽的事，祖母也交代过，不必隐瞒殿下。”七姑说。
“云鸽？”沈平宁有些疑惑。
“云鸽是傅家饲养的信鸽，不仅认路，而且飞得也比普通信鸽快，机敏得很，等到了登州，如果殿下需要，会有人帮您传信回来。”说完，七姑也不等沈平宁再次道谢，对女郎们说：“好了，不要打扰殿下了，走吧。”
女郎们又如来时一般，风一样离去了。
走时还不忘拉上傅家兄弟。
在一众姐妹的欢闹声中，傅江澄发现傅云升神色不对。
“长兄是在想云鸽的事。”他说得斩钉截铁。
傅云升眼眸微动，看了一眼傅江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我只是在想，祖母为何会做到这个地步。”
“祖母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难道说我们不同意，祖母便不这样做了？”傅江澄随口说道。
傅云升没有回答，而是看着自己的手，很久都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说：
即使之前已经见过，但当看到凉亭中一身红衣的沈平宁时，他仍不免呼吸一滞。
等到心情平复后，孙瑾言才进到亭中。
来之前，他已想好说辞，如何劝九姑娘同意这桩婚事。
谁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沈平宁便先拒绝了。
“九姑娘……上次我应已经和你说过，傅孙联姻，利大于弊，九姑娘为何要拒绝？”孙瑾言有些挫败。
“因为孙家对傅家来说，最大的优势已经没有了。”沈平宁将吕一苇交给自己的信物放到桌上，“昨夜，我已与三州漕帮达成共识，傅家将在这三州开拓水上商路，三大帮派会提前打点。”
看着那条扣着铁龙环的鱼木牌，孙瑾言脸色一变。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也让他开始认真打量沈平宁。
看到孙瑾言眼神上的变化，沈平宁明白，从这一刻起，孙瑾言才真正放下傲慢，将自己当做一个平起平坐的对手。
“先前是瑾言轻慢，唐突了九姑娘。”五公子拱手，“我早该想到，九姑娘身为傅家女郎，本就与寻常女子不同。之前我竟还想用商道水路作为条件，是我狭隘了。”
沈平宁笑着说：“这不怪五公子，世人对女子大多都有偏见，五公子能在我面前承认，已经是比许多人强了。”
“但我对九姑娘一见钟情是真。”孙瑾言一脸严肃，“瑾言斗胆问一句，如果不考虑两家联姻，九姑娘可会考虑？”
沈末安正藏在距离凉亭不远的地方，听到孙瑾言的话，他眉头一皱，想靠近一些好听得更清楚，却被人抓住肩膀。
沈末安一惊，右手下意识扣住来人手腕脉门，左手并指为剑，就要去点对方穴道，谁知却被一个硬物拍了一下。
“不就是看到你偷听至于杀人灭口吗你个黑心太子！”
竟是楚三不！
“你怎么在这里？”沈末安皱眉。
“在前院看到你鬼鬼祟祟，怕你出危险就跟过来了。”楚三不往前凑了凑，正看到沈平宁在低头思索，“东家这是在做什么？难道真在考虑？”
沈末安脸一黑：“不可能。”
“嗯，是不可能。”
头顶忽然传来声音，二人同时抬头。
“可能殿下在考虑的是，怎么婉拒五公子才不至于让他掉面子吧。”慕言非优哉游哉地靠在树上，眺望着凉亭方向，“啊，五公子好像要哭了。”
沈、楚二人连忙看向凉亭，只见孙瑾言低下了头。
“只是低头而已，不会哭吧？”
“慕言非你不会是随口乱——”
再抬头时，慕言非已经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
沈末安眉头一皱。
忽然——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呢？”
沈末安连忙回头，只见沈平宁正站在二人面前。
沈末安不由在心里将慕言非骂了个狗血淋头。
就这样，沈平宁通过了第一个考验。
孙家众人离开傅家的当晚，沈平宁从傅云升口中得知第二个考验的内容。
“得到傅家族老的承认？！”沈平宁双目圆瞪，“老夫人不是在逗我吧？”
“族老的承认？那群老家伙只会为难人，祖母怎么会想让长公主得到他们的承认？”傅江澄眉头紧锁。
“我知道二弟因当年被族老为难而心存芥蒂，但族老都是傅家老人，所行所为也都是为傅家着想。”劝完傅江澄后，傅云升对沈平宁说：“长公主如果能得到他们的承认，其实也就是得到了傅家的承认。”
“那为什么还有第三个考验？”楚三不问。
傅云升摇头。
沈平宁想着傅云升说的话，陷入沉思。
族老的所行所为都是为傅家着想……
“近来傅家有什么为难之事吗？”沈末安问。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阵铃儿般的笑声。
“这件事，殿下为什么不来问问我们？”
门开，傅家女郎们便一股脑儿涌进屋中，将慕言非、沈末安几人挤走，团团围住沈平宁。
“近来五爷爷在抱怨茶商手里没什么好茶。”
“七爷爷说米价也很奇怪。”
“我听祖爷爷说青州那边漕运出了些问题。”
女郎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听得沈平宁头晕。
“好了，你们这么说，殿下都不知道听谁的了。”七姑走进屋中，轻轻拨了几下，便将沈平宁救了出来，“殿下勿怪，大家都喜欢您，一听说第二个考验是要取得族老认同，就都要来给你递消息。”
“大家对我这么好，我又怎么会怪她们？七姑也是要给我来递消息的吗？”沈平宁笑道。
“不错，而且我这个消息，保管殿下感兴趣。”七姑拍了拍她的手：“殿下应该知道，傅家势力虽然主要在并、磁两州，但这几年也在向登州发展。但今年天灾，青州遭了灾，登州也受到波及，加上登州本地实力盘根错节，所以今年傅家在登州的生意受了不小影响。这件事，可以说是除水运商路之外，最让傅家头疼的事，也是最难解决的事。”
沈平宁眼珠一转：“七姑的意思是，如果能帮傅家打通登州的关节，解决这个难题，那些族老说不定就可以承认我？”
“殿下只要证明自己有手腕，有能力，族老们自然会承认您。不过偷偷告诉您，由于您顺利与三州漕运商妥水路之事，族老们之中已有不少人对殿下有了好感。”七姑笑着告诉沈平宁：“不过殿下放心，登州那边祖母已经让人通知过，到了登州，自然会有傅家人来帮您。”
“替我谢谢老夫人，也谢谢七姑和诸位女郎。”
见沈平宁这样说，女郎们显然十分高兴。
“往后说不定都是一家人，不必和我们客气。”
“就是，以后如果长兄他们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们！”
“殿下一定可以的！如果遇到困难，记得让云鸽传信回来！”
听到云鸽二字，傅云升又些不赞同地看向那位女郎：“十二妹。”
“云升，云鸽的事，祖母也交代过，不必隐瞒殿下。”七姑说。
“云鸽？”沈平宁有些疑惑。
“云鸽是傅家饲养的信鸽，不仅认路，而且飞得也比普通信鸽快，机敏得很，等到了登州，如果殿下需要，会有人帮您传信回来。”说完，七姑也不等沈平宁再次道谢，对女郎们说：“好了，不要打扰殿下了，走吧。”
女郎们又如来时一般，风一样离去了。
走时还不忘拉上傅家兄弟。
在一众姐妹的欢闹声中，傅江澄发现傅云升神色不对。
“长兄是在想云鸽的事。”他说得斩钉截铁。
傅云升眼眸微动，看了一眼傅江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我只是在想，祖母为何会做到这个地步。”
“祖母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难道说我们不同意，祖母便不这样做了？”傅江澄随口说道。
傅云升没有回答，而是看着自己的手，很久都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