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傅家女郎
见沈平宁有些茫然，三姑娘一脸神秘，却不再说了。
“长公主记住这一点就好，多的嘛，我可就不能说了！但只提一件事。”她举起一根手指，“长公主应已见识过我家二哥横行霸道的纨绔作风了，但长公主看，在长兄面前，二哥表现如何？”
沈平宁回忆了一下傅江澄的反应，心中一惊。
虽说傅江澄在出狱后行事比之前沉稳许多，但在面对傅云升时下意识表现出的厌恶和惧怕却是骨子里的。
想不到傅云升看起来温润如玉，实际上竟会让跋扈的傅江澄这么忌惮？
忽然，三姑娘一拍手：“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在傅家行三，闺名君吾，叫我什么都可以！”
“君吾……女子用这个名字有些新奇。”沈平宁奇道。
“原先母亲给我取的名字是平栀，君吾是我自己改的。当初改名时父亲老大不乐意，祖母却很赞成！我就说嘛，祖母虽是孙家人，行事却更像是傅家女郎！”说到这里，三姑娘一脸骄傲，直接挪了一碟工艺精巧的酥点给沈平宁，“傅家不像裴家与荣家是传承几百年的世家，能有如今规模也不过五代人。但当初白手起家，奠定傅家家业，并让傅家一举成为皇商的不是初代家主，而是家主夫人！”
沈平宁是第一次听到这些。
见她连点心都顾不上吃，聚精会神听的样子，三姑娘更来劲了。
“所以自那之后，傅家便有了女郎不外嫁这条不成文的规矩，但如果女郎自己愿意，即使是联姻也可以不去夫家——”
正当三姑娘说到眉飞色舞时，水榭外忽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看啊，那个尖嘴牙利的，趁着我们还没来，就开始耍嘴皮子了！”
话音未落，一群女郎便拥了进来，无一不是妇人打扮。
为首妇人年约三十，从穿着到打扮都十分干练。
方才说话的人就是她。
“七姑姑！什么风把你吹回来了？我还道你会迟些才回！”三姑娘见到那名妇人，神色一喜，连忙迎了过去，拉人入座。
见沈平宁有些好奇，傅君吾便介绍道：“这是我七姑姑，月前才随马队去玄国做生意。”
说完，她便排兵点将般为沈平宁逐一介绍这些女郎。
“这是五妹妹，那是六嫂嫂，这便是二房的七妹妹，哦，这位是二房的三姑姑……”
傅家女郎的人数众多，这一通介绍下来，沈平宁有些晕。
“行了行了，不用和点花名册一样，你当这儿还是你那绸缎庄？”一人按住三姑娘的手，转而笑着对沈平宁说：“长公主只需记得，我们都是傅家女郎。事情我们都听老夫人和云升说了。”
“不知三姐姐之前和殿下说了哪些？”另一人问道。
沈平宁便将傅君吾之前的话简略复述一遍。
“是这个理，但这也只是原因之一。”那人笑着说：“只是三娘说的有一点欠缺。即使不是联姻，傅家女郎也不用遵守不外嫁的规矩，若是遇到脾性相合之人，也可以嫁到夫家，但这样做的前提是在去夫家前，交出手里的所有商路与铺子。”
“不错。我先前嫁人时，便是净身出户，什么都没带走。”七姑也不客气，拿起一块点心就吃。
沈平宁一惊。
可方才三姑娘说，七姑是随车队去玄国做生意……
“长公主见笑，我是二嫁。”七姑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一挥手，十分潇洒。
“当初七姑和离时，整个磁州都闹得沸沸扬扬，就连牙牙学语的小孩儿都会念叨一两句。”一人打趣道。
“这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七姑一挥手，转而看向沈平宁：“我第一次嫁人，对方是个做香料生意的商人，谁知与我成婚后，他竟开始起了歪心，在原料上偷斤少量、以次充好，甚至影响到傅家铺面的口碑，所以我便与他和离。和离时，我什么也没带，刚回傅家时，母亲没有让我重操旧业，直到我帮傅家挽回口碑之后，母亲才将那些商路啊、人手啊、铺子啊都还给我。”
听到她这样说，沈平宁忽然明白了些什么，眼睛一亮。
傅家女郎，自然要以傅家利益为先，只要证明联姻并不能给傅家带来太多利益，那这个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谁知，就在沈平宁准备与傅家女郎们道谢，并准备告别时，七姑叫住了她。
其他女郎知道七姑是有话要单独和沈平宁说，便先行一步。
等水榭中只余下她二人后，七姑才说：“这次去玄国，途径云州，打听到了一些长公主可能感兴趣的事，虽然祖母说等长公主通过考验后才能告诉您。但我想，或许可以提前透露一些给长公主。”
“为什么要提前告诉本宫？”沈平宁疑惑。
“因为我觉得长公主一定可以——在某些方面，您和小九很像。”七姑笑着说：“虽说提前透露，但我也只能告诉长公主，一件事涉及崔家小公子，另一件事则涉及长公主您。”
居然还与她有关？
沈平宁眉梢一挑，心里大致有了底，于是便与七姑作别。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回院，就碰到了孙瑾言。
面对五公子殷切的目光，沈平宁实在不好拒绝。
于是，现在就变成了她与孙瑾言泛舟湖上的局面。
想到离家前傅孙氏意味深长的眼神，沈平宁心中暗暗叫苦。
“是否是我的要求唐突了九小姐？”
听到孙瑾言的声音，沈平宁立刻回神，见对方眼中似有内疚，连忙摇头：“不会，祖母也让我们多接触一下，是我不好，刚刚在想事情，让五公子多虑了。”
孙瑾言倒了一杯茶，推到沈平宁面前：“九姑娘在想的，是联姻的事吗？”
沈平宁不置可否：“为什么是我？”
“如果我说是那日在客栈对九小姐一见钟情，九小姐可信？”孙瑾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信不信重要么？你不是都已带着孙家人直接上门了？”
孙瑾言笑了一下：“我不否认。但于情于理，你我二人结亲，确实利大于弊。”
“我不否认。”沈平宁捻起一枚果子。
“孙家擅长走水路，傅家则更注重走陆路，虽说这几年傅家也尝试水路，但因无法与漕帮码头达成共识而屡屡碰壁。九姑娘可知，为何傅家始终无法与这些人合作？”孙瑾言卖了个关子。
“什么？”沈平宁眨了眨眼。
“因为傅家没有能让这些亡命徒心服口服的地方。”孙瑾言手腕一转，用扇子点了一下桌面，“而孙家有。”
沈平宁愣了一下。
可就在她想再问时，忽然，船晃了一下，下一刻，一道身影便掀帘而入。
“好热闹啊。”来人一身红衣白衫，桃花双眸含笑，正是慕言非！
“小姐，我找你好久啦。”
作者有话说：
“长公主记住这一点就好，多的嘛，我可就不能说了！但只提一件事。”她举起一根手指，“长公主应已见识过我家二哥横行霸道的纨绔作风了，但长公主看，在长兄面前，二哥表现如何？”
沈平宁回忆了一下傅江澄的反应，心中一惊。
虽说傅江澄在出狱后行事比之前沉稳许多，但在面对傅云升时下意识表现出的厌恶和惧怕却是骨子里的。
想不到傅云升看起来温润如玉，实际上竟会让跋扈的傅江澄这么忌惮？
忽然，三姑娘一拍手：“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在傅家行三，闺名君吾，叫我什么都可以！”
“君吾……女子用这个名字有些新奇。”沈平宁奇道。
“原先母亲给我取的名字是平栀，君吾是我自己改的。当初改名时父亲老大不乐意，祖母却很赞成！我就说嘛，祖母虽是孙家人，行事却更像是傅家女郎！”说到这里，三姑娘一脸骄傲，直接挪了一碟工艺精巧的酥点给沈平宁，“傅家不像裴家与荣家是传承几百年的世家，能有如今规模也不过五代人。但当初白手起家，奠定傅家家业，并让傅家一举成为皇商的不是初代家主，而是家主夫人！”
沈平宁是第一次听到这些。
见她连点心都顾不上吃，聚精会神听的样子，三姑娘更来劲了。
“所以自那之后，傅家便有了女郎不外嫁这条不成文的规矩，但如果女郎自己愿意，即使是联姻也可以不去夫家——”
正当三姑娘说到眉飞色舞时，水榭外忽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看啊，那个尖嘴牙利的，趁着我们还没来，就开始耍嘴皮子了！”
话音未落，一群女郎便拥了进来，无一不是妇人打扮。
为首妇人年约三十，从穿着到打扮都十分干练。
方才说话的人就是她。
“七姑姑！什么风把你吹回来了？我还道你会迟些才回！”三姑娘见到那名妇人，神色一喜，连忙迎了过去，拉人入座。
见沈平宁有些好奇，傅君吾便介绍道：“这是我七姑姑，月前才随马队去玄国做生意。”
说完，她便排兵点将般为沈平宁逐一介绍这些女郎。
“这是五妹妹，那是六嫂嫂，这便是二房的七妹妹，哦，这位是二房的三姑姑……”
傅家女郎的人数众多，这一通介绍下来，沈平宁有些晕。
“行了行了，不用和点花名册一样，你当这儿还是你那绸缎庄？”一人按住三姑娘的手，转而笑着对沈平宁说：“长公主只需记得，我们都是傅家女郎。事情我们都听老夫人和云升说了。”
“不知三姐姐之前和殿下说了哪些？”另一人问道。
沈平宁便将傅君吾之前的话简略复述一遍。
“是这个理，但这也只是原因之一。”那人笑着说：“只是三娘说的有一点欠缺。即使不是联姻，傅家女郎也不用遵守不外嫁的规矩，若是遇到脾性相合之人，也可以嫁到夫家，但这样做的前提是在去夫家前，交出手里的所有商路与铺子。”
“不错。我先前嫁人时，便是净身出户，什么都没带走。”七姑也不客气，拿起一块点心就吃。
沈平宁一惊。
可方才三姑娘说，七姑是随车队去玄国做生意……
“长公主见笑，我是二嫁。”七姑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一挥手，十分潇洒。
“当初七姑和离时，整个磁州都闹得沸沸扬扬，就连牙牙学语的小孩儿都会念叨一两句。”一人打趣道。
“这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七姑一挥手，转而看向沈平宁：“我第一次嫁人，对方是个做香料生意的商人，谁知与我成婚后，他竟开始起了歪心，在原料上偷斤少量、以次充好，甚至影响到傅家铺面的口碑，所以我便与他和离。和离时，我什么也没带，刚回傅家时，母亲没有让我重操旧业，直到我帮傅家挽回口碑之后，母亲才将那些商路啊、人手啊、铺子啊都还给我。”
听到她这样说，沈平宁忽然明白了些什么，眼睛一亮。
傅家女郎，自然要以傅家利益为先，只要证明联姻并不能给傅家带来太多利益，那这个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谁知，就在沈平宁准备与傅家女郎们道谢，并准备告别时，七姑叫住了她。
其他女郎知道七姑是有话要单独和沈平宁说，便先行一步。
等水榭中只余下她二人后，七姑才说：“这次去玄国，途径云州，打听到了一些长公主可能感兴趣的事，虽然祖母说等长公主通过考验后才能告诉您。但我想，或许可以提前透露一些给长公主。”
“为什么要提前告诉本宫？”沈平宁疑惑。
“因为我觉得长公主一定可以——在某些方面，您和小九很像。”七姑笑着说：“虽说提前透露，但我也只能告诉长公主，一件事涉及崔家小公子，另一件事则涉及长公主您。”
居然还与她有关？
沈平宁眉梢一挑，心里大致有了底，于是便与七姑作别。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回院，就碰到了孙瑾言。
面对五公子殷切的目光，沈平宁实在不好拒绝。
于是，现在就变成了她与孙瑾言泛舟湖上的局面。
想到离家前傅孙氏意味深长的眼神，沈平宁心中暗暗叫苦。
“是否是我的要求唐突了九小姐？”
听到孙瑾言的声音，沈平宁立刻回神，见对方眼中似有内疚，连忙摇头：“不会，祖母也让我们多接触一下，是我不好，刚刚在想事情，让五公子多虑了。”
孙瑾言倒了一杯茶，推到沈平宁面前：“九姑娘在想的，是联姻的事吗？”
沈平宁不置可否：“为什么是我？”
“如果我说是那日在客栈对九小姐一见钟情，九小姐可信？”孙瑾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信不信重要么？你不是都已带着孙家人直接上门了？”
孙瑾言笑了一下：“我不否认。但于情于理，你我二人结亲，确实利大于弊。”
“我不否认。”沈平宁捻起一枚果子。
“孙家擅长走水路，傅家则更注重走陆路，虽说这几年傅家也尝试水路，但因无法与漕帮码头达成共识而屡屡碰壁。九姑娘可知，为何傅家始终无法与这些人合作？”孙瑾言卖了个关子。
“什么？”沈平宁眨了眨眼。
“因为傅家没有能让这些亡命徒心服口服的地方。”孙瑾言手腕一转，用扇子点了一下桌面，“而孙家有。”
沈平宁愣了一下。
可就在她想再问时，忽然，船晃了一下，下一刻，一道身影便掀帘而入。
“好热闹啊。”来人一身红衣白衫，桃花双眸含笑，正是慕言非！
“小姐，我找你好久啦。”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