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多日再相见
“那你就让他好好活着。”李自明的语气里忽然透露出一丝不合时宜的乖戾来。
十五在他的阴影之下，也知道自己唯一的选择也是只有瞒住姜尚，按照皇帝的意思，让姜尚活下来。
她坐在床上，背佝偻着，仿佛耗尽了力气的样子，问道：“可是之后呢，他要是始终不接受皇帝的这份恩情，要向皇帝讨要说法呢？”
“孤信他是忠君之人。”李自明说道：“父皇也信他是忠君之人，但忠君之人，不能再家世过人了。”
十五知道事情也只能是这样了，轻轻叹了一口气：“好，你要我怎么说，我就过去怎么说。”
她毫无生气地盯着被子上的花纹，才发现上面绣着的是竹子的纹样，和屋子里的富丽精美倒是有些不相符。
李自明却在一旁默默握紧了拳头。
可是等真正见到姜尚的时候，又是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寻锦给十五弄了一身宫女的衣服，让她跟在自己的后面，一起进的大内。
十五不解何必要如此兴师动众，何况此时大内已经下了钥，直接进去反而要拿着令牌层层通报留档，更是引人瞩目。但她见寻锦似乎做好了周全准备的样子，也不好多问什么，默默换上了衣服。
寻锦给她梳了一个宫女的发髻，只簪了一根普通的珠玉簪子，那上面的珠玉不是什么好材质，里面还有不少黑色的裂纹斑点，倒是符合一个小宫女的身份。
“等会儿姑娘跟着我走就行，也别说话，若是有人非要问你，你就说都是寻锦姑姑安排的，其他的你都不知道。”寻锦小心地同她交代。
十五点点头，就这样跟着她出了东宫。
到了东舆门的时候，寻锦不懂声色地拿出自己的令牌，同侍卫说道：“东宫太子要奴婢取白日留在庆山殿的书册。”
侍卫倒是不觉得奇怪，和旁边其他侍卫说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
寻锦又带着十五往边角走，在墙根下面站定。
“一层层通报下来，要会儿功夫，先等等吧。”寻锦小声说道。
十五只点了点头。
她身上的宫装并不算厚实，勉强能御寒，可是宫女是不能随意将自己的手放在衣服里取暖的，有碍观瞻，她学着寻锦的样子，两手交叠，放在身前，规规矩矩绝不出格。
终是不知道过了多久，东舆门那边似乎是有了动静，一个侍卫在那里轻轻吼了一声，寻锦赶紧上前。
“好了，画个押进去吧。”侍卫拿出一张纸来，寻锦按了手印，又用自己随身的牌子在上面盖了一下。
十五跟在后面就进了大内。
寻锦带着她左转右蹿，三两下走到了一座宫殿前面，宫殿上赫然写着“庆山殿”。
寻锦却没进去，而是往旁边的抄手游廊走去，没想到后面却是一片湖。
这湖并不大，应该是人工开凿的，并不是活水，冬季湖上结了冰，在月光下反射出岸边的景象，亮晶晶的，倒像是一面镜子。
寻锦往亭子上走去，边走边对十五说：“姑娘往西边去，那里唯一亮着光的宫殿就是姜世子留宿的地方，那里自然是有人把守的，姑娘处理完回来就是，奴婢会在这里一直等您。”
十五往西边看了过去，一片黑寂。
“好。”十五答应道，然后往西边走，寻锦在她身后说道：“姑娘小心。”
她身上的宫装并不方便，而且之前在屋内没有注意，这番在户外她才注意到，这宫装居然是亮粉色的。
月光静谧，这往西走的路却是一片漆黑，这宫装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亮晃晃的粉色在月色下显得尤为扎眼，十五也只能加倍小心。
所幸她到底是嘉首堂里面出来的，终于是一路无事地到了地方。
她躲在草木中，才知道这地方名字叫清许宫，宫外好几名侍卫守着。
她绕了一圈，终于在人少的地方上了房顶，想确定姜尚在哪间屋子。
和外面有侍卫把守不同，这清许宫里面却是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两盏灯笼在冷风中摇晃，一副凄败的模样。
十五下到清许宫的院子里，东摸西找的，终于找到了姜尚的屋子。
她透过窗缝里看到，姜尚正孤坐在桌前，身子歪曲，似乎在假寐。他衣裳还算整洁干净，但头发已经凌乱，脸色枯黄，胡青也已经冒了出来，有些邋遢之像。
十五心里一抽，几日不见，他竟然成了这个样子。他向来聪明，怎么会猜不到必然是出了事，皇上才会这样软禁他的。
她轻轻翻窗进去。
动作轻盈，没有任何声音，姜尚也没有发现。
她默默走到他的面前，浅浅唤了一声：“姜尚。”
姜尚这才悠悠转醒的样子，睁开眼，从一脸茫然到面露欣喜之色。
“你怎么来了？”姜尚有些激动，站起身来，两手抓住了十五的胳膊。
十五却是有些抑制不住，泣诉道：“你怎么样了？”
姜尚终是忍不住搂住了她：“我挺好的，但是……外面是怎么了吗？我已经来了许久了，几乎是被软禁在了这里不能出门，外面……是不是出事了。”
“没事。”十五用力回抱住他，只说出这两个字来，她庆幸此时二人没有面对面，不然她就说不出来了。
姜尚却是质疑：“怎么可能没事？没事我怎么会在这里，明明何丞相的事情已经了结了，为何会突然让我进宫处理何丞相的案件？”
十五注意到这屋子里面确实是有一张书桌，上面堆满了书册，和姜尚以往的习惯不同，这些东西摆放得杂乱无章，看得出来姜尚确实无心这些东西了。
“让你看你就看呗，说不定真的有问题。”十五道。
“何丞相有问题谁都知道，只是明明说好了不追究的事情，怎么会突然让我来继续处理，已经定下的事情出尔反尔，皇家的威严何在？”姜尚质疑。
“外面确实是有些何丞相的党羽在作乱，或许皇上真的也是想要一个真相呢？”十五说道。
她轻轻松开姜尚，却是忍不住看他已经枯黄的面容，知道他一个人在这里一定是各种猜忌推测，寝食难安。
“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十五问道。
“皇上不会无缘无故软禁我的，我心里不安。”
“你可真是奇怪。”十五有些怒嗔。
姜尚疑问：“怎么了？”
十五在他的阴影之下，也知道自己唯一的选择也是只有瞒住姜尚，按照皇帝的意思，让姜尚活下来。
她坐在床上，背佝偻着，仿佛耗尽了力气的样子，问道：“可是之后呢，他要是始终不接受皇帝的这份恩情，要向皇帝讨要说法呢？”
“孤信他是忠君之人。”李自明说道：“父皇也信他是忠君之人，但忠君之人，不能再家世过人了。”
十五知道事情也只能是这样了，轻轻叹了一口气：“好，你要我怎么说，我就过去怎么说。”
她毫无生气地盯着被子上的花纹，才发现上面绣着的是竹子的纹样，和屋子里的富丽精美倒是有些不相符。
李自明却在一旁默默握紧了拳头。
可是等真正见到姜尚的时候，又是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寻锦给十五弄了一身宫女的衣服，让她跟在自己的后面，一起进的大内。
十五不解何必要如此兴师动众，何况此时大内已经下了钥，直接进去反而要拿着令牌层层通报留档，更是引人瞩目。但她见寻锦似乎做好了周全准备的样子，也不好多问什么，默默换上了衣服。
寻锦给她梳了一个宫女的发髻，只簪了一根普通的珠玉簪子，那上面的珠玉不是什么好材质，里面还有不少黑色的裂纹斑点，倒是符合一个小宫女的身份。
“等会儿姑娘跟着我走就行，也别说话，若是有人非要问你，你就说都是寻锦姑姑安排的，其他的你都不知道。”寻锦小心地同她交代。
十五点点头，就这样跟着她出了东宫。
到了东舆门的时候，寻锦不懂声色地拿出自己的令牌，同侍卫说道：“东宫太子要奴婢取白日留在庆山殿的书册。”
侍卫倒是不觉得奇怪，和旁边其他侍卫说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
寻锦又带着十五往边角走，在墙根下面站定。
“一层层通报下来，要会儿功夫，先等等吧。”寻锦小声说道。
十五只点了点头。
她身上的宫装并不算厚实，勉强能御寒，可是宫女是不能随意将自己的手放在衣服里取暖的，有碍观瞻，她学着寻锦的样子，两手交叠，放在身前，规规矩矩绝不出格。
终是不知道过了多久，东舆门那边似乎是有了动静，一个侍卫在那里轻轻吼了一声，寻锦赶紧上前。
“好了，画个押进去吧。”侍卫拿出一张纸来，寻锦按了手印，又用自己随身的牌子在上面盖了一下。
十五跟在后面就进了大内。
寻锦带着她左转右蹿，三两下走到了一座宫殿前面，宫殿上赫然写着“庆山殿”。
寻锦却没进去，而是往旁边的抄手游廊走去，没想到后面却是一片湖。
这湖并不大，应该是人工开凿的，并不是活水，冬季湖上结了冰，在月光下反射出岸边的景象，亮晶晶的，倒像是一面镜子。
寻锦往亭子上走去，边走边对十五说：“姑娘往西边去，那里唯一亮着光的宫殿就是姜世子留宿的地方，那里自然是有人把守的，姑娘处理完回来就是，奴婢会在这里一直等您。”
十五往西边看了过去，一片黑寂。
“好。”十五答应道，然后往西边走，寻锦在她身后说道：“姑娘小心。”
她身上的宫装并不方便，而且之前在屋内没有注意，这番在户外她才注意到，这宫装居然是亮粉色的。
月光静谧，这往西走的路却是一片漆黑，这宫装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亮晃晃的粉色在月色下显得尤为扎眼，十五也只能加倍小心。
所幸她到底是嘉首堂里面出来的，终于是一路无事地到了地方。
她躲在草木中，才知道这地方名字叫清许宫，宫外好几名侍卫守着。
她绕了一圈，终于在人少的地方上了房顶，想确定姜尚在哪间屋子。
和外面有侍卫把守不同，这清许宫里面却是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两盏灯笼在冷风中摇晃，一副凄败的模样。
十五下到清许宫的院子里，东摸西找的，终于找到了姜尚的屋子。
她透过窗缝里看到，姜尚正孤坐在桌前，身子歪曲，似乎在假寐。他衣裳还算整洁干净，但头发已经凌乱，脸色枯黄，胡青也已经冒了出来，有些邋遢之像。
十五心里一抽，几日不见，他竟然成了这个样子。他向来聪明，怎么会猜不到必然是出了事，皇上才会这样软禁他的。
她轻轻翻窗进去。
动作轻盈，没有任何声音，姜尚也没有发现。
她默默走到他的面前，浅浅唤了一声：“姜尚。”
姜尚这才悠悠转醒的样子，睁开眼，从一脸茫然到面露欣喜之色。
“你怎么来了？”姜尚有些激动，站起身来，两手抓住了十五的胳膊。
十五却是有些抑制不住，泣诉道：“你怎么样了？”
姜尚终是忍不住搂住了她：“我挺好的，但是……外面是怎么了吗？我已经来了许久了，几乎是被软禁在了这里不能出门，外面……是不是出事了。”
“没事。”十五用力回抱住他，只说出这两个字来，她庆幸此时二人没有面对面，不然她就说不出来了。
姜尚却是质疑：“怎么可能没事？没事我怎么会在这里，明明何丞相的事情已经了结了，为何会突然让我进宫处理何丞相的案件？”
十五注意到这屋子里面确实是有一张书桌，上面堆满了书册，和姜尚以往的习惯不同，这些东西摆放得杂乱无章，看得出来姜尚确实无心这些东西了。
“让你看你就看呗，说不定真的有问题。”十五道。
“何丞相有问题谁都知道，只是明明说好了不追究的事情，怎么会突然让我来继续处理，已经定下的事情出尔反尔，皇家的威严何在？”姜尚质疑。
“外面确实是有些何丞相的党羽在作乱，或许皇上真的也是想要一个真相呢？”十五说道。
她轻轻松开姜尚，却是忍不住看他已经枯黄的面容，知道他一个人在这里一定是各种猜忌推测，寝食难安。
“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十五问道。
“皇上不会无缘无故软禁我的，我心里不安。”
“你可真是奇怪。”十五有些怒嗔。
姜尚疑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