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情不知所起
李自明让宫女端来了食物，十五只浅浅看了一眼，刚想开口拒绝，只听李自明说道：“你最好吃了东西喝了药，今晚就能见到姜尚了。”
十五头也没抬，端起那碗粥，直接灌了下去。
一碗饮完，她用袖口轻轻擦了擦嘴角，然后问道：“药呢？”
李自明同宫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下去端药来。
“你再休息一下，宫门已经下钥了，再过两个时辰人会少一些，孤让人带你去见姜尚。”李自明说道。
“不用你带，给我指个方向就行，我的轻功应该不会被发现。”十五没有看他，低声说道。
“你还是收起你那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你以前不是也自信能打得过裘修贤的吗？”李自明说完就看着她，见她不说话，摇了摇头，还是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十五一个人，想着要见到姜尚了，她终于觉得有了指望，可是见到了他要说什么？真的要按照李自明说的那样，什么都瞒住姜尚，让他保住这条命吗？
因为一直放不下，十五在喝完药后，就默默地半靠在床头。
端药送饭的那位宫女就站在不远处，说是有什么事情直接叫她就好。
“那个……姐姐？”十五不确定对方的年纪，这个宫女看起来很是沉稳，话也不多，而且头上的珠翠比一般的宫女多了几根，想来是有一定地位的。
那宫女赶忙跑到她的床前，问道：“姑娘怎么了？需要什么？”
“你……能帮我找找我的衣服吗？”十五小心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称呼你姐姐是对的吗？”
对方却并没有和她攀谈的意思，直接说道：“姑娘叫奴婢寻锦就好了，您的外衫已经被处理了，奴婢已经安排了人准备好了新的外衣，过会儿就会送过来，不会耽误您的事的。”
说完，她低了低头，毕恭毕敬的样子。
十五也只好轻轻“嗯”了一声。
她只好又继续靠坐在床头，因为有床帘挡着，床内的烛光更是暗了许多，十五却觉得这样的黑暗，让人更加舒适。
没想到，没过多久，李自明就又过来了，十五以为他是来带她去见姜尚的，着急忙慌地就下了床。
李自明让寻锦退了下去，对十五说道：“再休息一会儿吧，还没到时候。”
现在什么都是李自明主导，她也没有办法反抗，于是又乖乖回到了床上。
李自明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离十五的距离不远也不近，二人低声交谈，却也能听得清楚。
“待会儿见了姜尚，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原来李自明是来交代差事的。
其实自从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皇帝所为的时候，她就知道安锦王府保不住了，但姜尚却是能好好活下去的，只要……她再努努力。她没有任何理由让姜尚和安锦王府一起去送死。
“就算我这次骗过了姜尚，但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真相，他不会觉得自己的苟活是幸运的。”十五说。
“他怎么想那是他的事，他有才有贤，父皇有心栽培他，那是他的幸运。”李自明平静陈诉。
“幸运？”十五本就是半靠着，听李自明这样说，激动得又坐直了身子，愤怒地质问李自明。
“你管全家获罪叫做幸运？”她只觉得这一切过于讽刺了，发出了冷笑。
“能得到当今天子的倾注，当然是一种幸运，要是这幸运顺道解决了几百年来李家对姜氏的忌惮，更是一种幸运了。”李自明说道，他看着十五，眼里并没有什么情绪。
可是十五却莫名感到惶恐……
“姜尚不会觉得这是幸运的，天底下没有一个人会觉得这是幸运，只有你们这些疯子，敢大言不惭地说这是一种幸运。”
说完她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她以为自己在嘉首堂已经见过世界上最恶毒的人了，可是在李自明和皇帝面前，以前的那些罪恶似乎都没那么恶心了。
“对啊，只有我们才会觉得这是幸运。”李自明似乎带了丝无奈说道：“但对于姜尚来说，还没到时候。”
十五问道：“什么意思？”
“父皇也是想看看，姜尚在知道自己的族人获罪之后，是能大义灭亲继续效忠，还是为父伸冤。”
“呵~”十五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这两件事情冲突吗？他必然会努力去洗清安锦王府的罪名。”
李自明却也笑了起来，又用他那惯睥睨的表情说道：“你怎么就这么确定，安锦王府是清白的？”
“你不是到现在没找到证据吗？”十五反驳。
谁知李自明却说道：“这个天底下，没有谁是干净的，想要问罪，其实谁都逃不过，不过是添多少油加多少醋的事罢了。”
“姜尚。”十五默默说出这两个字。
李自明轻轻“嗯？”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十五继续说道：“姜尚是干净的。”
李自明听后却愣住了，仿佛在沉思些什么，然后才说道：“或许吧。”
十五的语气坚定，声音不大但却十分认真，眼神毅然笃定。
她直直地望向李自明，希望能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谁知对方也只是含糊其辞，十五也只好讥讽一笑。
李自明没再看她，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却看着自己身上的挂着的玉佩发呆，玉佩上刻着九龙飞天，玉佩下面结着明黄的穗，与御用之物一样。
“你喜欢他什么？”李自明忽然开口。
十五没有想到他竟然问了这个问题，她有些猝不及防，想了想，只好说道：“我不知道。”
她确实不知道，她似乎喜欢他的很多地方，可真要问起来，却又说不出来。
“情不知其所起。”李自明喃喃念道。
他忽然冷笑了一声，说：“孤觉得你是一个苟且偷生的小人来着。”
十五莫名其妙，但对于他的评价却并不想反驳，她是什么样的人她自己都不知道，而且“苟且偷生的小人”，用来形容她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劲。
“你的弱点明晃晃地暴露在那里，只要拿捏住，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控你。”李自明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了十五的面前。
他的影子将十五笼罩住，十五有些不适。
“可万万想不到，这么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现在想要保护的人，居然是那个自诩清流的姜尚？”
十五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还是掷地有声地说道：“我就要他好好活着！”
十五头也没抬，端起那碗粥，直接灌了下去。
一碗饮完，她用袖口轻轻擦了擦嘴角，然后问道：“药呢？”
李自明同宫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下去端药来。
“你再休息一下，宫门已经下钥了，再过两个时辰人会少一些，孤让人带你去见姜尚。”李自明说道。
“不用你带，给我指个方向就行，我的轻功应该不会被发现。”十五没有看他，低声说道。
“你还是收起你那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你以前不是也自信能打得过裘修贤的吗？”李自明说完就看着她，见她不说话，摇了摇头，还是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十五一个人，想着要见到姜尚了，她终于觉得有了指望，可是见到了他要说什么？真的要按照李自明说的那样，什么都瞒住姜尚，让他保住这条命吗？
因为一直放不下，十五在喝完药后，就默默地半靠在床头。
端药送饭的那位宫女就站在不远处，说是有什么事情直接叫她就好。
“那个……姐姐？”十五不确定对方的年纪，这个宫女看起来很是沉稳，话也不多，而且头上的珠翠比一般的宫女多了几根，想来是有一定地位的。
那宫女赶忙跑到她的床前，问道：“姑娘怎么了？需要什么？”
“你……能帮我找找我的衣服吗？”十五小心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称呼你姐姐是对的吗？”
对方却并没有和她攀谈的意思，直接说道：“姑娘叫奴婢寻锦就好了，您的外衫已经被处理了，奴婢已经安排了人准备好了新的外衣，过会儿就会送过来，不会耽误您的事的。”
说完，她低了低头，毕恭毕敬的样子。
十五也只好轻轻“嗯”了一声。
她只好又继续靠坐在床头，因为有床帘挡着，床内的烛光更是暗了许多，十五却觉得这样的黑暗，让人更加舒适。
没想到，没过多久，李自明就又过来了，十五以为他是来带她去见姜尚的，着急忙慌地就下了床。
李自明让寻锦退了下去，对十五说道：“再休息一会儿吧，还没到时候。”
现在什么都是李自明主导，她也没有办法反抗，于是又乖乖回到了床上。
李自明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离十五的距离不远也不近，二人低声交谈，却也能听得清楚。
“待会儿见了姜尚，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原来李自明是来交代差事的。
其实自从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皇帝所为的时候，她就知道安锦王府保不住了，但姜尚却是能好好活下去的，只要……她再努努力。她没有任何理由让姜尚和安锦王府一起去送死。
“就算我这次骗过了姜尚，但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真相，他不会觉得自己的苟活是幸运的。”十五说。
“他怎么想那是他的事，他有才有贤，父皇有心栽培他，那是他的幸运。”李自明平静陈诉。
“幸运？”十五本就是半靠着，听李自明这样说，激动得又坐直了身子，愤怒地质问李自明。
“你管全家获罪叫做幸运？”她只觉得这一切过于讽刺了，发出了冷笑。
“能得到当今天子的倾注，当然是一种幸运，要是这幸运顺道解决了几百年来李家对姜氏的忌惮，更是一种幸运了。”李自明说道，他看着十五，眼里并没有什么情绪。
可是十五却莫名感到惶恐……
“姜尚不会觉得这是幸运的，天底下没有一个人会觉得这是幸运，只有你们这些疯子，敢大言不惭地说这是一种幸运。”
说完她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她以为自己在嘉首堂已经见过世界上最恶毒的人了，可是在李自明和皇帝面前，以前的那些罪恶似乎都没那么恶心了。
“对啊，只有我们才会觉得这是幸运。”李自明似乎带了丝无奈说道：“但对于姜尚来说，还没到时候。”
十五问道：“什么意思？”
“父皇也是想看看，姜尚在知道自己的族人获罪之后，是能大义灭亲继续效忠，还是为父伸冤。”
“呵~”十五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这两件事情冲突吗？他必然会努力去洗清安锦王府的罪名。”
李自明却也笑了起来，又用他那惯睥睨的表情说道：“你怎么就这么确定，安锦王府是清白的？”
“你不是到现在没找到证据吗？”十五反驳。
谁知李自明却说道：“这个天底下，没有谁是干净的，想要问罪，其实谁都逃不过，不过是添多少油加多少醋的事罢了。”
“姜尚。”十五默默说出这两个字。
李自明轻轻“嗯？”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十五继续说道：“姜尚是干净的。”
李自明听后却愣住了，仿佛在沉思些什么，然后才说道：“或许吧。”
十五的语气坚定，声音不大但却十分认真，眼神毅然笃定。
她直直地望向李自明，希望能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谁知对方也只是含糊其辞，十五也只好讥讽一笑。
李自明没再看她，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却看着自己身上的挂着的玉佩发呆，玉佩上刻着九龙飞天，玉佩下面结着明黄的穗，与御用之物一样。
“你喜欢他什么？”李自明忽然开口。
十五没有想到他竟然问了这个问题，她有些猝不及防，想了想，只好说道：“我不知道。”
她确实不知道，她似乎喜欢他的很多地方，可真要问起来，却又说不出来。
“情不知其所起。”李自明喃喃念道。
他忽然冷笑了一声，说：“孤觉得你是一个苟且偷生的小人来着。”
十五莫名其妙，但对于他的评价却并不想反驳，她是什么样的人她自己都不知道，而且“苟且偷生的小人”，用来形容她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劲。
“你的弱点明晃晃地暴露在那里，只要拿捏住，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控你。”李自明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了十五的面前。
他的影子将十五笼罩住，十五有些不适。
“可万万想不到，这么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现在想要保护的人，居然是那个自诩清流的姜尚？”
十五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还是掷地有声地说道：“我就要他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