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算学比试
“两、两把？这位姑娘，平时我们算数记账，用一把算盘就够了，您这一下要两把……是要做什么？”掌柜的问出了其他人的心里话。
“掌柜的只管借给我就是，我自有用处。”
沈平宁坐了下来，等掌柜将算盘送到后，两手一边扶一把，活动了一下手指，试着打了几下。
五公子眉梢一挑，似乎是猜到她想做什么：“难道是双手拨金？”
沈平宁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转而向掌柜道：“不知掌柜可有老账本？”
“有！那自然是有的！只是姑娘这是……？”
沈平宁笑着回答：“那就请掌柜将往年有错账的账本都取来，我现场重新给你算，当然，五公子如果愿意，也可以让你身后的算师跟着一起算。”
众人总算明白了，敢情九小姐是要和孙家的算师比试算学！
见五公子没有开口，沈平宁又说：“这双手拨金的绝技，乃我父亲亲授，整个琅国再也寻不到第二个会的，五公子既然怀疑我的身份，我便用它来证明自己。”
“双手拨金……是双手拨金啊！没想到这辈子竟能看到傅家的绝技！”
“既要一心分二用，还要双手同速拨珠，入行四十年的老算师都未必能做到，这小姑娘看着年纪轻轻，行吗？”
“不止是老算师，我听说傅家的几位少爷小姐，就没一人能学会的！”
众人议论纷纷，五公子看着沈平宁的眼神也变了几变。
她说的不错，琅国四大皇商——裴、荣、孙、傅，四家中，只有傅家家主傅东来会双手拨金。
只是他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傅宁安”竟然也会！
听着那些议论，沈平宁面色不改：“五公子，你的意思呢？”
五公子略一思忖，回头向着那名打扮普通的瘦高中年男人道：“季叔，你去试一试吧。”
中年人哎了一声，坐到沈平宁对桌，从怀中掏出一把黑色算盘，轻轻置于桌上。
有眼尖的人，看到那把算盘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黑金算盘，是孙家首席算师！”
“你是说季老？！都说孙家很看好五公子，有意让他接手孙家，我本以为是传言，没想到……”
见到这把算盘，沈平宁轻轻一笑：“原来竟是大名鼎鼎的季老，我这可要班门弄斧了，还请季老勿怪。”
“能有幸见到双手拨金，是老夫的荣幸。老夫有幸十年前见过傅家主使用，只是不知九小姐这一手能得傅老爷的几分真传？”
沈平宁扶住幕篱，将其缓缓摘下：“季老看一看就知道了。”
从前在京中时，沈平宁虽名声在外，但除了宫里人和一些官员外，很少有人真正见过她。
这也是当初傅家二少敢当街拦她的原因。
但当众人看清沈平宁的脸时，仍是倒吸一口气。
真是世间少见的明艳样貌！
正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沈平宁的脸上时，本倚在三楼看热闹的楚三不忽然感觉身边多了个人。
竟是慕言非！
“东家不是从外面上了锁吗？你怎么出来的？”楚三不一边说一边回头一看——好家伙！铜锁断成两半。
慕言非摸了摸腰上软件，笑吟吟地：“山人自有妙计——现在是又出什么事了？”
楚三不将方才的事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双手拨金？”慕言非奇道：“小姐真的会傅家的绝技？”
楚三不掏出从不离身的小算盘，噼啪一打，笑得意味深长：“要不要赌一把？”
慕言非没接话，继续看向一楼。
掌柜已将一摞老账本搬到桌上。
那账本看起来年代就很古，纸页泛黄不说，甚至有些还出现虫蠹啃咬的痕迹。
然而沈平宁不但不嫌弃，反而很郑重地将账本摊开，翻到第一个有错账的地方，扫了一眼，然后将账本倒转：“季老，请。”
季老微微一诧：“小姐可以再多看一会儿，老夫可以等。”
“不用。我看完了。”沈平宁一摊手，“等季老看完，我再和季老一同算。”
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季老虽也惊讶，但毕竟见过大风浪，很快就稳住自己。在看过错账后，微一沉吟，将账本推回远处：“老夫也看完了。”
“那就请掌柜做个见证。”沈平宁将两只手都放在算盘上。
直到这时，人群中还有质疑声。
“季老摸算盘的时间比九姑娘的年纪都要大，怎么看都不会输。”
“我觉得九姑娘可能就是虚晃一招，傅家主的绝学，怎么会轻易就被一个小姑娘学会？我听说傅家主也是而立之后才悟出这招的。”
“说不定九小姐真的会，只是会多少嘛……”
掌柜环顾了一圈，咽了咽口水：“那就……开始！”
话音刚落，沈平宁与季老便同时开始打算盘。只见季老运指飞快，那黑金算盘珠在他手下上下翻飞，声音清脆，十分悦耳。
而沈平宁……
“我、我几乎都看不到九姑娘的动作！”
“好快的速度！”
“而且两把算盘的拨珠速度是一样的！”
众人惊骇万分，尤其是五公子。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双手拨金，但听说过傅东来打算盘时，速度快到几乎没有人能看清他的动作！
难道她真的是傅九？
想到这里，五公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四大皇商虽暗地里各有竞争，但在明面上，四家间还有千丝万缕的合作，甚至联姻关系。
就在五公子思绪纷飞之际，沈平宁一抬手：“应是八十七两三分六钱九厘。”
季老晚她一步：“九小姐说的不错，正是八十七两三分六钱九厘。”
众人哗然。
“九姑娘的双手拨金，老夫佩服。”季老坦然认输，“想不到九姑娘小小年纪，竟然已得傅老爷八分真传，佩服。”
“季老打盘手法独特，我也算是涨了见识。”沈平宁大方一笑：“季老，还继续吗？”
“好，老夫多年没有遇到算学对手，如今九姑娘在，就让老夫过一把争强好胜的瘾！”
季老大手一挥，对着掌柜说：“掌柜，下一本！”
这是比上瘾了的意思。
掌柜先看了一眼孙家人的脸色，而后才敢将那一本本老账逐一摊开，推到二人中间。
“六十三两四分八钱。”
“四十七两九分四钱三厘。”
“七十六两五分三钱一。”
两人声音交叠，其中，还交杂着围观者的惊叹声。不过半个时辰，那一摞账本便都已算完。
季老竟然输了！
“没想到吧？慕公子。我们东家还真会双手拨金，而且用得比傅家主还好！”楚三不一脸自豪地看着楼下，“实不相瞒，我们商号能有如今的规模，东家功不可没。”
说完，楚三不拨出一个算盘珠：“不止是商号的算师，就连我的算盘功，可都是东家教的。”
下一刻，车夫急忙上楼，附在楚三不耳边说了些什么。
楚三不：“你说什么？竟有人敢——”
楼下，季老已经起身，向沈平宁行礼：“果然是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老夫心服口服！”
然后，他又对五公子说：“公子，除了傅家小姐，老夫想不出还有何人能有这样精妙的双手拨金功夫。”
五公子嗯了一声，盯着沈平宁看了半晌，点点头：“是我唐突九小姐了，还请九小姐勿怪。至于今夜，我会另想办法，就不多叨扰——告辞。”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又浩浩荡荡走，只是季老在离开前，特意对沈平宁又行了一礼，道：“老夫对九小姐的算盘功着实好奇，日后若有机会，定要再与九小姐切磋切磋。”
沈平宁哭笑不得。
“且慢。”
五公子回头，只见一名白衣公子来到沈平宁身边，笑着说：“小姐，你忘了，咱们还要急着赶路，不如就将房让给他们。”
沈平宁眉头一皱，还未开口，就听到慕言非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刚刚车夫传来消息，说有人自城门外一路尾随我们到了这里，如今就在距离客栈不到三里的地方。”
有人尾随！
沈平宁登时反应过来，转头对掌柜说道：“掌柜的，我们那两间上房就让给他们，我们这边还有急事。至于房钱——”
她直接向五公子伸出手：“方才五公子的小厮说出三倍价钱，那就请五公子将三倍的房间交给我吧！”
孙家人惊得无以复加，而那小厮更是气得直瞪眼。五公子看了沈平宁一会儿，竟没气恼，反而从袖中直接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到她摊开的手上。
这么干脆？
“如果九小姐觉得不够，那……”
见他作势还要掏，沈平宁连忙开口：“够了，多谢五公子慷慨。方才我也有言辞激烈的地方，五公子勿怪。”
“九小姐性情中人，我……很钦佩。”五公子折扇一开，掩去唇边笑意。
这些，都落在慕言非眼中。
“小姐，走吧，车夫已经把车备好了。”他不着痕迹地将沈平宁与五公子隔开，用一种沈平宁无法抗拒的力道将人带出客栈。
直到上了车，慕言非才松开沈平宁。
“等甩掉尾巴，本宫再和你算账！”沈平宁瞪了他一眼，“现在打算如何？”
慕言非双眸一弯。
“自然是——守株待兔。”
作者有话说：
“掌柜的只管借给我就是，我自有用处。”
沈平宁坐了下来，等掌柜将算盘送到后，两手一边扶一把，活动了一下手指，试着打了几下。
五公子眉梢一挑，似乎是猜到她想做什么：“难道是双手拨金？”
沈平宁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转而向掌柜道：“不知掌柜可有老账本？”
“有！那自然是有的！只是姑娘这是……？”
沈平宁笑着回答：“那就请掌柜将往年有错账的账本都取来，我现场重新给你算，当然，五公子如果愿意，也可以让你身后的算师跟着一起算。”
众人总算明白了，敢情九小姐是要和孙家的算师比试算学！
见五公子没有开口，沈平宁又说：“这双手拨金的绝技，乃我父亲亲授，整个琅国再也寻不到第二个会的，五公子既然怀疑我的身份，我便用它来证明自己。”
“双手拨金……是双手拨金啊！没想到这辈子竟能看到傅家的绝技！”
“既要一心分二用，还要双手同速拨珠，入行四十年的老算师都未必能做到，这小姑娘看着年纪轻轻，行吗？”
“不止是老算师，我听说傅家的几位少爷小姐，就没一人能学会的！”
众人议论纷纷，五公子看着沈平宁的眼神也变了几变。
她说的不错，琅国四大皇商——裴、荣、孙、傅，四家中，只有傅家家主傅东来会双手拨金。
只是他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傅宁安”竟然也会！
听着那些议论，沈平宁面色不改：“五公子，你的意思呢？”
五公子略一思忖，回头向着那名打扮普通的瘦高中年男人道：“季叔，你去试一试吧。”
中年人哎了一声，坐到沈平宁对桌，从怀中掏出一把黑色算盘，轻轻置于桌上。
有眼尖的人，看到那把算盘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黑金算盘，是孙家首席算师！”
“你是说季老？！都说孙家很看好五公子，有意让他接手孙家，我本以为是传言，没想到……”
见到这把算盘，沈平宁轻轻一笑：“原来竟是大名鼎鼎的季老，我这可要班门弄斧了，还请季老勿怪。”
“能有幸见到双手拨金，是老夫的荣幸。老夫有幸十年前见过傅家主使用，只是不知九小姐这一手能得傅老爷的几分真传？”
沈平宁扶住幕篱，将其缓缓摘下：“季老看一看就知道了。”
从前在京中时，沈平宁虽名声在外，但除了宫里人和一些官员外，很少有人真正见过她。
这也是当初傅家二少敢当街拦她的原因。
但当众人看清沈平宁的脸时，仍是倒吸一口气。
真是世间少见的明艳样貌！
正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沈平宁的脸上时，本倚在三楼看热闹的楚三不忽然感觉身边多了个人。
竟是慕言非！
“东家不是从外面上了锁吗？你怎么出来的？”楚三不一边说一边回头一看——好家伙！铜锁断成两半。
慕言非摸了摸腰上软件，笑吟吟地：“山人自有妙计——现在是又出什么事了？”
楚三不将方才的事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双手拨金？”慕言非奇道：“小姐真的会傅家的绝技？”
楚三不掏出从不离身的小算盘，噼啪一打，笑得意味深长：“要不要赌一把？”
慕言非没接话，继续看向一楼。
掌柜已将一摞老账本搬到桌上。
那账本看起来年代就很古，纸页泛黄不说，甚至有些还出现虫蠹啃咬的痕迹。
然而沈平宁不但不嫌弃，反而很郑重地将账本摊开，翻到第一个有错账的地方，扫了一眼，然后将账本倒转：“季老，请。”
季老微微一诧：“小姐可以再多看一会儿，老夫可以等。”
“不用。我看完了。”沈平宁一摊手，“等季老看完，我再和季老一同算。”
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季老虽也惊讶，但毕竟见过大风浪，很快就稳住自己。在看过错账后，微一沉吟，将账本推回远处：“老夫也看完了。”
“那就请掌柜做个见证。”沈平宁将两只手都放在算盘上。
直到这时，人群中还有质疑声。
“季老摸算盘的时间比九姑娘的年纪都要大，怎么看都不会输。”
“我觉得九姑娘可能就是虚晃一招，傅家主的绝学，怎么会轻易就被一个小姑娘学会？我听说傅家主也是而立之后才悟出这招的。”
“说不定九小姐真的会，只是会多少嘛……”
掌柜环顾了一圈，咽了咽口水：“那就……开始！”
话音刚落，沈平宁与季老便同时开始打算盘。只见季老运指飞快，那黑金算盘珠在他手下上下翻飞，声音清脆，十分悦耳。
而沈平宁……
“我、我几乎都看不到九姑娘的动作！”
“好快的速度！”
“而且两把算盘的拨珠速度是一样的！”
众人惊骇万分，尤其是五公子。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双手拨金，但听说过傅东来打算盘时，速度快到几乎没有人能看清他的动作！
难道她真的是傅九？
想到这里，五公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四大皇商虽暗地里各有竞争，但在明面上，四家间还有千丝万缕的合作，甚至联姻关系。
就在五公子思绪纷飞之际，沈平宁一抬手：“应是八十七两三分六钱九厘。”
季老晚她一步：“九小姐说的不错，正是八十七两三分六钱九厘。”
众人哗然。
“九姑娘的双手拨金，老夫佩服。”季老坦然认输，“想不到九姑娘小小年纪，竟然已得傅老爷八分真传，佩服。”
“季老打盘手法独特，我也算是涨了见识。”沈平宁大方一笑：“季老，还继续吗？”
“好，老夫多年没有遇到算学对手，如今九姑娘在，就让老夫过一把争强好胜的瘾！”
季老大手一挥，对着掌柜说：“掌柜，下一本！”
这是比上瘾了的意思。
掌柜先看了一眼孙家人的脸色，而后才敢将那一本本老账逐一摊开，推到二人中间。
“六十三两四分八钱。”
“四十七两九分四钱三厘。”
“七十六两五分三钱一。”
两人声音交叠，其中，还交杂着围观者的惊叹声。不过半个时辰，那一摞账本便都已算完。
季老竟然输了！
“没想到吧？慕公子。我们东家还真会双手拨金，而且用得比傅家主还好！”楚三不一脸自豪地看着楼下，“实不相瞒，我们商号能有如今的规模，东家功不可没。”
说完，楚三不拨出一个算盘珠：“不止是商号的算师，就连我的算盘功，可都是东家教的。”
下一刻，车夫急忙上楼，附在楚三不耳边说了些什么。
楚三不：“你说什么？竟有人敢——”
楼下，季老已经起身，向沈平宁行礼：“果然是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老夫心服口服！”
然后，他又对五公子说：“公子，除了傅家小姐，老夫想不出还有何人能有这样精妙的双手拨金功夫。”
五公子嗯了一声，盯着沈平宁看了半晌，点点头：“是我唐突九小姐了，还请九小姐勿怪。至于今夜，我会另想办法，就不多叨扰——告辞。”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又浩浩荡荡走，只是季老在离开前，特意对沈平宁又行了一礼，道：“老夫对九小姐的算盘功着实好奇，日后若有机会，定要再与九小姐切磋切磋。”
沈平宁哭笑不得。
“且慢。”
五公子回头，只见一名白衣公子来到沈平宁身边，笑着说：“小姐，你忘了，咱们还要急着赶路，不如就将房让给他们。”
沈平宁眉头一皱，还未开口，就听到慕言非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刚刚车夫传来消息，说有人自城门外一路尾随我们到了这里，如今就在距离客栈不到三里的地方。”
有人尾随！
沈平宁登时反应过来，转头对掌柜说道：“掌柜的，我们那两间上房就让给他们，我们这边还有急事。至于房钱——”
她直接向五公子伸出手：“方才五公子的小厮说出三倍价钱，那就请五公子将三倍的房间交给我吧！”
孙家人惊得无以复加，而那小厮更是气得直瞪眼。五公子看了沈平宁一会儿，竟没气恼，反而从袖中直接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到她摊开的手上。
这么干脆？
“如果九小姐觉得不够，那……”
见他作势还要掏，沈平宁连忙开口：“够了，多谢五公子慷慨。方才我也有言辞激烈的地方，五公子勿怪。”
“九小姐性情中人，我……很钦佩。”五公子折扇一开，掩去唇边笑意。
这些，都落在慕言非眼中。
“小姐，走吧，车夫已经把车备好了。”他不着痕迹地将沈平宁与五公子隔开，用一种沈平宁无法抗拒的力道将人带出客栈。
直到上了车，慕言非才松开沈平宁。
“等甩掉尾巴，本宫再和你算账！”沈平宁瞪了他一眼，“现在打算如何？”
慕言非双眸一弯。
“自然是——守株待兔。”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