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对策
看到慕言非，沈末安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与小姑姑说话，闲杂人等还是不要插嘴的好。”他呛了慕言非一句，然后对沈平宁说：“小姑姑，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云州我是非去不可，我也有要去做的事。”
“你要去云州做什么？”沈平宁奇道。
“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小姑姑。”沈末安又连忙解释：“我不是故意想瞒着小姑姑，只是在这件事查清前，我也没有完全把握。”
沈平宁又看了他一会儿，还是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拒绝。
如果不是东宫来人，只怕沈末安还要再磨好一阵。
好不容易送走沈末安后，沈平宁看了看慕言非，想问一问柔妃的事，可话在嘴边打了几转，好不容易要开口，却听慕言非说：“太子闹出的动静可不小。”
沈平宁眉一低，心中顿时有了好几个猜测：“怎么回事？可是末安醒了，有些人就又要蠢蠢欲动？”
“非也，非也。”慕言非摇了摇头，“我在出宫前遇上贺兰，贺兰说太子醒来后，不知为何，突然开始清理东宫里的人。”
沈平宁目露惊讶。
“整肃下人本是寻常事，可偏偏奇就奇在下手精准，被清理的，还真的都是旁人安插在宫中的眼线，且手腕颇有师父当年风范。”慕言非搓了搓自己的下巴，一脸新奇，“只是在下没有想到，沉凝香竟会有如此奇效，能让性子平顺之人一夕之间变成这样有雷霆手段的人物，看来在下日后回到玄国，得找机会研——嘶！”
是沈平宁一个巴掌直接拍在他伤口上。
“研究什么，研究怎么用这东西对付琅国？慕言非，本宫劝你早日歇了回玄国的心思！”她一脸平静地收回手：“本宫还没问你，为什么要去清漪宫？”
“因为柔妃娘娘有请啊。”
“别想糊弄本宫！谁不知阮柔当年痴恋于你！如果你聪明，就该离她远些！懂不懂避嫌？！”沈平宁一脸鄙夷，步摇珠钗都被震得叮当乱晃。
慕言非哦了一声，眯起眼，打量了一会儿沈平宁：“殿下吃味了？”
下一刻，他颇有预见性地挪开一步，堪堪避开沈平宁的巴掌：“殿下放心，在下有分寸，并且为了免除日后烦恼，在下直接在今天和柔妃娘娘开诚布公，歇了她的心思。”
看到慕言非的笑，沈平宁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果然，慕言非说：“在下已和柔妃娘娘说，殿下已收在下为男宠——”
他像是早有预见一般，提前拦住沈平宁打来的手。
“殿下息怒，在下这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殿下还生气，那我就用一个情报来向殿下赔罪。”慕言非说：“太子身边的居安是柔妃的人，并且，太子这次，没有动他。”
居安是沈末安的书童，已在东宫侍奉十余年，沈平宁没想到，阮柔竟在十多年前，就在沈末安身边埋了一颗棋！
听到这里，沈平宁再也坐不住，扭头便往外走。
“殿下不要急，居安……是太子特意留下来的。”慕言非拉住她。
“特意？”
随即，沈平宁就意识到沈末安要做什么：“末安要用居安让柔妃放松警惕？”
“并且，选择新人的任务也都交给了他。”慕言非笑了笑，“看来太子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沈平宁挣开他，沉默片刻，而后便往侧殿方向走。
“别跟来。”她喝住慕言非，“本宫需要和裴旭安单独谈谈。”
慕言非收回要迈出的脚，看了她好一会儿，唇角一勾，没有说话。
没有让人通报，沈平宁便直接进了侧殿，进去时，裴旭安正在看书。
“殿下？”见到沈平宁，裴旭安眼中露出一抹惊喜。他放下书，快步行至沈平宁身前，拱手向她行礼：“殿下可是有事要旭安做？”
沈平宁没有回答，眼神落到他身后桌上的一套茶具上：“本宫有段时间没有喝过你泡的茶了。”
裴旭安立即会意，先让沈平宁坐下，而后开始准备泡茶。
看他熟练地烧水、取茶、泡茶，直至一杯热茶被推至身前，沈平宁才说：“本宫要你再弄出一个本宫。”
裴旭安动作一顿：“殿下是要离京？”
沈平宁不置可否：“本宫离京期间，你还需要假扮崔令——但是，是冒牌货。”
见裴旭安目露疑惑，沈平宁便将有人假扮崔令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听完这些后，裴旭安一脸惊愕，还有些许后怕。
“想不到对方竟如此丧心病狂？！殿下，有这样的人在暗处，您离京时一定要当心，不然就让旭安——”
“本宫需要你留在这里，替本宫看好京城。”沈平宁打断了裴旭安，“至于本宫，你不用担心，本宫并非独自离京。”
裴旭安眼中神情变了几轮，最后都收于一汪静水，唯有拿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指节微白。
过了半刻，他才低声：“旭安明白。”
话中难掩失落。
沈平宁看了他一会儿，又说：“你假扮假崔令，期间定会有人来与你接触，本宫相信你八面玲珑的本事，不会露出马脚。只是旭安，这种事终归会有风险，无论如何，你都要万分小心，明白吗？”
裴旭安眼皮颤了一下，饮下一口茶，应道：“殿下不必担心我，都说商场如战场，旭安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再凶险的事也遇见过，定会小心行事。况且……”
他微微露出一个笑，堪称清风霁月，公子端方：“旭安也想瞧瞧最高境界的易容术，说不定等殿下回来，旭安就将这法子学会了。”
“本宫可不需要你学这些，你就是你，无需真正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沈平宁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殿下便收下这枚令牌。”说完，裴旭安将一枚小巧玉牌交给沈平宁。
看到这枚玉牌，沈平宁惊讶万分。
竟是裴家的玉令牌！
此物可调动裴家所有力量，统共只有两枚，历来都由家主与少家主持有。裴旭安从前的确有一枚，他也因此被主母忌惮，然而沈平宁没有想到，这枚令牌竟然还在他手上！
“忌惮我的只是主母，而非家主。只要家主一日没有下令收回，它便会一直在我手中，当年主母想杀我，不仅是想要旭安的命，也是想要这枚令牌。”裴旭安捧着沈平宁的手，让她将令牌握入手心，“殿下此去云州，路途危险，如果遇到困难，便拿着这枚令牌前往任何一个挂着银双鱼的铺面，裴家会尽其所能地给予帮助。”
银双鱼，是裴家的标志。
“这东西太贵重，本宫不能收。”
沈平宁只觉烫手，哪里敢收？可裴旭安握着她的手，态度坚决：“这是旭安的心意，还请殿下收下。只是使用时，殿下需要小心主母，她至今还在找这枚令牌。”
见他无意退让，沈平宁只好收下。
这时，亲卫来报，说鸿远商号少老板前来拜访。
沈平宁放下杯子，看了一眼杯底残茶：“等本宫回来，旭安便再帮本宫泡一壶茶吧。这么多年，只有你泡的茶最得本宫心意。”
裴旭安先一怔，片刻后，笑意如春日融冰般缓缓浮出：“旭安就在府中，等待殿下归来。”
离开侧殿，还没到院中，沈平宁就看到楚三不跑了过来。
“殿下，刚刚收到的消息。”楚三不将一张纸递了过来，纸张只有一行字。
——崔令已至云州。
沈平宁将纸一攥，即刻对楚三不道：“回去通知李芾，让他立刻着手准备去云州的事。”
“殿下打算何时出发？”楚三不问。
沈平宁将手探入袖中，摸着藏在里面的两张银票，眼眸一眯。
“今天。”
作者有话说：
“我与小姑姑说话，闲杂人等还是不要插嘴的好。”他呛了慕言非一句，然后对沈平宁说：“小姑姑，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云州我是非去不可，我也有要去做的事。”
“你要去云州做什么？”沈平宁奇道。
“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小姑姑。”沈末安又连忙解释：“我不是故意想瞒着小姑姑，只是在这件事查清前，我也没有完全把握。”
沈平宁又看了他一会儿，还是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拒绝。
如果不是东宫来人，只怕沈末安还要再磨好一阵。
好不容易送走沈末安后，沈平宁看了看慕言非，想问一问柔妃的事，可话在嘴边打了几转，好不容易要开口，却听慕言非说：“太子闹出的动静可不小。”
沈平宁眉一低，心中顿时有了好几个猜测：“怎么回事？可是末安醒了，有些人就又要蠢蠢欲动？”
“非也，非也。”慕言非摇了摇头，“我在出宫前遇上贺兰，贺兰说太子醒来后，不知为何，突然开始清理东宫里的人。”
沈平宁目露惊讶。
“整肃下人本是寻常事，可偏偏奇就奇在下手精准，被清理的，还真的都是旁人安插在宫中的眼线，且手腕颇有师父当年风范。”慕言非搓了搓自己的下巴，一脸新奇，“只是在下没有想到，沉凝香竟会有如此奇效，能让性子平顺之人一夕之间变成这样有雷霆手段的人物，看来在下日后回到玄国，得找机会研——嘶！”
是沈平宁一个巴掌直接拍在他伤口上。
“研究什么，研究怎么用这东西对付琅国？慕言非，本宫劝你早日歇了回玄国的心思！”她一脸平静地收回手：“本宫还没问你，为什么要去清漪宫？”
“因为柔妃娘娘有请啊。”
“别想糊弄本宫！谁不知阮柔当年痴恋于你！如果你聪明，就该离她远些！懂不懂避嫌？！”沈平宁一脸鄙夷，步摇珠钗都被震得叮当乱晃。
慕言非哦了一声，眯起眼，打量了一会儿沈平宁：“殿下吃味了？”
下一刻，他颇有预见性地挪开一步，堪堪避开沈平宁的巴掌：“殿下放心，在下有分寸，并且为了免除日后烦恼，在下直接在今天和柔妃娘娘开诚布公，歇了她的心思。”
看到慕言非的笑，沈平宁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果然，慕言非说：“在下已和柔妃娘娘说，殿下已收在下为男宠——”
他像是早有预见一般，提前拦住沈平宁打来的手。
“殿下息怒，在下这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殿下还生气，那我就用一个情报来向殿下赔罪。”慕言非说：“太子身边的居安是柔妃的人，并且，太子这次，没有动他。”
居安是沈末安的书童，已在东宫侍奉十余年，沈平宁没想到，阮柔竟在十多年前，就在沈末安身边埋了一颗棋！
听到这里，沈平宁再也坐不住，扭头便往外走。
“殿下不要急，居安……是太子特意留下来的。”慕言非拉住她。
“特意？”
随即，沈平宁就意识到沈末安要做什么：“末安要用居安让柔妃放松警惕？”
“并且，选择新人的任务也都交给了他。”慕言非笑了笑，“看来太子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沈平宁挣开他，沉默片刻，而后便往侧殿方向走。
“别跟来。”她喝住慕言非，“本宫需要和裴旭安单独谈谈。”
慕言非收回要迈出的脚，看了她好一会儿，唇角一勾，没有说话。
没有让人通报，沈平宁便直接进了侧殿，进去时，裴旭安正在看书。
“殿下？”见到沈平宁，裴旭安眼中露出一抹惊喜。他放下书，快步行至沈平宁身前，拱手向她行礼：“殿下可是有事要旭安做？”
沈平宁没有回答，眼神落到他身后桌上的一套茶具上：“本宫有段时间没有喝过你泡的茶了。”
裴旭安立即会意，先让沈平宁坐下，而后开始准备泡茶。
看他熟练地烧水、取茶、泡茶，直至一杯热茶被推至身前，沈平宁才说：“本宫要你再弄出一个本宫。”
裴旭安动作一顿：“殿下是要离京？”
沈平宁不置可否：“本宫离京期间，你还需要假扮崔令——但是，是冒牌货。”
见裴旭安目露疑惑，沈平宁便将有人假扮崔令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听完这些后，裴旭安一脸惊愕，还有些许后怕。
“想不到对方竟如此丧心病狂？！殿下，有这样的人在暗处，您离京时一定要当心，不然就让旭安——”
“本宫需要你留在这里，替本宫看好京城。”沈平宁打断了裴旭安，“至于本宫，你不用担心，本宫并非独自离京。”
裴旭安眼中神情变了几轮，最后都收于一汪静水，唯有拿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指节微白。
过了半刻，他才低声：“旭安明白。”
话中难掩失落。
沈平宁看了他一会儿，又说：“你假扮假崔令，期间定会有人来与你接触，本宫相信你八面玲珑的本事，不会露出马脚。只是旭安，这种事终归会有风险，无论如何，你都要万分小心，明白吗？”
裴旭安眼皮颤了一下，饮下一口茶，应道：“殿下不必担心我，都说商场如战场，旭安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再凶险的事也遇见过，定会小心行事。况且……”
他微微露出一个笑，堪称清风霁月，公子端方：“旭安也想瞧瞧最高境界的易容术，说不定等殿下回来，旭安就将这法子学会了。”
“本宫可不需要你学这些，你就是你，无需真正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沈平宁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殿下便收下这枚令牌。”说完，裴旭安将一枚小巧玉牌交给沈平宁。
看到这枚玉牌，沈平宁惊讶万分。
竟是裴家的玉令牌！
此物可调动裴家所有力量，统共只有两枚，历来都由家主与少家主持有。裴旭安从前的确有一枚，他也因此被主母忌惮，然而沈平宁没有想到，这枚令牌竟然还在他手上！
“忌惮我的只是主母，而非家主。只要家主一日没有下令收回，它便会一直在我手中，当年主母想杀我，不仅是想要旭安的命，也是想要这枚令牌。”裴旭安捧着沈平宁的手，让她将令牌握入手心，“殿下此去云州，路途危险，如果遇到困难，便拿着这枚令牌前往任何一个挂着银双鱼的铺面，裴家会尽其所能地给予帮助。”
银双鱼，是裴家的标志。
“这东西太贵重，本宫不能收。”
沈平宁只觉烫手，哪里敢收？可裴旭安握着她的手，态度坚决：“这是旭安的心意，还请殿下收下。只是使用时，殿下需要小心主母，她至今还在找这枚令牌。”
见他无意退让，沈平宁只好收下。
这时，亲卫来报，说鸿远商号少老板前来拜访。
沈平宁放下杯子，看了一眼杯底残茶：“等本宫回来，旭安便再帮本宫泡一壶茶吧。这么多年，只有你泡的茶最得本宫心意。”
裴旭安先一怔，片刻后，笑意如春日融冰般缓缓浮出：“旭安就在府中，等待殿下归来。”
离开侧殿，还没到院中，沈平宁就看到楚三不跑了过来。
“殿下，刚刚收到的消息。”楚三不将一张纸递了过来，纸张只有一行字。
——崔令已至云州。
沈平宁将纸一攥，即刻对楚三不道：“回去通知李芾，让他立刻着手准备去云州的事。”
“殿下打算何时出发？”楚三不问。
沈平宁将手探入袖中，摸着藏在里面的两张银票，眼眸一眯。
“今天。”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