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琅国太子，沈末安
“小姑姑！”
在沈平宁反应过来前，沈末安已将她抱住。
他抱得很紧，好像是生怕失去沈平宁。沈平宁察觉到沈末安的手在抖，连忙拍了拍他的肩，声音也不由得放轻：“末安不怕，本宫在。”
谁知，沈末安不但没有放手，甚至还把头埋在她肩上。
“小姑姑……”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小姑姑，我梦到你死了。”
沈平宁愣了一下。
“我梦到烈焰冲天，父皇薨逝，皇城大乱，很多人都在找我，都想杀我，也想杀掉小姑姑。”沈末安把头埋得更低，声音开始颤抖，“虽然小姑姑想方设法要保护我，但我太没用了，只能看着小姑姑死在我面前……”
沈平宁感到肩头一热，看着这个只比自己小几岁的青年，叹了一口气，心头也软了几分。
“末安，那只是梦。本宫还活着，你也活着，看，小姑姑不是正被你抱得……”她喘了一下，玩笑道：“被你抱得快喘不过来气啦。”
沈末安这才如梦方醒，手忙脚乱松开手，眼圈已经湿红。
“就是因为这个梦，所以你才一个人跑出来？”沈平宁佯叱了他一声：“还穿这么少。”
忽然，她想起一事，忙拉着沈末安往里走：“随本宫来，本宫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进屋后，沈平宁取出一只香囊，将它交到沈末安手中。
看到那只香囊时，沈末安愣住了。
那是他已故母后的香囊……
“当时本宫没有及时赶到，无法拦住皇兄，赶到太庙时，你已被抬走，这只香囊却落在宗庙中。”沈末安叹了一口气，“这是皇嫂生前最爱之物，你要收好。可不能再弄丢了。”
皇后的死是沈末安的痛，以前他从不敢触及此事，虽将香囊随身佩戴，却不敢多看香囊一眼。
可是现在，他看着这只香囊，本已褪红的眼圈再度湿润，哽了一声，将香囊紧紧握住。
看到沈末安的样子，沈平宁也鼻尖一酸。
当年皇后有孕，沈平烟大喜，谁知竟被年幼的沈末安推倒在地，当时就见了红。即使太医院全力医治也没有救回皇后，那名七个月大的女婴在当晚也咽了气。
因为此事，沈末安一直自责，而沈平烟也不愿看到他。
沈末安的头一直低着，像在压抑什么。半晌后，他突然抬头：“……小姑姑，我知道是谁做的。
沈平宁惊了一下，刚要再问，就听沈末安又说：“我也知道小姑姑要去云州。”
这下，沈平宁彻底惊大双眼：“你怎么知道的？！”
明明她一炷香前才出宫！
而她知道，沈平烟还没有将那些线人交给沈末安。
那沈末安是如何知道的？
看她神情，沈末安似乎意识到沈平宁心中所想。他顾不上将香囊收起，连忙拉住沈平宁的手，眉头微蹙，眼中只有真诚：“我只是想帮你，小姑姑。”
“你还知道什么？”沈平宁眉头微拧。
“我……”沈末安张了张嘴，似乎是在思考，然后环顾左右，最后揉平沈平宁的手，在她手心写下一个名字。
沈平宁骇然。
“这个人，小姑姑一定要当心。”像是怕她不相信，沈末安穷尽一切似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小姑姑，你信我。”
沈平宁看了他半晌，忽然问：“末安，你为什么……”
沈末安打断她：“小姑姑，你只要记得，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小姑姑。”
看着这样的沈末安，沈平宁一时恍然。
颜皇后故去后，天宁帝性格大变，偌大王宫中，便只有沈平宁与沈末安相依为命。
他们一同长大，情谊也远超旁人。
她握住沈末安的手：“小姑姑信你。”
她眉眼舒展，笑意温然。看着这样笑着的沈平宁，沈末安一瞬恍惚。他仿佛又看见漫天火光，雕梁画栋倾塌，血流了沈平宁满颊。
她那时也是这样笑着，一手执剑，另一手将他护在身后。
她说，末安，不怕，只要小姑姑在，就没人能伤得了你。
她说，末安，小姑姑会保护你。
她说，末安，活下去。
她说…
沈末安又把头靠在沈平宁减伤，闭上眼，眼角微湿：“好。”
——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咦，看来在下回来的不是时候？”
沈平宁一回头，只见慕言非倚在门上，双臂环胸，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看到沈末安时，他轻轻咦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口，沈末安便将沈平宁护至身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突然意识到，慕言非用了“回来”，眼中多了几分敌意。
“那么太子殿下呢？”他双眼一眯，叫人看不出究竟是在笑，在打量，还是二者皆有，“在下倒是很好奇，为什么太子殿下身上会有沉凝香的味道？”
沉凝香，玄国司星台禁药，因会惑人心智，使人长睡不醒，所以在很久前就被列为禁忌，不得使用。
末安被人下了沉凝香？
沈平宁大惊。
“怪不得太子殿下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醒。”慕言非眉头一动，咦了一声：“看来太子殿下早就知道？”
沈末安既没确定，也没否定，从他的沉默中，沈平宁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心里一惊，想也没想，伸手就去扯沈末安的脸皮。
“？小姑姑你做什么——啊！痛痛痛！小姑姑？？”沈末安被扯得眼角泛泪，眉头紧蹙，浑然没有方才镇定自若的样子。
“扯不动？难道和那个假扮崔令的人一样？”沈平宁自顾自咕哝着，伸出另一只手，还要去扯。
慕言非连忙拉住她蠢蠢欲动的手：“殿下，太子是真的。”
沈末安一边揉着被掐红的脸，一边委屈地看着沈平宁：“小姑姑，你怀疑我？”
看着他一脸受伤的样子，沈平宁眼神游移。
“之前有人假扮崔令接近殿下，幸好殿下耳聪目明、兰心蕙质、慧眼如炬……”
“慕言非。”
慕言非及时收住没说出口的那些成语，直奔正题：“幸好殿下将其识破，想来殿下也是担心太子也被假冒。”
看着他二人的互动，沈末安眼尾一眯，不着痕迹地将二人分开，然后对沈平宁说：“小姑姑，我长大了，不是从前的那个小孩了。”
沈平宁却和从前一样，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好好好，末安长大了，小姑姑很欣慰。”
这明显有些敷衍，但沈末安依旧开心地笑了：“所以，我想和小姑姑一起去云州。”
“不行！”
“不行。”
沈平宁与沈末安都愣了一下，同时看向慕言非。
慕言非却笑着歪了歪头。
作者有话说：
在沈平宁反应过来前，沈末安已将她抱住。
他抱得很紧，好像是生怕失去沈平宁。沈平宁察觉到沈末安的手在抖，连忙拍了拍他的肩，声音也不由得放轻：“末安不怕，本宫在。”
谁知，沈末安不但没有放手，甚至还把头埋在她肩上。
“小姑姑……”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小姑姑，我梦到你死了。”
沈平宁愣了一下。
“我梦到烈焰冲天，父皇薨逝，皇城大乱，很多人都在找我，都想杀我，也想杀掉小姑姑。”沈末安把头埋得更低，声音开始颤抖，“虽然小姑姑想方设法要保护我，但我太没用了，只能看着小姑姑死在我面前……”
沈平宁感到肩头一热，看着这个只比自己小几岁的青年，叹了一口气，心头也软了几分。
“末安，那只是梦。本宫还活着，你也活着，看，小姑姑不是正被你抱得……”她喘了一下，玩笑道：“被你抱得快喘不过来气啦。”
沈末安这才如梦方醒，手忙脚乱松开手，眼圈已经湿红。
“就是因为这个梦，所以你才一个人跑出来？”沈平宁佯叱了他一声：“还穿这么少。”
忽然，她想起一事，忙拉着沈末安往里走：“随本宫来，本宫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进屋后，沈平宁取出一只香囊，将它交到沈末安手中。
看到那只香囊时，沈末安愣住了。
那是他已故母后的香囊……
“当时本宫没有及时赶到，无法拦住皇兄，赶到太庙时，你已被抬走，这只香囊却落在宗庙中。”沈末安叹了一口气，“这是皇嫂生前最爱之物，你要收好。可不能再弄丢了。”
皇后的死是沈末安的痛，以前他从不敢触及此事，虽将香囊随身佩戴，却不敢多看香囊一眼。
可是现在，他看着这只香囊，本已褪红的眼圈再度湿润，哽了一声，将香囊紧紧握住。
看到沈末安的样子，沈平宁也鼻尖一酸。
当年皇后有孕，沈平烟大喜，谁知竟被年幼的沈末安推倒在地，当时就见了红。即使太医院全力医治也没有救回皇后，那名七个月大的女婴在当晚也咽了气。
因为此事，沈末安一直自责，而沈平烟也不愿看到他。
沈末安的头一直低着，像在压抑什么。半晌后，他突然抬头：“……小姑姑，我知道是谁做的。
沈平宁惊了一下，刚要再问，就听沈末安又说：“我也知道小姑姑要去云州。”
这下，沈平宁彻底惊大双眼：“你怎么知道的？！”
明明她一炷香前才出宫！
而她知道，沈平烟还没有将那些线人交给沈末安。
那沈末安是如何知道的？
看她神情，沈末安似乎意识到沈平宁心中所想。他顾不上将香囊收起，连忙拉住沈平宁的手，眉头微蹙，眼中只有真诚：“我只是想帮你，小姑姑。”
“你还知道什么？”沈平宁眉头微拧。
“我……”沈末安张了张嘴，似乎是在思考，然后环顾左右，最后揉平沈平宁的手，在她手心写下一个名字。
沈平宁骇然。
“这个人，小姑姑一定要当心。”像是怕她不相信，沈末安穷尽一切似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小姑姑，你信我。”
沈平宁看了他半晌，忽然问：“末安，你为什么……”
沈末安打断她：“小姑姑，你只要记得，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小姑姑。”
看着这样的沈末安，沈平宁一时恍然。
颜皇后故去后，天宁帝性格大变，偌大王宫中，便只有沈平宁与沈末安相依为命。
他们一同长大，情谊也远超旁人。
她握住沈末安的手：“小姑姑信你。”
她眉眼舒展，笑意温然。看着这样笑着的沈平宁，沈末安一瞬恍惚。他仿佛又看见漫天火光，雕梁画栋倾塌，血流了沈平宁满颊。
她那时也是这样笑着，一手执剑，另一手将他护在身后。
她说，末安，不怕，只要小姑姑在，就没人能伤得了你。
她说，末安，小姑姑会保护你。
她说，末安，活下去。
她说…
沈末安又把头靠在沈平宁减伤，闭上眼，眼角微湿：“好。”
——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咦，看来在下回来的不是时候？”
沈平宁一回头，只见慕言非倚在门上，双臂环胸，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看到沈末安时，他轻轻咦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口，沈末安便将沈平宁护至身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突然意识到，慕言非用了“回来”，眼中多了几分敌意。
“那么太子殿下呢？”他双眼一眯，叫人看不出究竟是在笑，在打量，还是二者皆有，“在下倒是很好奇，为什么太子殿下身上会有沉凝香的味道？”
沉凝香，玄国司星台禁药，因会惑人心智，使人长睡不醒，所以在很久前就被列为禁忌，不得使用。
末安被人下了沉凝香？
沈平宁大惊。
“怪不得太子殿下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醒。”慕言非眉头一动，咦了一声：“看来太子殿下早就知道？”
沈末安既没确定，也没否定，从他的沉默中，沈平宁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心里一惊，想也没想，伸手就去扯沈末安的脸皮。
“？小姑姑你做什么——啊！痛痛痛！小姑姑？？”沈末安被扯得眼角泛泪，眉头紧蹙，浑然没有方才镇定自若的样子。
“扯不动？难道和那个假扮崔令的人一样？”沈平宁自顾自咕哝着，伸出另一只手，还要去扯。
慕言非连忙拉住她蠢蠢欲动的手：“殿下，太子是真的。”
沈末安一边揉着被掐红的脸，一边委屈地看着沈平宁：“小姑姑，你怀疑我？”
看着他一脸受伤的样子，沈平宁眼神游移。
“之前有人假扮崔令接近殿下，幸好殿下耳聪目明、兰心蕙质、慧眼如炬……”
“慕言非。”
慕言非及时收住没说出口的那些成语，直奔正题：“幸好殿下将其识破，想来殿下也是担心太子也被假冒。”
看着他二人的互动，沈末安眼尾一眯，不着痕迹地将二人分开，然后对沈平宁说：“小姑姑，我长大了，不是从前的那个小孩了。”
沈平宁却和从前一样，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好好好，末安长大了，小姑姑很欣慰。”
这明显有些敷衍，但沈末安依旧开心地笑了：“所以，我想和小姑姑一起去云州。”
“不行！”
“不行。”
沈平宁与沈末安都愣了一下，同时看向慕言非。
慕言非却笑着歪了歪头。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