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鸿远商号
如果问随便一个京城人，京城最繁华的地方是哪里？那一定是长街。
京师长街，商贾往来，林立在此的店铺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也不为过。
是以，长街的地皮价格也水涨船高。
而鸿远商号就坐落于长街风水最好的地段，装潢奢豪，金碧辉煌，还未进门，慕言非便感到扑面而来的钱的气息。
见到楚三不，本在门前迎客的侍女们不敢怠慢，一边迭声唤着“少老板回来了”，一边差人去通报。
不多时，商号管事亲自来迎，见到沈平宁时，双眼微微睁大，一脸惊诧：“长公主殿下？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李芾人呢？”说话时，沈平宁扫过周围，见往来客商无数，伙计算师也都忙碌着，便又问：“不会是知道欠着本宫帐，躲着本宫呢？”
“哎呦，殿下您看您这话说的，我们老板哪里敢欠您的账？”管事连忙出言为自家老爷打圆场，“这不是前些时候，老板亲自跑了一趟云州，昨日才回京城，没来得及登门拜会吗？”
云州？
沈平宁微一眯眼，拦下那名要去通报的伙计，笑道：“不必让李芾下来了，本宫亲自上去。”
说完，她直接绕开管事，提裙便上了楼。
“哎呦，殿下？殿下！少老板，殿下这是……？”管事想从楚三不这里得到个准信，谁知他家少老板一脸凝重地对他说：“李叔，您现在就去方记给我和义父买点纸钱，要多买，记得吗？”
话音未落，楼上便传来沈平宁的声音。
“楚三不，给本宫上来！”
三楼，慕言非看着面前那扇贴满金箔的门，只觉眼花。
只他还没有从眩晕感中脱出时，沈平宁一脚就踹开了那扇门。门一开，慕言非就看到一个衣锦佩玉，却准备跳窗的人。
这就是李芾？
“李芾，你如果敢从这里跳下去，信不信本宫让人封了你这鸿远商号？！”沈平宁眉梢一挑，不气反笑：“当初本宫能给你打通关系让你进入琅国，就能让你卷铺盖走人！你跳一个试试？”
听到沈平宁这样说，李芾本已伸出去的一只脚便颤颤收了回来，慕言非这才看清，原来名声响彻琅、沧两国的商业巨贾，竟是一个看起来才三十岁左右的人。
“那个，殿下，我不是要跳窗，就是，那个，我走之前让人加固了一下屋檐，这不是想试试屋檐牢不牢固吗？”李芾讪讪一笑，看到慕言非时，眉梢一挑：“哟，这位——莫非是殿下新收的男宠？”
“如果要这样说也可——”
“他不是。”沈平宁直接截了慕言非的话，“他是慕言非。”
李芾微睁大眼，再看向沈平宁时，便多了几分不可置信：“玄国质子？殿下，你这？你怎么和玄国人在一起？你不是……”
“本宫今日找你，有三件事。”沈平宁直接走到那张红木大桌前，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来找你讨你欠本宫的帐。”
“第二，告诉你楚三不在外面接外快。”
说到第二点时，楚三不恰好进到房间里，闻言缩了缩脖子，想要后撤。
谁知，慕言非竟然开口：“楚公子？来了就进来吧，殿下正好说起你。”
楚三不瞪了他一眼。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自暴露身份后，慕言非似乎对自己就多了一丝敌意。
当初求着自己给情报时可不是这样的！
“三不接外快？”李芾张大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磨蹭进屋的楚三不：“三不，你去接什么外快了？”
楚三不低声咕哝了一句。
“大声点。”沈平宁瞪他一眼。
“我现在是明月楼的接引人，乙一。”他生怕李芾生气，连忙道：“义父！我不是因为缺钱才去的！我就是喜欢收集情报，觉着明月楼的氛围也挺好，而且说不定哪天能碰到与我父母有关的情报！”
听到楚三不这样说，李芾和沈平宁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时沉默下去。
看到这个场景，慕言非眼中划过一丝玩味。
哦吼，有故事？
他自以为掩饰得天衣无缝，殊不知这点玩味根本瞒不过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李芾。
“让慕公子见笑了，三不是一名孤儿，并且没有五岁以前的任何记忆。”他向慕言非解释，“当时殿下抱他来时，他几乎都要死了，若非殿下开私库用药吊着他的命，只怕三不早就死啦。”
“殿下对我来说既是救命恩人，也是长辈——虽然论年纪，殿下只是我的姐姐。”楚三不挠了挠头，转而对沈平宁说：“我知道殿下是担心我的安危，但是殿下，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能保护自己，况且我在明月楼也可以帮到殿下啊！比如这次崔小公子的事，我完全可以帮上忙。”
“崔小公子？崔令？”李芾有些诧异，“说起来，我也听到了坊间传言，说……”
“权宜之计而已。”沈平宁对他并不隐瞒。
这时，慕言非忽然开口：“方才我在楼下听管事说，李老板才从云州回来？”
李芾坦然点头：“不错，今年明前云雾青价格极高，我本想亲自去云州一趟收购，谁知竟连一两都没有收上来，甚是奇怪。”
“往年和鸿远商号合作的茶农手中也没有吗？”楚三不也吃了一惊。
“没有。今年云州大旱，收成本来就少，茶农手中的茶都用来抵税了，哪里还有多余的用来买卖？”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第三件事。”沈平宁敲了敲桌面，顿了片刻，然后说：“本宫要去一趟云州。”
此言一出，房中三人都吃了一惊。
“云州？殿下为什么要去云州？”这是李芾。
“师父不会同意的。”这是慕言非。
“殿下难道是想去救崔小公子？”这是楚三不，“可是殿下，之前在千金来时我和你说过……”
“不止是为了崔令。”沈平宁先回答了楚三不的问题。
然后她对李芾说：“本宫想去云州调查漕粮一事，需要用到鸿远商号的行商路线和人脉。”
“这倒是不难，只是陛下那边……我没自信瞒过陛下的眼线。”李芾有些为难。
“皇兄那边，我会亲自去见他。”这一次，沈平宁看向慕言非，“等离开鸿远商号，本宫就入宫。”
这是她给慕言非的回答。
“那，殿下，您说的第一件事。”李芾搓了搓手，“如果这次我帮了殿下，那我欠殿下的帐是不是就可以……？”
沈平宁一挥手：“想也别想。”
说完，她抄起桌上的黄金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一通，然后放在李芾面前：“就这个数，一个字儿都不能少！”
作者有话说：
京师长街，商贾往来，林立在此的店铺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也不为过。
是以，长街的地皮价格也水涨船高。
而鸿远商号就坐落于长街风水最好的地段，装潢奢豪，金碧辉煌，还未进门，慕言非便感到扑面而来的钱的气息。
见到楚三不，本在门前迎客的侍女们不敢怠慢，一边迭声唤着“少老板回来了”，一边差人去通报。
不多时，商号管事亲自来迎，见到沈平宁时，双眼微微睁大，一脸惊诧：“长公主殿下？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李芾人呢？”说话时，沈平宁扫过周围，见往来客商无数，伙计算师也都忙碌着，便又问：“不会是知道欠着本宫帐，躲着本宫呢？”
“哎呦，殿下您看您这话说的，我们老板哪里敢欠您的账？”管事连忙出言为自家老爷打圆场，“这不是前些时候，老板亲自跑了一趟云州，昨日才回京城，没来得及登门拜会吗？”
云州？
沈平宁微一眯眼，拦下那名要去通报的伙计，笑道：“不必让李芾下来了，本宫亲自上去。”
说完，她直接绕开管事，提裙便上了楼。
“哎呦，殿下？殿下！少老板，殿下这是……？”管事想从楚三不这里得到个准信，谁知他家少老板一脸凝重地对他说：“李叔，您现在就去方记给我和义父买点纸钱，要多买，记得吗？”
话音未落，楼上便传来沈平宁的声音。
“楚三不，给本宫上来！”
三楼，慕言非看着面前那扇贴满金箔的门，只觉眼花。
只他还没有从眩晕感中脱出时，沈平宁一脚就踹开了那扇门。门一开，慕言非就看到一个衣锦佩玉，却准备跳窗的人。
这就是李芾？
“李芾，你如果敢从这里跳下去，信不信本宫让人封了你这鸿远商号？！”沈平宁眉梢一挑，不气反笑：“当初本宫能给你打通关系让你进入琅国，就能让你卷铺盖走人！你跳一个试试？”
听到沈平宁这样说，李芾本已伸出去的一只脚便颤颤收了回来，慕言非这才看清，原来名声响彻琅、沧两国的商业巨贾，竟是一个看起来才三十岁左右的人。
“那个，殿下，我不是要跳窗，就是，那个，我走之前让人加固了一下屋檐，这不是想试试屋檐牢不牢固吗？”李芾讪讪一笑，看到慕言非时，眉梢一挑：“哟，这位——莫非是殿下新收的男宠？”
“如果要这样说也可——”
“他不是。”沈平宁直接截了慕言非的话，“他是慕言非。”
李芾微睁大眼，再看向沈平宁时，便多了几分不可置信：“玄国质子？殿下，你这？你怎么和玄国人在一起？你不是……”
“本宫今日找你，有三件事。”沈平宁直接走到那张红木大桌前，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来找你讨你欠本宫的帐。”
“第二，告诉你楚三不在外面接外快。”
说到第二点时，楚三不恰好进到房间里，闻言缩了缩脖子，想要后撤。
谁知，慕言非竟然开口：“楚公子？来了就进来吧，殿下正好说起你。”
楚三不瞪了他一眼。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自暴露身份后，慕言非似乎对自己就多了一丝敌意。
当初求着自己给情报时可不是这样的！
“三不接外快？”李芾张大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磨蹭进屋的楚三不：“三不，你去接什么外快了？”
楚三不低声咕哝了一句。
“大声点。”沈平宁瞪他一眼。
“我现在是明月楼的接引人，乙一。”他生怕李芾生气，连忙道：“义父！我不是因为缺钱才去的！我就是喜欢收集情报，觉着明月楼的氛围也挺好，而且说不定哪天能碰到与我父母有关的情报！”
听到楚三不这样说，李芾和沈平宁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时沉默下去。
看到这个场景，慕言非眼中划过一丝玩味。
哦吼，有故事？
他自以为掩饰得天衣无缝，殊不知这点玩味根本瞒不过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李芾。
“让慕公子见笑了，三不是一名孤儿，并且没有五岁以前的任何记忆。”他向慕言非解释，“当时殿下抱他来时，他几乎都要死了，若非殿下开私库用药吊着他的命，只怕三不早就死啦。”
“殿下对我来说既是救命恩人，也是长辈——虽然论年纪，殿下只是我的姐姐。”楚三不挠了挠头，转而对沈平宁说：“我知道殿下是担心我的安危，但是殿下，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能保护自己，况且我在明月楼也可以帮到殿下啊！比如这次崔小公子的事，我完全可以帮上忙。”
“崔小公子？崔令？”李芾有些诧异，“说起来，我也听到了坊间传言，说……”
“权宜之计而已。”沈平宁对他并不隐瞒。
这时，慕言非忽然开口：“方才我在楼下听管事说，李老板才从云州回来？”
李芾坦然点头：“不错，今年明前云雾青价格极高，我本想亲自去云州一趟收购，谁知竟连一两都没有收上来，甚是奇怪。”
“往年和鸿远商号合作的茶农手中也没有吗？”楚三不也吃了一惊。
“没有。今年云州大旱，收成本来就少，茶农手中的茶都用来抵税了，哪里还有多余的用来买卖？”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第三件事。”沈平宁敲了敲桌面，顿了片刻，然后说：“本宫要去一趟云州。”
此言一出，房中三人都吃了一惊。
“云州？殿下为什么要去云州？”这是李芾。
“师父不会同意的。”这是慕言非。
“殿下难道是想去救崔小公子？”这是楚三不，“可是殿下，之前在千金来时我和你说过……”
“不止是为了崔令。”沈平宁先回答了楚三不的问题。
然后她对李芾说：“本宫想去云州调查漕粮一事，需要用到鸿远商号的行商路线和人脉。”
“这倒是不难，只是陛下那边……我没自信瞒过陛下的眼线。”李芾有些为难。
“皇兄那边，我会亲自去见他。”这一次，沈平宁看向慕言非，“等离开鸿远商号，本宫就入宫。”
这是她给慕言非的回答。
“那，殿下，您说的第一件事。”李芾搓了搓手，“如果这次我帮了殿下，那我欠殿下的帐是不是就可以……？”
沈平宁一挥手：“想也别想。”
说完，她抄起桌上的黄金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一通，然后放在李芾面前：“就这个数，一个字儿都不能少！”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