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本宫就是馋他的身子
“这不是崔尚书的掌上明珠么？怎么站在长公主府外？”
“听说是来要人的！”
“长公主府的人怎么不请崔小姐进去？”
“长公主正和崔小公子郎情妾意，据说都要请旨赐婚了，这时候崔家来要人，长公主能高兴吗？”
沈平宁到时，府外已围了许多人，崔家大小姐崔鸢鸢立于阶下，一身白衣，袅袅婷婷，格外惹人怜爱。
听到那些人的议论，沈平宁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
看到沈平宁，崔鸢鸢膝盖一弯，柔柔行了一个礼：“长公主，我今日来是为了……”
“如果是为了阿令的事，那就不用说了。”沈平宁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本宫是不会放人的。”
阿令。
多么亲昵的称呼。
此言一出，围观的人群便开始窃窃私语。
崔鸢鸢被堵得面上一红，眉梢微微一颤，掩去眼底不悦，继续说：“阿弟与文国公府三姑娘早已有婚约，公主如此行事，恐怕会有横刀夺爱之嫌。”
“那又如何？”沈平宁眉梢一挑。
崔鸢鸢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理直气壮，愣了片刻。沈平宁不等她开口，便又丢下一句——
“本宫就是馋他身子。”
或许是这话太过惊世骇俗，也太过直白，话音落定，便是一片鸦雀无声。
“本宫馋他身子，本宫敢认。”沈平宁唇角一勾，眼中流出几分不屑，笑着反问崔鸢鸢：“那么你呢？崔鸢鸢，你今天来本宫这里要人，是你自己想来，还是崔尚让你来？”
崔鸢鸢噎住了。
见她眼神游移，面色踟躇，捏着帕子的手用力到指节都发白的样子，沈平宁便明白了。
真是“姐弟情深”啊。
她在心底嗤笑一声，抬起手，仔细端详着今早才染红的指甲。
“好一出姐弟情深的闹剧。崔鸢鸢，你带人登门，却不入府，让府外众人都以为是本宫色令智昏，因一己之私亏待你，哪怕本宫还未出现，在旁人眼中，便已落了下乘。”
“崔鸢鸢，你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心中盘算就这样被沈平宁直接点破。崔鸢鸢唇角一抿，脸色不怎么好看。
又听沈平宁说：“大概在旁人看来，崔大小姐哪怕知道会在本宫这里碰一鼻子灰也要登门拜访是姐弟情深。”
她目光忽然一冷，本已扬起的唇角倏而压下，沉声说道：“你若真的与阿令姐弟情深，那么本宫问你，数日前，阿令在城外被人截杀时，你在哪里？”
崔鸢鸢显然不知道刺杀的事，神情微微一变，脸色也有些发白。
听到这里，周围围观的人也意识到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直至再也没有人敢出声。
“方才你说阿令与文国公府三小姐有婚约？”沈平宁并不罢休，继续问道：“可事到如今，莫说是三小姐，就连文国公府的下人都不曾来本宫这里要人。”
看着崔小姐苍白的脸，沈平宁露出一个既嘲讽，又满是怜惜的笑：“崔鸢鸢，还需要本宫继续说下去吗？”
“回去告诉崔尚，如果有什么事，让他直接来找本宫。”
“不要再把儿女推出去，平白招人笑话！”
崔鸢鸢哪里肯听沈平宁这样说自己父亲？登时柳眉一拧，出言反驳道：“父亲当然担心阿弟，但因公务繁忙，无暇分身，所以才会让我来。长公主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真的么？”沈平宁笑意一深，眼底情绪莫名，“崔鸢鸢，本宫开始同情你了。”
崔鸢鸢不明白她为何会这样说，眉头一蹙，多出几分惹人怜惜的风情：“长公主何意？”
沈平宁却笑而不语。
正当崔鸢鸢还要再问时，长公主府中突然跑出一名亲卫，没有附到沈平宁耳边，而是直接大声：“长公主，崔小公子遇刺，府医已前去医治！”
沈平宁眸光一暗，意味深长地回头瞪了一眼崔鸢鸢，转身就要往回走。
崔鸢鸢则呆立当场，直到沈平宁即将进门时才回神。
“殿下等等！能否让我也——”她提起裙摆，想要跟上沈平宁。
谁知，沈平宁却吩咐身旁亲卫：“晋唐，吩咐下去，府中加强戒备，非长公主府中人若想擅闯，不必顾忌，直接请出去！”
她意有所指，而才迈上两级台阶的崔鸢鸢则直接白了脸。
说完，沈平宁便看也不看身后众人，令人关门落锁后，直接去了侧殿。
一进殿门，闻见连药味都盖不住的血腥味时，沈平宁黑了脸。
原本她还以为亲卫只是依照吩咐才这样说，如今看来裴旭安是真的受了伤。
裴旭安武艺虽不能说很好，但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府中亲卫也都守在一旁，怎么还会受伤？
与这相比，慕言非在旁看着府医为裴旭安包扎反倒不那么令人惊讶了。
见到沈平宁来，早已卸去人皮面具的裴旭安挣扎着想要起身：“长公主……”
“我劝你最好别乱动哦。”慕言非突然开口，“这一刀扎的很深，府医好不容易才止住血，你一动，可就前功尽弃了。”
说话间，沈平宁已大步来到床前，看到还没来得及倒掉的那盆血水，以及床上染血的衣物时，她的声音彻底沉下来：“怎么回事？”
“这件事不怪他们。”开口的人是慕言非，“行刺的人有两波。他们防住了第一波，却没有防住第二波，而第二波来行刺的人，便是那日殿下见到的黑榜杀手。”
“若不是慕公子……旭安只怕无缘再见公主……”裴旭安脸上虽无血色，但眼神是明亮的。可随即，他眼神一黯：“可惜，没有抓到刺客……”
“第一波刺客见计划失败，全部服毒自尽。”亲卫说。
沈平宁眉头皱成一团疙瘩，眼刀扫向慕言非：“第二波呢？”
慕言非咳了一下，眼光移到别处。
一声嗤笑后，沈平宁重新看回裴旭安：“裴旭安，这次是本宫考虑失当才害你受伤，辛苦了。这几日你便留在府中，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你，对外你还是崔小公子，只是不用再戴那什么劳什子面具，知道吗？”
“长公主言重了，旭安的命是您救的，自当为殿下肝脑涂地……”裴旭安苍白一笑，“殿下早知旭安心意，所以不用再劝了，旭安早就把这条命交到公主手上……”
听他这样说，沈平宁沉默一瞬，然后呼出一口气：“本宫知道了，你好好养伤，需要什么便和晋唐说，不用和本宫客气。”
“多谢殿下……”
“至于你。”沈平宁重新重重瞪向慕言非，“跟本宫出来。”
刚走出侧殿，沈平宁还没开口，便听到慕言非说：“他爱慕殿下。”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沈平宁皱着眉回头，果不其然，看到的事慕言非似笑非笑的脸。
“这事同你没有关系。”沈平宁强忍想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至少他对本宫赤诚，也不会辜负本宫对他的好，不像一些人，你永远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慕言非歪了歪头：“殿下说的人可是在下？”
“本宫说的是谁，谁心里有数。”沈平宁不想再与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于是又说：“今天你怎么会来？”
慕言非捻玩着腰间的一枚玉佩：“嗯……这几天在下都在啊，只不过殿下没注意到而已。”
沈平宁瞪大眼：“你监视本宫？！”
“不敢，不是，在下没有。”慕言非慢条斯理地澄清：“只是在下总觉得那些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崔小公子，恰好殿下要钓鱼，只不过没想到一下钓到了三条。”
沈平宁抓住他话中重点：“三条？”
慕言非点头：“其实刺客一共有三波，而伤了裴旭安的，其实是埋伏在长公主府的第三波刺客。”
沈平宁额角一跳，神情顿时不那么好看。
“第三波刺客在得手后便消失了，而且……”慕言非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然后说：“这第三波刺客，与先前太子府中行凶未遂的，似乎是同一拨。”
沈平宁面色更沉。
太子自在太庙与沈平烟发生冲突，被施以家法后，便一直昏迷不醒。大约一个月前，太子府内进了刺客，如果不是贴身内侍拼死相护，只怕太子早已遇刺身亡。
沈平宁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还牵扯到了太子。
银票、云州、漕运、刺客、太子……
沈平宁只觉得自己真的被牵扯到一件前所未有的巨大阴谋中。
想到这里，她目光一凛，忽然就笑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崔令竟然不知，未免有些不妥。”沈平宁咯咯一笑，声如银铃，眉间花钿殷红如血，可眼神却冷如寒刀。
“看来，有必要让小公子知道一下自己的处境了。”
作者有话说：
“听说是来要人的！”
“长公主府的人怎么不请崔小姐进去？”
“长公主正和崔小公子郎情妾意，据说都要请旨赐婚了，这时候崔家来要人，长公主能高兴吗？”
沈平宁到时，府外已围了许多人，崔家大小姐崔鸢鸢立于阶下，一身白衣，袅袅婷婷，格外惹人怜爱。
听到那些人的议论，沈平宁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
看到沈平宁，崔鸢鸢膝盖一弯，柔柔行了一个礼：“长公主，我今日来是为了……”
“如果是为了阿令的事，那就不用说了。”沈平宁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本宫是不会放人的。”
阿令。
多么亲昵的称呼。
此言一出，围观的人群便开始窃窃私语。
崔鸢鸢被堵得面上一红，眉梢微微一颤，掩去眼底不悦，继续说：“阿弟与文国公府三姑娘早已有婚约，公主如此行事，恐怕会有横刀夺爱之嫌。”
“那又如何？”沈平宁眉梢一挑。
崔鸢鸢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理直气壮，愣了片刻。沈平宁不等她开口，便又丢下一句——
“本宫就是馋他身子。”
或许是这话太过惊世骇俗，也太过直白，话音落定，便是一片鸦雀无声。
“本宫馋他身子，本宫敢认。”沈平宁唇角一勾，眼中流出几分不屑，笑着反问崔鸢鸢：“那么你呢？崔鸢鸢，你今天来本宫这里要人，是你自己想来，还是崔尚让你来？”
崔鸢鸢噎住了。
见她眼神游移，面色踟躇，捏着帕子的手用力到指节都发白的样子，沈平宁便明白了。
真是“姐弟情深”啊。
她在心底嗤笑一声，抬起手，仔细端详着今早才染红的指甲。
“好一出姐弟情深的闹剧。崔鸢鸢，你带人登门，却不入府，让府外众人都以为是本宫色令智昏，因一己之私亏待你，哪怕本宫还未出现，在旁人眼中，便已落了下乘。”
“崔鸢鸢，你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心中盘算就这样被沈平宁直接点破。崔鸢鸢唇角一抿，脸色不怎么好看。
又听沈平宁说：“大概在旁人看来，崔大小姐哪怕知道会在本宫这里碰一鼻子灰也要登门拜访是姐弟情深。”
她目光忽然一冷，本已扬起的唇角倏而压下，沉声说道：“你若真的与阿令姐弟情深，那么本宫问你，数日前，阿令在城外被人截杀时，你在哪里？”
崔鸢鸢显然不知道刺杀的事，神情微微一变，脸色也有些发白。
听到这里，周围围观的人也意识到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直至再也没有人敢出声。
“方才你说阿令与文国公府三小姐有婚约？”沈平宁并不罢休，继续问道：“可事到如今，莫说是三小姐，就连文国公府的下人都不曾来本宫这里要人。”
看着崔小姐苍白的脸，沈平宁露出一个既嘲讽，又满是怜惜的笑：“崔鸢鸢，还需要本宫继续说下去吗？”
“回去告诉崔尚，如果有什么事，让他直接来找本宫。”
“不要再把儿女推出去，平白招人笑话！”
崔鸢鸢哪里肯听沈平宁这样说自己父亲？登时柳眉一拧，出言反驳道：“父亲当然担心阿弟，但因公务繁忙，无暇分身，所以才会让我来。长公主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真的么？”沈平宁笑意一深，眼底情绪莫名，“崔鸢鸢，本宫开始同情你了。”
崔鸢鸢不明白她为何会这样说，眉头一蹙，多出几分惹人怜惜的风情：“长公主何意？”
沈平宁却笑而不语。
正当崔鸢鸢还要再问时，长公主府中突然跑出一名亲卫，没有附到沈平宁耳边，而是直接大声：“长公主，崔小公子遇刺，府医已前去医治！”
沈平宁眸光一暗，意味深长地回头瞪了一眼崔鸢鸢，转身就要往回走。
崔鸢鸢则呆立当场，直到沈平宁即将进门时才回神。
“殿下等等！能否让我也——”她提起裙摆，想要跟上沈平宁。
谁知，沈平宁却吩咐身旁亲卫：“晋唐，吩咐下去，府中加强戒备，非长公主府中人若想擅闯，不必顾忌，直接请出去！”
她意有所指，而才迈上两级台阶的崔鸢鸢则直接白了脸。
说完，沈平宁便看也不看身后众人，令人关门落锁后，直接去了侧殿。
一进殿门，闻见连药味都盖不住的血腥味时，沈平宁黑了脸。
原本她还以为亲卫只是依照吩咐才这样说，如今看来裴旭安是真的受了伤。
裴旭安武艺虽不能说很好，但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府中亲卫也都守在一旁，怎么还会受伤？
与这相比，慕言非在旁看着府医为裴旭安包扎反倒不那么令人惊讶了。
见到沈平宁来，早已卸去人皮面具的裴旭安挣扎着想要起身：“长公主……”
“我劝你最好别乱动哦。”慕言非突然开口，“这一刀扎的很深，府医好不容易才止住血，你一动，可就前功尽弃了。”
说话间，沈平宁已大步来到床前，看到还没来得及倒掉的那盆血水，以及床上染血的衣物时，她的声音彻底沉下来：“怎么回事？”
“这件事不怪他们。”开口的人是慕言非，“行刺的人有两波。他们防住了第一波，却没有防住第二波，而第二波来行刺的人，便是那日殿下见到的黑榜杀手。”
“若不是慕公子……旭安只怕无缘再见公主……”裴旭安脸上虽无血色，但眼神是明亮的。可随即，他眼神一黯：“可惜，没有抓到刺客……”
“第一波刺客见计划失败，全部服毒自尽。”亲卫说。
沈平宁眉头皱成一团疙瘩，眼刀扫向慕言非：“第二波呢？”
慕言非咳了一下，眼光移到别处。
一声嗤笑后，沈平宁重新看回裴旭安：“裴旭安，这次是本宫考虑失当才害你受伤，辛苦了。这几日你便留在府中，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你，对外你还是崔小公子，只是不用再戴那什么劳什子面具，知道吗？”
“长公主言重了，旭安的命是您救的，自当为殿下肝脑涂地……”裴旭安苍白一笑，“殿下早知旭安心意，所以不用再劝了，旭安早就把这条命交到公主手上……”
听他这样说，沈平宁沉默一瞬，然后呼出一口气：“本宫知道了，你好好养伤，需要什么便和晋唐说，不用和本宫客气。”
“多谢殿下……”
“至于你。”沈平宁重新重重瞪向慕言非，“跟本宫出来。”
刚走出侧殿，沈平宁还没开口，便听到慕言非说：“他爱慕殿下。”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沈平宁皱着眉回头，果不其然，看到的事慕言非似笑非笑的脸。
“这事同你没有关系。”沈平宁强忍想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至少他对本宫赤诚，也不会辜负本宫对他的好，不像一些人，你永远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慕言非歪了歪头：“殿下说的人可是在下？”
“本宫说的是谁，谁心里有数。”沈平宁不想再与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于是又说：“今天你怎么会来？”
慕言非捻玩着腰间的一枚玉佩：“嗯……这几天在下都在啊，只不过殿下没注意到而已。”
沈平宁瞪大眼：“你监视本宫？！”
“不敢，不是，在下没有。”慕言非慢条斯理地澄清：“只是在下总觉得那些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崔小公子，恰好殿下要钓鱼，只不过没想到一下钓到了三条。”
沈平宁抓住他话中重点：“三条？”
慕言非点头：“其实刺客一共有三波，而伤了裴旭安的，其实是埋伏在长公主府的第三波刺客。”
沈平宁额角一跳，神情顿时不那么好看。
“第三波刺客在得手后便消失了，而且……”慕言非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然后说：“这第三波刺客，与先前太子府中行凶未遂的，似乎是同一拨。”
沈平宁面色更沉。
太子自在太庙与沈平烟发生冲突，被施以家法后，便一直昏迷不醒。大约一个月前，太子府内进了刺客，如果不是贴身内侍拼死相护，只怕太子早已遇刺身亡。
沈平宁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还牵扯到了太子。
银票、云州、漕运、刺客、太子……
沈平宁只觉得自己真的被牵扯到一件前所未有的巨大阴谋中。
想到这里，她目光一凛，忽然就笑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崔令竟然不知，未免有些不妥。”沈平宁咯咯一笑，声如银铃，眉间花钿殷红如血，可眼神却冷如寒刀。
“看来，有必要让小公子知道一下自己的处境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