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放空

斯年的住宅并没有特别大,只是他习惯了在竹林里,那样环境比较轻幽,也适合他思考一些东西。

  大多数时候,在识海空间内,他能够感受到白凝砂的大多数想法,白凝砂在进来之前,也没有想过,识海原来是这样子的,之前她总诧异,为什么斯年可以这么轻易的洞察自己的想法,原来是因为.......在识海内,她的一切都会被知晓。

  没有例外的。

  若是她的心情好,就会体现在识海的天气上,那时候就会阳光正好,若是心情不好,那就是下着细细密密的雨水,斯年想要靠这个知道她,是很简单的。

  原来自己的情绪是这么明显的事情.......白凝砂心里想到,她抬头看了看天空,识海境内是一大片乌云,虽然没有下雨,但是阴沉沉的挨在那里,靠的很细很密,乍看之下充满了压抑感。

  白凝砂脚步没有停,她走进了那件竹屋,斯年没有离开的时候,都呆在那里。

  不知道是不是白凝砂的错觉,她总觉得,原先自己的识海就像一个小世界一样,白凝砂可以从里面窥探到自己的感情,就像一个现实世界一样,真实的让人感觉到害怕,但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子的主人离开了,整个竹园安静的就像是什么生物都没有。

  白凝砂紫进去,看见了斯年最常办公用的书房,那些典籍全部都被放置的好好的,但也存在着翻动的痕迹,白凝砂那个时候觉得斯年的生活未免太过于养老了,一般人哪有闲时间,每天没日没夜的钻研这些东西,那些书籍,如果非必要,白凝砂是一眼都不想看。

  白凝砂再走进些,她看见了斯年书房上放置的一些信纸,心里有了些疑惑,信纸.......

 在白凝砂的印象里,斯年一直是一个人,没见过他与其他人有多少往来,平常书写都是在练字或者是钻研经法,又何曾写过信?

  她脚步不停,走进了些,只觉得微风吹起,掀起了桌上的信纸,眼看那些东西马上就要被吹走,她三步并作两步,飞快的走上前按住了那些马上就要跑走的信纸。

  出于礼貌,她本应该保持冷静,将这些信纸收好,然后就放到储物柜里面,然后默默的离开。

  可是白凝砂只是轻轻地瞥了一眼,就看见了信纸上的字。

  致白凝砂。

  她突然间就不够淡定了,白凝砂只觉得这就像一场莫名沉沦的梦境,原本他以为,斯年是想走就走,什么理由都没有,也不屑于跟她说一声的人,只是.......现在她似乎才发现不是这样的。

  白凝砂颤抖着手拿起了自己的信纸,仔细端详着上面写的字,认认真真的辨别了起来。

  致白凝砂。

  虽然我们已经见过很多面,也已经共同走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这样正式的写信似乎还是第一次。

  无他,大概是因为我们身边一直都有对方在陪伴着,所以并不觉得孤独,也不会担心对方突然离开。

  最开始我们见面的场景,实在是算不得友好,请允许我现在才做一个道歉的仪式,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换一个打招呼的方式。

  似乎从来都没有和你介绍过我自己的生活,并不是不愿意,只是在我漫长的生命里,太多的事情都已经显得很模糊不清,我不能够一下子都说尽,而我大多数时候更倾向于倾听,有一个人能在我旁边说话的话,我会慢慢听。

  大多数时候,我都是承担者倾听者的身份,遇见了你让我感觉很幸运,能够有一个人站在我身边,和我分享这些......这是我的荣幸。

  不主动提起离开是因为我暂时有些更重要的事情,具体原因还不能够说,时间期限也不够清楚,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继续陪在你身边,不管以什么身份。

  我不会奢求你原谅我的不告而别,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有在认真的听,我明白你最讨厌背叛和隐瞒,而恰巧,我都占据了这两者。

  其实事情已经耽搁了太久,原本从你回到皇都的时候,我就应该离开,只是我不愿意,我想要在你身边多留一点时间,直到看到你真的解决了梁祁昕这个皇帝,有了自己的朋友,愿意一起赴汤蹈火的朋友,我真的很高兴。

  看着你有了能够照顾自己的能力,有了师门,不再是孤家寡人,我一时间有些欣慰。

  这封信就写到这里吧,我不太能够保证你能在得知我离开之后,还愿意再来看我,所以我把信放在这里,如果有机会,你能看到的。

  但我有一些隐秘的私心,请原谅我,我还是想要在看不见你的日子里,向你证明过我存在的痕迹,放在我书柜里夹层的,有一个黑金色的手镯,你把它戴在手上。

  希望你能够天天开心,我们还会再见面,不要害怕未来的路。

  斯年

  白凝砂看完这封信,一时间没有动弹,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这一切,按理来说,斯年这样对她,把她当成傻子一样蒙在鼓里,若不是她今天来到了这里,又怎么能够看到这个东西?

  难不成她不来,这些东西就要被引入尘烟了吗?

  她有些责备,但更多的时候是那种庆幸的感觉,她还是从心底里感觉到庆幸。

  之前从没有机会能够了解到斯年的生活,她总是患得患失,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是否是特殊的,在她的心里,唯一性实在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可如今有了这封信.....她心里的筹码,似乎就又多了些,她又可以安心下来,至少能够有一个念想。

  想着想着,她走到暗格旁边,打开了那个尘封的柜子。

  柜子里,一只黑金色的镯子静静地躺在那里。

  白凝砂不可谓不熟悉,她认得这只镯子,斯年常常带在身上,那个时候她还总是嘲笑斯年,明明总是身着淡色系的衣服,这只镯子却偏偏又那么华贵,跟他身上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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