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风雪夜暖暖
想到谭蒙为她准备的身份，十五终于觉得这样光天化日站在街上，有一份难得的坦然，可是短暂的坦然之后，却是更多的无奈。
她，是殷文瑶？一个并不属于她的人生？
玄十五的名字是嘉首堂给的，殷文瑶是别人的，这个世界，好像没有什么是属于她自己的。
“你怎么在外面？”姜尚过来递给她一个手炉：“我们先进屋。”
说着姜尚就把她拉着往客栈走去，十五却轻轻拦了一拦，摇了摇头：“我现在不住这里了，你跟我来。”
姜尚跟着她左拐右拐，终于来到了门口。
“这就是我以后住的地方了，我已经租了下来。”十五的眼里有难以抑制的喜悦。
这是独属于自己的一份快乐。
天已经蒙上一层淡淡的灰蓝色，十五嘴角那轻微的扬起，仿佛春日里坠落的花瓣，清扬柔缓，却飘到了姜尚的心里。
他笑着说：“那可真是好消息。”
十五推开门让他进去，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只随便收拾了一下，还是很乱，要想好好住下，可能还需要时间收整。”
“没事，慢慢来，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吗？”姜尚热忱地问道。
十五却忽然低了低眼，然后说道：“其实，这个房子还是沾了你的光的，这房子是客栈老板的，他认得你。”
她说得小心谨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难为情。
姜尚看着她的扭捏，说道：“过刚易折。”
十五抬起头来，不解地望着他。
“人处世上过于坚持自己的想法，就容易受挫折。” 姜尚解释道：“我只是不希望以公谋私，但这世界上的很多关系是我控制不了的，作为受益者，我也只能接受，并且尽自己的能力去回报别人。”
听他这样说，十五微微好受了一些。
“其实就连我之前给你的那家饼，店主因为知道我的身份，都会挑大一些的饼给我。”姜尚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若为了这种事情都难受，那我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十五认可地点点头，却又忽然撅起嘴来，眯起眼睛，狐疑地问道：“你既然这样通情达理，那当初在南山小院的时候为什么非要为难我？”
姜尚一愣，这个问题似乎问到了他，他轻轻抿了抿嘴，然后说道：“可能觉得你应该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吧？”
十五这辈子和“通情达理”这四个字就没有任何关系，听他这样一说，冲他翻了一个白眼。
只是那白眼里的嗔怪却是带着一丝笑意。
十五故意不看他，自然开始注意起手中的手炉来。
手炉外裹着一层蓝色缎面的套子，轻轻剥开，铜制的手炉露出来，那上面居然刻了两只兔子。兔子的形态并不相同，一只朦朦胧胧地睁着睡眼，躺在地上；另一只居然裹着暖暖的披风，十分惬意地瘫坐在一旁，仿佛一个享受的人一样看着地上的那只兔子。
见她终于对手上的手炉感了兴趣，姜尚也笑了出来：“现在正是手炉卖得好的时候，要想专门定制这雕刻，还是要些时间的，我虽然一回京就让润彤去弄了，但到你手上还是要晚了些。”
十五看着那两只兔子却很开心：“为什么想要兔子花样的啊？这个还需要专门找人定制？随便买个不就好了？”
她笑得灿烂，脸颊上居然显出淡淡的梨涡来。
姜尚也更加欢欣了，走过来，双手覆在她握着手炉的手背上，然后说道：“送礼当然是要送到人心上了，你就说这兔子你喜不喜欢吧？”
十五笑着点了头。
此刻寒风刺骨，可是十五站在这个属于自己的院子里，感受着手炉和姜尚传过来的温度，一时间有些感动。
她默默低下了头，用微不可闻地声音说道：“对了，我今日等你是想和你说，我可能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
姜尚却没有想象中的疑惑，只是稍稍缓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是……姨夫的事吗？”
十五点点头：“嗯，可是他不让我和你说是什么事？”
她抬起头来，正好对上姜尚关切的眼神，他的眼睛仿若静谧的湖水，水光潋滟，却又能包容一切。
十五忽然就揪起心来，说：“我也不知道去还是不去好。”
在看到姜尚的眼睛之前，她确实认为谭蒙的条件无懈可击，尽管其中包含了要隐瞒姜尚这一条，可是在那片湖泊荡入她的心之后，她却在忽然间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想去就去。”姜尚声音温柔得像是一缕轻烟，缓缓飘进她的耳朵。
“想来姨夫的事情，未必不就是那几样，他既然愿意找到你，自然是已经到了非你不可的地步，我一是他的晚辈，二是他的下属，无权置喙他的决定。”
十五却有些不安：“看来这些朝堂的是非，我们每个人都躲不过。”
姜尚轻笑出声：“可能你是因为我才扯上这些事情的呢？”
“对不起。”他郑重其事地道歉，反而让十五有些不知所措。
“你别这样，我……”
她有很多话想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表达。
想来想去，她此时此刻，只希望和他永远在一起。
或许情人之间总有外人不可知的心领神会，姜尚放下了手来，将她抱进了怀里。
好暖啊。
这是十五对于那一晚最深的记忆。
那晚姜尚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说是让十五早点休息。可他话是这样说，还是让润彤收拾了不少起居用品给送来，不说别的，就是屋子里那笼炭火，若不是姜尚，十五自己是绝对想不起来要买的。
听着炭火的哔啵声，十五毫无睡意，却听见了门外的敲门声。
打开门来，又是那位替谭蒙传话的中年人。
他递给十五好大一包东西，说全是给十五准备的，以备路上用。
人走后十五才打开来，里面有医书，有药材，也有太医院的名册，甚至里面还贴心的写好了，“殷文瑶”这个人在里面和哪位同事关系好，平时喜欢做什么……
一应俱全，向西北去。
她，是殷文瑶？一个并不属于她的人生？
玄十五的名字是嘉首堂给的，殷文瑶是别人的，这个世界，好像没有什么是属于她自己的。
“你怎么在外面？”姜尚过来递给她一个手炉：“我们先进屋。”
说着姜尚就把她拉着往客栈走去，十五却轻轻拦了一拦，摇了摇头：“我现在不住这里了，你跟我来。”
姜尚跟着她左拐右拐，终于来到了门口。
“这就是我以后住的地方了，我已经租了下来。”十五的眼里有难以抑制的喜悦。
这是独属于自己的一份快乐。
天已经蒙上一层淡淡的灰蓝色，十五嘴角那轻微的扬起，仿佛春日里坠落的花瓣，清扬柔缓，却飘到了姜尚的心里。
他笑着说：“那可真是好消息。”
十五推开门让他进去，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只随便收拾了一下，还是很乱，要想好好住下，可能还需要时间收整。”
“没事，慢慢来，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吗？”姜尚热忱地问道。
十五却忽然低了低眼，然后说道：“其实，这个房子还是沾了你的光的，这房子是客栈老板的，他认得你。”
她说得小心谨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难为情。
姜尚看着她的扭捏，说道：“过刚易折。”
十五抬起头来，不解地望着他。
“人处世上过于坚持自己的想法，就容易受挫折。” 姜尚解释道：“我只是不希望以公谋私，但这世界上的很多关系是我控制不了的，作为受益者，我也只能接受，并且尽自己的能力去回报别人。”
听他这样说，十五微微好受了一些。
“其实就连我之前给你的那家饼，店主因为知道我的身份，都会挑大一些的饼给我。”姜尚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若为了这种事情都难受，那我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十五认可地点点头，却又忽然撅起嘴来，眯起眼睛，狐疑地问道：“你既然这样通情达理，那当初在南山小院的时候为什么非要为难我？”
姜尚一愣，这个问题似乎问到了他，他轻轻抿了抿嘴，然后说道：“可能觉得你应该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吧？”
十五这辈子和“通情达理”这四个字就没有任何关系，听他这样一说，冲他翻了一个白眼。
只是那白眼里的嗔怪却是带着一丝笑意。
十五故意不看他，自然开始注意起手中的手炉来。
手炉外裹着一层蓝色缎面的套子，轻轻剥开，铜制的手炉露出来，那上面居然刻了两只兔子。兔子的形态并不相同，一只朦朦胧胧地睁着睡眼，躺在地上；另一只居然裹着暖暖的披风，十分惬意地瘫坐在一旁，仿佛一个享受的人一样看着地上的那只兔子。
见她终于对手上的手炉感了兴趣，姜尚也笑了出来：“现在正是手炉卖得好的时候，要想专门定制这雕刻，还是要些时间的，我虽然一回京就让润彤去弄了，但到你手上还是要晚了些。”
十五看着那两只兔子却很开心：“为什么想要兔子花样的啊？这个还需要专门找人定制？随便买个不就好了？”
她笑得灿烂，脸颊上居然显出淡淡的梨涡来。
姜尚也更加欢欣了，走过来，双手覆在她握着手炉的手背上，然后说道：“送礼当然是要送到人心上了，你就说这兔子你喜不喜欢吧？”
十五笑着点了头。
此刻寒风刺骨，可是十五站在这个属于自己的院子里，感受着手炉和姜尚传过来的温度，一时间有些感动。
她默默低下了头，用微不可闻地声音说道：“对了，我今日等你是想和你说，我可能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
姜尚却没有想象中的疑惑，只是稍稍缓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是……姨夫的事吗？”
十五点点头：“嗯，可是他不让我和你说是什么事？”
她抬起头来，正好对上姜尚关切的眼神，他的眼睛仿若静谧的湖水，水光潋滟，却又能包容一切。
十五忽然就揪起心来，说：“我也不知道去还是不去好。”
在看到姜尚的眼睛之前，她确实认为谭蒙的条件无懈可击，尽管其中包含了要隐瞒姜尚这一条，可是在那片湖泊荡入她的心之后，她却在忽然间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想去就去。”姜尚声音温柔得像是一缕轻烟，缓缓飘进她的耳朵。
“想来姨夫的事情，未必不就是那几样，他既然愿意找到你，自然是已经到了非你不可的地步，我一是他的晚辈，二是他的下属，无权置喙他的决定。”
十五却有些不安：“看来这些朝堂的是非，我们每个人都躲不过。”
姜尚轻笑出声：“可能你是因为我才扯上这些事情的呢？”
“对不起。”他郑重其事地道歉，反而让十五有些不知所措。
“你别这样，我……”
她有很多话想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表达。
想来想去，她此时此刻，只希望和他永远在一起。
或许情人之间总有外人不可知的心领神会，姜尚放下了手来，将她抱进了怀里。
好暖啊。
这是十五对于那一晚最深的记忆。
那晚姜尚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说是让十五早点休息。可他话是这样说，还是让润彤收拾了不少起居用品给送来，不说别的，就是屋子里那笼炭火，若不是姜尚，十五自己是绝对想不起来要买的。
听着炭火的哔啵声，十五毫无睡意，却听见了门外的敲门声。
打开门来，又是那位替谭蒙传话的中年人。
他递给十五好大一包东西，说全是给十五准备的，以备路上用。
人走后十五才打开来，里面有医书，有药材，也有太医院的名册，甚至里面还贴心的写好了，“殷文瑶”这个人在里面和哪位同事关系好，平时喜欢做什么……
一应俱全，向西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