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看病
夜幕降临，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此刻已外出觅食，夜市上挤满了人，空地上摆满的桌子已经座无虚席，三三两两的人围着一个小桌而坐，点上几个小菜，好友坐在一起把酒言欢，哄笑声与小贩奋力的吆喝声充斥着街道，空气里混杂了不知多少美食的气味与烟火气。
月亮躲在云层后面，只洒下点点清冷的月光，而这点月光还未洒向大地便被璀璨的灯火和闪烁的七彩霓虹等代替，少了一丝清冷，多了些许人间烟火的温暖。
“呼，好久不吃炸串了，太香了。”
宁柔嘉拉着姜澜在夜市的人群里慢慢地穿过，好不容易按时下班一次，自己当然要拉着姜澜度过一个美好的二人世界，嘴里还吃着炸串的人看到卖烤冷面的嗖的一下就站在了摊位前：“老板，一份烤冷面，加年糕，火鸡面，里脊肉，多放点辣。”
“好嘞。”
“哎。”等待的过程中宁柔嘉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身旁一直安静的人，“你跟江逸怎么了？”
“没怎么。”
“没怎么？你骗鬼呢？”宁柔嘉一脸不信扭头上下打量着姜澜，“你俩回来我没看见，但是陈恒可看到了，就陈恒那贱儿吧唧的样，你不用想也应该知道，他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宁柔嘉故作思考的样子，模仿着陈恒当时张牙舞爪的样子：“姜法医，江队，他俩绝对有事，你是没看到啊，啧啧啧，江队进来的时候，眼尾都泛着红。”
“姜法医！从我到咱这局，虽然她一直都是冷着脸，但是今天她何止是冷脸了，就那张脸阎王见了都得绕道走。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姜法医强抢江队未遂生气，江队就跟一受气的小媳妇一样。”
那活灵活现的样子，就跟陈恒一样。
“姑娘，您的烤冷面。”
“哎好嘞，谢谢，钱已经扫过了。”宁柔嘉接过烤冷面立马塞一口，口齿不清的说，“你还说你俩没事？”
“真没什么事，我把他拒绝了。”
姜澜说完后脑海里便不自觉地浮现出下午的情景，心不在焉地往前走。
没由来的，心有些烦躁。
想回去睡觉。
她皱着眉向前走了几步感到身边叽叽喳喳的人突然安静了，挽着自己胳膊的手也没了，她疑惑的转过身。
宁柔嘉正在距离自己几步的身后目瞪口的看着自己，嘴里嚼了一半的烤冷面直接咽了下去，不待自己往回迈步子那人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抓住自己的胳膊就向人少的地方走，手里的东西也不吃了。
等到了人少的地方，宁柔嘉环顾四周看到一个椅子，她拉着姜澜就往椅子的方向走去，将她摁在椅子上，自己站在她面前目光里充满难以置信的打量。
“姜澜，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坦白了？”
姜澜仰头看着宁柔嘉摇摇头。
“那你怎么说拒绝他了？”这次换宁柔嘉不解了，她拧着眉看着对面毫无反应的人。
“碰到赵泽谦了，一块吃了顿饭，路上告诉他了点我的事，顺便拒绝了他，告诉他他值得更好的。”姜澜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说着自己的事，语气中没有任何感情，只是平淡的说着。
但是心里却像一团乱麻，脑子里全部都是当时在车上时江逸攥紧方向盘的手以及下车后江逸抱住自己声音颤抖跟自己说‘你值得’。
就连她自己都没注意，自己的眉头早已在不觉间轻轻地皱起。
“你啊，你真的是，我该说什么？”宁柔嘉无奈的撇撇嘴，语气里暗含一丝心疼，“你怎么就不值得了，你不要妄自菲薄好吧。”
这次姜澜没有再说话，她也不再仰头看着对方，低下头敛着眉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自己值得么？
自己已是满身疮痍，像是已经生锈的娃娃，还有一家甩不掉像是牛皮糖一样的吸血鬼家人，去拖累人家干什么？这样对他不公平。
“姜澜。”宁柔嘉坐在姜澜身边，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看着远处喧闹的夜市叫了一声姜澜。
听到叫自己的宁柔嘉，姜澜轻轻的应一声，宁柔嘉却不在说话，两人就这个姿势坐了好久。
就在姜澜以为宁柔嘉已经睡着时，对方却开口，声音很轻：“姜澜，你不用瞒着我，周五我们就去找赵泽谦，我陪你去，我前天已经买好机票了。”
姜澜没有感到丝毫惊讶，她轻轻地“嗯”了声回答宁柔嘉。
没有问怎么发现的，同样的对方也没说怎么发现的。
“姜澜，你会好好的，对么？你别骗我，你别忘了还有咱爸妈。”
“嗯，我没忘。”
“姜澜，有我。”
“嗯。”
“姜澜，别怕。”
“嗯。”
“姜澜，我困了，我想回家睡觉，我想看看黑王了，我想它了。今晚我要去你家住。”宁柔嘉似是在呢喃，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到身旁的人。
“嗯，走吧。”
“姜澜，你值得这世间所有的美好。”
两人并排着，宁柔嘉挽着对方的胳膊，向人群喧闹处走去，月亮慢慢透过云层，身前只有一层薄薄的云彩，像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少女。
5月26日上午11点57分，凌荣市霖安大学心理系办公室里，宁柔嘉和姜澜坐在里面等还在上课的赵泽谦。
“两位是赵老师的朋友？”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女老师问两人。
宁柔嘉和姜澜询这声音看过去点点头，那名老师看了眼墙上的表笑了笑：“还有3分钟下课，那边有饮用水，你们自己接就行。”
“哎好，谢谢。”
而后办公室里陷入沉默，宁柔嘉起身来到饮水机旁接了两杯水递给姜澜，姜澜接过水，刚喝一口，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等久了吧，走吧，我们先去吃饭？”赵泽谦推门看到两人， 抿嘴一笑走到桌前将手中的课本放在桌上，笑盈盈的看着两人。
姜澜抬起眼眸与宁柔嘉对视一眼，接着两人冲赵泽谦点点头，三人相继离开办公室。
此时云城市一乡下小院里一白发老人跟一名小年轻蹲在菜地里忙着什么。
“你这孩子，怎么有空来找我这个老头，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什么事难倒你了，再难的案子我也没见你这幅样子，魂不守舍的。”老人中气十足的声音显现出身体的硬朗，他拔草的手没停下，半是玩笑的问身边的年轻人。
江逸没搭话，看了眼面前的地，一语不发的拔着草。
“哎哎哎。”老头拍了下江逸攥着草的手，“撒手撒手，你看清楚再拔，这是我种的小白菜，你倒好，给我拔出来了。说吧，到底怎么了。”
老头子像是拿宝贝一样将江逸手里的小白菜抢过来，江逸看看空空如也的手低着头跟着老头子起身向菜地外面走。
他知道今天姜澜与宁柔嘉去隔壁市了，也大概清楚一些是因为什么，就是因为清楚，心里才更觉烦躁，这种无力感让他感到很挫败。
对方不给自己任何机会就将自己否定，隐约间还有点委屈。
“你们爷俩，洗洗手吃饭了。”
亲切的声音打断江逸的思绪，他抬起头看过去，连忙上前几步，扶住她的手。
她就是江逸的奶奶，田阮蓝，年轻时为田氏集团的董事长，退休后跟老爷子回到乡下颐养晚年，集团则是交给了江逸的大伯打理。
老太太就这江逸的手顺势往里屋走，边走边念叨：“奶奶给你做了你最爱的锅包肉，可得多吃一点，回来就跟着老头子去地里干活，天天就知道摆弄自己那几根没长的菜。”
后面的老爷子听到不高兴了，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然而眼底的笑意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你这老太婆，菜没长么？前几天吃的菜可都是我种的。”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
江逸听着俩老夫妻说笑打闹的声音也忍不住弯起眉眼笑起来，饭桌上老奶奶不停的给江逸夹菜：“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多吃一点，你看看都瘦了。”
“好嘞奶奶。”
“说说吧，当着你奶奶的面，怎么了？”
江逸吃了一口锅包肉低下头，耳朵红红的，闷声道：“被拒绝了。”
他本不想跟两位老人说的，但是考虑到两位老人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说一下倒也无妨。
听到江逸这出乎意料的话，两位老人惊讶的对视一眼，老爷子一脸八卦的样子凑上去：“当初你小子非去云城市公安局不可，就是为了一个女娃娃？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原来是被一个女娃娃拒绝了。”
江逸点点头，田阮蓝惊讶地看着自家孙子：“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自己的孙子是个怎样的人她这个做奶奶的再清楚不过了，想必对方也同样优秀。
江逸放下筷子看着好奇的两位老人，脑海里瞬间出现姜澜那张清冷的脸庞，嘴角微微上扬，原本那双因拒绝而黯淡的双眼此刻重新亮了起来。
那是想到自己心爱的人的样子，是不由自主，是发自内心。
在两位老人期待又八卦的眼神中，江逸组织了一下语言，话里带着笑但是仔细听里面还有一丝心疼，向两位老人介绍自己心爱的人。
另一边凌荣市姜澜三人已吃完饭到了赵泽谦的工作室，宁柔嘉坐在外面的座椅上，咬着手指甲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紧闭的门。
姜澜此时已经进去30分钟了，门内任何声音都传不到门外宁柔嘉的耳朵里，她起身不安的踱步低着头咬着手来回走动，她掏出手机想给某人发消息，但是想到里面的人的反应，便将手机又塞回口袋里。
门内，赵泽谦正在与姜澜做最后的总结，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测试报告：“还好，情况还不算糟，暂时不用药物治疗，你养的小黑蛇还在么？”
姜澜点点头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他接着说：“还是跟以前一样它可以让你平静下来？”
“嗯。”
“那好，如果压力太大就到我这边来帮我干干活，我这边随时欢迎你，很多时候人都是自己放不过自己，当然了我也知道我说的很轻松。”
“姜澜，你没做错任何事情，这个世界上有在乎你、爱你、需要你的人，不要把自己贬低。”
“如果不想到我这边来，你可以请个假休息一下，如果还是感到不对劲，你就来找我，我给你拿药，但是这个药我不建议你吃，你挺过了最严重的时候，目前这个情况对你来说不足为据，我也相信你可以控制好。”赵泽谦双手搭在桌面看着面前面无波澜的人，一本正经的对她进行劝告。
对面的人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他弯起眼睛笑了一下：“行，宁柔嘉估计等急了，我们出去吧。”
两人起身拉开门，宁柔嘉听到开门声一脸担忧的冲上前抓住姜澜的胳膊扭头看向赵泽谦：“赵医生，澜儿她……”
“放心吧，她没事，以她的心性自己完全可以控制，当年比现在严重不只多少倍，她没那么脆弱。”
“真的么？”
“我赌上我的职业生涯，放心吧，她没事，如果还是无法控制打电话给我，我给你开药。”
姜澜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
“客气什么，你们今天回去？”
宁柔嘉点点头：“嗯，下午6点45的航班，手里还有案子没结束，那我们先走了赵医生，有空了我们再来，谢谢。”
赵泽谦抬起手腕看看时间，点点头：“行，你们怎么去机场？我去送你们吧。”
“不用了，我们打车去就好了，你来病人了。”宁柔嘉指指门口的方向，果然一名护士正引导一位年轻的女士走过来，赵泽谦无奈的向两人告别，宁柔嘉与姜澜马不停蹄地向机场走去。
月亮躲在云层后面，只洒下点点清冷的月光，而这点月光还未洒向大地便被璀璨的灯火和闪烁的七彩霓虹等代替，少了一丝清冷，多了些许人间烟火的温暖。
“呼，好久不吃炸串了，太香了。”
宁柔嘉拉着姜澜在夜市的人群里慢慢地穿过，好不容易按时下班一次，自己当然要拉着姜澜度过一个美好的二人世界，嘴里还吃着炸串的人看到卖烤冷面的嗖的一下就站在了摊位前：“老板，一份烤冷面，加年糕，火鸡面，里脊肉，多放点辣。”
“好嘞。”
“哎。”等待的过程中宁柔嘉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身旁一直安静的人，“你跟江逸怎么了？”
“没怎么。”
“没怎么？你骗鬼呢？”宁柔嘉一脸不信扭头上下打量着姜澜，“你俩回来我没看见，但是陈恒可看到了，就陈恒那贱儿吧唧的样，你不用想也应该知道，他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宁柔嘉故作思考的样子，模仿着陈恒当时张牙舞爪的样子：“姜法医，江队，他俩绝对有事，你是没看到啊，啧啧啧，江队进来的时候，眼尾都泛着红。”
“姜法医！从我到咱这局，虽然她一直都是冷着脸，但是今天她何止是冷脸了，就那张脸阎王见了都得绕道走。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姜法医强抢江队未遂生气，江队就跟一受气的小媳妇一样。”
那活灵活现的样子，就跟陈恒一样。
“姑娘，您的烤冷面。”
“哎好嘞，谢谢，钱已经扫过了。”宁柔嘉接过烤冷面立马塞一口，口齿不清的说，“你还说你俩没事？”
“真没什么事，我把他拒绝了。”
姜澜说完后脑海里便不自觉地浮现出下午的情景，心不在焉地往前走。
没由来的，心有些烦躁。
想回去睡觉。
她皱着眉向前走了几步感到身边叽叽喳喳的人突然安静了，挽着自己胳膊的手也没了，她疑惑的转过身。
宁柔嘉正在距离自己几步的身后目瞪口的看着自己，嘴里嚼了一半的烤冷面直接咽了下去，不待自己往回迈步子那人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抓住自己的胳膊就向人少的地方走，手里的东西也不吃了。
等到了人少的地方，宁柔嘉环顾四周看到一个椅子，她拉着姜澜就往椅子的方向走去，将她摁在椅子上，自己站在她面前目光里充满难以置信的打量。
“姜澜，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坦白了？”
姜澜仰头看着宁柔嘉摇摇头。
“那你怎么说拒绝他了？”这次换宁柔嘉不解了，她拧着眉看着对面毫无反应的人。
“碰到赵泽谦了，一块吃了顿饭，路上告诉他了点我的事，顺便拒绝了他，告诉他他值得更好的。”姜澜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说着自己的事，语气中没有任何感情，只是平淡的说着。
但是心里却像一团乱麻，脑子里全部都是当时在车上时江逸攥紧方向盘的手以及下车后江逸抱住自己声音颤抖跟自己说‘你值得’。
就连她自己都没注意，自己的眉头早已在不觉间轻轻地皱起。
“你啊，你真的是，我该说什么？”宁柔嘉无奈的撇撇嘴，语气里暗含一丝心疼，“你怎么就不值得了，你不要妄自菲薄好吧。”
这次姜澜没有再说话，她也不再仰头看着对方，低下头敛着眉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自己值得么？
自己已是满身疮痍，像是已经生锈的娃娃，还有一家甩不掉像是牛皮糖一样的吸血鬼家人，去拖累人家干什么？这样对他不公平。
“姜澜。”宁柔嘉坐在姜澜身边，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看着远处喧闹的夜市叫了一声姜澜。
听到叫自己的宁柔嘉，姜澜轻轻的应一声，宁柔嘉却不在说话，两人就这个姿势坐了好久。
就在姜澜以为宁柔嘉已经睡着时，对方却开口，声音很轻：“姜澜，你不用瞒着我，周五我们就去找赵泽谦，我陪你去，我前天已经买好机票了。”
姜澜没有感到丝毫惊讶，她轻轻地“嗯”了声回答宁柔嘉。
没有问怎么发现的，同样的对方也没说怎么发现的。
“姜澜，你会好好的，对么？你别骗我，你别忘了还有咱爸妈。”
“嗯，我没忘。”
“姜澜，有我。”
“嗯。”
“姜澜，别怕。”
“嗯。”
“姜澜，我困了，我想回家睡觉，我想看看黑王了，我想它了。今晚我要去你家住。”宁柔嘉似是在呢喃，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到身旁的人。
“嗯，走吧。”
“姜澜，你值得这世间所有的美好。”
两人并排着，宁柔嘉挽着对方的胳膊，向人群喧闹处走去，月亮慢慢透过云层，身前只有一层薄薄的云彩，像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少女。
5月26日上午11点57分，凌荣市霖安大学心理系办公室里，宁柔嘉和姜澜坐在里面等还在上课的赵泽谦。
“两位是赵老师的朋友？”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女老师问两人。
宁柔嘉和姜澜询这声音看过去点点头，那名老师看了眼墙上的表笑了笑：“还有3分钟下课，那边有饮用水，你们自己接就行。”
“哎好，谢谢。”
而后办公室里陷入沉默，宁柔嘉起身来到饮水机旁接了两杯水递给姜澜，姜澜接过水，刚喝一口，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等久了吧，走吧，我们先去吃饭？”赵泽谦推门看到两人， 抿嘴一笑走到桌前将手中的课本放在桌上，笑盈盈的看着两人。
姜澜抬起眼眸与宁柔嘉对视一眼，接着两人冲赵泽谦点点头，三人相继离开办公室。
此时云城市一乡下小院里一白发老人跟一名小年轻蹲在菜地里忙着什么。
“你这孩子，怎么有空来找我这个老头，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什么事难倒你了，再难的案子我也没见你这幅样子，魂不守舍的。”老人中气十足的声音显现出身体的硬朗，他拔草的手没停下，半是玩笑的问身边的年轻人。
江逸没搭话，看了眼面前的地，一语不发的拔着草。
“哎哎哎。”老头拍了下江逸攥着草的手，“撒手撒手，你看清楚再拔，这是我种的小白菜，你倒好，给我拔出来了。说吧，到底怎么了。”
老头子像是拿宝贝一样将江逸手里的小白菜抢过来，江逸看看空空如也的手低着头跟着老头子起身向菜地外面走。
他知道今天姜澜与宁柔嘉去隔壁市了，也大概清楚一些是因为什么，就是因为清楚，心里才更觉烦躁，这种无力感让他感到很挫败。
对方不给自己任何机会就将自己否定，隐约间还有点委屈。
“你们爷俩，洗洗手吃饭了。”
亲切的声音打断江逸的思绪，他抬起头看过去，连忙上前几步，扶住她的手。
她就是江逸的奶奶，田阮蓝，年轻时为田氏集团的董事长，退休后跟老爷子回到乡下颐养晚年，集团则是交给了江逸的大伯打理。
老太太就这江逸的手顺势往里屋走，边走边念叨：“奶奶给你做了你最爱的锅包肉，可得多吃一点，回来就跟着老头子去地里干活，天天就知道摆弄自己那几根没长的菜。”
后面的老爷子听到不高兴了，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然而眼底的笑意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你这老太婆，菜没长么？前几天吃的菜可都是我种的。”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
江逸听着俩老夫妻说笑打闹的声音也忍不住弯起眉眼笑起来，饭桌上老奶奶不停的给江逸夹菜：“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多吃一点，你看看都瘦了。”
“好嘞奶奶。”
“说说吧，当着你奶奶的面，怎么了？”
江逸吃了一口锅包肉低下头，耳朵红红的，闷声道：“被拒绝了。”
他本不想跟两位老人说的，但是考虑到两位老人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说一下倒也无妨。
听到江逸这出乎意料的话，两位老人惊讶的对视一眼，老爷子一脸八卦的样子凑上去：“当初你小子非去云城市公安局不可，就是为了一个女娃娃？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原来是被一个女娃娃拒绝了。”
江逸点点头，田阮蓝惊讶地看着自家孙子：“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自己的孙子是个怎样的人她这个做奶奶的再清楚不过了，想必对方也同样优秀。
江逸放下筷子看着好奇的两位老人，脑海里瞬间出现姜澜那张清冷的脸庞，嘴角微微上扬，原本那双因拒绝而黯淡的双眼此刻重新亮了起来。
那是想到自己心爱的人的样子，是不由自主，是发自内心。
在两位老人期待又八卦的眼神中，江逸组织了一下语言，话里带着笑但是仔细听里面还有一丝心疼，向两位老人介绍自己心爱的人。
另一边凌荣市姜澜三人已吃完饭到了赵泽谦的工作室，宁柔嘉坐在外面的座椅上，咬着手指甲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紧闭的门。
姜澜此时已经进去30分钟了，门内任何声音都传不到门外宁柔嘉的耳朵里，她起身不安的踱步低着头咬着手来回走动，她掏出手机想给某人发消息，但是想到里面的人的反应，便将手机又塞回口袋里。
门内，赵泽谦正在与姜澜做最后的总结，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测试报告：“还好，情况还不算糟，暂时不用药物治疗，你养的小黑蛇还在么？”
姜澜点点头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他接着说：“还是跟以前一样它可以让你平静下来？”
“嗯。”
“那好，如果压力太大就到我这边来帮我干干活，我这边随时欢迎你，很多时候人都是自己放不过自己，当然了我也知道我说的很轻松。”
“姜澜，你没做错任何事情，这个世界上有在乎你、爱你、需要你的人，不要把自己贬低。”
“如果不想到我这边来，你可以请个假休息一下，如果还是感到不对劲，你就来找我，我给你拿药，但是这个药我不建议你吃，你挺过了最严重的时候，目前这个情况对你来说不足为据，我也相信你可以控制好。”赵泽谦双手搭在桌面看着面前面无波澜的人，一本正经的对她进行劝告。
对面的人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他弯起眼睛笑了一下：“行，宁柔嘉估计等急了，我们出去吧。”
两人起身拉开门，宁柔嘉听到开门声一脸担忧的冲上前抓住姜澜的胳膊扭头看向赵泽谦：“赵医生，澜儿她……”
“放心吧，她没事，以她的心性自己完全可以控制，当年比现在严重不只多少倍，她没那么脆弱。”
“真的么？”
“我赌上我的职业生涯，放心吧，她没事，如果还是无法控制打电话给我，我给你开药。”
姜澜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
“客气什么，你们今天回去？”
宁柔嘉点点头：“嗯，下午6点45的航班，手里还有案子没结束，那我们先走了赵医生，有空了我们再来，谢谢。”
赵泽谦抬起手腕看看时间，点点头：“行，你们怎么去机场？我去送你们吧。”
“不用了，我们打车去就好了，你来病人了。”宁柔嘉指指门口的方向，果然一名护士正引导一位年轻的女士走过来，赵泽谦无奈的向两人告别，宁柔嘉与姜澜马不停蹄地向机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