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围炉夜话
荣瑛拿过梳子放回到妆台上，然后执着他的手让萧景煜坐在炭火盆前。
而后自己也坐回原位，笑着回忆之前的事。
“我说了你可不能又吃醋生气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然就别听了。”荣瑛给他提前说明白。
萧景煜自然不能拒绝这么好的机会，当即点头:“好。”
荣瑛拉过萧景煜冻的有些冰冷的手，放在炭火前暖着，便揉搓着边道:“其实没有像白锦说的那样，我真正算是动过心的不多，其他的不过是小打小闹。第一个是我还小的时候，十三四吗，我记不得了。那次跟着我爹去军营里，偶然听到那些糙汉子说起来喝花酒，我当时刚刚算是懂了些男女之事，便趁夜翻墙去了南风馆，那里有个小倌叫...叫什么我忘了。”
荣瑛其实记得，但是怕萧景煜多事去找人家，故而说记不起来，好在萧景煜没有深问，只想继续听。
“他很会弹琴，就坐在一层纱帘后面，眼睛很清澈，身子也瘦削。其实说多好看也谈不上，就是我当时见最多的男人都是赤羽营里的糙汉子，对于那种文雅清淡的人说不出的好奇。故而流连了几日....”
“流连几日?”萧景煜皱了皱眉头，决定回去以后得找个由头好好整治一下京城的这些红粉场所，像什么样子。
“嗯...算是几晚上吧。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每天晚上偷偷翻墙去找他的，也不是日日去的，就是趁着我爹娘哪天睡得早就跑去。他不是那种过夜的小倌，只是在哪里弹琴助兴。因着家中有老母生病才绝了科举的路，故而我每次去的时候都多带些赏钱。”
萧景煜听到此才算心里舒服些:“所以，你是怜爱他，或者可怜他?”
“或许吧，我也分不清楚。”荣瑛挑了挑眉毛:“有一次我好像感觉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所以把我随身带着的一块玉给了他。那日带的久了些，翻墙回家时被我在后院晨练的爹抓了个正着，他一闻我身上的冲鼻的味就知道我去了不干净的地方，和我娘两个人轮流揍了我一顿，我一个月没有下来床。”
“然后呢？”萧景煜问道。
“然后...然后我再去时，南风馆好像便失火了，那人也再没有见过。”荣瑛叹了口气:“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我娘让人去的，还跟她闹了一回。后来才知道不是她，她也不屑于做这些事。”
“所以你们再也没有见过了?”萧景煜追问。
“没，现在都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萧景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这个没有干过什么，不然就不是揍一顿的问题了。
“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就是翰林院的苏柘，算来还是你同门的师兄。当时南疆蜀国叛乱，他是被皇上派来的谈判使臣。”
“苏柘?”萧景煜勾唇笑了笑“你怎么能看上他？”
“说来也怪，当时是我与他一起上的谈判桌，他在前面慷慨激昂，舌战群儒。我在那之前对大陈文臣的印象就是阿谀奉承，勾心斗角，那是第一次体会到国士无双。不过...最大的可能就是年轻，没见过好男人。”荣瑛笑着伸手戳了戳萧景煜的胸口:“若是早日遇见你，或许眼里就容不下别人了呢？”
“嗯，这话算是不错。”萧景煜对此很是受用:“那他对你有没有，嗯？”
“亲过两次，还没有你一天亲的多。”荣瑛笑呵呵的打趣他，她原本也不是什么特别有贞洁观念的女子，那些东西是前朝强加于女子身上的枷锁，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女子喜欢守着旧，委屈自己。
她娘虽然出自王室，却告诉她人生的信条只一条:按照你想过的方式过一生。
所以她从小便是这样过的，并且到现在从未有什么遗憾事。
萧景煜瞧着她笑眼盈盈，凑过去亲了一口:“他自然不能和我比。”
“是，而且他都成亲了，我还去喝了喜酒，娶的河南节度使的孙女。”荣瑛说起来好像再说一件别人的小事 脸上丝毫不见什么遗憾。
萧景煜忽然心紧了一下，怕她以后若是和自己分开了，再谈起与自己的情缘也是这样满不在乎的神态。
荣瑛没有注意，接着道:“最后一个离得便近了，是我二十六岁在北疆戍边时遇到的一个商人子弟。那时蛮子经常南下打秋风，路过的商队若是运货着急夜里赶路，很容易被劫。他就是有次被他爹安排的去送货，结果因为遇上风沙误了日期，夜里赶路被蛮子给劫了。我那次是带人去看前面布置的工事，回来老远就听见有人嚎叫着哭，还以为是小狼崽子跟丢了娘，走近了看才发现是个不到二十的少年。”
荣瑛现在想起来那场景还想笑:“而后我看他哭着难过，问明白原因才知道是蛮子劫了他的货。于是带人给又劫了回来，还顺带着把那些个孙子给揍了一顿当夜宵。”
“他一开始不知道我身份，我也没告诉他。他为表感谢，一天天的等着，给我捎信，大有以身相许的架势。我一开始嫌他年纪，也嫌他粘人，不过后来才发觉，其实感情就是这样，你情我愿的真诚就好。他脑子很活泛，说话也有意思，一来二去的便熟了。”
荣瑛垂了垂眸子，眨眼见将情绪藏起来:“后来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我也不好再瞒着，便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结果他一听我是荣瑛，脸色瞬间就变了，开始踌躇着自己配不上。他一犹豫，说起来这些没用的，我便觉得这人有些怂。”
“所以不了了之了？”萧景煜问道。
荣瑛摇摇头:“没，我说如果他想通了，便在我返京之前来赤羽营找我，他之前犹豫的事我都既往不咎。结果一直到我跨上了马，也没有见他人影。或许...他有他的顾虑，边只能算做是无有缘分了。”
“是，这样也好，不然怎么轮的上我。”萧景煜听荣瑛说完，要说一点不难受也是假的，不过他只怪自己原来没有本事，不能让她看见自己。
“是，大浪淘沙...始见金。”荣瑛莞尔一笑，眼神落在萧景煜身上:“人所经历的，都是应该经历的，没有什么对错。当下拥有的便是最好的，正如你我。”
而后自己也坐回原位，笑着回忆之前的事。
“我说了你可不能又吃醋生气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然就别听了。”荣瑛给他提前说明白。
萧景煜自然不能拒绝这么好的机会，当即点头:“好。”
荣瑛拉过萧景煜冻的有些冰冷的手，放在炭火前暖着，便揉搓着边道:“其实没有像白锦说的那样，我真正算是动过心的不多，其他的不过是小打小闹。第一个是我还小的时候，十三四吗，我记不得了。那次跟着我爹去军营里，偶然听到那些糙汉子说起来喝花酒，我当时刚刚算是懂了些男女之事，便趁夜翻墙去了南风馆，那里有个小倌叫...叫什么我忘了。”
荣瑛其实记得，但是怕萧景煜多事去找人家，故而说记不起来，好在萧景煜没有深问，只想继续听。
“他很会弹琴，就坐在一层纱帘后面，眼睛很清澈，身子也瘦削。其实说多好看也谈不上，就是我当时见最多的男人都是赤羽营里的糙汉子，对于那种文雅清淡的人说不出的好奇。故而流连了几日....”
“流连几日?”萧景煜皱了皱眉头，决定回去以后得找个由头好好整治一下京城的这些红粉场所，像什么样子。
“嗯...算是几晚上吧。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每天晚上偷偷翻墙去找他的，也不是日日去的，就是趁着我爹娘哪天睡得早就跑去。他不是那种过夜的小倌，只是在哪里弹琴助兴。因着家中有老母生病才绝了科举的路，故而我每次去的时候都多带些赏钱。”
萧景煜听到此才算心里舒服些:“所以，你是怜爱他，或者可怜他?”
“或许吧，我也分不清楚。”荣瑛挑了挑眉毛:“有一次我好像感觉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所以把我随身带着的一块玉给了他。那日带的久了些，翻墙回家时被我在后院晨练的爹抓了个正着，他一闻我身上的冲鼻的味就知道我去了不干净的地方，和我娘两个人轮流揍了我一顿，我一个月没有下来床。”
“然后呢？”萧景煜问道。
“然后...然后我再去时，南风馆好像便失火了，那人也再没有见过。”荣瑛叹了口气:“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我娘让人去的，还跟她闹了一回。后来才知道不是她，她也不屑于做这些事。”
“所以你们再也没有见过了?”萧景煜追问。
“没，现在都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萧景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这个没有干过什么，不然就不是揍一顿的问题了。
“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就是翰林院的苏柘，算来还是你同门的师兄。当时南疆蜀国叛乱，他是被皇上派来的谈判使臣。”
“苏柘?”萧景煜勾唇笑了笑“你怎么能看上他？”
“说来也怪，当时是我与他一起上的谈判桌，他在前面慷慨激昂，舌战群儒。我在那之前对大陈文臣的印象就是阿谀奉承，勾心斗角，那是第一次体会到国士无双。不过...最大的可能就是年轻，没见过好男人。”荣瑛笑着伸手戳了戳萧景煜的胸口:“若是早日遇见你，或许眼里就容不下别人了呢？”
“嗯，这话算是不错。”萧景煜对此很是受用:“那他对你有没有，嗯？”
“亲过两次，还没有你一天亲的多。”荣瑛笑呵呵的打趣他，她原本也不是什么特别有贞洁观念的女子，那些东西是前朝强加于女子身上的枷锁，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女子喜欢守着旧，委屈自己。
她娘虽然出自王室，却告诉她人生的信条只一条:按照你想过的方式过一生。
所以她从小便是这样过的，并且到现在从未有什么遗憾事。
萧景煜瞧着她笑眼盈盈，凑过去亲了一口:“他自然不能和我比。”
“是，而且他都成亲了，我还去喝了喜酒，娶的河南节度使的孙女。”荣瑛说起来好像再说一件别人的小事 脸上丝毫不见什么遗憾。
萧景煜忽然心紧了一下，怕她以后若是和自己分开了，再谈起与自己的情缘也是这样满不在乎的神态。
荣瑛没有注意，接着道:“最后一个离得便近了，是我二十六岁在北疆戍边时遇到的一个商人子弟。那时蛮子经常南下打秋风，路过的商队若是运货着急夜里赶路，很容易被劫。他就是有次被他爹安排的去送货，结果因为遇上风沙误了日期，夜里赶路被蛮子给劫了。我那次是带人去看前面布置的工事，回来老远就听见有人嚎叫着哭，还以为是小狼崽子跟丢了娘，走近了看才发现是个不到二十的少年。”
荣瑛现在想起来那场景还想笑:“而后我看他哭着难过，问明白原因才知道是蛮子劫了他的货。于是带人给又劫了回来，还顺带着把那些个孙子给揍了一顿当夜宵。”
“他一开始不知道我身份，我也没告诉他。他为表感谢，一天天的等着，给我捎信，大有以身相许的架势。我一开始嫌他年纪，也嫌他粘人，不过后来才发觉，其实感情就是这样，你情我愿的真诚就好。他脑子很活泛，说话也有意思，一来二去的便熟了。”
荣瑛垂了垂眸子，眨眼见将情绪藏起来:“后来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我也不好再瞒着，便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结果他一听我是荣瑛，脸色瞬间就变了，开始踌躇着自己配不上。他一犹豫，说起来这些没用的，我便觉得这人有些怂。”
“所以不了了之了？”萧景煜问道。
荣瑛摇摇头:“没，我说如果他想通了，便在我返京之前来赤羽营找我，他之前犹豫的事我都既往不咎。结果一直到我跨上了马，也没有见他人影。或许...他有他的顾虑，边只能算做是无有缘分了。”
“是，这样也好，不然怎么轮的上我。”萧景煜听荣瑛说完，要说一点不难受也是假的，不过他只怪自己原来没有本事，不能让她看见自己。
“是，大浪淘沙...始见金。”荣瑛莞尔一笑，眼神落在萧景煜身上:“人所经历的，都是应该经历的，没有什么对错。当下拥有的便是最好的，正如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