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当年3
李羡关上门，把搜罗来的东西全部放在了杜淮手边，顺手帮他把饼干和小面包的塑料包装纸也拆开了：“让人去买饭了，你先吃这些。压压饿。”
“谢谢。”
杜淮接过他递来的小面包，就着牛奶吃下去。
这期间，李羡一直坐在椅子上看他。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企图靠沉默让杜淮忘了刚刚在何进办公室里的事。
但事实是，杜淮一点没忘，甚至在吃完半袋小饼干后问道：“你们想问什么？”
李羡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杜淮又说道：“你现在可以问了，我都会回答。但我只会回答这一次，你最好一次性将你要问的问题问完，之后这些问题，我不会再回答了。”
李羡还是没有说话。
杜淮继续道：“他们说cao男人不犯法，报警了也没用。说男人也不会怀孕，他们不用负责。说我又瘦又小，看起来也不像个男人……”
李羡过了一阵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他的那段经历。
“四个人。我记得很清楚，他们把我按在墙上，每个人都进来了。他们从放学一直做到了太阳下去。”杜淮抬起头看着李羡，他的眼眶还有些微微泛红，“你还想听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们。”
李羡的面容严肃，他能感觉到杜淮的声音都在发抖：“当时，疼吗？”
杜淮可能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低下了头：“很疼。比我后来割手腕都要疼。”
“他们在哪做的这些事？没人看到吗？”
“那里屋子后的一片小树林，再远一点就是坟场，树林的中间有一条小溪，溪流很小，只到小腿，溪上有座桥，他们把我带到了桥洞里。
有人看到。”
“谁？”
“崔林演。”
李羡的身体不由得颤了一下：“他没有帮你？”
“他喊住了那些人，叫他们滚。”
“然后呢？”
“你不记下来吗？”
“你不介意吗？”
杜淮闻言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李羡几乎是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已经将他的过往扒的一点不剩了，才问他介不介意，多虚伪啊。
但李羡还是拿出了他随身携带的录音笔和笔记本。
这是他的职责，他确实要这么做。
“我会保证这份录音，还有关于你的其他资料，只会待在警局的档案室，如果后开证明凶手不是你，会由你选择这些东西是销毁还是交还给你。有一点我可以保证，我们一定不会让它流传出去。”
杜淮只是点了点头，视线一刻都没有在那支录音笔上停留。
李羡顿了一下才继续问：“然后呢？”
崔林演的出现就像一束光，他想要去他身边，但他的下身很疼，几乎动不了。
他求助一般的看向崔林演：“哥。帮帮我。”
崔林演的眼神很冷，比泡着他身体的水还冷：“别过来。恶心。”
李羡拿笔的手一停，静默了片刻继续问道：“这件事你告诉过你的父母吗？”
杜淮摇了摇头：“没有。我不敢说。但崔林演告诉他们了。”
发生那件事时，就是放寒假的时候，他的爸妈每年只有这段时间会回来几天，以往对他来说，那几天都是最开心的几天。
但那一年，他却感觉不到。
整个寒假，他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少出去，除了家人，一个人都不见。
那是年夜饭的前一天，他出去上厕所，却在回房间时，听到他们看电视的房间里传来的崔林演的声音：“他今年都没怎么出过房间。”
他听到了妈妈嗑瓜子的声音一停：“哦，毕竟已经初三了，多用一些时间学习很正常。
他爱学习，这是好事，不像你，就考了个大专。
这都要毕业了，你打算怎么办？工作找好了吗？我听说现在以你这个学历很难找工作。你还不抓紧点……”
她还没说完就被崔林演打断。崔林演永远这样，听到他不喜欢的内容会立刻打断：“我现在是在说他。”
“他有什么好说的，从小就乖，学习又好。从来没让我们操过心。
就是不爱说话，走路总喜欢低着头，看着怂了西西的。
不过那都不是事，他成绩好，以后肯定能找个好工作。不像你……”
“你们就指望他找个好工作后养你们呗。我早看出来了。”
妈妈听了他的话很生气：“你这是什么话！我们辛辛苦苦工作，让你们上学，不就希望你们考个好大学，有个好工作！我们指望你们养！我们还能活几年！我们还不都是为了你们！”
爸爸也有些不耐烦，把抽到只剩下烟蒂的烟按进装着水的塑料杯里：“你特意把我找来就说这个？我要去隔壁打牌了，一年就能打这一次。浪费我时间。”
“我前几天看到他被几个男孩子欺负。”
爸爸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的不很正常，这有什么好说的。我得快去了，不然赶不上他们的场。”
崔林演拦住了爸爸的路，他现在几乎已经和他一样高，这么站着他爸还真不敢乱动，只能有些生气的吼道：“你有什么事快说！”
“他经常会被那些同学欺负，我那天看到他们把他拖到后面的那个桥洞里，脱了他的衣服。他们几个人，轮流上他！”
房间里一时之间安静了，爸爸和妈妈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最后还是妈妈先问道：“你确定没看错？那么小的孩子懂什么？”
“他们已经快十五了。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一整个过年都没从房间里出来过？他就在房间里，现在就可以把他拉过来问清楚。”
站在门口的杜淮身体紧绷，正想着该怎么办时，却听到他父亲说：“你看到是哪几个小孩了吗？”
“隔壁村的那几个，他同学。”
“都是一个邻居。这种事说出去也不好听。我找个机会跟他们的爸爸说一声，算了啊。
你也别跟小浩提了。他肯定也不想这事被传出去。”
妈妈也道：“还好是男孩子，对以后也没有影响。反正只有最后一个学期了。以后这些人也碰不上了。”
之后的话他没再听，默默的回了房间，心情有些奇怪。好难受。
屋子里再度传来了电视机和嗑瓜子的声音。
没一会，他就听到了大门开关的声音，那是他爸爸出门打牌的动静。
“谢谢。”
杜淮接过他递来的小面包，就着牛奶吃下去。
这期间，李羡一直坐在椅子上看他。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企图靠沉默让杜淮忘了刚刚在何进办公室里的事。
但事实是，杜淮一点没忘，甚至在吃完半袋小饼干后问道：“你们想问什么？”
李羡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杜淮又说道：“你现在可以问了，我都会回答。但我只会回答这一次，你最好一次性将你要问的问题问完，之后这些问题，我不会再回答了。”
李羡还是没有说话。
杜淮继续道：“他们说cao男人不犯法，报警了也没用。说男人也不会怀孕，他们不用负责。说我又瘦又小，看起来也不像个男人……”
李羡过了一阵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他的那段经历。
“四个人。我记得很清楚，他们把我按在墙上，每个人都进来了。他们从放学一直做到了太阳下去。”杜淮抬起头看着李羡，他的眼眶还有些微微泛红，“你还想听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们。”
李羡的面容严肃，他能感觉到杜淮的声音都在发抖：“当时，疼吗？”
杜淮可能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低下了头：“很疼。比我后来割手腕都要疼。”
“他们在哪做的这些事？没人看到吗？”
“那里屋子后的一片小树林，再远一点就是坟场，树林的中间有一条小溪，溪流很小，只到小腿，溪上有座桥，他们把我带到了桥洞里。
有人看到。”
“谁？”
“崔林演。”
李羡的身体不由得颤了一下：“他没有帮你？”
“他喊住了那些人，叫他们滚。”
“然后呢？”
“你不记下来吗？”
“你不介意吗？”
杜淮闻言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李羡几乎是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已经将他的过往扒的一点不剩了，才问他介不介意，多虚伪啊。
但李羡还是拿出了他随身携带的录音笔和笔记本。
这是他的职责，他确实要这么做。
“我会保证这份录音，还有关于你的其他资料，只会待在警局的档案室，如果后开证明凶手不是你，会由你选择这些东西是销毁还是交还给你。有一点我可以保证，我们一定不会让它流传出去。”
杜淮只是点了点头，视线一刻都没有在那支录音笔上停留。
李羡顿了一下才继续问：“然后呢？”
崔林演的出现就像一束光，他想要去他身边，但他的下身很疼，几乎动不了。
他求助一般的看向崔林演：“哥。帮帮我。”
崔林演的眼神很冷，比泡着他身体的水还冷：“别过来。恶心。”
李羡拿笔的手一停，静默了片刻继续问道：“这件事你告诉过你的父母吗？”
杜淮摇了摇头：“没有。我不敢说。但崔林演告诉他们了。”
发生那件事时，就是放寒假的时候，他的爸妈每年只有这段时间会回来几天，以往对他来说，那几天都是最开心的几天。
但那一年，他却感觉不到。
整个寒假，他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少出去，除了家人，一个人都不见。
那是年夜饭的前一天，他出去上厕所，却在回房间时，听到他们看电视的房间里传来的崔林演的声音：“他今年都没怎么出过房间。”
他听到了妈妈嗑瓜子的声音一停：“哦，毕竟已经初三了，多用一些时间学习很正常。
他爱学习，这是好事，不像你，就考了个大专。
这都要毕业了，你打算怎么办？工作找好了吗？我听说现在以你这个学历很难找工作。你还不抓紧点……”
她还没说完就被崔林演打断。崔林演永远这样，听到他不喜欢的内容会立刻打断：“我现在是在说他。”
“他有什么好说的，从小就乖，学习又好。从来没让我们操过心。
就是不爱说话，走路总喜欢低着头，看着怂了西西的。
不过那都不是事，他成绩好，以后肯定能找个好工作。不像你……”
“你们就指望他找个好工作后养你们呗。我早看出来了。”
妈妈听了他的话很生气：“你这是什么话！我们辛辛苦苦工作，让你们上学，不就希望你们考个好大学，有个好工作！我们指望你们养！我们还能活几年！我们还不都是为了你们！”
爸爸也有些不耐烦，把抽到只剩下烟蒂的烟按进装着水的塑料杯里：“你特意把我找来就说这个？我要去隔壁打牌了，一年就能打这一次。浪费我时间。”
“我前几天看到他被几个男孩子欺负。”
爸爸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的不很正常，这有什么好说的。我得快去了，不然赶不上他们的场。”
崔林演拦住了爸爸的路，他现在几乎已经和他一样高，这么站着他爸还真不敢乱动，只能有些生气的吼道：“你有什么事快说！”
“他经常会被那些同学欺负，我那天看到他们把他拖到后面的那个桥洞里，脱了他的衣服。他们几个人，轮流上他！”
房间里一时之间安静了，爸爸和妈妈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最后还是妈妈先问道：“你确定没看错？那么小的孩子懂什么？”
“他们已经快十五了。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一整个过年都没从房间里出来过？他就在房间里，现在就可以把他拉过来问清楚。”
站在门口的杜淮身体紧绷，正想着该怎么办时，却听到他父亲说：“你看到是哪几个小孩了吗？”
“隔壁村的那几个，他同学。”
“都是一个邻居。这种事说出去也不好听。我找个机会跟他们的爸爸说一声，算了啊。
你也别跟小浩提了。他肯定也不想这事被传出去。”
妈妈也道：“还好是男孩子，对以后也没有影响。反正只有最后一个学期了。以后这些人也碰不上了。”
之后的话他没再听，默默的回了房间，心情有些奇怪。好难受。
屋子里再度传来了电视机和嗑瓜子的声音。
没一会，他就听到了大门开关的声音，那是他爸爸出门打牌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