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当年2
李羡慌忙抓住他的手，抱住他想让他冷静些：“不是，杜淮，我和高哲，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杜淮没有挣扎，他的瞳孔发散，思绪好像也不在这里，只是在靠意识不停地说：“是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
李羡看得难受，不由得将他搂紧了一些，温声道：“不是。不是的。杜淮。不是你的错。”
李羡不知道搂了多久，他只觉得这段时间他很紧张。他甚至觉得他搂的就是一条人命，一旦他放手，这条命就没了。
杜淮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晕了过去。
李羡吐了一口气，弯下腰将他抱起。
他太瘦了。
李羡昨天将他抱回拘留室时就觉得，他实在是太瘦了。
实在难以想象这是一个身高接近一米八的男人的重量。
瘦到让人心疼。
他把杜淮放到床上，帮他盖上被子。因为担心他醒来后会不开，甚至用手铐将他的手锁在了床架上。
却在这时，陡然发现了他胳膊上的伤口。
他一直都知道杜淮会自残，但直到今天才第一次注意他的伤口。
杜淮两只胳膊上的疤很多，一直蔓延了半个小臂，像是用钝器割开的，伤疤彼此叠加，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分外渗人。
在他的手腕上，有三道整齐的刀口。
他很清楚这些刀口是怎么形成的，他之前企图自杀，应该是在被抓来之前，甚至有可能是在崔林演的尸体被发现时。
这些刀口刚刚愈合，上面的痂还没完全掉，在他刚刚情绪激动的时候被抓开，流了不少血。
他慌忙出去找药箱帮他包扎。
有点明白高哲为什么将他隐藏起来了。
最开始高哲可能对杜淮都有怀疑，但在进一步的调查中，发现了明显的问题。
他可能越发觉得杜淮不会是凶手，因为知道他的心理状况，也知道警方对于嫌疑人的态度，他不想让他遭罪，也想帮他守住他这么多年守护的秘密。
李羡坐在一旁，杜淮睡觉时眉头总是紧锁，好像即使在梦中都不得安稳。
他伸出手，想要揉开那紧皱的眉头，但手还未落下他就怔住了。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慌忙收回手，转身走了出去。
最开始一定是因为高哲，高哲的请求再加上杜淮本身患有的心理疾病才让他想着对这个嫌疑人温和一些。
后来随着案子的深入调查，他开始怀疑将杜淮当成嫌疑人本身是不是本身就是错的。
在这种怀疑的驱使下，他开始给杜淮更多些的照顾，一方面想要利用更亲近的关系从他嘴里多套点话；另一方面，如果最后查出来他真的不是犯人，也可以给警方少一点麻烦，至少更能说服他私了，不起诉他们。
但是，他为什么要去和他讨论看的什么书？昨天为什么会突然去找他喝酒？
该死，他昨天晚上到底是为什么要去找他喝酒啊！
会有警察大半夜的找嫌疑犯喝酒吗？
他昨天到底在想什么？
杜淮又是怎么想的？
会不会觉得这个警察有神经病？因为他本身的善意，也不会去拒绝别人，所以就答应了，但实际上他其实很嫌弃？
他有些慌张地在拘留室门口不停地转悠，纠结了半天。
也是啊，毕竟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也算不上美好。
在杜淮心里，他应该是一个冷漠无情，为了调查不择手段的人，甚至可能觉得今天的事他也有份。
李羡站在拘留室门口，脑袋顶墙，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为什么他要想这些啊！
“警官。”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什么啊！”
那人似乎也被他吓到了，往后退了一大步：“您怎么了？”
李羡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来人是阿魏，自己的反应也太过激了：“咳，没事，怎么了？”
阿魏摇了摇手上的包装袋：“刚刚何警督让我给杜淮买的吃的，我刚刚送到办公室时两个人都不见了，所以送这来了，杜淮他在这里面吧？”
“在。不过已经睡着了，等他醒了估计也凉了，你吃吧，回头他醒了再买，账报销。”
阿魏一听立刻道：“是。”
他说完就开心地往回走，但很快又发现了不对，转头看着李羡：“不过，警官，你为什么在外面？还拿头撞墙？”
李羡的表情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你别管。”
“哦。”
……
杜淮并没有睡很久，大概下午两点时就醒了过来。
李羡本以为他会像刚刚那样痛苦到自残见他醒了，甚至直接站了起来，往他那边走了几步。
但杜淮却很冷静，眼睛有些空的看了会天花板，就打算坐起来，却突然发现了手腕上的手铐，花了一段时间才明白过来这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
李羡连忙解释：“我是担心……你如果觉得不舒服我可以帮你取下来。”
杜淮沉吟了半晌才道：“有点疼。”
“好。我帮你解开。”
能觉得疼是好事，至少证明他短时间内不会再想着自残了。
手铐解开后，李羡又顺手将他扶了起来。
等人都坐好后，他才陡然想起，对方好像并不喜欢被人碰。
他眼神有些凝重的看着杜淮，以此掩饰内心的慌张。
不过好在杜淮并没有表现出很抗拒，甚至都没看他，只是道：“有吃的吗？好饿。”
李羡眼睛都亮了：“等我一下。”
他说着就跑了出去，交代了一个警员下去买吃的，他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顿乱翻，翻出了一小盒饼干，又从其他办公室里要了一盒牛奶和一个小面包就往拘留室走。
但走到了一半他突然察觉出了不对劲。
太正常了，杜淮的表现太正常了。
以至于他敢将他的手铐解开，留他一个人在里面。
但万一他就是故意要支开他呢。
他慌忙冲到了拘留室门前，一把拉开了门。
还好，他没事。
杜淮还以刚才他离开时的姿势坐在床头，看到他气喘吁吁的模样甚至还笑了一下：“请放心，我不会去寻死的。至少不会在这里死。”
杜淮没有挣扎，他的瞳孔发散，思绪好像也不在这里，只是在靠意识不停地说：“是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
李羡看得难受，不由得将他搂紧了一些，温声道：“不是。不是的。杜淮。不是你的错。”
李羡不知道搂了多久，他只觉得这段时间他很紧张。他甚至觉得他搂的就是一条人命，一旦他放手，这条命就没了。
杜淮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晕了过去。
李羡吐了一口气，弯下腰将他抱起。
他太瘦了。
李羡昨天将他抱回拘留室时就觉得，他实在是太瘦了。
实在难以想象这是一个身高接近一米八的男人的重量。
瘦到让人心疼。
他把杜淮放到床上，帮他盖上被子。因为担心他醒来后会不开，甚至用手铐将他的手锁在了床架上。
却在这时，陡然发现了他胳膊上的伤口。
他一直都知道杜淮会自残，但直到今天才第一次注意他的伤口。
杜淮两只胳膊上的疤很多，一直蔓延了半个小臂，像是用钝器割开的，伤疤彼此叠加，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分外渗人。
在他的手腕上，有三道整齐的刀口。
他很清楚这些刀口是怎么形成的，他之前企图自杀，应该是在被抓来之前，甚至有可能是在崔林演的尸体被发现时。
这些刀口刚刚愈合，上面的痂还没完全掉，在他刚刚情绪激动的时候被抓开，流了不少血。
他慌忙出去找药箱帮他包扎。
有点明白高哲为什么将他隐藏起来了。
最开始高哲可能对杜淮都有怀疑，但在进一步的调查中，发现了明显的问题。
他可能越发觉得杜淮不会是凶手，因为知道他的心理状况，也知道警方对于嫌疑人的态度，他不想让他遭罪，也想帮他守住他这么多年守护的秘密。
李羡坐在一旁，杜淮睡觉时眉头总是紧锁，好像即使在梦中都不得安稳。
他伸出手，想要揉开那紧皱的眉头，但手还未落下他就怔住了。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慌忙收回手，转身走了出去。
最开始一定是因为高哲，高哲的请求再加上杜淮本身患有的心理疾病才让他想着对这个嫌疑人温和一些。
后来随着案子的深入调查，他开始怀疑将杜淮当成嫌疑人本身是不是本身就是错的。
在这种怀疑的驱使下，他开始给杜淮更多些的照顾，一方面想要利用更亲近的关系从他嘴里多套点话；另一方面，如果最后查出来他真的不是犯人，也可以给警方少一点麻烦，至少更能说服他私了，不起诉他们。
但是，他为什么要去和他讨论看的什么书？昨天为什么会突然去找他喝酒？
该死，他昨天晚上到底是为什么要去找他喝酒啊！
会有警察大半夜的找嫌疑犯喝酒吗？
他昨天到底在想什么？
杜淮又是怎么想的？
会不会觉得这个警察有神经病？因为他本身的善意，也不会去拒绝别人，所以就答应了，但实际上他其实很嫌弃？
他有些慌张地在拘留室门口不停地转悠，纠结了半天。
也是啊，毕竟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也算不上美好。
在杜淮心里，他应该是一个冷漠无情，为了调查不择手段的人，甚至可能觉得今天的事他也有份。
李羡站在拘留室门口，脑袋顶墙，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为什么他要想这些啊！
“警官。”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什么啊！”
那人似乎也被他吓到了，往后退了一大步：“您怎么了？”
李羡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来人是阿魏，自己的反应也太过激了：“咳，没事，怎么了？”
阿魏摇了摇手上的包装袋：“刚刚何警督让我给杜淮买的吃的，我刚刚送到办公室时两个人都不见了，所以送这来了，杜淮他在这里面吧？”
“在。不过已经睡着了，等他醒了估计也凉了，你吃吧，回头他醒了再买，账报销。”
阿魏一听立刻道：“是。”
他说完就开心地往回走，但很快又发现了不对，转头看着李羡：“不过，警官，你为什么在外面？还拿头撞墙？”
李羡的表情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你别管。”
“哦。”
……
杜淮并没有睡很久，大概下午两点时就醒了过来。
李羡本以为他会像刚刚那样痛苦到自残见他醒了，甚至直接站了起来，往他那边走了几步。
但杜淮却很冷静，眼睛有些空的看了会天花板，就打算坐起来，却突然发现了手腕上的手铐，花了一段时间才明白过来这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
李羡连忙解释：“我是担心……你如果觉得不舒服我可以帮你取下来。”
杜淮沉吟了半晌才道：“有点疼。”
“好。我帮你解开。”
能觉得疼是好事，至少证明他短时间内不会再想着自残了。
手铐解开后，李羡又顺手将他扶了起来。
等人都坐好后，他才陡然想起，对方好像并不喜欢被人碰。
他眼神有些凝重的看着杜淮，以此掩饰内心的慌张。
不过好在杜淮并没有表现出很抗拒，甚至都没看他，只是道：“有吃的吗？好饿。”
李羡眼睛都亮了：“等我一下。”
他说着就跑了出去，交代了一个警员下去买吃的，他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顿乱翻，翻出了一小盒饼干，又从其他办公室里要了一盒牛奶和一个小面包就往拘留室走。
但走到了一半他突然察觉出了不对劲。
太正常了，杜淮的表现太正常了。
以至于他敢将他的手铐解开，留他一个人在里面。
但万一他就是故意要支开他呢。
他慌忙冲到了拘留室门前，一把拉开了门。
还好，他没事。
杜淮还以刚才他离开时的姿势坐在床头，看到他气喘吁吁的模样甚至还笑了一下：“请放心，我不会去寻死的。至少不会在这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