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何进
李羡后来又和杜淮聊了很多事，主要是李羡问问题，杜淮答。
不过，李羡问的都是一些寻常的问题，比如他的出版社如何运营，或者是他喜欢什么书。唯一一个算得上与他曾经经历有关的，就是为什么要将名字改成杜淮。
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的？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因为他大学时有个老师是这个姓，那个老师对他很好，就跟着改了。
他们还谈到了高哲，但杜淮对关于高哲的问题回答得很谨慎，李羡后来就没再问了。
他们后来又聊了很久，久到杜淮甚至不知道他昨天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他早上醒来时，已经又回到了拘留室。
可能因为熬夜，昨天明明没喝酒，就是觉得头疼。他揉了揉太阳穴，连昨天怎么回来的都没印象。
阳光已经照了进来，他顺着比他高一大截的小窗户往外看，应该已经是中午了。
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他顺着声音向门口看去，门被打开后，走进来的是一个警员。
他是经常和李羡一起行动的，杜淮记得是叫阿魏。
“我带您去洗漱一下，”他说，“何进警督要见您。”
......
何进坐在办公室里吸了几口烟，手里翻着自己已经研究了无数遍的笔记。
上面写着他们目前手握的对杜淮不利的证据。
第一，崔林演死的时间他确实就在，这是他自己承认的。
第二，崔林演体内的安眠药成分检测出来与杜淮平时喝的一样。
第三，杯子上的唾液检测出来是他的。
第四，他的车上检测出了崔林演的血迹。
第五，动机，他并没有与崔林演合作的计划，但是崔林演设计了他，让他签下了一份“不平等条约”。
将崔林演被发现的时间延后，竹灵传媒的董事会在这期间会与于戎签署收购计划书。
这样，即使后来崔林演设计他签下的那份文件被发现，竹林传媒在没有足够资金的情况下一定会优先放弃他这里的这份企划。
这样，他就可以保住自己的公司。
第六，他有严重的心理疾病，有时候可能会出现自己做过的事忘掉的情况。所有他的证词有可能出现问题。包括他一直否认自己杀人的事。
当然，这起案子中还有些疑点。
第一，杯子上只有唾液样本，没有指纹。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杜淮是戴着手套过去的，杯子只是忘了处理。
第二，比罗先生车库里的监控除了被物理损坏外，里面的东西也全没了。
唯一的解释是，高哲在帮他，是高哲为了让警方不查到杜淮，将那些监控里的东西全删了。毕竟高哲之前就有过隐藏证据的先例。
但这个推测没有证据，凭他们现在的技术，在短时间内恐怕都极难证实这一点。
第三，杜淮在之前向他们坦白了自己从家里去崔林演家的路线，沿途的监控上也确实对此有记录。
但是在杜淮的自述中，他在与崔林演的争吵中晕倒，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自己仍在车里，地点是一条他都说不上名字的路上。
警方后来根据杜淮的回忆找到了那条路，那里可以说极偏，沿途根本没有监控。
这就是问题，既然他在开车去的时候大大方方的不怕被拍到，为什么回来的时候却有意避开所有监控。
如果不是杜淮故意这么说，以扰乱警方的判断，就是在他从崔林演家里出来后，车上多了什么，不敢被监控拍到的东西。
就比如，另一个人。
说实话，他有些崩溃。
晋阳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年出现个几起谋杀案已经是很难得的了，结果现在偏偏，谋杀案没有解决，又蹦出个毒贩，那毒贩手底下还有几个人没拿到。
警察几乎都被派到了他那里，甚至李羡这两天也是围在叶火身边，当然，毒贩的案子一定要比这起谋杀案重要，但是这起案子已经查了快十天，嫌疑人也在拘留室里关了四天，结果案子还一点起色都没有。
他是相信李羡能力的，原本只是想着凶手已经抓到了，他过来确定一下，结果就在昨天，李羡突然告诉他，他的判断出现了问题，他还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查，这个案子暂时定不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何进揉了揉太阳穴，将笔记关上，拿起了另一份文件，这是他从白虎那拿的资料。
白虎他们之前是做什么生意的他很清楚，李羡就极其讨厌与他们合作，但何进并不在乎这些，如果能对案件有帮助，他并不介意用他们。
办公室的门很快被敲开，阿魏带着杜淮走了进来。
杜淮比他之前看到的有了些精神，只是还是很瘦很白。
他不由得想，万一他们真的抓错了，这个人被放出去后，被那些电视台的记者拍到后发网上，会不会被民众传成他们办案失误乱抓人，还虐待犯人。
这想法让一时间有些害怕，叫住了正准备出去的阿魏：“阿魏，你下去在外面早餐店里买点吃的上来。”
阿魏一脸疑惑，但听他这么说了，还是道了声是，正准备去买，却又听到何进道：“等一下，现在眼见着也到中午了，你还是去下面的馆子里直接买几个炒菜上来。”
他说着就看向了迷茫站在门口的杜淮：“杜先生这边坐，你有没有什么忌口？”
杜淮一脸的莫名其妙，何进见他没有回答就又问了一遍。
杜淮这才确定是在问他，摇摇头：“没有。”
何进于是吩咐就点他们之前吃的那些菜。
阿魏出去后，杜淮就被何进叫到了他的对面坐下。他记得上一次两人见面还是在审讯室，当时何进已经一心认定了自己是凶手，但是今天，他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何进又抽了一根烟点燃：“请将案发时发生的事再描述一遍。”
尽管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杜淮还是答道：“我想与崔林演再聊一下合同的事，崔林演说他那天白天会很忙，晚上也有宴会，让我晚上十一点之后再去找他。”
“他约的时间？”
“是。”
“怎么证明？”
“打的电话，没办法证明。”
何进点了点头：“知道了，继续。”
“我来的途中遇到了一辆车，黑色的奥迪。”
那是于戎当天开的车。
“继续。”
不过，李羡问的都是一些寻常的问题，比如他的出版社如何运营，或者是他喜欢什么书。唯一一个算得上与他曾经经历有关的，就是为什么要将名字改成杜淮。
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的？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因为他大学时有个老师是这个姓，那个老师对他很好，就跟着改了。
他们还谈到了高哲，但杜淮对关于高哲的问题回答得很谨慎，李羡后来就没再问了。
他们后来又聊了很久，久到杜淮甚至不知道他昨天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他早上醒来时，已经又回到了拘留室。
可能因为熬夜，昨天明明没喝酒，就是觉得头疼。他揉了揉太阳穴，连昨天怎么回来的都没印象。
阳光已经照了进来，他顺着比他高一大截的小窗户往外看，应该已经是中午了。
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他顺着声音向门口看去，门被打开后，走进来的是一个警员。
他是经常和李羡一起行动的，杜淮记得是叫阿魏。
“我带您去洗漱一下，”他说，“何进警督要见您。”
......
何进坐在办公室里吸了几口烟，手里翻着自己已经研究了无数遍的笔记。
上面写着他们目前手握的对杜淮不利的证据。
第一，崔林演死的时间他确实就在，这是他自己承认的。
第二，崔林演体内的安眠药成分检测出来与杜淮平时喝的一样。
第三，杯子上的唾液检测出来是他的。
第四，他的车上检测出了崔林演的血迹。
第五，动机，他并没有与崔林演合作的计划，但是崔林演设计了他，让他签下了一份“不平等条约”。
将崔林演被发现的时间延后，竹灵传媒的董事会在这期间会与于戎签署收购计划书。
这样，即使后来崔林演设计他签下的那份文件被发现，竹林传媒在没有足够资金的情况下一定会优先放弃他这里的这份企划。
这样，他就可以保住自己的公司。
第六，他有严重的心理疾病，有时候可能会出现自己做过的事忘掉的情况。所有他的证词有可能出现问题。包括他一直否认自己杀人的事。
当然，这起案子中还有些疑点。
第一，杯子上只有唾液样本，没有指纹。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杜淮是戴着手套过去的，杯子只是忘了处理。
第二，比罗先生车库里的监控除了被物理损坏外，里面的东西也全没了。
唯一的解释是，高哲在帮他，是高哲为了让警方不查到杜淮，将那些监控里的东西全删了。毕竟高哲之前就有过隐藏证据的先例。
但这个推测没有证据，凭他们现在的技术，在短时间内恐怕都极难证实这一点。
第三，杜淮在之前向他们坦白了自己从家里去崔林演家的路线，沿途的监控上也确实对此有记录。
但是在杜淮的自述中，他在与崔林演的争吵中晕倒，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自己仍在车里，地点是一条他都说不上名字的路上。
警方后来根据杜淮的回忆找到了那条路，那里可以说极偏，沿途根本没有监控。
这就是问题，既然他在开车去的时候大大方方的不怕被拍到，为什么回来的时候却有意避开所有监控。
如果不是杜淮故意这么说，以扰乱警方的判断，就是在他从崔林演家里出来后，车上多了什么，不敢被监控拍到的东西。
就比如，另一个人。
说实话，他有些崩溃。
晋阳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年出现个几起谋杀案已经是很难得的了，结果现在偏偏，谋杀案没有解决，又蹦出个毒贩，那毒贩手底下还有几个人没拿到。
警察几乎都被派到了他那里，甚至李羡这两天也是围在叶火身边，当然，毒贩的案子一定要比这起谋杀案重要，但是这起案子已经查了快十天，嫌疑人也在拘留室里关了四天，结果案子还一点起色都没有。
他是相信李羡能力的，原本只是想着凶手已经抓到了，他过来确定一下，结果就在昨天，李羡突然告诉他，他的判断出现了问题，他还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查，这个案子暂时定不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何进揉了揉太阳穴，将笔记关上，拿起了另一份文件，这是他从白虎那拿的资料。
白虎他们之前是做什么生意的他很清楚，李羡就极其讨厌与他们合作，但何进并不在乎这些，如果能对案件有帮助，他并不介意用他们。
办公室的门很快被敲开，阿魏带着杜淮走了进来。
杜淮比他之前看到的有了些精神，只是还是很瘦很白。
他不由得想，万一他们真的抓错了，这个人被放出去后，被那些电视台的记者拍到后发网上，会不会被民众传成他们办案失误乱抓人，还虐待犯人。
这想法让一时间有些害怕，叫住了正准备出去的阿魏：“阿魏，你下去在外面早餐店里买点吃的上来。”
阿魏一脸疑惑，但听他这么说了，还是道了声是，正准备去买，却又听到何进道：“等一下，现在眼见着也到中午了，你还是去下面的馆子里直接买几个炒菜上来。”
他说着就看向了迷茫站在门口的杜淮：“杜先生这边坐，你有没有什么忌口？”
杜淮一脸的莫名其妙，何进见他没有回答就又问了一遍。
杜淮这才确定是在问他，摇摇头：“没有。”
何进于是吩咐就点他们之前吃的那些菜。
阿魏出去后，杜淮就被何进叫到了他的对面坐下。他记得上一次两人见面还是在审讯室，当时何进已经一心认定了自己是凶手，但是今天，他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何进又抽了一根烟点燃：“请将案发时发生的事再描述一遍。”
尽管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杜淮还是答道：“我想与崔林演再聊一下合同的事，崔林演说他那天白天会很忙，晚上也有宴会，让我晚上十一点之后再去找他。”
“他约的时间？”
“是。”
“怎么证明？”
“打的电话，没办法证明。”
何进点了点头：“知道了，继续。”
“我来的途中遇到了一辆车，黑色的奥迪。”
那是于戎当天开的车。
“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