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曦光已至心
岑修文走后，十五又收拾了一下东西。
客栈掌柜的十分上心，见她一直没出门，特意让伙计上来问她需不需要准备一些饭菜。
她也确实饿了，只是说简单一点的好。
过了没多久，伙计送上来两道菜，一荤一素，简单但也不敷衍，十五笑着跟伙计说了谢谢。
这也是她和姜尚学的。
二人在一起之后，十五似乎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认知，她开始没有以前那般冷漠，也会经常感受到别人的善意。
正吃着饭呢，却没想到窗外有了动静。
十五反应极其灵敏，听见动静并没有贸然行动，而是继续装作吃饭，却时刻注意着窗外得一切。
就在外面的人碰到窗框的时候，十五已经握着剑，准备起身而出。
“是我。”一个声音轻轻响起，十五收了手。
“怎么是你？”
窗户被人打开，一个成年男子翻身进来，来人却是天二。
“有门你不走，怎么翻窗啊？”十五莫名其妙。
天二只轻轻嗐了一声，转身把窗户关上，然后才说道：“我看着身影像你，所以故意试了一下，没想到真的是你。”
十五不解：“怎么？你不是专门来找我的？”
“当然不是。”天二并不和她客气，直接向桌边走去。
路过十五的时候，她分明闻到他的身上有浓重的酒气。
天二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说道：“我是跟着岑修文上来的，我看他进了这间屋子，确定他回去了之后，才返回来的。”
十五有些吃惊：“是你在跟踪他？那这是嘉首堂的任务，还是长公主的啊？”
“长公主。”天二没有隐瞒。
想到岑修文其实找的就是饶坚夫妇的线索，他主动提供了长公主的罪证，那长公主盯上他也很正常。
十五有些担忧：“怎么？是长公主要杀他？”
天二说：“现在倒是没有，以后就说不准了，不过……现在长公主也进了宗正寺，我也有好几日没有见到她了，只好按她之前的要求，先盯着岑修文。”
“那……你知道长公主的事情最后会怎么样吗？皇上会追究责罚，还是当做无事发生啊？”十五问道。
天二却莫名其妙：“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会问到我身上？我从来不关心这些事情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要有钱花有酒喝了就行。”
看见十五桌上的饭菜，他倒是反客为主：“菜太少了，你再叫几个来，顺便拿壶酒。”
十五想到易烟和六皇子的婚事，自己又没有办法遵守诺言，为他们找到解药，多多少少有些愧疚，于是就下了楼，端了几个菜上楼。
天二只说了句多谢，然后就喝起酒吃起菜来。
见他大快朵颐，十五试探性地问道：“易烟的事情，真的没有还转的余地了吗？”
天二塞进口里的筷子却是停滞了一下，但又立马恢复了原样，大口吃饭。
他口中混着食物，满不在乎地说道：“易烟是谁？不认识。”
十五见他这样，知道是没有回转了，也只能低下头，说了一句：“对不起。”
天二却说：“本来和你就没什么关系，你也不用自责，当初你愿意帮我，是我应该谢谢你。”
这话说得十五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拼命往他的碗里夹菜，又给他的酒杯满上，以此来缓解心中的愧疚。
天二是吃饱喝足了走的，可是十五却是满腹心事，看似天二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但她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当晚十五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发现了一把匕首，这才想起来，这是当初在真武门的时候，赵岭在他面前自尽用的匕首。
后来她也想过把它给李自明，但最后还是留在了这里。
匕首上的宝石在昏暗的烛光里也闪着光，雕刻出来的红色莲花和周围的五颗湛蓝宝石交相辉映，让人迷醉。
若是不行，还可以将上面的宝石挖出来卖掉。
可能是脱离嘉首堂后银钱紧张，十五谋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她笑了笑，又将这把匕首放在了衣服底下。
第二日一早，十五就在姜尚去御史台的路上守着他了。
姜尚出行向来简单，一辆普通的马车，一位赶车的车夫。
天还没完全亮，十五翻进车身的时候，也无人发现，只是确实将姜尚给吓了一跳。
她蒙上姜尚的嘴，姜尚在看清来人是他后，眼里的警戒戒备都转化成无限的温柔。
“你怎么来了？有事直接跟车夫说一声，他会停下来的。”姜尚轻声细语，话语里并未责怪。
十五笑了笑才说道：“因为是一些可能不太方便的事情找你。”
十五知道他向来行事规矩，贸然让他帮她打听消息，必然是违反了他的原则，于是也只能试探性地说道：“你先听我说，不必答应我，你要是觉得可行，你就帮我，不可行我也无所谓的。”
她话说得真诚，姜尚点了点头。
“我想打听饶坚夫妇的事情，他们现在情况还好吗？”十五开口：“当初我在真武门确实受过他们的恩惠，现在无法得知他们的消息，想打听一下。”
姜尚听后倒是松了一口气：“你这样郑重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过，宗正寺的事情，我确实是不知道，但他们和长公主一案有关，目前御史台处理的还是何丞相的事情，但打听一下他们的近况，应该还是有办法的。”
“那就好。”十五也很开心，然后说道：“我还怕这件事情会让你为难。”
“哎~”姜尚忽然叹了一声：“长公主的事情已经不是谁为难的事情了，是整个朝廷，都有些讳莫如深。”
十五眉头一颦。
“就是事情已经重大到所有人都在关心，但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结果。”姜尚说起这件事情也是有些无奈。
“到最后，都是皇帝一个人说了算吧？”十五问。
“是也不是。”姜尚说：“看似最后的论断要皇上来定夺，可是所有人都在盯着这件事，全都会阻碍事情最后的结果。”
一听到这些朝廷的是是非非，十五就觉得头大，轻轻撅了嘴，然后说道：“嗐，朝廷可真是复杂，那你呢？你怎么想？”
十五对于姜尚有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她知道他这个人墨守成规，一本正经，可是就是相信他能做到为国为民。
“其实我并不在意。”姜尚有些落寞：“现在长公主已经被控制了，无论如何，朝廷是不可能让安西军谋反的，那么皇上如何处置长公主，其实对于天下百姓来说，并不重要。”
他眼睛向窗外望去，额角分明，下颌线条凌冽。
“我也觉得不重要。”十五想了一会儿说道：“谁是长公主，谁是皇帝，好像有时候就是不重要的，一个平头老百姓，埋头种自己的地，那个皇宫里管事的人是谁，确实不重要。”
姜尚却又回过头来：“不，重要，百姓的日子好不好过，跟当权的人是谁有莫大的关系，所以还是重要。”
这一会儿重要一会儿不重要的，将十五给绕晕了，她只说道：“好了好了，管它重不重要，反正你今晚帮我打听一下，晚上来告诉我好吗？”
姜尚笑着点了点头。
天又比之前更亮了一些，光透进来，照在姜尚的脸上，异常的好看。
十五轻轻朝他脸上亲了一口，还不及姜尚反应，就立马翻出了车身。
客栈掌柜的十分上心，见她一直没出门，特意让伙计上来问她需不需要准备一些饭菜。
她也确实饿了，只是说简单一点的好。
过了没多久，伙计送上来两道菜，一荤一素，简单但也不敷衍，十五笑着跟伙计说了谢谢。
这也是她和姜尚学的。
二人在一起之后，十五似乎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认知，她开始没有以前那般冷漠，也会经常感受到别人的善意。
正吃着饭呢，却没想到窗外有了动静。
十五反应极其灵敏，听见动静并没有贸然行动，而是继续装作吃饭，却时刻注意着窗外得一切。
就在外面的人碰到窗框的时候，十五已经握着剑，准备起身而出。
“是我。”一个声音轻轻响起，十五收了手。
“怎么是你？”
窗户被人打开，一个成年男子翻身进来，来人却是天二。
“有门你不走，怎么翻窗啊？”十五莫名其妙。
天二只轻轻嗐了一声，转身把窗户关上，然后才说道：“我看着身影像你，所以故意试了一下，没想到真的是你。”
十五不解：“怎么？你不是专门来找我的？”
“当然不是。”天二并不和她客气，直接向桌边走去。
路过十五的时候，她分明闻到他的身上有浓重的酒气。
天二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说道：“我是跟着岑修文上来的，我看他进了这间屋子，确定他回去了之后，才返回来的。”
十五有些吃惊：“是你在跟踪他？那这是嘉首堂的任务，还是长公主的啊？”
“长公主。”天二没有隐瞒。
想到岑修文其实找的就是饶坚夫妇的线索，他主动提供了长公主的罪证，那长公主盯上他也很正常。
十五有些担忧：“怎么？是长公主要杀他？”
天二说：“现在倒是没有，以后就说不准了，不过……现在长公主也进了宗正寺，我也有好几日没有见到她了，只好按她之前的要求，先盯着岑修文。”
“那……你知道长公主的事情最后会怎么样吗？皇上会追究责罚，还是当做无事发生啊？”十五问道。
天二却莫名其妙：“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会问到我身上？我从来不关心这些事情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要有钱花有酒喝了就行。”
看见十五桌上的饭菜，他倒是反客为主：“菜太少了，你再叫几个来，顺便拿壶酒。”
十五想到易烟和六皇子的婚事，自己又没有办法遵守诺言，为他们找到解药，多多少少有些愧疚，于是就下了楼，端了几个菜上楼。
天二只说了句多谢，然后就喝起酒吃起菜来。
见他大快朵颐，十五试探性地问道：“易烟的事情，真的没有还转的余地了吗？”
天二塞进口里的筷子却是停滞了一下，但又立马恢复了原样，大口吃饭。
他口中混着食物，满不在乎地说道：“易烟是谁？不认识。”
十五见他这样，知道是没有回转了，也只能低下头，说了一句：“对不起。”
天二却说：“本来和你就没什么关系，你也不用自责，当初你愿意帮我，是我应该谢谢你。”
这话说得十五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拼命往他的碗里夹菜，又给他的酒杯满上，以此来缓解心中的愧疚。
天二是吃饱喝足了走的，可是十五却是满腹心事，看似天二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但她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当晚十五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发现了一把匕首，这才想起来，这是当初在真武门的时候，赵岭在他面前自尽用的匕首。
后来她也想过把它给李自明，但最后还是留在了这里。
匕首上的宝石在昏暗的烛光里也闪着光，雕刻出来的红色莲花和周围的五颗湛蓝宝石交相辉映，让人迷醉。
若是不行，还可以将上面的宝石挖出来卖掉。
可能是脱离嘉首堂后银钱紧张，十五谋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她笑了笑，又将这把匕首放在了衣服底下。
第二日一早，十五就在姜尚去御史台的路上守着他了。
姜尚出行向来简单，一辆普通的马车，一位赶车的车夫。
天还没完全亮，十五翻进车身的时候，也无人发现，只是确实将姜尚给吓了一跳。
她蒙上姜尚的嘴，姜尚在看清来人是他后，眼里的警戒戒备都转化成无限的温柔。
“你怎么来了？有事直接跟车夫说一声，他会停下来的。”姜尚轻声细语，话语里并未责怪。
十五笑了笑才说道：“因为是一些可能不太方便的事情找你。”
十五知道他向来行事规矩，贸然让他帮她打听消息，必然是违反了他的原则，于是也只能试探性地说道：“你先听我说，不必答应我，你要是觉得可行，你就帮我，不可行我也无所谓的。”
她话说得真诚，姜尚点了点头。
“我想打听饶坚夫妇的事情，他们现在情况还好吗？”十五开口：“当初我在真武门确实受过他们的恩惠，现在无法得知他们的消息，想打听一下。”
姜尚听后倒是松了一口气：“你这样郑重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过，宗正寺的事情，我确实是不知道，但他们和长公主一案有关，目前御史台处理的还是何丞相的事情，但打听一下他们的近况，应该还是有办法的。”
“那就好。”十五也很开心，然后说道：“我还怕这件事情会让你为难。”
“哎~”姜尚忽然叹了一声：“长公主的事情已经不是谁为难的事情了，是整个朝廷，都有些讳莫如深。”
十五眉头一颦。
“就是事情已经重大到所有人都在关心，但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结果。”姜尚说起这件事情也是有些无奈。
“到最后，都是皇帝一个人说了算吧？”十五问。
“是也不是。”姜尚说：“看似最后的论断要皇上来定夺，可是所有人都在盯着这件事，全都会阻碍事情最后的结果。”
一听到这些朝廷的是是非非，十五就觉得头大，轻轻撅了嘴，然后说道：“嗐，朝廷可真是复杂，那你呢？你怎么想？”
十五对于姜尚有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她知道他这个人墨守成规，一本正经，可是就是相信他能做到为国为民。
“其实我并不在意。”姜尚有些落寞：“现在长公主已经被控制了，无论如何，朝廷是不可能让安西军谋反的，那么皇上如何处置长公主，其实对于天下百姓来说，并不重要。”
他眼睛向窗外望去，额角分明，下颌线条凌冽。
“我也觉得不重要。”十五想了一会儿说道：“谁是长公主，谁是皇帝，好像有时候就是不重要的，一个平头老百姓，埋头种自己的地，那个皇宫里管事的人是谁，确实不重要。”
姜尚却又回过头来：“不，重要，百姓的日子好不好过，跟当权的人是谁有莫大的关系，所以还是重要。”
这一会儿重要一会儿不重要的，将十五给绕晕了，她只说道：“好了好了，管它重不重要，反正你今晚帮我打听一下，晚上来告诉我好吗？”
姜尚笑着点了点头。
天又比之前更亮了一些，光透进来，照在姜尚的脸上，异常的好看。
十五轻轻朝他脸上亲了一口，还不及姜尚反应，就立马翻出了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