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风谲云诡
散朝后，官员们各自揣着心思三三两两走在御道。
苏巡抚和周尚书走在一块。
周尚书谈笑道：“如今九方内阁，不，现在应该是九方丞相了，日后该同褚丞相共在中书省办差了。”
苏巡抚悠然道：“皇上真是重望他，如今地位和朝中最大的褚丞相平起平坐，仕途可谓是一片风光。”
说罢，周尚书唏嘘道：“曾经坐筹帷幄的贺太尉倒台了，不知日后朝中又是哪方势力崛起。”
苏巡抚相比较身边人的心生多愁，一脸淡然道：“周尚书多愁了，你觉得我们圣上会允许这种一方独大的朝局出现嘛？”
“苏大人说的极是，本官怎的就没有想到呢！”
长孙爀忌走在刚新上任的丞相身侧，笑道：“九方大人，恭贺啊，以后就是皇上的右臂了！”
“谢长孙将军的祝贺，七月份也快过去了，想必长孙将军不久也要动身去边疆了吧？”
“是啊，下月就要回边疆去，就看不到这繁华的京城了……”
“京城的繁华永在，长孙将军回京何时都可见，但边疆不可没您，您常年戎马边疆，那的将士早已听令于您。”
长孙爀忌笑道：“哈哈，是啊！京城繁华永驻，本将军何须感慨！”
九方府，下人将热气直冒的水壶倒入搁着茶叶的茶杯。
瞬间，茶香袅袅升起。
一位身袭玉白长衫的老者坐在院亭，端起茶碟，撇去浮沫。
他品尝一口，赞道：“不错，这青茶泡得甚好，色香俱浓怡心神，苦尽甘来攻自成。”
下人堆笑道：“谢聿先生赞美，此青茶是长孙将军送给我家主子的。”
聿先生笑道：“九方与那长孙将军关系甚好啊。”
这时，九方秦客走到游廊的转角，见到聿先生，愣了一会，转眼又是欣喜，步伐加快地走去。
“师长，你怎的突然想到来我府上坐坐？”
聿先生哼哧一声，不理会他。
九方秦客试探道：“师长，莫非还在因为我没有登门拜访您，生闷气吧？”
“老夫哪敢啊，如今的九方可是丞相了，不在是我得意门生了，我还要恭喜九方大人晋升官职呢。”
九方秦客入坐到聿先生身旁的空座，“师长，学生知错了，还请您莫要置气。”
聿先生放下茶杯，愁容道：“你虽升为丞相，这是件极好的事，但也会给自己招来不可避免的祸端。”
九方秦客怎么会不明白这些，但有得就有会失。
“师长，这些情理我有何尝不明白呢，想要在朝中立足，势必要往上爬，朝中的臣子们哪个不是狼子野心？”
聿先生叹息道：“这就是朝廷，勾心斗角，一步稍不慎走错了，就会被万人唾弃。”
一盏茶的功夫，日正中天。
聿先生款款起身，慵懒道：“也到晌午了，夫子我就先回去了。”
“师长何不如在府上用完膳了再走？”
“哎！你师娘还在家等我呢，我要是不早一点回去，指定要数落我一顿呢！”聿先生摆手道。
九方秦客笑道：“师长，你还是这般怕师娘呢。”
聿先生脸色羞红，嘴硬道：“夫子我还怕她？我这是不想让她失落。”
说完，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身后的人道：“师长，不如我送送您？”
聿先生扔下一句话：“不用！”
下人踏步到九方秦客身后，“大人，该用膳了。”
“好。”
瑶华宫，“啪啦”地摔碎声响彻宫殿，宫女们害怕得抖着身子跪在地砖上。
谁也不敢抬头看面前的女人，都低头看着地上飞过来的碎片。
女人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双目微红，瘫坐在地上。
贴身婢女青莲快步跪在地上，扶住女人的肩膀，“娘娘，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生养胎，平安生下小皇子，不可情绪波动如此大啊……”
女人正是赵存惇的宠妃——贺瓷，也是刚被处死的贺太尉长女。
贺瓷淡粉色华衣裹身，高盘着的发髻带着华丽的发冠，杜丹卧芳步摇松松簪起。
“好一个九方丞相，痴心妄想的扳倒我贺家，父亲和弟弟的仇我来日必定一一报了！”
说完，她不顾疼痛地用力捶了一下地砖。
青莲吓得一激灵，“贵妃娘娘说的是！此仇不报，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地上凉，娘娘快起来，不然肚子里的皇子会受凉的！”
贺瓷听到会关危肚子里即将出生的皇子，赶忙在青莲的搀扶下，坐回贵妃椅。
她有惊无险地摸着肚子，察觉到没有大碍后，才放心地呼出一口气。
“起来吧。”
宫女们闻言纷纷起身，依旧低着头。
贺瓷正寻思着什么，想起来一件事，疑问：“皇上平时午膳是不是和本宫一同用的？”
青莲迟疑片刻，“是…是的，娘娘。”
贺瓷不甘道：“现如今我父亲倒台了，陛下也不来了，我的得宠想必也要到头了。”
“娘娘，不必担心，您还有个弟弟，贺棣虽然被关押进天牢，但也仅仅是三个月，要是抓住机会，皇上也不是不可能会给他官职的机会，你这一胎又是皇子。”
贺瓷勾了勾红唇，悦道：“不错，现在本宫就好生养胎，等弟弟放押出来，诞下皇子。”
明夜城。
嵇温沂面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一旁的婢女喂着药。
顾极临坐在床边，看似关心。
他暗想道：出了这事，嵇玘必定会怀疑到我的头上，嵇温沂啊嵇温沂，只怪你福薄。
他起身走出厢房，朝嵇玘作揖道：“岳父，小婿且去处理一下内务之事，先行退下。”
“贤婿且去吧，温沂这边有我们。”
嵇扶龄蹙了蹙眉，“父亲，我去看看剩下的药煎得怎么样。”
嵇玘沉吟道：“去吧。”
说完，嵇扶龄跟了上去。
顾极临察觉不对，刻意绕开去目的地的路，朝暂住的厢房走去。
嵇扶龄悄然跟在他身后，见他不慌不忙地走回屋里，暗想：顾极临到底想做什么？
顾极临一进屋，步伐加快地走到屏风后，从床榻的暗格掏出事先命人准备好的毒药。
嵇氏一家对他已经起了疑心，必须要早一点弄死那个女人，以绝后患！
毒药下面附着一张纸条，上面写道：大人，我已经买通好负责煎药的婢女了，今晚巳时就可以下药。
顾极临阴森森地笑道：“很快，明夜城将会是我周朝的！”
原来在此前的一年里，赵存惇就对明夜城虎视眈眈，恰好煽动之人就是生前的贺太尉。
贺太尉倒台了，他顾极临自然将会替皇上分忧，完成这伟大宏图，成为下一个太尉。
顾极临心里面的贪念比之更甚，笑容因为无法压抑的兴奋而逐渐扭曲。
深夜的巳时很快就到了。
仆人和婢女只有守夜的还未睡，其他人都睡了。
顾极临身袭黑色衣袍，走近熬药的婢女，压低声道：“全倒进去。”
“是！”
顾极临警惕地扫视周围，又转头看着婢女一股脑地倒进药里，快步走回。
婢女望着惨了药的汤药，抖着手不停搅动。
长卿府，嵇扶龄怎么也睡不着，总感觉心里面说不上来的不踏实。
他放空双目，呆望着帐顶。
直到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从宫里传来，才把他拉回现实。
嵇扶龄迅速坐起身子，心脏没来由地狂跳。
房门被用力推开，下人神色慌张道：“不好了！主子，方才宫里的婢女来报，说…说是嵇夫人过世了！！”
嵇扶龄慌忙下榻，扯过衣物，跑出房门，喊道：“快！把我的马匹拉过来！”
“哒哒哒”地马匹疾速奔跑的声音响彻在看似安静的大街。
作者有话说：
苏巡抚和周尚书走在一块。
周尚书谈笑道：“如今九方内阁，不，现在应该是九方丞相了，日后该同褚丞相共在中书省办差了。”
苏巡抚悠然道：“皇上真是重望他，如今地位和朝中最大的褚丞相平起平坐，仕途可谓是一片风光。”
说罢，周尚书唏嘘道：“曾经坐筹帷幄的贺太尉倒台了，不知日后朝中又是哪方势力崛起。”
苏巡抚相比较身边人的心生多愁，一脸淡然道：“周尚书多愁了，你觉得我们圣上会允许这种一方独大的朝局出现嘛？”
“苏大人说的极是，本官怎的就没有想到呢！”
长孙爀忌走在刚新上任的丞相身侧，笑道：“九方大人，恭贺啊，以后就是皇上的右臂了！”
“谢长孙将军的祝贺，七月份也快过去了，想必长孙将军不久也要动身去边疆了吧？”
“是啊，下月就要回边疆去，就看不到这繁华的京城了……”
“京城的繁华永在，长孙将军回京何时都可见，但边疆不可没您，您常年戎马边疆，那的将士早已听令于您。”
长孙爀忌笑道：“哈哈，是啊！京城繁华永驻，本将军何须感慨！”
九方府，下人将热气直冒的水壶倒入搁着茶叶的茶杯。
瞬间，茶香袅袅升起。
一位身袭玉白长衫的老者坐在院亭，端起茶碟，撇去浮沫。
他品尝一口，赞道：“不错，这青茶泡得甚好，色香俱浓怡心神，苦尽甘来攻自成。”
下人堆笑道：“谢聿先生赞美，此青茶是长孙将军送给我家主子的。”
聿先生笑道：“九方与那长孙将军关系甚好啊。”
这时，九方秦客走到游廊的转角，见到聿先生，愣了一会，转眼又是欣喜，步伐加快地走去。
“师长，你怎的突然想到来我府上坐坐？”
聿先生哼哧一声，不理会他。
九方秦客试探道：“师长，莫非还在因为我没有登门拜访您，生闷气吧？”
“老夫哪敢啊，如今的九方可是丞相了，不在是我得意门生了，我还要恭喜九方大人晋升官职呢。”
九方秦客入坐到聿先生身旁的空座，“师长，学生知错了，还请您莫要置气。”
聿先生放下茶杯，愁容道：“你虽升为丞相，这是件极好的事，但也会给自己招来不可避免的祸端。”
九方秦客怎么会不明白这些，但有得就有会失。
“师长，这些情理我有何尝不明白呢，想要在朝中立足，势必要往上爬，朝中的臣子们哪个不是狼子野心？”
聿先生叹息道：“这就是朝廷，勾心斗角，一步稍不慎走错了，就会被万人唾弃。”
一盏茶的功夫，日正中天。
聿先生款款起身，慵懒道：“也到晌午了，夫子我就先回去了。”
“师长何不如在府上用完膳了再走？”
“哎！你师娘还在家等我呢，我要是不早一点回去，指定要数落我一顿呢！”聿先生摆手道。
九方秦客笑道：“师长，你还是这般怕师娘呢。”
聿先生脸色羞红，嘴硬道：“夫子我还怕她？我这是不想让她失落。”
说完，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身后的人道：“师长，不如我送送您？”
聿先生扔下一句话：“不用！”
下人踏步到九方秦客身后，“大人，该用膳了。”
“好。”
瑶华宫，“啪啦”地摔碎声响彻宫殿，宫女们害怕得抖着身子跪在地砖上。
谁也不敢抬头看面前的女人，都低头看着地上飞过来的碎片。
女人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双目微红，瘫坐在地上。
贴身婢女青莲快步跪在地上，扶住女人的肩膀，“娘娘，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生养胎，平安生下小皇子，不可情绪波动如此大啊……”
女人正是赵存惇的宠妃——贺瓷，也是刚被处死的贺太尉长女。
贺瓷淡粉色华衣裹身，高盘着的发髻带着华丽的发冠，杜丹卧芳步摇松松簪起。
“好一个九方丞相，痴心妄想的扳倒我贺家，父亲和弟弟的仇我来日必定一一报了！”
说完，她不顾疼痛地用力捶了一下地砖。
青莲吓得一激灵，“贵妃娘娘说的是！此仇不报，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地上凉，娘娘快起来，不然肚子里的皇子会受凉的！”
贺瓷听到会关危肚子里即将出生的皇子，赶忙在青莲的搀扶下，坐回贵妃椅。
她有惊无险地摸着肚子，察觉到没有大碍后，才放心地呼出一口气。
“起来吧。”
宫女们闻言纷纷起身，依旧低着头。
贺瓷正寻思着什么，想起来一件事，疑问：“皇上平时午膳是不是和本宫一同用的？”
青莲迟疑片刻，“是…是的，娘娘。”
贺瓷不甘道：“现如今我父亲倒台了，陛下也不来了，我的得宠想必也要到头了。”
“娘娘，不必担心，您还有个弟弟，贺棣虽然被关押进天牢，但也仅仅是三个月，要是抓住机会，皇上也不是不可能会给他官职的机会，你这一胎又是皇子。”
贺瓷勾了勾红唇，悦道：“不错，现在本宫就好生养胎，等弟弟放押出来，诞下皇子。”
明夜城。
嵇温沂面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一旁的婢女喂着药。
顾极临坐在床边，看似关心。
他暗想道：出了这事，嵇玘必定会怀疑到我的头上，嵇温沂啊嵇温沂，只怪你福薄。
他起身走出厢房，朝嵇玘作揖道：“岳父，小婿且去处理一下内务之事，先行退下。”
“贤婿且去吧，温沂这边有我们。”
嵇扶龄蹙了蹙眉，“父亲，我去看看剩下的药煎得怎么样。”
嵇玘沉吟道：“去吧。”
说完，嵇扶龄跟了上去。
顾极临察觉不对，刻意绕开去目的地的路，朝暂住的厢房走去。
嵇扶龄悄然跟在他身后，见他不慌不忙地走回屋里，暗想：顾极临到底想做什么？
顾极临一进屋，步伐加快地走到屏风后，从床榻的暗格掏出事先命人准备好的毒药。
嵇氏一家对他已经起了疑心，必须要早一点弄死那个女人，以绝后患！
毒药下面附着一张纸条，上面写道：大人，我已经买通好负责煎药的婢女了，今晚巳时就可以下药。
顾极临阴森森地笑道：“很快，明夜城将会是我周朝的！”
原来在此前的一年里，赵存惇就对明夜城虎视眈眈，恰好煽动之人就是生前的贺太尉。
贺太尉倒台了，他顾极临自然将会替皇上分忧，完成这伟大宏图，成为下一个太尉。
顾极临心里面的贪念比之更甚，笑容因为无法压抑的兴奋而逐渐扭曲。
深夜的巳时很快就到了。
仆人和婢女只有守夜的还未睡，其他人都睡了。
顾极临身袭黑色衣袍，走近熬药的婢女，压低声道：“全倒进去。”
“是！”
顾极临警惕地扫视周围，又转头看着婢女一股脑地倒进药里，快步走回。
婢女望着惨了药的汤药，抖着手不停搅动。
长卿府，嵇扶龄怎么也睡不着，总感觉心里面说不上来的不踏实。
他放空双目，呆望着帐顶。
直到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从宫里传来，才把他拉回现实。
嵇扶龄迅速坐起身子，心脏没来由地狂跳。
房门被用力推开，下人神色慌张道：“不好了！主子，方才宫里的婢女来报，说…说是嵇夫人过世了！！”
嵇扶龄慌忙下榻，扯过衣物，跑出房门，喊道：“快！把我的马匹拉过来！”
“哒哒哒”地马匹疾速奔跑的声音响彻在看似安静的大街。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