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不得不说，柳怀安对我真的很用心，他处处体贴入微，提前日子来约我去游湖赏花（当然洛池羽都会跟在我们身后），变着花样给我送各种新奇玩意，还总是用他的文采为我作诗
对于这样的少年，我当真也动了些情，也全然忘记了司顾渊的提醒
我们两人之间的佳话一下子便传遍了整个王都，已经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
本以为我会顺理成章的嫁给他，平安顺遂的过完这一辈子，可变故，就是来的如此突然，仅仅一天，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
“阿姊...我同你说一件事”
洛池羽苦恼的撑着下巴
我放下手里头绣了一半的金丝鸳鸯盖头，也撑起下巴看着她
“阿姊，前些日子我...偷溜去了教武场”
洛池羽心虚极了，头一个劲的往后缩着
“什么！羽儿！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能去那全是男子的地方待着”
我大惊，音调一时有些偏高但碍着这种事情又立刻压下声音，面上愠色不减
女子进了那练兵之地，要是被人看见了，是会被戳一辈子脊梁骨的！
“阿姊...我也是一时心焦，司家哥哥终日被司大将军带着去操练，连口热汤都喝不上，我实在是担心的紧，才想着去瞧瞧，况且...”
洛池羽说着两颊便染上了绯红，手指有些局促的开始揉搓起衣角
“况且你们早已互生情愫”
我接话道，一副看透了的模样
“阿姊...其实那日柳公子来提亲，司家哥哥将我带走，他...他就送了我这根发簪，虽然他未说些什么，可我大抵也是知晓了他的意思”
洛池羽小心的从发髻上取下一根打磨精巧的翡翠白玉簪，簪子上还能看到点点梅花刻痕，她献宝似的捧到我面前
我这个陪在他们身边如此久的阿姊，又怎会不知这些心意
发簪是定情之物，司顾渊送这个给她，意思便是为求此女得正妻，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对洛池羽的那些心思可以说已经是赤裸裸的摆在明面上了
说来也是，先前我没注意，现在想来，那日过后，洛池羽头上的确是日日簪上这发簪
“所以，你就偷溜进了教武场？”
我看着她手上的发簪，发出了厉声质问，即便如此，未定亲的姑娘，又怎能去那么些男子混聚的地方
“阿姊...我...你先别骂我，我想同你说的并非此事”
洛池羽弱弱的辩解，我看着她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我的确进了教武场，但我刚溜进去的时候司家哥哥就发现我了，那时他正在池缸子边上拿汗巾擦拭...身子”
我惊的眼珠子瞬间瞪大，还未议亲，就看了男子的身子，饶是我再如何疼爱她，就险些要破口大骂了
“所以其实没有外男发现我，只有司家哥哥，我还见着他身上有好多大大小小的疤痕...然后司家哥哥说完看破了他的身子，要给他一个交代，他说他明日就进宫求...皇上赐婚”
洛池羽终于鼓足勇气一口气说完了，长舒了一口气，摆出一副视死如归表情
我被她这一番信息量庞大的有些雷的喘不过气来
许久，我才拍了拍胸脯顺了顺气
“罢了，罢了，既然司小将军要求娶你，那此事你也莫要再同他人提，我也全当没听过”
原本一堆责骂的话被我硬生生憋了回去，洛池羽干的这些事，很多是出于小孩心性，在她这个年纪也算是正常
我不一样，我这俱18的躯壳底下藏着一个28的女人，有些时候说话也会太过严厉
看她就跟看那青春期的叛逆女孩一样
如果不是她整出这件事，我怕是都要将上辈子的身份忘的一干二净，这一口一个规矩礼仪女则女训的，我都忘了我原本是个现代人的事实
算了头痛，躺平，不管怎么说司顾渊还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品还在没得说，姨夫姨母大概也早就认定他是未来女婿了
我只希望我的妹妹能够平安快乐的过完这一生
……
圣旨来的很快，正如洛池羽说道，司顾渊第二日就进了宫
然后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就来了我们府里，好像是什么内务府大总管
他高举圣旨，宣布了陛下赐婚丞相府二小姐与将军府大公子的婚事
可姨夫姨母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高兴，反而有些忧心忡忡
我一时不明所以，司顾渊跟洛池羽，他们不是向来很赞同么？可惜我的身份让我并没有有立场能进行询问，因为我快要成了外嫁妇了
大太监一走，司顾渊就风尘仆仆的赶到府里，不知道他同姨夫姨母说了什么，总之他们的面色都不是很好看
而后他又把我跟洛池羽带到梅子树，拿出我们最爱喝的梅子酒
看着他俊逸脸庞上掩藏不住的忧思，我也不知该从哪里开口问起
洛池羽也很是不解的看着他
“边关有变，据战报所述，已经有大批倭贼开始在南楚河一带屯兵，有进攻之兆，陛下令我明日便率军出征”
司顾渊大口灌下一杯梅子酒，才将话说出口
“阿姊，你同柳大人的婚事我怕是赶不上了，但礼是定会随到的”
他朝着我笑了笑，我双唇紧抿，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
他从未叫我过阿姊，这是第一次
以前他也上过战场，可都是司大将军带着他去历练的，陛下从未亲自下旨让他去边疆
再者，这上战场，怎么算也轮不到才刚成年不就的司顾渊身上，他的上头分明还有七八个经验丰富年轻力壮的表兄弟
怪，太怪了
“司小将军，一路顺风，平安归来”
我虽有疑惑，可什么都不能问，他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问，憋了好半天，我只能同他敬上这杯酒
痛快喝完后，我看着身边沉默着的洛池羽，识趣的起身离开为他们腾出一个地方来道别
我也没有走远，就站在连廊尽头，看着他们二人
最后的谈话，是洛池羽摘下了发髻上最宝贝的发钗，一分为二，递给了司顾渊一根
两人最亲密的接触，便是接过发钗，手指相触的那一瞬间
我只觉眼眶酸涩，内心有种强烈的不安，仿佛这一面就是最后的一面
压下心头的胡思乱想，司顾渊走后，我陪着洛池羽在梅子树下一直呆呆坐着，时不时尝一口梅子酒
我们两人一夜无眠，到了翌日，出征的号角响彻在王城上空，我们听着那刺耳的号角声，脑袋有些胀痛
就连司顾渊出征我们也无法相送，一个是即将成婚的外嫁女，一个是才被指婚的未出阁女子以及丞相府的千金，无论哪个身份都无法相送
“阿姊，我饿了”
等到出征号角声消失，洛池羽才干哑着嗓子对着我说道
“好，阿姊让青荷做些你爱吃的”
我揉了揉她的脑袋，像从前那般牵着她冻的青紫的手进了我的卧房
柳怀安应该是清楚我同司顾渊之间的感情，忙了一月没出现的他在下朝后就直直奔向了丞相府
带着各种我跟洛池羽最喜爱的吃食跟新奇的玩意还有各种新出的话本子
柳怀安花着百般心思来讨我们欢心，让我又升起几分感动，想起日后同他做一对夫妻想必也是会琴瑟和鸣的
而两月后，便是我们定下的婚期之日，可司顾渊出征了，洛池羽终日闷闷不乐，连带着我也有些心下难受
姨母对于我的婚期是十分中分每日忙的脚不沾地，筹备着我的嫁妆跟婚礼细节
姨夫则是被频繁的召进宫里，有时还会被皇上留宿
面上看虽是岁月静好的样子，可我这些日子来，心里头的不安感却是愈发的强烈起来
果不其然，姨夫已经被陛下宣进宫里5日了都未归
柳怀安更是没有了半点动静，也打探不到任何消息
两月后我的婚礼如期举行，十里红妆，满都城的百姓都竞相道贺，声势好不豪大
我坐着八抬大轿，身穿华丽的金丝锦衣婚袍，在众人的祝贺，姨母的满面愁容中进了太子府
是的，太子府，并非柳府
我的预感的确准确，就在姨夫进宫的第六日，姨母领我进了宫
看着凤椅上坐着的雍容女子，我好像明白了一切
皇后夸我生的标志，行为举止端庄大气，是个好妻子可为未来天下女子的典范
姨母听了，面上神色变得慌乱起来，显然她没料想到会有这一幕
她想上前同皇后说我已有亲事，我却一把将她抓住
在六宫嫔妃审视的目光下，我就像一件没有声息的物件，成功的送进了太子手中
前脚刚回了丞相府，后脚姨夫就带着圣旨也回来了
姨母见到姨夫蓬头垢面失了仪态的模样，也顾不上那么些，扑进姨夫的怀里小声抽泣着
姨夫心疼的看着我，将陛下的那封赐婚圣旨递给了我，圣旨上写着的是丞相府大小姐洛末离与太子宋言澈喜结连理的消息
姨夫同我说，他就算拼上全部身家，回乡下做个文人书生，也不愿我嫁给太子，困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都城里头
我只道，丞相府养我多年，养恩必报，只要能为相府尽力，保全这相府体面，婚姻之事便算不得什么
姨夫听了我的话，只是将头默默垂下，我这时才发现，原来姨夫在不知不知觉中已经被岁月偷走了年少的墨发，染上些许了白丝
默了一会，姨夫看着我的眼睛，说出了那句我最不愿听到的话
柳怀安结党营私，勾结三皇子，妄图谋权篡位，陛下仁慈，流放其到远域，可在途中遇到山匪，发现时已被剐百刀失血而亡
我整个人一下子就被抽走了浑身气力，跌坐在地上，心尖的刺痛感遍布了全身
是啊，我就该想到，皇后如此大张旗鼓的为我指婚，柳怀安想必是已经身死了
而之所以让我嫁太子，大概也是为了钳制丞相府的势力
这些年丞相府与将军府本就走到进，洛池羽又要与司顾渊结亲，想来那个多疑的皇上，必定不会让此事发生
所以司顾渊才在请旨当日就被派出去了，先牵制住将军府，才能对丞相府下手，皇帝为了个好名声，自然动不得洛池羽
那能任他揉搓的，也就只有我这个相府大小姐还有身后无权无势的御史中丞柳大人了
而姨夫在宫里困着的日子，想必就是在为我斡旋，怎奈那皇帝并不买账，姨夫就成了他威胁我的筹码
不，我还不配被威胁，这一切根本容不得我说不
想到这里，我突然笑了，笑了又哭，哭了又笑
好，既然这样，我就安安分分做个工具，只要丞相府无事，将军府无事便好
而我跟柳怀安...来世再嫁你，我的柳公子
对于这样的少年，我当真也动了些情，也全然忘记了司顾渊的提醒
我们两人之间的佳话一下子便传遍了整个王都，已经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
本以为我会顺理成章的嫁给他，平安顺遂的过完这一辈子，可变故，就是来的如此突然，仅仅一天，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
“阿姊...我同你说一件事”
洛池羽苦恼的撑着下巴
我放下手里头绣了一半的金丝鸳鸯盖头，也撑起下巴看着她
“阿姊，前些日子我...偷溜去了教武场”
洛池羽心虚极了，头一个劲的往后缩着
“什么！羽儿！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能去那全是男子的地方待着”
我大惊，音调一时有些偏高但碍着这种事情又立刻压下声音，面上愠色不减
女子进了那练兵之地，要是被人看见了，是会被戳一辈子脊梁骨的！
“阿姊...我也是一时心焦，司家哥哥终日被司大将军带着去操练，连口热汤都喝不上，我实在是担心的紧，才想着去瞧瞧，况且...”
洛池羽说着两颊便染上了绯红，手指有些局促的开始揉搓起衣角
“况且你们早已互生情愫”
我接话道，一副看透了的模样
“阿姊...其实那日柳公子来提亲，司家哥哥将我带走，他...他就送了我这根发簪，虽然他未说些什么，可我大抵也是知晓了他的意思”
洛池羽小心的从发髻上取下一根打磨精巧的翡翠白玉簪，簪子上还能看到点点梅花刻痕，她献宝似的捧到我面前
我这个陪在他们身边如此久的阿姊，又怎会不知这些心意
发簪是定情之物，司顾渊送这个给她，意思便是为求此女得正妻，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对洛池羽的那些心思可以说已经是赤裸裸的摆在明面上了
说来也是，先前我没注意，现在想来，那日过后，洛池羽头上的确是日日簪上这发簪
“所以，你就偷溜进了教武场？”
我看着她手上的发簪，发出了厉声质问，即便如此，未定亲的姑娘，又怎能去那么些男子混聚的地方
“阿姊...我...你先别骂我，我想同你说的并非此事”
洛池羽弱弱的辩解，我看着她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我的确进了教武场，但我刚溜进去的时候司家哥哥就发现我了，那时他正在池缸子边上拿汗巾擦拭...身子”
我惊的眼珠子瞬间瞪大，还未议亲，就看了男子的身子，饶是我再如何疼爱她，就险些要破口大骂了
“所以其实没有外男发现我，只有司家哥哥，我还见着他身上有好多大大小小的疤痕...然后司家哥哥说完看破了他的身子，要给他一个交代，他说他明日就进宫求...皇上赐婚”
洛池羽终于鼓足勇气一口气说完了，长舒了一口气，摆出一副视死如归表情
我被她这一番信息量庞大的有些雷的喘不过气来
许久，我才拍了拍胸脯顺了顺气
“罢了，罢了，既然司小将军要求娶你，那此事你也莫要再同他人提，我也全当没听过”
原本一堆责骂的话被我硬生生憋了回去，洛池羽干的这些事，很多是出于小孩心性，在她这个年纪也算是正常
我不一样，我这俱18的躯壳底下藏着一个28的女人，有些时候说话也会太过严厉
看她就跟看那青春期的叛逆女孩一样
如果不是她整出这件事，我怕是都要将上辈子的身份忘的一干二净，这一口一个规矩礼仪女则女训的，我都忘了我原本是个现代人的事实
算了头痛，躺平，不管怎么说司顾渊还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品还在没得说，姨夫姨母大概也早就认定他是未来女婿了
我只希望我的妹妹能够平安快乐的过完这一生
……
圣旨来的很快，正如洛池羽说道，司顾渊第二日就进了宫
然后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就来了我们府里，好像是什么内务府大总管
他高举圣旨，宣布了陛下赐婚丞相府二小姐与将军府大公子的婚事
可姨夫姨母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高兴，反而有些忧心忡忡
我一时不明所以，司顾渊跟洛池羽，他们不是向来很赞同么？可惜我的身份让我并没有有立场能进行询问，因为我快要成了外嫁妇了
大太监一走，司顾渊就风尘仆仆的赶到府里，不知道他同姨夫姨母说了什么，总之他们的面色都不是很好看
而后他又把我跟洛池羽带到梅子树，拿出我们最爱喝的梅子酒
看着他俊逸脸庞上掩藏不住的忧思，我也不知该从哪里开口问起
洛池羽也很是不解的看着他
“边关有变，据战报所述，已经有大批倭贼开始在南楚河一带屯兵，有进攻之兆，陛下令我明日便率军出征”
司顾渊大口灌下一杯梅子酒，才将话说出口
“阿姊，你同柳大人的婚事我怕是赶不上了，但礼是定会随到的”
他朝着我笑了笑，我双唇紧抿，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
他从未叫我过阿姊，这是第一次
以前他也上过战场，可都是司大将军带着他去历练的，陛下从未亲自下旨让他去边疆
再者，这上战场，怎么算也轮不到才刚成年不就的司顾渊身上，他的上头分明还有七八个经验丰富年轻力壮的表兄弟
怪，太怪了
“司小将军，一路顺风，平安归来”
我虽有疑惑，可什么都不能问，他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问，憋了好半天，我只能同他敬上这杯酒
痛快喝完后，我看着身边沉默着的洛池羽，识趣的起身离开为他们腾出一个地方来道别
我也没有走远，就站在连廊尽头，看着他们二人
最后的谈话，是洛池羽摘下了发髻上最宝贝的发钗，一分为二，递给了司顾渊一根
两人最亲密的接触，便是接过发钗，手指相触的那一瞬间
我只觉眼眶酸涩，内心有种强烈的不安，仿佛这一面就是最后的一面
压下心头的胡思乱想，司顾渊走后，我陪着洛池羽在梅子树下一直呆呆坐着，时不时尝一口梅子酒
我们两人一夜无眠，到了翌日，出征的号角响彻在王城上空，我们听着那刺耳的号角声，脑袋有些胀痛
就连司顾渊出征我们也无法相送，一个是即将成婚的外嫁女，一个是才被指婚的未出阁女子以及丞相府的千金，无论哪个身份都无法相送
“阿姊，我饿了”
等到出征号角声消失，洛池羽才干哑着嗓子对着我说道
“好，阿姊让青荷做些你爱吃的”
我揉了揉她的脑袋，像从前那般牵着她冻的青紫的手进了我的卧房
柳怀安应该是清楚我同司顾渊之间的感情，忙了一月没出现的他在下朝后就直直奔向了丞相府
带着各种我跟洛池羽最喜爱的吃食跟新奇的玩意还有各种新出的话本子
柳怀安花着百般心思来讨我们欢心，让我又升起几分感动，想起日后同他做一对夫妻想必也是会琴瑟和鸣的
而两月后，便是我们定下的婚期之日，可司顾渊出征了，洛池羽终日闷闷不乐，连带着我也有些心下难受
姨母对于我的婚期是十分中分每日忙的脚不沾地，筹备着我的嫁妆跟婚礼细节
姨夫则是被频繁的召进宫里，有时还会被皇上留宿
面上看虽是岁月静好的样子，可我这些日子来，心里头的不安感却是愈发的强烈起来
果不其然，姨夫已经被陛下宣进宫里5日了都未归
柳怀安更是没有了半点动静，也打探不到任何消息
两月后我的婚礼如期举行，十里红妆，满都城的百姓都竞相道贺，声势好不豪大
我坐着八抬大轿，身穿华丽的金丝锦衣婚袍，在众人的祝贺，姨母的满面愁容中进了太子府
是的，太子府，并非柳府
我的预感的确准确，就在姨夫进宫的第六日，姨母领我进了宫
看着凤椅上坐着的雍容女子，我好像明白了一切
皇后夸我生的标志，行为举止端庄大气，是个好妻子可为未来天下女子的典范
姨母听了，面上神色变得慌乱起来，显然她没料想到会有这一幕
她想上前同皇后说我已有亲事，我却一把将她抓住
在六宫嫔妃审视的目光下，我就像一件没有声息的物件，成功的送进了太子手中
前脚刚回了丞相府，后脚姨夫就带着圣旨也回来了
姨母见到姨夫蓬头垢面失了仪态的模样，也顾不上那么些，扑进姨夫的怀里小声抽泣着
姨夫心疼的看着我，将陛下的那封赐婚圣旨递给了我，圣旨上写着的是丞相府大小姐洛末离与太子宋言澈喜结连理的消息
姨夫同我说，他就算拼上全部身家，回乡下做个文人书生，也不愿我嫁给太子，困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都城里头
我只道，丞相府养我多年，养恩必报，只要能为相府尽力，保全这相府体面，婚姻之事便算不得什么
姨夫听了我的话，只是将头默默垂下，我这时才发现，原来姨夫在不知不知觉中已经被岁月偷走了年少的墨发，染上些许了白丝
默了一会，姨夫看着我的眼睛，说出了那句我最不愿听到的话
柳怀安结党营私，勾结三皇子，妄图谋权篡位，陛下仁慈，流放其到远域，可在途中遇到山匪，发现时已被剐百刀失血而亡
我整个人一下子就被抽走了浑身气力，跌坐在地上，心尖的刺痛感遍布了全身
是啊，我就该想到，皇后如此大张旗鼓的为我指婚，柳怀安想必是已经身死了
而之所以让我嫁太子，大概也是为了钳制丞相府的势力
这些年丞相府与将军府本就走到进，洛池羽又要与司顾渊结亲，想来那个多疑的皇上，必定不会让此事发生
所以司顾渊才在请旨当日就被派出去了，先牵制住将军府，才能对丞相府下手，皇帝为了个好名声，自然动不得洛池羽
那能任他揉搓的，也就只有我这个相府大小姐还有身后无权无势的御史中丞柳大人了
而姨夫在宫里困着的日子，想必就是在为我斡旋，怎奈那皇帝并不买账，姨夫就成了他威胁我的筹码
不，我还不配被威胁，这一切根本容不得我说不
想到这里，我突然笑了，笑了又哭，哭了又笑
好，既然这样，我就安安分分做个工具，只要丞相府无事，将军府无事便好
而我跟柳怀安...来世再嫁你，我的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