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一出好戏
九方秦客站在徐府外，而身侧的苏青以怀疑私吞救灾款带侍卫搜查。
顿时，徐府上下的人措不及防。
徐刺史笑脸相迎道：“九方大人，下官决定不会私吞拨款，那可是死罪啊！这天也有点热，大人不如进去坐坐，喝喝茶？”
九方秦客勾了勾唇角，信口道：“谢过徐刺史的一番好意了，不过本官现在身负重责，行办公务，倘若徐刺史想邀约本官的话，只好下次。”
徐刺史面上有些挂不住笑容，讪讪道：“是下官逾矩了，那便下次再邀大人。”
半晌。
徐府的西厢房传来响亮的呵斥，期间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九方秦客面色凝重地踏步循声过去，一旁的徐刺史紧随其后。
厢房院庭内，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跪在石板，神色慌忙地指着苏青哭喊：“徐大人，这个侍卫方才闯入偏房，见四下只有我两人，就想非礼我！”
苏青不屑地道：“非礼？我乃堂堂内阁大人的侍卫，怎会非礼你一个小小婢女，你最好莫要血口喷人。”
徐刺史见状，脑子飞快地想到前几日贺棣同他说的办法，于是，指着苏青大骂道：“你这个侍卫居然胆敢怀有不轨之心！”
九方秦客薄唇抿成一条线，盯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拧眉道：“你此话当真？”
女子愣了愣，低首哭道：“大人，我知晓您是当今皇上最重用的臣子，德高望重，可是…您的侍卫却怀有如此龌龊的心思，求您为婢女严查此事啊！”
九方秦客一言不发地走进厢房，望见房里的所有物件都摆放整齐。
他挑了挑眉，质问：“你可保证所说的话句句属实？”
女子轻咬下唇，低声道：“奴婢句句是真。”
苏青怒瞪了一眼女子，哼哧一声。
九方秦客敲打着手里的扇子，冰冷道：“是嘛，那你且解释为何房里这般整齐？”
女子瞳孔不自然地放大，紧紧拧着眉，嘴硬道：“那是奴婢不久前打扫好的，他强行非礼我时，我害怕被管家责罚，便不敢弄乱。”
苏青愣嗤道：“哦？可是不久前，我就听管家吩咐你去浣衣，你怎的就出现在偏房？”
“奴婢不过是来拿姐姐们换下的衣物。”
徐刺史见火烧得不够旺，继续添油加醋道：“内阁大人，您为人胸襟坦荡，正义凛然，下官相信您会还这婢女的清白，也断然不过放过色胆包天之人。”
九方秦客皮笑肉不笑地道：“徐刺史，且放心吧。”
“来人！给我彻查此厢房！”九方秦客对院里搜查的侍卫道。
侍卫们迅速地围住西厢房，其中五六个士兵走进房里，把所有角落搜了个遍。
一个侍卫用手指敲打着两排看似平常的床，直直敲到最角落的床位，察觉到异样，吼道：“大人，这个床位有问题！”
九方秦客对脸色慌死乱的徐刺史相视一笑，摇着扇踏步进去。
几个侍卫让出一条道，九方秦客微微抬眸，瞥了眼床板下的暗格，眼神吩咐着侍卫打开。
暗格里装的全是白花花的银两，还有数不清的稀世珍宝。
在场的所有人得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唯独九方秦客手拿扇子悠悠然地扇着风。
徐刺史脸色更是难看，慌不择乱地指着女子道：“大人！这些不是下官私藏的！定…定是这个贱婢！她与那些人私下做勾当，来栽赃下官！”
女子被反咬得面色苍白，极力辩解道：“九方大人，奴婢是被冤枉的！是贺太尉同徐刺史勾结在一起！奴婢方才也是被他们指示的！”
苏青被这一场狗咬狗的戏码逗乐，嗤笑着说：“你这女子真是愚蠢至极，不安本分。”
九方秦客朝侍卫挥了挥手，徐刺史就被无情地拖下去。
“苏青，将这些赃物即刻送回京城，并上报奏折。”九方秦客扔下一句话，步出厢房。
“是！”
苏青侧身对侍卫们命令道：“将所有赃物快速送往京城！”
侍卫们齐声：“诺！”
明夜城，玉芙宫。
宫里弥漫着沉痛的气息，妾室尽数跪在蒲团，泪湿罗衫。
嵇扶龄和嵇远康披麻戴孝地站在灵堂前，悲痛地泫然。
嵇玘木然地望着谢暮阑的画像，通红的眼尾暴露出他昨夜多么的悲痛欲绝。
他不能哭，他不愿让灵堂的爱人看见他颓废不堪的模样，怕谢暮阑会因此走得不安稳。
年少惊鸿一瞥，玉芙私定终身。
回望两人情窦初开的过去，嵇玘干涩又疼痛的双目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水，那种窒息过后，只剩下麻木。
晌午。
嵇玘将他两个儿子喊到朝阳殿，声音嘶哑地道：“扶龄，远康，而今你们的娘亲去世了……以后你们要相互扶持，做好分内之事。”
两人想开口劝慰，却被嵇玘摆手止住。
他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话音轻颤：“不必劝我，我能感受到自己已命不久矣了，只想好好和你们说说话。”
嵇扶龄紧抿嘴唇，忧心地问：“父亲，您想说什么？”
“扶龄，你是家中最小的，要照顾好自己。以后你兄长要是在政策上有困，你也帮着指点一二。”
嵇玘咳嗽两声，转头望向嵇远康，“你作为长子，日后定然是要坐在城主之位的，父亲相信你，会做的很出色。”
嵇远康眉心微低，掷地有声地道：“您放心，我会好好当个明理的城主！不会让您失望的。”
嵇玘交代完所有事情，长长舒了一口气，“下去吧，我也乏了。”
两人一同踏出朝阳殿。
走廊，嵇扶龄叹息道：“兄长，阿姐可知道娘亲的逝去？”
“派人去告知了的，想必现在还在赶来的路上。”
两人心情都很是低沉，谁也没再开口。
重华宫。
赵存惇手提吸饱墨的笔，欣然地绘着水墨画。
研墨的朱太监手一偏，砚台不慎被打翻在地。
他慌忙跪在地上，忐忑道：“皇上，奴才该死！”
皇帝并没有理会他。
朱太监不安道：“皇上，奴才…”
赵存惇不耐烦地打断：“行了，起来吧。”
朱太监颤颤巍巍地起身，瞟了眼眉心紧绷的赵存惇。
赵存惇忽地撕碎御案上的画，赤红着眼睛看向朱太监。
朱太监“扑通”一声地跪在地上，惶恐道：“皇上息怒！是奴才不好，都是奴才的错！奴才该死，该死！”
诺大宫殿回响着十分清脆的耳光声。
少顷，赵存惇冰冷地道：“起来，朕不怪罪你了。”
朱太监快速起身，躬着身站在御椅旁。
赵存惇扫了眼奏折，冷哧一声，怒道：“好啊，朕居然养了这么些年的贪官，个个被国库的银两养得膘肥体壮，胃口也跟着大起来了，朕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群贪官！”
赵存惇额头青筋暴起，手撑在御案沿，“朱太监，去，把贺太尉召进重华宫。”
朱太监连忙走出宫殿，对门外的小太监呵斥道：“还不快去将贺太尉召过来！？没眼力见的蠢奴才！”
“是！朱总管，奴才这就去请！”
不出多时，贺太尉屈身跪拜在地，道：“臣叩见皇上。”
赵存惇语气冰冷地道：“免礼。”
“皇上召微臣进宫是何要事？”
“刚从扬州会稽紧急加送来的奏折，正好想给太尉看看。”赵存惇冷凝着脸，将奏折扔在贺太尉跟前。
贺太尉拿起来细看，脸色也随着越往后翻越差，“皇上！臣是被冤枉的啊！肯定是徐刺史他自己贪污，想拉臣下水，皇上！你要相信臣啊……”
赵存惇抬手止住，冷言：“朕心情疲闷，不想听这些嚎啕，是否是冤枉，朕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皇上，臣请皇上派人彻查贺府，以证清白！”
“朕在奏折上得知贺长公子和徐刺史走得很近，想必难逃贪赃这事，太尉是如何想的？”
贺太尉跪地磕头，悔恨道：“臣该死！是臣同徐刺史勾结贪赃，家中长子是被我指示的！皇上要置罪，便全部归罪于我身上吧！”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赵存惇喝道。
“皇上说的极是！臣甘愿受刑！”
赵存惇闭目，命道：“拖下去，明日午时，将所有贪污受贿之人一律斩杀。”
作者有话说：
顿时，徐府上下的人措不及防。
徐刺史笑脸相迎道：“九方大人，下官决定不会私吞拨款，那可是死罪啊！这天也有点热，大人不如进去坐坐，喝喝茶？”
九方秦客勾了勾唇角，信口道：“谢过徐刺史的一番好意了，不过本官现在身负重责，行办公务，倘若徐刺史想邀约本官的话，只好下次。”
徐刺史面上有些挂不住笑容，讪讪道：“是下官逾矩了，那便下次再邀大人。”
半晌。
徐府的西厢房传来响亮的呵斥，期间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九方秦客面色凝重地踏步循声过去，一旁的徐刺史紧随其后。
厢房院庭内，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跪在石板，神色慌忙地指着苏青哭喊：“徐大人，这个侍卫方才闯入偏房，见四下只有我两人，就想非礼我！”
苏青不屑地道：“非礼？我乃堂堂内阁大人的侍卫，怎会非礼你一个小小婢女，你最好莫要血口喷人。”
徐刺史见状，脑子飞快地想到前几日贺棣同他说的办法，于是，指着苏青大骂道：“你这个侍卫居然胆敢怀有不轨之心！”
九方秦客薄唇抿成一条线，盯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拧眉道：“你此话当真？”
女子愣了愣，低首哭道：“大人，我知晓您是当今皇上最重用的臣子，德高望重，可是…您的侍卫却怀有如此龌龊的心思，求您为婢女严查此事啊！”
九方秦客一言不发地走进厢房，望见房里的所有物件都摆放整齐。
他挑了挑眉，质问：“你可保证所说的话句句属实？”
女子轻咬下唇，低声道：“奴婢句句是真。”
苏青怒瞪了一眼女子，哼哧一声。
九方秦客敲打着手里的扇子，冰冷道：“是嘛，那你且解释为何房里这般整齐？”
女子瞳孔不自然地放大，紧紧拧着眉，嘴硬道：“那是奴婢不久前打扫好的，他强行非礼我时，我害怕被管家责罚，便不敢弄乱。”
苏青愣嗤道：“哦？可是不久前，我就听管家吩咐你去浣衣，你怎的就出现在偏房？”
“奴婢不过是来拿姐姐们换下的衣物。”
徐刺史见火烧得不够旺，继续添油加醋道：“内阁大人，您为人胸襟坦荡，正义凛然，下官相信您会还这婢女的清白，也断然不过放过色胆包天之人。”
九方秦客皮笑肉不笑地道：“徐刺史，且放心吧。”
“来人！给我彻查此厢房！”九方秦客对院里搜查的侍卫道。
侍卫们迅速地围住西厢房，其中五六个士兵走进房里，把所有角落搜了个遍。
一个侍卫用手指敲打着两排看似平常的床，直直敲到最角落的床位，察觉到异样，吼道：“大人，这个床位有问题！”
九方秦客对脸色慌死乱的徐刺史相视一笑，摇着扇踏步进去。
几个侍卫让出一条道，九方秦客微微抬眸，瞥了眼床板下的暗格，眼神吩咐着侍卫打开。
暗格里装的全是白花花的银两，还有数不清的稀世珍宝。
在场的所有人得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唯独九方秦客手拿扇子悠悠然地扇着风。
徐刺史脸色更是难看，慌不择乱地指着女子道：“大人！这些不是下官私藏的！定…定是这个贱婢！她与那些人私下做勾当，来栽赃下官！”
女子被反咬得面色苍白，极力辩解道：“九方大人，奴婢是被冤枉的！是贺太尉同徐刺史勾结在一起！奴婢方才也是被他们指示的！”
苏青被这一场狗咬狗的戏码逗乐，嗤笑着说：“你这女子真是愚蠢至极，不安本分。”
九方秦客朝侍卫挥了挥手，徐刺史就被无情地拖下去。
“苏青，将这些赃物即刻送回京城，并上报奏折。”九方秦客扔下一句话，步出厢房。
“是！”
苏青侧身对侍卫们命令道：“将所有赃物快速送往京城！”
侍卫们齐声：“诺！”
明夜城，玉芙宫。
宫里弥漫着沉痛的气息，妾室尽数跪在蒲团，泪湿罗衫。
嵇扶龄和嵇远康披麻戴孝地站在灵堂前，悲痛地泫然。
嵇玘木然地望着谢暮阑的画像，通红的眼尾暴露出他昨夜多么的悲痛欲绝。
他不能哭，他不愿让灵堂的爱人看见他颓废不堪的模样，怕谢暮阑会因此走得不安稳。
年少惊鸿一瞥，玉芙私定终身。
回望两人情窦初开的过去，嵇玘干涩又疼痛的双目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水，那种窒息过后，只剩下麻木。
晌午。
嵇玘将他两个儿子喊到朝阳殿，声音嘶哑地道：“扶龄，远康，而今你们的娘亲去世了……以后你们要相互扶持，做好分内之事。”
两人想开口劝慰，却被嵇玘摆手止住。
他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话音轻颤：“不必劝我，我能感受到自己已命不久矣了，只想好好和你们说说话。”
嵇扶龄紧抿嘴唇，忧心地问：“父亲，您想说什么？”
“扶龄，你是家中最小的，要照顾好自己。以后你兄长要是在政策上有困，你也帮着指点一二。”
嵇玘咳嗽两声，转头望向嵇远康，“你作为长子，日后定然是要坐在城主之位的，父亲相信你，会做的很出色。”
嵇远康眉心微低，掷地有声地道：“您放心，我会好好当个明理的城主！不会让您失望的。”
嵇玘交代完所有事情，长长舒了一口气，“下去吧，我也乏了。”
两人一同踏出朝阳殿。
走廊，嵇扶龄叹息道：“兄长，阿姐可知道娘亲的逝去？”
“派人去告知了的，想必现在还在赶来的路上。”
两人心情都很是低沉，谁也没再开口。
重华宫。
赵存惇手提吸饱墨的笔，欣然地绘着水墨画。
研墨的朱太监手一偏，砚台不慎被打翻在地。
他慌忙跪在地上，忐忑道：“皇上，奴才该死！”
皇帝并没有理会他。
朱太监不安道：“皇上，奴才…”
赵存惇不耐烦地打断：“行了，起来吧。”
朱太监颤颤巍巍地起身，瞟了眼眉心紧绷的赵存惇。
赵存惇忽地撕碎御案上的画，赤红着眼睛看向朱太监。
朱太监“扑通”一声地跪在地上，惶恐道：“皇上息怒！是奴才不好，都是奴才的错！奴才该死，该死！”
诺大宫殿回响着十分清脆的耳光声。
少顷，赵存惇冰冷地道：“起来，朕不怪罪你了。”
朱太监快速起身，躬着身站在御椅旁。
赵存惇扫了眼奏折，冷哧一声，怒道：“好啊，朕居然养了这么些年的贪官，个个被国库的银两养得膘肥体壮，胃口也跟着大起来了，朕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群贪官！”
赵存惇额头青筋暴起，手撑在御案沿，“朱太监，去，把贺太尉召进重华宫。”
朱太监连忙走出宫殿，对门外的小太监呵斥道：“还不快去将贺太尉召过来！？没眼力见的蠢奴才！”
“是！朱总管，奴才这就去请！”
不出多时，贺太尉屈身跪拜在地，道：“臣叩见皇上。”
赵存惇语气冰冷地道：“免礼。”
“皇上召微臣进宫是何要事？”
“刚从扬州会稽紧急加送来的奏折，正好想给太尉看看。”赵存惇冷凝着脸，将奏折扔在贺太尉跟前。
贺太尉拿起来细看，脸色也随着越往后翻越差，“皇上！臣是被冤枉的啊！肯定是徐刺史他自己贪污，想拉臣下水，皇上！你要相信臣啊……”
赵存惇抬手止住，冷言：“朕心情疲闷，不想听这些嚎啕，是否是冤枉，朕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皇上，臣请皇上派人彻查贺府，以证清白！”
“朕在奏折上得知贺长公子和徐刺史走得很近，想必难逃贪赃这事，太尉是如何想的？”
贺太尉跪地磕头，悔恨道：“臣该死！是臣同徐刺史勾结贪赃，家中长子是被我指示的！皇上要置罪，便全部归罪于我身上吧！”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赵存惇喝道。
“皇上说的极是！臣甘愿受刑！”
赵存惇闭目，命道：“拖下去，明日午时，将所有贪污受贿之人一律斩杀。”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