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主动请缨
暮景桑榆，霞光万道。
雅苑茶楼门外停驻着一辆轿子。
下人疑问：“管家，大人进去这么久，为何不见出来？”
郑管家看了眼他，“大人的事情岂是我等下人敢猜疑的。”
半响，九方秦客摇着扇子踏步出茶楼。
郑管家上前接过扇子，悄声问：“大人，事情可还顺利？”
“不过是一场寻常的送别之宴罢了。”
顿了顿，九方秦客莞尔一笑，“宴上虽没有什么收获，倒是踏步出阁时，见到许久未见之人。”
郑管家听得一头雾水。
九方秦客坐在轿辇里有些懊悔。
雅间的隔音并不好，他清楚听到嵇扶龄和嵇远康的谈话，偷偷在那盘点心下了药。
夜色深沉。
庭院的月光正在涨潮，满院的树木都淹没在发亮的波澜里。
九方秦客借着微亮烛火书写奏折，随后落下款。
他步到窗边，俯视窗外开满荷花的圆池塘，恍惚间，看见嵇扶龄微怔的脸，“周生龄……嵇扶龄，小骗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凉风抚过池塘清澈的水面，一溜烟地窜进树叶丛。
他将窗格拉拢，走到壁前挂着的画影，指腹摩挲着壁画上人的脸庞，凝视着壁画中在河岸上吹箫的青衣少年。
“嵇玘把你护得真好，城外无人知道你的踪迹，也不怪我寻你五年也无果。”九方秦客有些失落地垂眸。
东边天上刚露出一点鱼肚白，天大片还是黑的。
一轿青顶小轿被四个奴仆稳稳抬于肩上，行走在正钟御道，轿内坐着身穿正红色官服的苏巡抚。
这时，另一个轿子也跟了上来，来者是孙左都御史。
他掀开轿帘，对帘后的人祝贺：“苏大人，恭喜啊，令子同长孙老将军的小女喜结连姻，二人甚是般配！”
对方并没有掀开帘子，“谢孙大人的贺词。”
孙左都御史面上挂不住，对驾马的奴仆怫然道：“怎的如此慢！耽误本官上朝的时间，你担得起罪？”
奴仆猛地一激灵，“小人该死！大人还请莫怒，小子这就加快速度！”
听着驾马远去的声音，青顶轿内的苏巡抚掀开轿帘，看着前面快到朝门的轿子，思绪万千。
御道的两边都种有槐树，四处飘落的槐花掉进轿辇内。
九方秦客单手收起墨扇，槐花恰好落于扇柄。
片刻，轿子来到朝门下。
九方秦客弯腰走出轿子，将墨扇递给仆人。
他踏上石阶，长长的阶梯抬头只见金碧辉煌的琉璃瓦顶。
体弱点的官员走走停停，落在他人后面。
时运不好，还可能碰见朝中公认最“毒舌”的长孙将军一番“慰问”。
果然，说曹操曹操到。
长孙爀忌见旁侧的周尚书气喘吁吁，跨步到其身边，“周尚书，你这身子骨不行啊，平时指定是宅府里面看那些不是人能看不懂经书。”
周尚书讪讪一笑，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辈子也不出来了！
奈何此人父亲是先帝立为巾帼大将军，手里的特权令朝中的文武百官羡煞不已，嫡姐还是当今皇后长孙徽柔。
其脾气又是出了名的暴躁，说话还直言不讳，百官们也就九方秦客和他走得近。
周尚书笑道：“说的极是！下官定当好好锻炼，不辜负将军一片真心！”
长孙爀忌点了点，暼见走上来的九方秦客，就立马把要说的话忘之脑后。
他快步到九方秦客身侧，“九方大人昨日可是去雅苑茶楼了？”
九方秦客“嗯”了一声，疑问：“长孙将军也曾去了？”
长孙爀忌大手一辉，脸色喜悦，“是啊，我去见号称京城第一才女的沈盈袖了。”
“原来如此。”九方秦客见对方痴笑，调侃道：“长孙将军，这是对那女子一见钟情了？”
长孙爀忌偏过头，羞赧地道：“哪有！你可别拿我取笑啊，我和那个姑娘也就说话投机罢了。”
“得此情投意合的佳友，长孙将军真是好运。”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是龙飞凤舞地题着金銮殿三个大字。
殿堂门口前正对着龙椅，椅身上是雕刻精湛的巨龙的图样，惟妙惟肖。
半柱香过去。
殿内站满文武百官，官员们身袭正红色官服，站在御台下。
至时，钟鼓被太监敲鸣。
皇帝赵存惇一袭明黄色龙袍从龙椅的侧边步履到文武百官之上，抬手道：“诸位爱卿免礼。”
官员们纷纷起身，直挺着身躯。
赵存惇从御案上叠放的奏折中抽出一本，翻开，目光放在奏折上。
“六月中旬，扬州连日倾盆大雨，各处山水暴注，以致冲决堤堰淹没田庐，坍塌房屋自数十间至数百间，微臣恳求皇上拨下四十两白银抗洪救灾！”
百官同时捏紧手心的笏，九方秦客则垂着眼眸，不动声色。
赵存惇将奏折扔在百官中间，勃然大怒地道：“朕这些年当真是养了一群废物！扬州的洪灾年初便引灾出，直至今日还未治理得当！倒是拨出整整六十两白银，朕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些贪官污吏！”
百官们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各各脸色煞白，握着笏的手心沁出不少冷汗。
在场的百官都深知皇帝一直愁困于扬州洪灾迟迟未有妥当治理之事，但即使是有心的官员也不敢贸然跳出来担责。
若是整治不好，保不齐还要掉脑袋！就是保住脑袋了，那些底下的贪官可又会放过自己？
九方秦客松了松手中的笏，从容地从站位上走了出来。
他信步到皇帝御台之下，跪下，正色道：“陛下，臣主动请缨赶往扬州治洪救灾，定不负陛下重望！”
赵存惇声色俱厉道：“九方内阁，可要好好斟酌一番，此灾事关千千万万的扬州百姓以及朕对你赋予的厚望。”
“臣不负陛下之望重！也定然会救扬州黎民百姓于水生火热之中！”
作者有话说：
雅苑茶楼门外停驻着一辆轿子。
下人疑问：“管家，大人进去这么久，为何不见出来？”
郑管家看了眼他，“大人的事情岂是我等下人敢猜疑的。”
半响，九方秦客摇着扇子踏步出茶楼。
郑管家上前接过扇子，悄声问：“大人，事情可还顺利？”
“不过是一场寻常的送别之宴罢了。”
顿了顿，九方秦客莞尔一笑，“宴上虽没有什么收获，倒是踏步出阁时，见到许久未见之人。”
郑管家听得一头雾水。
九方秦客坐在轿辇里有些懊悔。
雅间的隔音并不好，他清楚听到嵇扶龄和嵇远康的谈话，偷偷在那盘点心下了药。
夜色深沉。
庭院的月光正在涨潮，满院的树木都淹没在发亮的波澜里。
九方秦客借着微亮烛火书写奏折，随后落下款。
他步到窗边，俯视窗外开满荷花的圆池塘，恍惚间，看见嵇扶龄微怔的脸，“周生龄……嵇扶龄，小骗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凉风抚过池塘清澈的水面，一溜烟地窜进树叶丛。
他将窗格拉拢，走到壁前挂着的画影，指腹摩挲着壁画上人的脸庞，凝视着壁画中在河岸上吹箫的青衣少年。
“嵇玘把你护得真好，城外无人知道你的踪迹，也不怪我寻你五年也无果。”九方秦客有些失落地垂眸。
东边天上刚露出一点鱼肚白，天大片还是黑的。
一轿青顶小轿被四个奴仆稳稳抬于肩上，行走在正钟御道，轿内坐着身穿正红色官服的苏巡抚。
这时，另一个轿子也跟了上来，来者是孙左都御史。
他掀开轿帘，对帘后的人祝贺：“苏大人，恭喜啊，令子同长孙老将军的小女喜结连姻，二人甚是般配！”
对方并没有掀开帘子，“谢孙大人的贺词。”
孙左都御史面上挂不住，对驾马的奴仆怫然道：“怎的如此慢！耽误本官上朝的时间，你担得起罪？”
奴仆猛地一激灵，“小人该死！大人还请莫怒，小子这就加快速度！”
听着驾马远去的声音，青顶轿内的苏巡抚掀开轿帘，看着前面快到朝门的轿子，思绪万千。
御道的两边都种有槐树，四处飘落的槐花掉进轿辇内。
九方秦客单手收起墨扇，槐花恰好落于扇柄。
片刻，轿子来到朝门下。
九方秦客弯腰走出轿子，将墨扇递给仆人。
他踏上石阶，长长的阶梯抬头只见金碧辉煌的琉璃瓦顶。
体弱点的官员走走停停，落在他人后面。
时运不好，还可能碰见朝中公认最“毒舌”的长孙将军一番“慰问”。
果然，说曹操曹操到。
长孙爀忌见旁侧的周尚书气喘吁吁，跨步到其身边，“周尚书，你这身子骨不行啊，平时指定是宅府里面看那些不是人能看不懂经书。”
周尚书讪讪一笑，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辈子也不出来了！
奈何此人父亲是先帝立为巾帼大将军，手里的特权令朝中的文武百官羡煞不已，嫡姐还是当今皇后长孙徽柔。
其脾气又是出了名的暴躁，说话还直言不讳，百官们也就九方秦客和他走得近。
周尚书笑道：“说的极是！下官定当好好锻炼，不辜负将军一片真心！”
长孙爀忌点了点，暼见走上来的九方秦客，就立马把要说的话忘之脑后。
他快步到九方秦客身侧，“九方大人昨日可是去雅苑茶楼了？”
九方秦客“嗯”了一声，疑问：“长孙将军也曾去了？”
长孙爀忌大手一辉，脸色喜悦，“是啊，我去见号称京城第一才女的沈盈袖了。”
“原来如此。”九方秦客见对方痴笑，调侃道：“长孙将军，这是对那女子一见钟情了？”
长孙爀忌偏过头，羞赧地道：“哪有！你可别拿我取笑啊，我和那个姑娘也就说话投机罢了。”
“得此情投意合的佳友，长孙将军真是好运。”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是龙飞凤舞地题着金銮殿三个大字。
殿堂门口前正对着龙椅，椅身上是雕刻精湛的巨龙的图样，惟妙惟肖。
半柱香过去。
殿内站满文武百官，官员们身袭正红色官服，站在御台下。
至时，钟鼓被太监敲鸣。
皇帝赵存惇一袭明黄色龙袍从龙椅的侧边步履到文武百官之上，抬手道：“诸位爱卿免礼。”
官员们纷纷起身，直挺着身躯。
赵存惇从御案上叠放的奏折中抽出一本，翻开，目光放在奏折上。
“六月中旬，扬州连日倾盆大雨，各处山水暴注，以致冲决堤堰淹没田庐，坍塌房屋自数十间至数百间，微臣恳求皇上拨下四十两白银抗洪救灾！”
百官同时捏紧手心的笏，九方秦客则垂着眼眸，不动声色。
赵存惇将奏折扔在百官中间，勃然大怒地道：“朕这些年当真是养了一群废物！扬州的洪灾年初便引灾出，直至今日还未治理得当！倒是拨出整整六十两白银，朕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些贪官污吏！”
百官们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各各脸色煞白，握着笏的手心沁出不少冷汗。
在场的百官都深知皇帝一直愁困于扬州洪灾迟迟未有妥当治理之事，但即使是有心的官员也不敢贸然跳出来担责。
若是整治不好，保不齐还要掉脑袋！就是保住脑袋了，那些底下的贪官可又会放过自己？
九方秦客松了松手中的笏，从容地从站位上走了出来。
他信步到皇帝御台之下，跪下，正色道：“陛下，臣主动请缨赶往扬州治洪救灾，定不负陛下重望！”
赵存惇声色俱厉道：“九方内阁，可要好好斟酌一番，此灾事关千千万万的扬州百姓以及朕对你赋予的厚望。”
“臣不负陛下之望重！也定然会救扬州黎民百姓于水生火热之中！”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