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再会
皇帝与太监之间,发生这般的近距离接触其实算平常。但是不知为何,这次就别扭得过分了些。
小跑出寝宫的水争,在殿外来回地踱步。她努力地促使自己冷静,不去想象那些关于皇帝的私密。
就在这时,福瑞公公回来了。方便过后的太监,好不自在。
注意到福瑞公公归来,水争向他交代了皇帝已经起过夜的事宜后,就匆忙地跑下阶梯离开。
这下,只留下福瑞公公于夜风中凌乱。
水争随着记忆,一路跑回到太监息房,她躺在床上冷静。
现在的她只想要在明日被福瑞公公调离御前,去到皇后娘娘的身边伺候,而非带着今夜的尴尬继续地伺候年轻的皇帝。
水争带着期望睡去,第二日被子亨叫起。
“争水,争水,别睡了。陛下要上早朝,我们要去金和殿伺候陛下。”子亨摇晃着床上的水争。
水争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往房门看去,外面竟然还是黑天。
“外面还是黑天,这就起床了?”水争疑惑地问道。
子亨念及水争失忆,细心地解释道:“陛下每日于寅时起床上早朝,从未改变。现为冬季,寅时为黑天,实属正常。”
水争不满的在心里抱怨一句,“我的天哪,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在学校上学的时候,也才在五点半起床。”
虽有不满,但是她还是要听话地起床。稍加打理自己后,就跟随着子亨缓行至金和殿。
到达金和殿的阶梯下,水争看见不一样的场面。
皇帝的晨起,必是整个皇宫的早晨最为重要的时刻。身着玄色太监服的上等太监们各个手持皇帝必着的服饰,从右登上五十阶梯。而完成工作的上等太监们,则从左走下阶梯。
他们皆是排成一列,不挤不抢,整齐斐然,使人感叹。
而身着荼白色交领对襟服饰的上等丫鬟们各个手持皇帝晨起时的清洗用具,站在阶梯下的不远处等待上等太监们伺候皇帝更衣后,再从右登上五十阶梯去到金和殿为皇帝清洗脸部。
水争不明白为何如此,便叫停准备去到右侧阶梯处的子亨,“哎,等一下。”
“何事?”子亨止步,回头问道。
水争指着上等丫鬟的行列问道:“她们为何站在那里等候,而不与那些太监们一同去到金和殿伺候陛下?”
子亨顺着水争手指的方向看向上等丫鬟们的行列,“因为象朝之前发生过丫鬟在陛下更衣时看见陛下的裸体,对陛下产生感情后做出勾引之举。”
“为避免此事再次的发生,轮到复帝执政时,太后便规定:先由太监完成皇帝更衣的事宜,而后再由丫鬟为皇帝清洗面部。不可交混,违者重打一百大板。”
得知缘由,水争不自觉的于内心感慨一句,“封建社会,规矩真多。”出口时却变成,“太后真是会防患于未然。”
这句话逗笑了子亨,水争疑惑问道:“你因何而笑?”
子亨脸带笑意,“太后之所以如此的规定,是因为这件事情就是发生在她当皇后的期间。现在她的儿子当上皇帝,她就不免的注意一些。”
说完,子亨就意识到要迟到了,赶忙地拉着水争跑至右侧阶梯处。
两人跟着队列登上五十阶,进入金和殿。
殿内依旧金碧辉煌,此时更是多了些人气。因为伺候皇帝的太监按规定就有二十个人,所以能为陛下取龙袍,更衣的太监都是起得早的太监。
水争与子亨这样起得晚的太监,他们就只能在此处充数。他们站在殿内的一旁,静候皇帝更衣。
但是皇帝显然没有忘记水争,他看见水争进殿后便叫停伺候他的太监,面朝站在一旁的水争喊道:“争水,你过来。”
一旁的福瑞公公见状,面露了然的笑容。
要问:为何皇帝会知道水争的名字?那还要夸一夸福瑞公公。
因为昨夜的事,皇帝在起夜后就没有继续地睡觉。早晨寅时被叫起床时,他便向守夜的福瑞公公询问水争的事,这才得知。
被皇帝亲口宣召的水争有些慌,她现在还不知道要如何地面对皇帝。但是如若她不去,轻则打板子,重则丧命。
水争最后还是遵循那句“天大地大,自己的命最大”,老老实实地跑去到皇帝的面前,代替原先的太监,帮皇帝更衣。
这次较为幸运,在水争到来之前,皇帝的绸裤便已被其他的太监穿好。现如今,她只需要帮皇帝将衣袍穿好即可。
先是内衣袍,一共两处系绳。为了系绳,水争低头,她的高盘的发髻不出意外地扫到皇帝的喉结。
这次被扫到喉结的皇帝非但没有不习惯,反而十分得享受,看来他是想念了一晚上被水争的发髻扫喉结的感觉。
再是中衣袍,还要再系两处衣绳。水争深感麻烦,内心活动丰富。
“古代人的服饰就是麻烦,一穿就穿这么多件。冬季还好,到了夏季难道不热吗?”
“还是21世纪的服饰好。即便是冬季的衣物都能做到既保暖又穿脱方便,夏季就更别说了。”
内心活动过后,水争便该为皇帝穿外衣袍。待其他两名太监将外衣袍也就是龙袍为皇帝穿上,由水争为其系衣绳时,水争愣住了。
“我靠,这衣服也太华丽了吧!黑色的布料,金线绣成的龙盘踞于中,庄重又威严。”
“我要是系衣绳的时候,不小心地搞坏一点怎么办?会不会被弄死呢?”
想到这里,水争系衣绳的手都不自觉的放轻、放慢。但是这个举动,明显地讨好到皇帝。
他看着水争小心翼翼的模样深觉可爱,再加上自己的喉结被水争的发髻扫得高兴,他干脆得直接迸发出一个真挚的微笑。
这一笑,让一旁的福瑞公公百感交集。想当年还只是太子的皇帝,每日都会展露如此的笑颜。但是他自从当上皇帝后,不知道是顾及自己的身份还是为何,再未有露出过如此的笑容。
不时,水争便将衣袍绳与腰带都系好。她准备退下时,皇帝发话了。
“站住。”皇帝赶忙地制止。
水争后退的步伐被皇帝喝止,以为是自己犯了错,随之直接地跪地,“陛下,奴才该死,还请陛下责罚。”
水争这么地一跪,让殿内其他的太监们都以为有人做错事情,赶忙地跟着跪下。短时间内,殿内除去福瑞公公都跪成一片。
皇帝以为是自己的语气不好,才让水争以为他做错事情,赶忙地解释道:“朕并未有想要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不想要你走。”
这话说的歧义很大,殿内跪地的太监有几个差点笑出声。
福瑞公公赶忙地矫正道:“陛下,话不可以这样地讲。”
皇帝毕竟年轻,对于这方面没有多加在意。他吸取福瑞公公的建议,但是也没有分辨出自己的话哪里不对。
他的确是没有责怪水争的意思,也的确是不想让水争离开。而跪在地上的水争尴尬得要命,她自己都觉得皇帝的话有歧义,更何况是别人。
她已经在设想那些听到此话的太监们回去之后会如何地传她,她的内心苦啊!
“我去,这是什么大型社会性死亡现场。这个皇帝是没有脑子吗!不知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吗!”
“我的一世英名啊!要是我被传成是皇帝的禁脔怎么办啊。不行!我得尽快地离开这个皇帝,我要去到皇后娘娘的身边。”
水争硬着头皮地说道:“陛下,奴才已经为陛下将衣袍绳系好,按理应该地退下。不然,奴才会耽误后面人的进度。严重些,还会耽误陛下上早朝的时间。”
话已至此,皇帝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回道:“朕允了。”
得了答应,水争赶忙地站起身。随后她躬着身子地后退三步,再转身后离开金和殿。
离开金和殿的水争顿感轻松,她与下阶梯的队列一同地走下阶梯,离开这个地方。
她无所事事地走在黑暗的皇宫宫道上,不知不觉中又去到甄熙皇后的私人花园。
因为还是黑天,水争起先并不知道自己去到了哪里。但是当她的皮肤被山茶花的花瓣抚摸时,她才明白自己是跟着潜意识来到了甄熙皇后的花园内。
她本想要离开,但是又不舍得,毕竟这里可是她的心念之人待过的地方。
“皇后娘娘无需上早朝,应该不会起这么得早吧。我在花园里呆一会,她不会发现的吧。”水争这般地想道。
为确认心中所想,她特意地观察四周。但是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水争就此安心,刻意地坐在之前甄熙皇后所站立的地面上。
要问:她为何不赏花?她倒是也想吃赏花,但是在黑天下的花,真的没什么看头。她就坐着细细地吸收,还残存着的甄熙皇后的气息。
一段时间后,天逐渐地变亮,花园里的山茶花也展露出美丽的模样。
水争站起身,学着昨日里的甄熙皇后的模样嗅觉花香。但是她没有直接地拈断花枝,而是弯腰将头送至花前。她闭着眼十分享受,一时忘记时间。
不远处的花园拐角处,一名女子躲在建筑物后,悄咪咪地看着这一幕。她只露出半张脸,便可看见惊人的美貌。
作者有话说:
小跑出寝宫的水争,在殿外来回地踱步。她努力地促使自己冷静,不去想象那些关于皇帝的私密。
就在这时,福瑞公公回来了。方便过后的太监,好不自在。
注意到福瑞公公归来,水争向他交代了皇帝已经起过夜的事宜后,就匆忙地跑下阶梯离开。
这下,只留下福瑞公公于夜风中凌乱。
水争随着记忆,一路跑回到太监息房,她躺在床上冷静。
现在的她只想要在明日被福瑞公公调离御前,去到皇后娘娘的身边伺候,而非带着今夜的尴尬继续地伺候年轻的皇帝。
水争带着期望睡去,第二日被子亨叫起。
“争水,争水,别睡了。陛下要上早朝,我们要去金和殿伺候陛下。”子亨摇晃着床上的水争。
水争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往房门看去,外面竟然还是黑天。
“外面还是黑天,这就起床了?”水争疑惑地问道。
子亨念及水争失忆,细心地解释道:“陛下每日于寅时起床上早朝,从未改变。现为冬季,寅时为黑天,实属正常。”
水争不满的在心里抱怨一句,“我的天哪,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在学校上学的时候,也才在五点半起床。”
虽有不满,但是她还是要听话地起床。稍加打理自己后,就跟随着子亨缓行至金和殿。
到达金和殿的阶梯下,水争看见不一样的场面。
皇帝的晨起,必是整个皇宫的早晨最为重要的时刻。身着玄色太监服的上等太监们各个手持皇帝必着的服饰,从右登上五十阶梯。而完成工作的上等太监们,则从左走下阶梯。
他们皆是排成一列,不挤不抢,整齐斐然,使人感叹。
而身着荼白色交领对襟服饰的上等丫鬟们各个手持皇帝晨起时的清洗用具,站在阶梯下的不远处等待上等太监们伺候皇帝更衣后,再从右登上五十阶梯去到金和殿为皇帝清洗脸部。
水争不明白为何如此,便叫停准备去到右侧阶梯处的子亨,“哎,等一下。”
“何事?”子亨止步,回头问道。
水争指着上等丫鬟的行列问道:“她们为何站在那里等候,而不与那些太监们一同去到金和殿伺候陛下?”
子亨顺着水争手指的方向看向上等丫鬟们的行列,“因为象朝之前发生过丫鬟在陛下更衣时看见陛下的裸体,对陛下产生感情后做出勾引之举。”
“为避免此事再次的发生,轮到复帝执政时,太后便规定:先由太监完成皇帝更衣的事宜,而后再由丫鬟为皇帝清洗面部。不可交混,违者重打一百大板。”
得知缘由,水争不自觉的于内心感慨一句,“封建社会,规矩真多。”出口时却变成,“太后真是会防患于未然。”
这句话逗笑了子亨,水争疑惑问道:“你因何而笑?”
子亨脸带笑意,“太后之所以如此的规定,是因为这件事情就是发生在她当皇后的期间。现在她的儿子当上皇帝,她就不免的注意一些。”
说完,子亨就意识到要迟到了,赶忙地拉着水争跑至右侧阶梯处。
两人跟着队列登上五十阶,进入金和殿。
殿内依旧金碧辉煌,此时更是多了些人气。因为伺候皇帝的太监按规定就有二十个人,所以能为陛下取龙袍,更衣的太监都是起得早的太监。
水争与子亨这样起得晚的太监,他们就只能在此处充数。他们站在殿内的一旁,静候皇帝更衣。
但是皇帝显然没有忘记水争,他看见水争进殿后便叫停伺候他的太监,面朝站在一旁的水争喊道:“争水,你过来。”
一旁的福瑞公公见状,面露了然的笑容。
要问:为何皇帝会知道水争的名字?那还要夸一夸福瑞公公。
因为昨夜的事,皇帝在起夜后就没有继续地睡觉。早晨寅时被叫起床时,他便向守夜的福瑞公公询问水争的事,这才得知。
被皇帝亲口宣召的水争有些慌,她现在还不知道要如何地面对皇帝。但是如若她不去,轻则打板子,重则丧命。
水争最后还是遵循那句“天大地大,自己的命最大”,老老实实地跑去到皇帝的面前,代替原先的太监,帮皇帝更衣。
这次较为幸运,在水争到来之前,皇帝的绸裤便已被其他的太监穿好。现如今,她只需要帮皇帝将衣袍穿好即可。
先是内衣袍,一共两处系绳。为了系绳,水争低头,她的高盘的发髻不出意外地扫到皇帝的喉结。
这次被扫到喉结的皇帝非但没有不习惯,反而十分得享受,看来他是想念了一晚上被水争的发髻扫喉结的感觉。
再是中衣袍,还要再系两处衣绳。水争深感麻烦,内心活动丰富。
“古代人的服饰就是麻烦,一穿就穿这么多件。冬季还好,到了夏季难道不热吗?”
“还是21世纪的服饰好。即便是冬季的衣物都能做到既保暖又穿脱方便,夏季就更别说了。”
内心活动过后,水争便该为皇帝穿外衣袍。待其他两名太监将外衣袍也就是龙袍为皇帝穿上,由水争为其系衣绳时,水争愣住了。
“我靠,这衣服也太华丽了吧!黑色的布料,金线绣成的龙盘踞于中,庄重又威严。”
“我要是系衣绳的时候,不小心地搞坏一点怎么办?会不会被弄死呢?”
想到这里,水争系衣绳的手都不自觉的放轻、放慢。但是这个举动,明显地讨好到皇帝。
他看着水争小心翼翼的模样深觉可爱,再加上自己的喉结被水争的发髻扫得高兴,他干脆得直接迸发出一个真挚的微笑。
这一笑,让一旁的福瑞公公百感交集。想当年还只是太子的皇帝,每日都会展露如此的笑颜。但是他自从当上皇帝后,不知道是顾及自己的身份还是为何,再未有露出过如此的笑容。
不时,水争便将衣袍绳与腰带都系好。她准备退下时,皇帝发话了。
“站住。”皇帝赶忙地制止。
水争后退的步伐被皇帝喝止,以为是自己犯了错,随之直接地跪地,“陛下,奴才该死,还请陛下责罚。”
水争这么地一跪,让殿内其他的太监们都以为有人做错事情,赶忙地跟着跪下。短时间内,殿内除去福瑞公公都跪成一片。
皇帝以为是自己的语气不好,才让水争以为他做错事情,赶忙地解释道:“朕并未有想要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不想要你走。”
这话说的歧义很大,殿内跪地的太监有几个差点笑出声。
福瑞公公赶忙地矫正道:“陛下,话不可以这样地讲。”
皇帝毕竟年轻,对于这方面没有多加在意。他吸取福瑞公公的建议,但是也没有分辨出自己的话哪里不对。
他的确是没有责怪水争的意思,也的确是不想让水争离开。而跪在地上的水争尴尬得要命,她自己都觉得皇帝的话有歧义,更何况是别人。
她已经在设想那些听到此话的太监们回去之后会如何地传她,她的内心苦啊!
“我去,这是什么大型社会性死亡现场。这个皇帝是没有脑子吗!不知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吗!”
“我的一世英名啊!要是我被传成是皇帝的禁脔怎么办啊。不行!我得尽快地离开这个皇帝,我要去到皇后娘娘的身边。”
水争硬着头皮地说道:“陛下,奴才已经为陛下将衣袍绳系好,按理应该地退下。不然,奴才会耽误后面人的进度。严重些,还会耽误陛下上早朝的时间。”
话已至此,皇帝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回道:“朕允了。”
得了答应,水争赶忙地站起身。随后她躬着身子地后退三步,再转身后离开金和殿。
离开金和殿的水争顿感轻松,她与下阶梯的队列一同地走下阶梯,离开这个地方。
她无所事事地走在黑暗的皇宫宫道上,不知不觉中又去到甄熙皇后的私人花园。
因为还是黑天,水争起先并不知道自己去到了哪里。但是当她的皮肤被山茶花的花瓣抚摸时,她才明白自己是跟着潜意识来到了甄熙皇后的花园内。
她本想要离开,但是又不舍得,毕竟这里可是她的心念之人待过的地方。
“皇后娘娘无需上早朝,应该不会起这么得早吧。我在花园里呆一会,她不会发现的吧。”水争这般地想道。
为确认心中所想,她特意地观察四周。但是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水争就此安心,刻意地坐在之前甄熙皇后所站立的地面上。
要问:她为何不赏花?她倒是也想吃赏花,但是在黑天下的花,真的没什么看头。她就坐着细细地吸收,还残存着的甄熙皇后的气息。
一段时间后,天逐渐地变亮,花园里的山茶花也展露出美丽的模样。
水争站起身,学着昨日里的甄熙皇后的模样嗅觉花香。但是她没有直接地拈断花枝,而是弯腰将头送至花前。她闭着眼十分享受,一时忘记时间。
不远处的花园拐角处,一名女子躲在建筑物后,悄咪咪地看着这一幕。她只露出半张脸,便可看见惊人的美貌。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