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令妤阻官途
姜尚将永门县的情况告知十五。
永门县虽然不大，但当地气候温暖湿润，适宜桑树生长，于是家家户户都在种桑养蚕，百姓均以出售蚕丝为生。
而永门县附近的几个州县，种出来的桑叶不如永门县的好，所以永门县在这里也算是独揽了一份天时地利。
可是永门县的状况看起来却和周边的州县差不多，每年朝廷拨的银子也没有少，上的税赋也没有多。
之前就有人发现了这个问题，御史台也来过人，但是这里的县令魏鸿祯却是一幅清廉样，根本找不出他有贪污的证据，可是通过对收购蚕丝的商户调查，分明是魏鸿祯和衙门的官员，利用当地蚕户不知道外面蚕丝的行情，压了价，自己在中间获取价差。
“既然他贪，必然就要销，总不能人贪了钱就为了摆在家里看吧。”十五说道。
姜尚却笑着摇摇头：“那可不一定，我之前在卷宗上看到过一个雍州案子，那里的一位校尉，贪了钱，自己又不敢花，怕被人发现，就把贪的钱全部换成了金子，埋在自家的后院里，平时还是按着自己的俸禄过日子，就这样过了十多年才被发现。后来查封他家里的时候，才知道他居然真的一分钱都没有花。”
十五撅撅嘴，表示不解：“那这么辛苦贪了干嘛？”
姜尚却看着她，眼里清清亮亮的，看着比前几日舒坦了许多。
“有贼心没贼胆呗，这世界上什么怪人都有，要知道干了坏事，自己心里面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舒服，只是有些人愿意合理这种不适，所以胆子越来越大；但有的人却会放大这样的不适，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敢。”
十五却多多少少被说进了心坎里，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确实不太敢……”
姜尚却什么话都没说，只看着她眼底里的那丝痛苦，她本来就生得清丽，这些时日与姜尚在一起呆久了，脸上的冷然之色褪去了许多，更添了几分和婉。
他轻轻握紧了她的手，口中低声呢喃道：“没事的，都过去了。”
十五却莞尔一笑，朱唇轻咧，道：“嗯，你说得对，都过去了。”
她原是没想这么多的，只不过顺着话说到了自己身上而已，难免有些低沉，但没想到这些并不容易被人发现的细枝末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按照姜尚给的方向，十五决定自己跟踪这个魏鸿祯一段时间，摸摸头绪，看看他常去的地方，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只是第二日十五看到魏鸿祯的时候还是愣了一愣，要不是他身上绣着鸂鶒的绿色补服，十五是断然猜不出这位就是永门县县令的，因为他实在是，太年轻了……
姜尚因为之前已经进出过衙门，所以没有出现在十五身边，是润彤来给十五认人的，他夸张地说道：“这可是整个大许朝最年轻的县太爷，上任的时候二十一岁，今年也不到二十五，他上任的时候还是让不少人咋舌呢。”
“那就是很多人都在注意他啊，而且这么年轻，以后有的是升官的机会，怎么就盯着这小小的永门县了呢？”
十五皱眉，看着从家里出来去衙门的魏鸿祯，一身青袍穿在他身上像是劲拔的松柏，傲然挺立，他面如冠玉，眉眼也是生得极好，英俊无比，不说在这永门县，就是在京城里，这样的容貌也是数一数二的，更不要说他身上还有大许朝最年轻的县令这个身份加持了。
润彤见十五看得出神，摇了摇头说道：“十五岁就中了进士入了朝，长得更是俊俏，放在哪里都是天之骄子，可惜咯，他在京城的时候得罪了长公主。”
长公主？李令妤？
这下十五了然，也有点可惜地说道：“那就能理解他为什么要在这大捞一笔了，反正仕途没了希望，还不如多要点钱呢。”
润彤点点头：“那是，人活在世上总要图点什么吧，没官当了总要图点钱呗。只不过这真的是个聪明人，御史台这么多能人异士，没一个抓到他把柄的，不然这几天谭大人焦头烂额的干嘛呢！”
谭蒙这段时间操心魏鸿祯的事情，十五也看得出来，别的不说，就说每日晚饭后，谭蒙就要去官驿附近的破庙里拜上一拜。
润彤还和他们开玩笑：“这谭大人是要把那庙里未来十年的香火钱都给包了吗？”
润彤也觉得奇怪，但姨夫的事情他也不好多问，于是说道：“或许只是临时抱佛脚，这永门县的人，就是要永门县供的菩萨才有用呢。”
润彤给十五指了人就回去了，而十五则跟着魏鸿祯去了衙门。
十五轻功了得，上了县衙的房顶也无人察觉，她找了个位置，恰好可以看到正在处理公务的魏鸿祯。
要不说这魏鸿祯长得是真好，他坐在窗边，胸膛笔挺，脖颈纤长，露出的喉结十分明显，看着桌子上的案牍，神情专注，嘴角却像是不自觉地挂着笑意，看起来真是赏心悦目。
这是这人虽好看，却不知道哪里不太对劲。
十五看了半晌，见他一直在处理公务，于是也靠坐在房顶上发呆，时不时的张望他两眼，注意一下有谁来过，和他说了什么话。
好歹是嘉首堂出来的，十五非常确定，自己的这个位置可以看到魏鸿祯，但对方却不能发现自己。
可是没过一会儿，十五再看向窗边时，却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人，桌前只剩下空荡荡的椅子。
十五有些诧异，按道理里面有任何异动，自己应该都能听见，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门口的守卫还在原地，屋子前侧的走廊上，书童和仆人正偷偷说着闲话，似乎没有人发现里面的人不见了。
她刚想换个位置，去看看屋里面的情况，谁知刚一回头，就看见魏鸿祯也站在屋顶上，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十五倒是处事不惊，面上没有一点变化，反而主动发问：“县太爷这是……有事吗？”
永门县虽然不大，但当地气候温暖湿润，适宜桑树生长，于是家家户户都在种桑养蚕，百姓均以出售蚕丝为生。
而永门县附近的几个州县，种出来的桑叶不如永门县的好，所以永门县在这里也算是独揽了一份天时地利。
可是永门县的状况看起来却和周边的州县差不多，每年朝廷拨的银子也没有少，上的税赋也没有多。
之前就有人发现了这个问题，御史台也来过人，但是这里的县令魏鸿祯却是一幅清廉样，根本找不出他有贪污的证据，可是通过对收购蚕丝的商户调查，分明是魏鸿祯和衙门的官员，利用当地蚕户不知道外面蚕丝的行情，压了价，自己在中间获取价差。
“既然他贪，必然就要销，总不能人贪了钱就为了摆在家里看吧。”十五说道。
姜尚却笑着摇摇头：“那可不一定，我之前在卷宗上看到过一个雍州案子，那里的一位校尉，贪了钱，自己又不敢花，怕被人发现，就把贪的钱全部换成了金子，埋在自家的后院里，平时还是按着自己的俸禄过日子，就这样过了十多年才被发现。后来查封他家里的时候，才知道他居然真的一分钱都没有花。”
十五撅撅嘴，表示不解：“那这么辛苦贪了干嘛？”
姜尚却看着她，眼里清清亮亮的，看着比前几日舒坦了许多。
“有贼心没贼胆呗，这世界上什么怪人都有，要知道干了坏事，自己心里面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舒服，只是有些人愿意合理这种不适，所以胆子越来越大；但有的人却会放大这样的不适，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敢。”
十五却多多少少被说进了心坎里，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确实不太敢……”
姜尚却什么话都没说，只看着她眼底里的那丝痛苦，她本来就生得清丽，这些时日与姜尚在一起呆久了，脸上的冷然之色褪去了许多，更添了几分和婉。
他轻轻握紧了她的手，口中低声呢喃道：“没事的，都过去了。”
十五却莞尔一笑，朱唇轻咧，道：“嗯，你说得对，都过去了。”
她原是没想这么多的，只不过顺着话说到了自己身上而已，难免有些低沉，但没想到这些并不容易被人发现的细枝末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按照姜尚给的方向，十五决定自己跟踪这个魏鸿祯一段时间，摸摸头绪，看看他常去的地方，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只是第二日十五看到魏鸿祯的时候还是愣了一愣，要不是他身上绣着鸂鶒的绿色补服，十五是断然猜不出这位就是永门县县令的，因为他实在是，太年轻了……
姜尚因为之前已经进出过衙门，所以没有出现在十五身边，是润彤来给十五认人的，他夸张地说道：“这可是整个大许朝最年轻的县太爷，上任的时候二十一岁，今年也不到二十五，他上任的时候还是让不少人咋舌呢。”
“那就是很多人都在注意他啊，而且这么年轻，以后有的是升官的机会，怎么就盯着这小小的永门县了呢？”
十五皱眉，看着从家里出来去衙门的魏鸿祯，一身青袍穿在他身上像是劲拔的松柏，傲然挺立，他面如冠玉，眉眼也是生得极好，英俊无比，不说在这永门县，就是在京城里，这样的容貌也是数一数二的，更不要说他身上还有大许朝最年轻的县令这个身份加持了。
润彤见十五看得出神，摇了摇头说道：“十五岁就中了进士入了朝，长得更是俊俏，放在哪里都是天之骄子，可惜咯，他在京城的时候得罪了长公主。”
长公主？李令妤？
这下十五了然，也有点可惜地说道：“那就能理解他为什么要在这大捞一笔了，反正仕途没了希望，还不如多要点钱呢。”
润彤点点头：“那是，人活在世上总要图点什么吧，没官当了总要图点钱呗。只不过这真的是个聪明人，御史台这么多能人异士，没一个抓到他把柄的，不然这几天谭大人焦头烂额的干嘛呢！”
谭蒙这段时间操心魏鸿祯的事情，十五也看得出来，别的不说，就说每日晚饭后，谭蒙就要去官驿附近的破庙里拜上一拜。
润彤还和他们开玩笑：“这谭大人是要把那庙里未来十年的香火钱都给包了吗？”
润彤也觉得奇怪，但姨夫的事情他也不好多问，于是说道：“或许只是临时抱佛脚，这永门县的人，就是要永门县供的菩萨才有用呢。”
润彤给十五指了人就回去了，而十五则跟着魏鸿祯去了衙门。
十五轻功了得，上了县衙的房顶也无人察觉，她找了个位置，恰好可以看到正在处理公务的魏鸿祯。
要不说这魏鸿祯长得是真好，他坐在窗边，胸膛笔挺，脖颈纤长，露出的喉结十分明显，看着桌子上的案牍，神情专注，嘴角却像是不自觉地挂着笑意，看起来真是赏心悦目。
这是这人虽好看，却不知道哪里不太对劲。
十五看了半晌，见他一直在处理公务，于是也靠坐在房顶上发呆，时不时的张望他两眼，注意一下有谁来过，和他说了什么话。
好歹是嘉首堂出来的，十五非常确定，自己的这个位置可以看到魏鸿祯，但对方却不能发现自己。
可是没过一会儿，十五再看向窗边时，却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人，桌前只剩下空荡荡的椅子。
十五有些诧异，按道理里面有任何异动，自己应该都能听见，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门口的守卫还在原地，屋子前侧的走廊上，书童和仆人正偷偷说着闲话，似乎没有人发现里面的人不见了。
她刚想换个位置，去看看屋里面的情况，谁知刚一回头，就看见魏鸿祯也站在屋顶上，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十五倒是处事不惊，面上没有一点变化，反而主动发问：“县太爷这是……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