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苦尽甘来处
那一刻的姜尚，觉得自己是无比幸运的，就算自己面对的事情比想象中复杂，就算自己可能到了最后一无所获，可是那一刻十五给他的温暖的拥抱，确实是让他获得了巨大的力量。
在茫然无措的时候，在精疲力竭的时候，还是有个人愿意就这样抱着你，告诉你她会支持你。
很快十五就明白了姜尚受挫的根源，因为姜尚带着她开始收拾这几日他在府衙内带来的东西，那些他曾经动过的档案卷宗，也重新被收纳好，放回了原来的架子。
物归原位，只是激起了旁边卷册的灰尘，可是灰尘又缓缓落下，仿佛什么都发生过一样。
十五看得出姜尚的失落，可是在她看来，要是姜尚都说没有办法了，她这样对朝廷事物一窍不通的人就更不可能有办法了。
“晚上想吃什么？”姜尚问道。
入冬后，天色黑得越来越早，黑夜的长度也开始超过白昼。
十五向来不计较这些：“看你，别去客栈了，张俊他们那儿的厨子感觉一般。”
她难得对事物发表评价，想来还是因为脱离了嘉首堂的原因，整个人终于松弛了下来，才会留意到这种细节。
“那你还给我送他们的饭菜。”姜尚宠溺地笑着说。
十五无奈地说道：“他知道我要来给你送饭，要是专门去其他地方买，多抹不开面子啊。”
只是提起张俊，十五还是有些担忧：“要是何丞相的案子就这样了解了的话，那张俊他们……是不是还是有危险啊？”
姜尚翻了翻手中的几张纸，然后说道：“不会，正是因为他们要没事，所以这件事情就可以到这里为止。”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叹了一口，然后说道：“不止庄文文，不止张俊他们，他们的存在对于太子和何丞相来说，是真正的威胁，现在何丞相和太子愿意各自退让，只要这些人不再‘作妖’，他们必然能好好活下去。”
“你是为了他们活下去，才选择不去查询真相的吗？”
看到姜尚失落的眼神，十五心里不免一抽。
姜尚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看了看已经蒙蒙黑的天空，然后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不是第一天知道朝中事务的复杂，可是有些事情，事关百姓，那么这种事情还是可以辩一辩是非的吧？
“可是你也看到了，这就是辩不出来的，越往深走，牵扯的人和事就越多，一个人永远不是非黑即白的，就像在这件事情里，太子用了手段，让何丞相伏法，只要这样的结果是对的，谁还会计较他用了什么手段呢？”
十五隐隐有些听懂了姜尚的意思，却还是有些不解：“我还以为太子和何丞相是一伙的，却没想到他们也会成为敌人。”
姜尚冷笑了一声：“这个世间哪里有真正的同伴呢？就像皇位，永远只有一个，两个人要是可以合作，多半是为了相互利用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当利益冲突的时候，说散也就散了。”
十五想起了珍锋堂和太子的关系，却忽然想起来似乎最近很少见到那涂灵草制作的药了。
听她提到涂灵草，姜尚这才说道：“那大概是因为述州修河堤的亏空给补上了。”
十五却觉得有些讽刺：“李自明还真是个有手段的人啊。”
“那是，古往今来，能有几个太子在未御极的时候名声就超过皇帝了。”
“可是那九天宫不是说他不是真命天子吗？”十五想起了九天宫里知道的秘密。
“可是他能力到了啊，一些虚虚幻幻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
十五之前也对于玄幻之事因果报应并不相信，她只信自己的手，可是在九天宫内见识了那些奇幻的事情，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顾忌，总觉得是不是冥冥之中上天决定了事情的走向呢？
见她想得认真，姜尚倒是笑了起来：“怎么？你以前嫌弃我想这些想得多，可是现在看你想的也不少。”
十五走到院子中间，伸了个懒腰，说道：“闲得呗，我现在是无事一身轻，以前靠领白笺过活，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干些什么。”
“你啊，准备好嫁给我就行了。”
姜尚太过直接，倒是搞得十五的脸微微一红，所幸天色已暗，看不出什么来。
她刚准备反驳什么，姜尚倒是自接自话：“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你确实可以找点事情来做。”
“对！要挣钱的！”十五破口而出。
现在开始没有收入了的日子，她也不得不开始操心起生计来。
“做生意？”姜尚提议。
十五撅了噘嘴，她想起地字一做生意时的那份周全伶俐，青寒的能说会道，更不要说岑修安那种做大生意的沉稳，就连岑修文算起账来也是有条不紊的。
这些对于她来说都太难了，而且自己也确实不知道做什么好。
见她犯难，姜尚倒是提出了一个建议：“不是赚钱就只能做商人，有自己的一技之长，去发挥自己的长处不就好了。”
“杀人？”十五疑惑说道。
姜尚怒其不争，忍不住轻轻指了指她的脑袋：“你在想些什么呢？我是说既然你会武功，就可以做些相关的事情，也不算辜负了你这些年来的辛苦。”
听了这话，十五只愣愣地看着她，眼里是说不出的动容。
“怎么了？”姜尚看她发愣，赶紧问道。
十五却笑着摇摇头：“没事，只是……有些开心。”
那些年来受尽的苦楚，是她心底里最痛的存在，可是现在却有人告诉她，不要辜负那些辛苦，原来那些日子里，她也还是可以有收获的。
可是眼里的酸楚却像是控制不住一样，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十五只好低下了头，眼泪就这样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姜尚看见一个如珍珠般的东西滴落在地上，赶紧上前，轻轻搂住了她：“怎么了这是？这都能哭。”
十五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膛，泪滴浸湿了他的衣衫。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哭。”十五瓮声瓮气地说道。
在姜尚的心里，十五因为经历的复杂，早就丧失了表达情绪的权力，见她能在自己怀里哭泣，却觉得畅快无比。
“好，那你就哭，我陪着你，哭够为止。”
十五的泪水越来越汹涌，可又慢慢地淡去，嘴角开始上扬。
在茫然无措的时候，在精疲力竭的时候，还是有个人愿意就这样抱着你，告诉你她会支持你。
很快十五就明白了姜尚受挫的根源，因为姜尚带着她开始收拾这几日他在府衙内带来的东西，那些他曾经动过的档案卷宗，也重新被收纳好，放回了原来的架子。
物归原位，只是激起了旁边卷册的灰尘，可是灰尘又缓缓落下，仿佛什么都发生过一样。
十五看得出姜尚的失落，可是在她看来，要是姜尚都说没有办法了，她这样对朝廷事物一窍不通的人就更不可能有办法了。
“晚上想吃什么？”姜尚问道。
入冬后，天色黑得越来越早，黑夜的长度也开始超过白昼。
十五向来不计较这些：“看你，别去客栈了，张俊他们那儿的厨子感觉一般。”
她难得对事物发表评价，想来还是因为脱离了嘉首堂的原因，整个人终于松弛了下来，才会留意到这种细节。
“那你还给我送他们的饭菜。”姜尚宠溺地笑着说。
十五无奈地说道：“他知道我要来给你送饭，要是专门去其他地方买，多抹不开面子啊。”
只是提起张俊，十五还是有些担忧：“要是何丞相的案子就这样了解了的话，那张俊他们……是不是还是有危险啊？”
姜尚翻了翻手中的几张纸，然后说道：“不会，正是因为他们要没事，所以这件事情就可以到这里为止。”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叹了一口，然后说道：“不止庄文文，不止张俊他们，他们的存在对于太子和何丞相来说，是真正的威胁，现在何丞相和太子愿意各自退让，只要这些人不再‘作妖’，他们必然能好好活下去。”
“你是为了他们活下去，才选择不去查询真相的吗？”
看到姜尚失落的眼神，十五心里不免一抽。
姜尚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看了看已经蒙蒙黑的天空，然后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不是第一天知道朝中事务的复杂，可是有些事情，事关百姓，那么这种事情还是可以辩一辩是非的吧？
“可是你也看到了，这就是辩不出来的，越往深走，牵扯的人和事就越多，一个人永远不是非黑即白的，就像在这件事情里，太子用了手段，让何丞相伏法，只要这样的结果是对的，谁还会计较他用了什么手段呢？”
十五隐隐有些听懂了姜尚的意思，却还是有些不解：“我还以为太子和何丞相是一伙的，却没想到他们也会成为敌人。”
姜尚冷笑了一声：“这个世间哪里有真正的同伴呢？就像皇位，永远只有一个，两个人要是可以合作，多半是为了相互利用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当利益冲突的时候，说散也就散了。”
十五想起了珍锋堂和太子的关系，却忽然想起来似乎最近很少见到那涂灵草制作的药了。
听她提到涂灵草，姜尚这才说道：“那大概是因为述州修河堤的亏空给补上了。”
十五却觉得有些讽刺：“李自明还真是个有手段的人啊。”
“那是，古往今来，能有几个太子在未御极的时候名声就超过皇帝了。”
“可是那九天宫不是说他不是真命天子吗？”十五想起了九天宫里知道的秘密。
“可是他能力到了啊，一些虚虚幻幻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
十五之前也对于玄幻之事因果报应并不相信，她只信自己的手，可是在九天宫内见识了那些奇幻的事情，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顾忌，总觉得是不是冥冥之中上天决定了事情的走向呢？
见她想得认真，姜尚倒是笑了起来：“怎么？你以前嫌弃我想这些想得多，可是现在看你想的也不少。”
十五走到院子中间，伸了个懒腰，说道：“闲得呗，我现在是无事一身轻，以前靠领白笺过活，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干些什么。”
“你啊，准备好嫁给我就行了。”
姜尚太过直接，倒是搞得十五的脸微微一红，所幸天色已暗，看不出什么来。
她刚准备反驳什么，姜尚倒是自接自话：“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你确实可以找点事情来做。”
“对！要挣钱的！”十五破口而出。
现在开始没有收入了的日子，她也不得不开始操心起生计来。
“做生意？”姜尚提议。
十五撅了噘嘴，她想起地字一做生意时的那份周全伶俐，青寒的能说会道，更不要说岑修安那种做大生意的沉稳，就连岑修文算起账来也是有条不紊的。
这些对于她来说都太难了，而且自己也确实不知道做什么好。
见她犯难，姜尚倒是提出了一个建议：“不是赚钱就只能做商人，有自己的一技之长，去发挥自己的长处不就好了。”
“杀人？”十五疑惑说道。
姜尚怒其不争，忍不住轻轻指了指她的脑袋：“你在想些什么呢？我是说既然你会武功，就可以做些相关的事情，也不算辜负了你这些年来的辛苦。”
听了这话，十五只愣愣地看着她，眼里是说不出的动容。
“怎么了？”姜尚看她发愣，赶紧问道。
十五却笑着摇摇头：“没事，只是……有些开心。”
那些年来受尽的苦楚，是她心底里最痛的存在，可是现在却有人告诉她，不要辜负那些辛苦，原来那些日子里，她也还是可以有收获的。
可是眼里的酸楚却像是控制不住一样，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十五只好低下了头，眼泪就这样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姜尚看见一个如珍珠般的东西滴落在地上，赶紧上前，轻轻搂住了她：“怎么了这是？这都能哭。”
十五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膛，泪滴浸湿了他的衣衫。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哭。”十五瓮声瓮气地说道。
在姜尚的心里，十五因为经历的复杂，早就丧失了表达情绪的权力，见她能在自己怀里哭泣，却觉得畅快无比。
“好，那你就哭，我陪着你，哭够为止。”
十五的泪水越来越汹涌，可又慢慢地淡去，嘴角开始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