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重生之后

    花洗尘见曲小凡回来,挥了挥手,手底下的人便退了回去。
    因着贵家公子身边都会有小厮跟着,因此曲小凡并没有对此起疑心。
    “给,糖人儿,别哭了。”曲小凡笑着道。
    她刚刚走出半路,突然看见街上有卖糖人的商贩,不知怎的耳边就响起了十七皇子的哭声,以及花洗尘那张好看热闹的脸。
    孩子给他带,只会哭得更惨吧!
    花洗尘一双眸子神光流离,对十七皇子说道:“小娃娃,再哭,就把你卖给拍花子。”
    曲小凡一惊,十七皇子虽身居高位,但怎么说也只是个小孩子,他这么说岂不是让十七皇子更害怕?曲小凡心里想着,不禁对花洗尘的顽劣又加深了几分。
    可耳边的哭声确实止住了,曲小凡道:“这样的话,我就把十七皇子带走了。”
    花洗尘向来无法无天,把十七皇子留给他,曲小凡着实不放心。
    花洗尘眼眸里的红意褪去,像是猜中了某个谜语释怀道:“曲小姐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曲小凡转身,眸子里盛着怒意,“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曲小姐自己更清楚,”花洗尘背过身去,背于身后的手玩弄着一支小小的骨笛,“纵然签下生死状、有大长公主作保,将军府也免不了被皇帝指责,曲小姐难道不是为这事来的吗?”
    曲小凡一怔,花洗尘说的话,她怎么越来越不懂?
    “你……到底什么意思?”
    花洗尘眸中晦暗不明,这下连他也不知道曲小凡到底有没有在说谎,耳边突然想起那日他在萧山寺房梁上听到的那番话,‘正义’……
    他忽然嘴角轻勾,“曲小姐还真是天真,不妨告诉你一句话,所谓的正义只在天子一念之间。”
    曲小凡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前花洗尘的笑意越发刺眼。
    现在是皇权至上的古代,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天子一笑万家太平,曲小凡设想了那么多结局,唯独算漏了这个时代的影响。
    是了,生杀大权全部被掌握在一个人手里,正义,似乎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有权者当道,这是曲小凡在古代上的第一堂课。
    曲小凡再看向花洗尘时,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子里稍纵即逝,抓不住亦永远不再见。
    按照花洗尘的说法,解决这个困局的关键在于十七皇子,可是花洗尘为什么要帮她呢?
    “小侯爷出手相救,为的又是什么?”
    花洗尘一顿,转身探究般的看向她,还未等他想好托词,只听对面的少女又开口说道。
    “小侯爷该不会也打十七皇子的主意吧?”
    花洗尘皱了皱眉,一双桃花眼倏而绽出危险的光芒,“曲家丫头,太聪明不是一件好事。”
    曲小凡笑容显现在脸上,花洗尘的意图被她猜透,她自然也要回份礼,才不至于让人家白忙活一场。
    她牵起十七皇子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花府树大招风,若是被圣上知道花府与皇子有关联,不知圣上一念之下会作何抉择。”
    她纵然不知道十七皇子背后是哪股势力,但能帮助将军府跟南郡王对抗,应是背景强大。
    十七皇子瞪着溜圆的大眼睛,抬头望着这两个说话奇奇怪怪的人。
    还是他手里的糖人好,谢非非正要将那糖人一口咬掉,手上的棍子却被人夺了过去。
    “十七皇子,你想不想吃更好吃的东西?”
    嘴里突然被塞了一个甜甜糯糯的东西,竟比那糖人还好吃,谢非非转怒为喜,跳着道:“姐姐带我去。”
    花洗尘看到眼前的一幕愣在原地,看着一大一小走远的背影,花洗尘唇角勾起。
    果真是变了!
    人人都说将军府的嫡女不学无术、蠢笨无能,可当他重生回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曲小凡开始,这个他所熟悉的世界,就悄无声息发生着一些改变。
    这些改变,都是上一世的花洗尘没有留意到的。
    刚才退下去的仆人,见曲小凡走后上前,“公子,您要不先回府,这里交给属下。”
    花洗尘淡淡‘嗯’了一声,“留个活的。”
    第二日,曲小凡就听说醉仙楼出了大乱子,被一群劫匪砸的满目疮痍。
    此时曲如潭还没下朝,曲小凡心里急躁的很。
    十七皇子的母妃是戎狄族的公主,有她帮父亲说话,皇帝纵然袒护南郡王,但也不至于太过计较。
    “小姐,老爷回来了。”桃夭急匆匆跑进来。
    曲小凡此时再也坐不住,提了裙子就往外跑。
    “小姐慢点儿,老爷正发火呢……”桃夭在曲小凡身后急着说道,只不过那少女很快就跑没影了,兴许话没听到。
    曲府大厅正义堂内,曲如潭双手背后,在他面前跪了一排的小厮、丫鬟。
    郑姨娘在一旁的侧位上坐立难安,想了下,还是起身走上前,劝慰曲如潭道:“老爷,您消消气。”
    “我怎么消气!”曲如潭一发火,郑姨娘吓得抖了三抖。
    只见曲如潭指着跪下的一众小厮,整张脸都被怒气顶得涨得通红,“你们这群奴才,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就那么放心让小姐一个人往外跑啊!”
    不必说,他定是听说了曲小凡去了醉仙楼的事。
    “老爷,曲大姐儿要想去,这些奴才们还能拦着不成,曲大姐儿不让他们跟着,这些奴才又能抗命不成?您何苦在这儿为难下人,为难自己呢?”郑姨娘劝说道,心里巴不得昨晚曲小凡死在那儿。
    曲如潭一听这话,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我把小凡留在府里,不是让你们把她当外人的!”
    往常他久不在府中,想着曲小凡要受府里人照顾,他对郑姨娘有时是有求必应,更是把府中大权交给了她。
    不仅如此,曲如潭对府中下人也是极好的,他这样做,无非是想着自己不在的日子里,曲小凡有什么事,这些人都能有个照料。
    可是如今看来……这些奴才连带着主子,对曲小凡不甚上心,曲如潭只是一想,心脏就隐隐作痛。
    想来每当他回来,曲小凡都不愿见他,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在记恨他?
    郑姨娘面露委屈,“老爷,这话您就伤了人心了,我兢兢业业为这个家付出多少您不是不知道,就说曲大姐儿,哪次不是她想要什么我就给她什么,她生病,我三天不睡觉守在床头照顾,比对我爹娘都尽心。”
    “老爷,您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
    “曲大姐儿是主子,您还能指望奴才们能舍命去跟她吗?”
    曲如潭被哭烦了,面色不悦地站在那儿,直到曲小凡进来。
    “爹……这是出什么事了?”
    曲小凡一进门就看见一众奴才排排跪在曲如潭身前,抬头又看见曲如潭苦着一张脸,在看见她时面色突然转向柔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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