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二章：远在咫尺
伊丽莎白是在SSD一行人返回雾都的前一天收到信件的，而信件里提到的内容也的确和暗探在当地打听到的结果大致相同，找不出任何能质疑理由来质疑这位教廷新的掌权人。
“以他的心智而言，写得未免太妥帖了，书店老板也真是…一点纰漏都不留，不如直接把意思说得更明白些。”
看完后她让人把信件烧掉，就帝国那算不得严密的情报系统而言，让事情终止在这一步是最简单的保密方式。
总归一个被帝国承认的老贵族，居然在管理的殖民地上闹出了如此有悖人伦的事情，以及信件中提到有关霍华德城堡地下进行的实验，这些绝不是能够被外传的内容。
“隐秘署那些人的情况暂时用不上跟我汇报了，前天押送问审的那些人有结果了吗？”
看门犬还是在很好地发挥它的职能，尽管这几次的试探和愚弄让那群人心里有些抵触，但终归SSD还是向她献上了足够的忠诚。
恶狗当然需要足够凶猛的脾性以及能够被满足的小嗜好，这对饲主来说只是无伤大雅的小缺点，只要宠物保证永远不会把獠牙朝向自己，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雾都权力机关里和共生会有所勾结的家伙这段时间也被她拔除了不少，伊丽莎白结束了杰奎琳他们的试炼，现在也该轮到侵蚀进自家领地的外来者了。
女仆上了香草茶，女人端起茶杯，手指在杯口的花纹上反复摁擦，微凉的手指也慢慢被熨帖得灵活些许。
“都是或多或少都是接受了‘神国’的指引和馈赠吗…原想那异乡人已经足够诡异了，现在看来跟他有关系的多少都不正常。”
秦时能在雾都定居，甚至作为隐秘署的编外顾问还被皇室默许了其存在，也自然给出了足以让他们信服的价码和情报，信件里也完全没对亚伯和他的纠葛加以隐瞒，出自谁的手笔就不言而喻了。
他要是想隐瞒，也大可以让年轻的祭司隐去这段内容，但正因为书店老板知道即便不提起伊丽莎白也迟早能顺着手边的路径探索到直达真相的事实，还不如一开始就跟她开诚布公地列出自己掌握的证据。
女王陛下算不得多高明的侦探，也不是什么接受了超常伟力的先知，她只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地掌握人性的美好和丑陋，再把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当做棋子物尽其用。
是冷漠沉稳得残忍无道，却又睿智英明得算无遗策。
很快其中一些人的供述就被整齐地摞放在女人面前的桌上，她草草翻阅了一番，似乎又觉得之前对隐秘署的处置有些不合适，但现在直接下手触底反弹的可能又无可预料…
“给祭司大人去个口信，就说我特许他代替皇室作为第三方干涉隐秘署的世俗活动…尤其是监控现任署长杰奎琳的情况。”
女官不禁有些错愕，陛下理应还在试探祭司态度的阶段，怎么这就让他开始代为管理…
难道不会把教廷彻底推向隐秘署和夜隐之物那边吗？毕竟那位署长和祭司的关系明显不一般…
看到女官脸上疑惑的神色，伊丽莎白只是笑了笑，揶揄的语气丝毫看不出要揭晓真相的意思。
“没什么，我相信秦时会乐意这样做的，要是所想不错的话……这会儿他应该已经把人送去祭司的住所了。”
“记忆被烧毁了？！”
秦时表现得异常冷静，对于阿尔表现出的难以置信，他直接把身后那个满脸胆怯的小女孩给扯了出来。
“不仅仅是记忆，身体的时间也被烧到她和母亲分开的前夕了，这会儿心智和身体都只有七八岁。”
杰奎琳的身体情况是在返程途中开始恶化的，而且在回到隐秘署之后速度开始变快，身上逸散而出的黑雾虽然都被秦时用符篆和容器分毫不差地收纳封印起来，可眼下被烧毁了一大段年纪得以返老还童的杰奎琳已然不认得所有在隐秘署总部等待她回来的同伴。
眼下康纳德率领的研究部和档案部的其他文员都在拼命寻找让杰奎琳和南希恢复原状的办法，南希只需要给予病人的看护，可杰奎琳的情况就不好说了。
继续让她留在SSD总部反而会让军心不稳，秦时本意上是想和格伦一起照顾她，但显然尚未接触夜隐之物的女孩反而不太可能适应书龛或者是员工宿舍的环境。
单独放在任何一个世俗的环境里他也不太放心，索性干脆把人送到教廷这边来了。
在雾都的下城区长大，哪怕她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过去叱咤风云的帮派首领艾伦·阿道夫，但也清楚圣职者多半比自己日常生活里司空见惯的流氓地痞看起来更加值得信任…表面上！
而且他也得和格伦去处理别的事情，眼下既然知道了共生会的幕后操控者究竟是谁，就不是继续坐以待毙的时候。
这个节点是秦时都不曾知晓的杰奎琳，红发女孩满眼都是胆怯和不安，完全看不出来跟平时那个不可一世的嚣张女人有什么联系。
“为什么会…是因为船上那个人偶吗？”
阿尔记得杰奎琳的暴走契机都是因为破坏了那个看起来模样骇人的女性人偶，显然杰奎琳和它之间有什么渊源，会被附身布兰达的夜隐之物牵制也应该是这个原因。
“那是她的生母。”
秦时没打算和阿尔就刚才这句话的信息深究下去，他将怯弱女孩的手塞进祭司的掌心，便准备打道回府。
“亲手摧毁了一直想要的东西，所以就把想要的理由也一并忘了，真像她做得出来的事情。”
阿尔听到这个消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收紧的手掌把女孩的小手攥得更紧，他看着秦时独自离去的落寞背影。
“大…大哥哥，秦时说……我能留在这里…是……是真的吗？”
只有堪堪八岁的杰奎琳脆生生地呼唤阿尔，她胆小甚微的模样看得让男人更加心酸，阿尔弗雷德默默地蹲下身和她平视。
杰奎琳曾向他提起在下城区的过往，她的语气是那样轻描淡写，就好像早就对那些龌龊肮脏的事情习以为常。
但当生命的时间轴倒带到那个无比关键的节点之前，当阿尔看到尚未被残酷命运玩弄折磨，还在泥沼里挣扎找不到未来方向的她，心头的柔软和酸楚都决堤溢出，怜悯和悔恨找不到退路。
那些常人难以体会的惨痛经历让杰奎琳有了这样的过去，和秦时相遇的几年前还是这样一个单纯脆弱的孩子，却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被消磨失去了常人理应持有的认知和感受…
“要是…要是我能早点找到你就好了……”
青年潸然泪下，他无力地抱住女孩，想不出什么能给她更好的安慰。
作者有话说：
“以他的心智而言，写得未免太妥帖了，书店老板也真是…一点纰漏都不留，不如直接把意思说得更明白些。”
看完后她让人把信件烧掉，就帝国那算不得严密的情报系统而言，让事情终止在这一步是最简单的保密方式。
总归一个被帝国承认的老贵族，居然在管理的殖民地上闹出了如此有悖人伦的事情，以及信件中提到有关霍华德城堡地下进行的实验，这些绝不是能够被外传的内容。
“隐秘署那些人的情况暂时用不上跟我汇报了，前天押送问审的那些人有结果了吗？”
看门犬还是在很好地发挥它的职能，尽管这几次的试探和愚弄让那群人心里有些抵触，但终归SSD还是向她献上了足够的忠诚。
恶狗当然需要足够凶猛的脾性以及能够被满足的小嗜好，这对饲主来说只是无伤大雅的小缺点，只要宠物保证永远不会把獠牙朝向自己，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雾都权力机关里和共生会有所勾结的家伙这段时间也被她拔除了不少，伊丽莎白结束了杰奎琳他们的试炼，现在也该轮到侵蚀进自家领地的外来者了。
女仆上了香草茶，女人端起茶杯，手指在杯口的花纹上反复摁擦，微凉的手指也慢慢被熨帖得灵活些许。
“都是或多或少都是接受了‘神国’的指引和馈赠吗…原想那异乡人已经足够诡异了，现在看来跟他有关系的多少都不正常。”
秦时能在雾都定居，甚至作为隐秘署的编外顾问还被皇室默许了其存在，也自然给出了足以让他们信服的价码和情报，信件里也完全没对亚伯和他的纠葛加以隐瞒，出自谁的手笔就不言而喻了。
他要是想隐瞒，也大可以让年轻的祭司隐去这段内容，但正因为书店老板知道即便不提起伊丽莎白也迟早能顺着手边的路径探索到直达真相的事实，还不如一开始就跟她开诚布公地列出自己掌握的证据。
女王陛下算不得多高明的侦探，也不是什么接受了超常伟力的先知，她只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地掌握人性的美好和丑陋，再把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当做棋子物尽其用。
是冷漠沉稳得残忍无道，却又睿智英明得算无遗策。
很快其中一些人的供述就被整齐地摞放在女人面前的桌上，她草草翻阅了一番，似乎又觉得之前对隐秘署的处置有些不合适，但现在直接下手触底反弹的可能又无可预料…
“给祭司大人去个口信，就说我特许他代替皇室作为第三方干涉隐秘署的世俗活动…尤其是监控现任署长杰奎琳的情况。”
女官不禁有些错愕，陛下理应还在试探祭司态度的阶段，怎么这就让他开始代为管理…
难道不会把教廷彻底推向隐秘署和夜隐之物那边吗？毕竟那位署长和祭司的关系明显不一般…
看到女官脸上疑惑的神色，伊丽莎白只是笑了笑，揶揄的语气丝毫看不出要揭晓真相的意思。
“没什么，我相信秦时会乐意这样做的，要是所想不错的话……这会儿他应该已经把人送去祭司的住所了。”
“记忆被烧毁了？！”
秦时表现得异常冷静，对于阿尔表现出的难以置信，他直接把身后那个满脸胆怯的小女孩给扯了出来。
“不仅仅是记忆，身体的时间也被烧到她和母亲分开的前夕了，这会儿心智和身体都只有七八岁。”
杰奎琳的身体情况是在返程途中开始恶化的，而且在回到隐秘署之后速度开始变快，身上逸散而出的黑雾虽然都被秦时用符篆和容器分毫不差地收纳封印起来，可眼下被烧毁了一大段年纪得以返老还童的杰奎琳已然不认得所有在隐秘署总部等待她回来的同伴。
眼下康纳德率领的研究部和档案部的其他文员都在拼命寻找让杰奎琳和南希恢复原状的办法，南希只需要给予病人的看护，可杰奎琳的情况就不好说了。
继续让她留在SSD总部反而会让军心不稳，秦时本意上是想和格伦一起照顾她，但显然尚未接触夜隐之物的女孩反而不太可能适应书龛或者是员工宿舍的环境。
单独放在任何一个世俗的环境里他也不太放心，索性干脆把人送到教廷这边来了。
在雾都的下城区长大，哪怕她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过去叱咤风云的帮派首领艾伦·阿道夫，但也清楚圣职者多半比自己日常生活里司空见惯的流氓地痞看起来更加值得信任…表面上！
而且他也得和格伦去处理别的事情，眼下既然知道了共生会的幕后操控者究竟是谁，就不是继续坐以待毙的时候。
这个节点是秦时都不曾知晓的杰奎琳，红发女孩满眼都是胆怯和不安，完全看不出来跟平时那个不可一世的嚣张女人有什么联系。
“为什么会…是因为船上那个人偶吗？”
阿尔记得杰奎琳的暴走契机都是因为破坏了那个看起来模样骇人的女性人偶，显然杰奎琳和它之间有什么渊源，会被附身布兰达的夜隐之物牵制也应该是这个原因。
“那是她的生母。”
秦时没打算和阿尔就刚才这句话的信息深究下去，他将怯弱女孩的手塞进祭司的掌心，便准备打道回府。
“亲手摧毁了一直想要的东西，所以就把想要的理由也一并忘了，真像她做得出来的事情。”
阿尔听到这个消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收紧的手掌把女孩的小手攥得更紧，他看着秦时独自离去的落寞背影。
“大…大哥哥，秦时说……我能留在这里…是……是真的吗？”
只有堪堪八岁的杰奎琳脆生生地呼唤阿尔，她胆小甚微的模样看得让男人更加心酸，阿尔弗雷德默默地蹲下身和她平视。
杰奎琳曾向他提起在下城区的过往，她的语气是那样轻描淡写，就好像早就对那些龌龊肮脏的事情习以为常。
但当生命的时间轴倒带到那个无比关键的节点之前，当阿尔看到尚未被残酷命运玩弄折磨，还在泥沼里挣扎找不到未来方向的她，心头的柔软和酸楚都决堤溢出，怜悯和悔恨找不到退路。
那些常人难以体会的惨痛经历让杰奎琳有了这样的过去，和秦时相遇的几年前还是这样一个单纯脆弱的孩子，却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被消磨失去了常人理应持有的认知和感受…
“要是…要是我能早点找到你就好了……”
青年潸然泪下，他无力地抱住女孩，想不出什么能给她更好的安慰。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