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嗯？”遥苦不解地看着肖不浊。
肖不浊继续说道：“他一直都不说话，就坐在角落里，饭也只吃一小口，是不是那天的事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
遥苦“嘶”了一声，想起来那个时候她好像溅了沈沽浔一身的血，不会真给他留下阴影了吧。
她立即催促肖不浊快带她去找沈沽浔。
找到沈沽浔后，正如肖不浊所描述的那样，哪怕房间很大，他只坐在一张小小的凳子上，把自己缩进角落里。
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衬得小脸愈发精致，像是世家的矜贵公子，却被他空洞无神的眼睛破坏了这份气质，反倒更像被人遗弃的木偶。
遥苦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在此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决定，收养这个未来的大反派，争取把他带上正轨，反正剧情已经乱七八糟，更乱一些又有何不可。
不过瞧见沈沽浔如此模样，遥苦开始担心起自己是否能承担这份责任。
箭在弦上也不得不发，她既然都走到门口了，临阵退缩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不浊，他早上可吃过了？”遥苦轻声询问肖不浊。
肖不浊想了下回道：“好像只喝了一小口粥。”
“你去帮我取些糕点来吧，我和他聊一聊。”遥苦拍拍肖不浊肩膀，提步靠近沈沽浔。
遥苦第一次平下心来真真切切和这个孩子对视，还是觉得这张脸确实是漂亮过了头，但并不会让人产生接近的想法，因为他的表情属实没有人的生气可言。
她蹲在沈沽浔的跟前，放缓了声音，试探地问道：“你还记得我吗？我叫遥苦，遥远的遥，苦涩的苦。”
沈沽浔看见遥苦后，呆滞的眼神稍稍波动了几分。他低下头，依旧是沉默着，过了很久，才微不可闻得小幅度点了点头。
遥苦见他对自己的话有所反应，稍微安下心来，她知道一些关于沈沽浔身世的事，尽可能避免戳到沈沽浔心里的伤口，尝试引导他开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幼小的孩童闻言，把头垂得更低，他抿紧嘴唇，似乎不太愿意说话。
遥苦只好放弃让他说话这个念头，想着换个话题让他放缓心情，“那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和我说——”
“不......”沈沽浔突然着急起来，像是急着解释，但他只能吐出简单的字节，嗓音又沙又哑，仿佛生锈的琴弦般。
遥苦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立马抬手扶住他的双肩，焦急道：“你的嗓子怎么了？”
沈沽浔只是不停地摇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原著里压根没提到沈沽浔小时候还有这一茬事，简单几笔带过了他悲惨的童年，给他会对世间抱有的恶意做了一个潦草的解释，但其中的苦难又怎么可能只是几个字就能概括过去的呢？
遥苦心中暗骂自己不长心眼，太过信任原著，原著没有提到的细节，她自以为是地忽略过去。
“是昨日伤到了哪里？”遥苦把沈沽浔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伤口，她皱着眉喃喃道：“不对啊......我听仇师兄说给千草药尊看过了，没什么问题啊......”
遥苦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小心翼翼问道：“你是不是还不会说话？”
沈沽浔立即垂下眼睫，耳根通红，看上去羞愧得马上要哭出来一般，但还是对遥苦点了点头。
“身体没事就好，吓我一跳。”遥苦抚了抚胸口，她大大咧咧道：“没事，以后我来教你，你还记得我昨日说过的话吧？”
遥苦对他轻轻一笑，拉过他的手，认真地瞧着他那双琥珀色的浅色瞳孔，“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徒弟了，我会照顾你，只要你愿意，那么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见沈沽浔愣住，久久没有反应，遥苦误以为他还有思虑，耐心地和他细数当自己徒弟的好处，“我可是天下第一剑修宗衡剑尊的徒弟哦，还有声名远扬的师兄，我可以教你很多事，当我徒弟只需要你开开心心，平安喜乐，怎么样？要不要赏个脸，成全一下我想当师父的心愿？”
沈沽浔依旧是沉默着，他怔怔地看着遥苦，眼中有着遥苦看不透的情绪。
遥苦见状也没有再继续逼问，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我可以等你同意，放心，我很有耐心的，等肖哥哥拿糕点来，你吃些垫垫肚子，我带你回我的住处——哦，以后也就是你的住处，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师姐，我拿糕点来了，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我就哪样都拿了些。”门口，肖不浊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手里提了一个超级大的食盒。
“辛苦，告诉你个好消息，”遥苦起身，向肖不浊展示了她和沈沽浔牵起的手，轻轻晃了晃，她笑道：“我和他相处的不错，对吧？”
在肖不浊吃惊的眼神中，沈沽浔乖乖地点了点头。
肖不浊立即跑到遥苦身边，一脸严肃，“请师姐赐教，这关系到我和我妹妹的感情。”
遥苦故作正经地摸了摸下巴，“也许是天赋。”
*
遥苦把沈沽浔带回卯月峰的路上，给他讲解了些关于长诀山的事。
“刚才的肖哥哥待在的地方是天水峰，是凛秋卦尊一脉的弟子，他们虽不善作战，但实力还是很恐怖的，比如稍微在别人的八字上动点手脚啦......咳咳，凛秋卦尊你应该也见过了，他人挺好的，平时在峰上养了许多可爱的灵兽，你若是喜欢，我可以经常带你来串门。”
看见沈沽浔的表情对这个话题蛮有兴趣的样子，遥苦清了清嗓，继续和他介绍。
“昨日与我们在一起的池姐姐，也就她把你从湖里捞上来的，她现在在暮落峰，离这里稍微有点远，掌管暮落峰是画渺灵尊，是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仙子，实力也非常强，她和凛秋卦尊是道侣来着——你想问道侣是什么？我想想......应该就是两个感情很好的人想和对方在一起一辈子的关系吧。”
沈沽浔似懂非懂地仰脸看着她，遥苦轻轻一笑，继续说道：“肖哥哥带你去看病的地方是星云峰，是由千草药尊掌管，也是长诀山灵气最为充裕的地方，长诀山弟子平时都会去星云峰修炼，有事半功倍的功效，那里栽种了许多天材地宝，要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就去星云峰看看，包治百病。”
“然后就是掌门所在的昭尘峰，非内门弟子不入，算是长诀山的精锐，每年的比武大会魁首都是昭尘峰的人，强是强，就是人都有些古板，最好不要和他们讲冷笑话，他们没人能听得懂。”遥苦默默吐槽了一句。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两峰相连的索桥尽头，桥前的石碑伫立在山云之中，气势磅礴，上面刻有“卯月”二字，笔锋锐利，像是用长剑所刻，却丑到令人忍俊不禁的地步。
遥苦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长诀五峰最后一峰就是我所在的卯月峰，由宗衡剑尊掌管，这个石碑上的字就是他写的，是不是很......嗯，匪夷所思，我一直怀疑他用脚写的。宗衡剑尊喜欢云游天下，不常在卯月峰，若是有事可以直接找我，或者我师兄仇应白，也就是昨天来救我们的那个哥哥。”
她牵着沈沽浔来到石碑旁，那里竖着许多纠缠在一起的红线铃铛，遥苦手上灵力凝聚，铃铛摇晃起来发出清脆的响声。眨眼之间，两人已在一处院落前。
沿着院前铺落的各色鹅卵石，遥苦推开檀木的院门，小院布置清新淡雅，十分温馨，她笑着对沈沽浔道：“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肖不浊继续说道：“他一直都不说话，就坐在角落里，饭也只吃一小口，是不是那天的事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
遥苦“嘶”了一声，想起来那个时候她好像溅了沈沽浔一身的血，不会真给他留下阴影了吧。
她立即催促肖不浊快带她去找沈沽浔。
找到沈沽浔后，正如肖不浊所描述的那样，哪怕房间很大，他只坐在一张小小的凳子上，把自己缩进角落里。
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衬得小脸愈发精致，像是世家的矜贵公子，却被他空洞无神的眼睛破坏了这份气质，反倒更像被人遗弃的木偶。
遥苦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在此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决定，收养这个未来的大反派，争取把他带上正轨，反正剧情已经乱七八糟，更乱一些又有何不可。
不过瞧见沈沽浔如此模样，遥苦开始担心起自己是否能承担这份责任。
箭在弦上也不得不发，她既然都走到门口了，临阵退缩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不浊，他早上可吃过了？”遥苦轻声询问肖不浊。
肖不浊想了下回道：“好像只喝了一小口粥。”
“你去帮我取些糕点来吧，我和他聊一聊。”遥苦拍拍肖不浊肩膀，提步靠近沈沽浔。
遥苦第一次平下心来真真切切和这个孩子对视，还是觉得这张脸确实是漂亮过了头，但并不会让人产生接近的想法，因为他的表情属实没有人的生气可言。
她蹲在沈沽浔的跟前，放缓了声音，试探地问道：“你还记得我吗？我叫遥苦，遥远的遥，苦涩的苦。”
沈沽浔看见遥苦后，呆滞的眼神稍稍波动了几分。他低下头，依旧是沉默着，过了很久，才微不可闻得小幅度点了点头。
遥苦见他对自己的话有所反应，稍微安下心来，她知道一些关于沈沽浔身世的事，尽可能避免戳到沈沽浔心里的伤口，尝试引导他开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幼小的孩童闻言，把头垂得更低，他抿紧嘴唇，似乎不太愿意说话。
遥苦只好放弃让他说话这个念头，想着换个话题让他放缓心情，“那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和我说——”
“不......”沈沽浔突然着急起来，像是急着解释，但他只能吐出简单的字节，嗓音又沙又哑，仿佛生锈的琴弦般。
遥苦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立马抬手扶住他的双肩，焦急道：“你的嗓子怎么了？”
沈沽浔只是不停地摇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原著里压根没提到沈沽浔小时候还有这一茬事，简单几笔带过了他悲惨的童年，给他会对世间抱有的恶意做了一个潦草的解释，但其中的苦难又怎么可能只是几个字就能概括过去的呢？
遥苦心中暗骂自己不长心眼，太过信任原著，原著没有提到的细节，她自以为是地忽略过去。
“是昨日伤到了哪里？”遥苦把沈沽浔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伤口，她皱着眉喃喃道：“不对啊......我听仇师兄说给千草药尊看过了，没什么问题啊......”
遥苦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小心翼翼问道：“你是不是还不会说话？”
沈沽浔立即垂下眼睫，耳根通红，看上去羞愧得马上要哭出来一般，但还是对遥苦点了点头。
“身体没事就好，吓我一跳。”遥苦抚了抚胸口，她大大咧咧道：“没事，以后我来教你，你还记得我昨日说过的话吧？”
遥苦对他轻轻一笑，拉过他的手，认真地瞧着他那双琥珀色的浅色瞳孔，“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徒弟了，我会照顾你，只要你愿意，那么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见沈沽浔愣住，久久没有反应，遥苦误以为他还有思虑，耐心地和他细数当自己徒弟的好处，“我可是天下第一剑修宗衡剑尊的徒弟哦，还有声名远扬的师兄，我可以教你很多事，当我徒弟只需要你开开心心，平安喜乐，怎么样？要不要赏个脸，成全一下我想当师父的心愿？”
沈沽浔依旧是沉默着，他怔怔地看着遥苦，眼中有着遥苦看不透的情绪。
遥苦见状也没有再继续逼问，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我可以等你同意，放心，我很有耐心的，等肖哥哥拿糕点来，你吃些垫垫肚子，我带你回我的住处——哦，以后也就是你的住处，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师姐，我拿糕点来了，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我就哪样都拿了些。”门口，肖不浊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手里提了一个超级大的食盒。
“辛苦，告诉你个好消息，”遥苦起身，向肖不浊展示了她和沈沽浔牵起的手，轻轻晃了晃，她笑道：“我和他相处的不错，对吧？”
在肖不浊吃惊的眼神中，沈沽浔乖乖地点了点头。
肖不浊立即跑到遥苦身边，一脸严肃，“请师姐赐教，这关系到我和我妹妹的感情。”
遥苦故作正经地摸了摸下巴，“也许是天赋。”
*
遥苦把沈沽浔带回卯月峰的路上，给他讲解了些关于长诀山的事。
“刚才的肖哥哥待在的地方是天水峰，是凛秋卦尊一脉的弟子，他们虽不善作战，但实力还是很恐怖的，比如稍微在别人的八字上动点手脚啦......咳咳，凛秋卦尊你应该也见过了，他人挺好的，平时在峰上养了许多可爱的灵兽，你若是喜欢，我可以经常带你来串门。”
看见沈沽浔的表情对这个话题蛮有兴趣的样子，遥苦清了清嗓，继续和他介绍。
“昨日与我们在一起的池姐姐，也就她把你从湖里捞上来的，她现在在暮落峰，离这里稍微有点远，掌管暮落峰是画渺灵尊，是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仙子，实力也非常强，她和凛秋卦尊是道侣来着——你想问道侣是什么？我想想......应该就是两个感情很好的人想和对方在一起一辈子的关系吧。”
沈沽浔似懂非懂地仰脸看着她，遥苦轻轻一笑，继续说道：“肖哥哥带你去看病的地方是星云峰，是由千草药尊掌管，也是长诀山灵气最为充裕的地方，长诀山弟子平时都会去星云峰修炼，有事半功倍的功效，那里栽种了许多天材地宝，要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就去星云峰看看，包治百病。”
“然后就是掌门所在的昭尘峰，非内门弟子不入，算是长诀山的精锐，每年的比武大会魁首都是昭尘峰的人，强是强，就是人都有些古板，最好不要和他们讲冷笑话，他们没人能听得懂。”遥苦默默吐槽了一句。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两峰相连的索桥尽头，桥前的石碑伫立在山云之中，气势磅礴，上面刻有“卯月”二字，笔锋锐利，像是用长剑所刻，却丑到令人忍俊不禁的地步。
遥苦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长诀五峰最后一峰就是我所在的卯月峰，由宗衡剑尊掌管，这个石碑上的字就是他写的，是不是很......嗯，匪夷所思，我一直怀疑他用脚写的。宗衡剑尊喜欢云游天下，不常在卯月峰，若是有事可以直接找我，或者我师兄仇应白，也就是昨天来救我们的那个哥哥。”
她牵着沈沽浔来到石碑旁，那里竖着许多纠缠在一起的红线铃铛，遥苦手上灵力凝聚，铃铛摇晃起来发出清脆的响声。眨眼之间，两人已在一处院落前。
沿着院前铺落的各色鹅卵石，遥苦推开檀木的院门，小院布置清新淡雅，十分温馨，她笑着对沈沽浔道：“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