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将军回府
曲小凡坐在榻上，望着手上的账本满面愁容。
要说原主还真是惨，好歹是府中嫡女，能拿出手的银子却寥寥无几。
郑姨娘掌管府中大权，银子不必说，多！
从前那些受过大房夫人恩惠的姨娘们，不管是为了生计还是为了儿女前途，也全都投了郑姨娘那边，她们院子里的银子也稍差不到哪里去。
偏偏就是曲小凡这边，郑姨娘看她好欺负，即便心里有委屈也不会往外说，因此对曲小凡很是随便。
除了必要场合给曲小凡穿金带银外，其余时间只要她活着就行。
“没有银子，寸步难行啊！”曲小凡两手托腮哀愁道。
正想着，桃夭急匆匆从门外跑了进来，面露畅快般的喜色，“小姐，小姐，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小姐！”
曲小凡一愣。
要不是桃夭今日这般，曲小凡都快要忘记原主还有家人了。
原主生母因延误治疗而死，当时正值三房产子，全部大夫都被叫去了‘听雪苑’。
从那以后，原主就怨恨上了她的父亲，她认为就是因为父亲，她母亲才死的，所以一直以来，原主和其父亲的关系并不好。
这些都是那日曲小凡从萧山寺回来，听桃夭说的。
曲小凡还记得当初桃夭又提了一句，说原主爹就快要回来了。
将军府门口围满了人。
几匹枣红色的骏马停在门前，发出凌乱的‘哒哒’声，几位身穿将领服的男人高坐于马上，其中一位尤为瞩目。
曲小凡被隔绝在大门里面，透过人群依稀能看清马背上人的风姿。
那是一位饱经风霜的中年男子，留着一下巴不甚浓密的黑胡子，脸颊消瘦、皮肤粗糙，但长相极清润。
眼角和嘴角的皱纹非但没有显得他憔悴，反而给他增添了许多岁月沉淀下来的成熟之态，明明是个武将，却浑身透着儒雅之风。
曲如潭身板挺直地坐在高马之上，心情因见不到曲小凡表露在脸上很失望，不过这种失望很快就因习惯如此，被押回心底。
府中姨娘、小厮迎上前，曲如潭收起心绪，一个翻身利落下马，被众人簇拥着行步稳健地向府内走去。
“爹。”
行至大门口，曲如潭听见一个小女儿的叫声，轻轻柔柔，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爹，你回来了。”
曲如潭脚步停顿，待看到曲小凡时，眼前一亮，打量了一瞬，惊喜开口：“小凡？”
曲如潭神色激动，看在郑姨娘心里却不是滋味儿。
郑姨娘心中思衬，曲小凡一向跟曲如潭不亲近，往日曲如潭回来也不见她出来迎接，今日这是怎么了？
尤其她见曲小凡看向曲如潭的神情，一双清澈的眼睛丝毫不见往日里的怯懦，也不见从前看向曲如潭时的那般怨恨，想着莫不是曲小凡被萧山寺一事刺激了，想让曲如潭给她撑腰！
上前握住曲如潭的手，“老爷，有什么事儿咱们进屋里说，元荷听说您回来，给您泡了您最喜欢喝的碧螺春呢。”
郑姨娘向来不待见曲小凡，可在曲如潭面前却处处维护她，为的就是讨曲如潭欢心。
往常曲小凡不见曲如潭，她还为曲小凡说几句好话，可今日说出这番话，显然是将现今的曲小凡当成了一个威胁。
大堂内。
郑姨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吓了众人一大跳。
郑姨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倾情哭诉，“老爷，您要为我们元荷做主啊！”
“怎么回事？”
屏退了不相干人等，管家将萧山寺发生的事都说给了曲如潭听，听及此事的曲如潭满脸震惊，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老爷，您要为我们元荷做主啊，曲小凡，她陷害元荷清白！我待她不薄，把她当作我的亲女儿抚养，可她怎么能这么对我的元荷啊……”
郑姨娘跪在地上指责曲小凡的作为，曲元荷也跪在郑姨娘身侧一边搀扶着落泪。
屋内吵吵嚷嚷，曲小凡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神色淡然地看着曲如潭，待曲如潭看向她时，曲小凡一字一句说道：“不是我。”
在曲如潭的许可下，曲小凡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了出来。
当然了，事实嘛！就不可能有任何隐瞒。
谁知郑姨娘听到这里，脸上愠怒更盛了，眼底的怒火都要喷出来了，她指着曲小凡咬牙切齿，“老爷，老爷您都听到了，就是她，就是她陷害我家元荷！就是她！”
曲小凡一脸冷漠，看向曲如潭。
曲如潭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从前以为将曲小凡交给郑姨娘，是为了曲小凡好，没想到竟然是害了她！
大手一挥，曲如潭冷声怒斥尚在指责曲小凡的郑姨娘，“不必再说了！我把小凡托付给你，为的是让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好生照料她，如今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吗？”
此话一出，不仅郑姨娘被吓住了，就连曲小凡也是一怔。
虽然曲小凡从桃夭口中得知曲如潭对原主很宠爱，但总归没有实际感受过，今日曲如潭的作为令曲小凡心中一暖。
“老爷……”郑姨娘还想说几句怪罪曲小凡的话，可眼下的情况却又叫她不得不闭嘴。
郑姨娘早就知道曲小凡在曲如潭心中的地位，但因此前曲小凡从没有向曲如潭告过状，因此郑姨娘冷不丁被曲如潭这般训斥，头脑突然清醒。
“从今日起，元荷送去家族祠堂，反省三年，三年内不得入府！”
“老爷……”
“谁要是求情，就跟她一起去！”
……
夜深人静，曲小凡被曲如潭叫至书房。
烛光将一老一少的人影投射在墙上，屋外吹过一阵寒风，屋里却温暖得紧。
“小凡……是为父，对不起你！”曲如潭面露沧桑，心痛说道。
“爹，你没有对不起我，女儿知道您是为我好，以前是女儿不懂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爹爹不在的这段日子，我想明白了很多，与其带着怨恨过一辈子，不如开开心心过活。”
“你……你真的……不怨爹了？你……”
“是啊爹，我真的不怨你的，要不然……我把心剖出来给您看？”
“好好好”
“怎么爹？您真的要看我的心啊？”
“不是不是不是”曲如潭像个拨浪鼓一样摇着头，意识到曲小凡在跟他开玩笑，曲如潭这才彻底相信曲小凡是真的不怨他了，“小凡说的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往后爹会陪着你，谁要是敢欺负你，爹就跟他拼命！”
曲小凡看着曲如潭认真的神情，心里莫名升起一股苦涩。
犹豫了片刻，曲小凡开口：“爹，我可不可以把娘亲的东西拿回来啊？”
“那些东西爹本来就想着等你长大了就给你，我明日跟管家说一声，让他给你抬回去。”
“谢谢爹！”
被曲如潭摸着头，曲小凡第一次在古代感受到了亲情。
“不久皇上在郊外举办秋日宴，可以带亲眷参加，小凡那日也随爹爹一起去。”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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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原主还真是惨，好歹是府中嫡女，能拿出手的银子却寥寥无几。
郑姨娘掌管府中大权，银子不必说，多！
从前那些受过大房夫人恩惠的姨娘们，不管是为了生计还是为了儿女前途，也全都投了郑姨娘那边，她们院子里的银子也稍差不到哪里去。
偏偏就是曲小凡这边，郑姨娘看她好欺负，即便心里有委屈也不会往外说，因此对曲小凡很是随便。
除了必要场合给曲小凡穿金带银外，其余时间只要她活着就行。
“没有银子，寸步难行啊！”曲小凡两手托腮哀愁道。
正想着，桃夭急匆匆从门外跑了进来，面露畅快般的喜色，“小姐，小姐，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小姐！”
曲小凡一愣。
要不是桃夭今日这般，曲小凡都快要忘记原主还有家人了。
原主生母因延误治疗而死，当时正值三房产子，全部大夫都被叫去了‘听雪苑’。
从那以后，原主就怨恨上了她的父亲，她认为就是因为父亲，她母亲才死的，所以一直以来，原主和其父亲的关系并不好。
这些都是那日曲小凡从萧山寺回来，听桃夭说的。
曲小凡还记得当初桃夭又提了一句，说原主爹就快要回来了。
将军府门口围满了人。
几匹枣红色的骏马停在门前，发出凌乱的‘哒哒’声，几位身穿将领服的男人高坐于马上，其中一位尤为瞩目。
曲小凡被隔绝在大门里面，透过人群依稀能看清马背上人的风姿。
那是一位饱经风霜的中年男子，留着一下巴不甚浓密的黑胡子，脸颊消瘦、皮肤粗糙，但长相极清润。
眼角和嘴角的皱纹非但没有显得他憔悴，反而给他增添了许多岁月沉淀下来的成熟之态，明明是个武将，却浑身透着儒雅之风。
曲如潭身板挺直地坐在高马之上，心情因见不到曲小凡表露在脸上很失望，不过这种失望很快就因习惯如此，被押回心底。
府中姨娘、小厮迎上前，曲如潭收起心绪，一个翻身利落下马，被众人簇拥着行步稳健地向府内走去。
“爹。”
行至大门口，曲如潭听见一个小女儿的叫声，轻轻柔柔，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爹，你回来了。”
曲如潭脚步停顿，待看到曲小凡时，眼前一亮，打量了一瞬，惊喜开口：“小凡？”
曲如潭神色激动，看在郑姨娘心里却不是滋味儿。
郑姨娘心中思衬，曲小凡一向跟曲如潭不亲近，往日曲如潭回来也不见她出来迎接，今日这是怎么了？
尤其她见曲小凡看向曲如潭的神情，一双清澈的眼睛丝毫不见往日里的怯懦，也不见从前看向曲如潭时的那般怨恨，想着莫不是曲小凡被萧山寺一事刺激了，想让曲如潭给她撑腰！
上前握住曲如潭的手，“老爷，有什么事儿咱们进屋里说，元荷听说您回来，给您泡了您最喜欢喝的碧螺春呢。”
郑姨娘向来不待见曲小凡，可在曲如潭面前却处处维护她，为的就是讨曲如潭欢心。
往常曲小凡不见曲如潭，她还为曲小凡说几句好话，可今日说出这番话，显然是将现今的曲小凡当成了一个威胁。
大堂内。
郑姨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吓了众人一大跳。
郑姨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倾情哭诉，“老爷，您要为我们元荷做主啊！”
“怎么回事？”
屏退了不相干人等，管家将萧山寺发生的事都说给了曲如潭听，听及此事的曲如潭满脸震惊，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老爷，您要为我们元荷做主啊，曲小凡，她陷害元荷清白！我待她不薄，把她当作我的亲女儿抚养，可她怎么能这么对我的元荷啊……”
郑姨娘跪在地上指责曲小凡的作为，曲元荷也跪在郑姨娘身侧一边搀扶着落泪。
屋内吵吵嚷嚷，曲小凡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神色淡然地看着曲如潭，待曲如潭看向她时，曲小凡一字一句说道：“不是我。”
在曲如潭的许可下，曲小凡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了出来。
当然了，事实嘛！就不可能有任何隐瞒。
谁知郑姨娘听到这里，脸上愠怒更盛了，眼底的怒火都要喷出来了，她指着曲小凡咬牙切齿，“老爷，老爷您都听到了，就是她，就是她陷害我家元荷！就是她！”
曲小凡一脸冷漠，看向曲如潭。
曲如潭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从前以为将曲小凡交给郑姨娘，是为了曲小凡好，没想到竟然是害了她！
大手一挥，曲如潭冷声怒斥尚在指责曲小凡的郑姨娘，“不必再说了！我把小凡托付给你，为的是让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好生照料她，如今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吗？”
此话一出，不仅郑姨娘被吓住了，就连曲小凡也是一怔。
虽然曲小凡从桃夭口中得知曲如潭对原主很宠爱，但总归没有实际感受过，今日曲如潭的作为令曲小凡心中一暖。
“老爷……”郑姨娘还想说几句怪罪曲小凡的话，可眼下的情况却又叫她不得不闭嘴。
郑姨娘早就知道曲小凡在曲如潭心中的地位，但因此前曲小凡从没有向曲如潭告过状，因此郑姨娘冷不丁被曲如潭这般训斥，头脑突然清醒。
“从今日起，元荷送去家族祠堂，反省三年，三年内不得入府！”
“老爷……”
“谁要是求情，就跟她一起去！”
……
夜深人静，曲小凡被曲如潭叫至书房。
烛光将一老一少的人影投射在墙上，屋外吹过一阵寒风，屋里却温暖得紧。
“小凡……是为父，对不起你！”曲如潭面露沧桑，心痛说道。
“爹，你没有对不起我，女儿知道您是为我好，以前是女儿不懂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爹爹不在的这段日子，我想明白了很多，与其带着怨恨过一辈子，不如开开心心过活。”
“你……你真的……不怨爹了？你……”
“是啊爹，我真的不怨你的，要不然……我把心剖出来给您看？”
“好好好”
“怎么爹？您真的要看我的心啊？”
“不是不是不是”曲如潭像个拨浪鼓一样摇着头，意识到曲小凡在跟他开玩笑，曲如潭这才彻底相信曲小凡是真的不怨他了，“小凡说的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往后爹会陪着你，谁要是敢欺负你，爹就跟他拼命！”
曲小凡看着曲如潭认真的神情，心里莫名升起一股苦涩。
犹豫了片刻，曲小凡开口：“爹，我可不可以把娘亲的东西拿回来啊？”
“那些东西爹本来就想着等你长大了就给你，我明日跟管家说一声，让他给你抬回去。”
“谢谢爹！”
被曲如潭摸着头，曲小凡第一次在古代感受到了亲情。
“不久皇上在郊外举办秋日宴，可以带亲眷参加，小凡那日也随爹爹一起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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