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千倍奉还
雅克德罗带着两人抵达的地点是一处被黑色肉瘤覆盖阻隔的房间，在走廊里隔着老远就能闻到烧焦腐烂的味道。
神色从容地来到门房前面，秦时淡淡地拧开门把手，扫了一眼里面的景象，便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视线在人偶师身上定格。
“真是跟你丢掉的记忆如出一辙。”
“少废话！”
显然某些东西是根本瞒不住眼前这个男人的，人偶师只愿意将自己的过往同亚伯铺陈，莫名地又有了一个能随意阅览评判的人，想来也不是什么能让人心情愉悦的感受。
格伦扛着只剩下半边身体的人偶师跟随秦时进入门房，有了之前在甲板上的遭遇，内里的景色倒也没让他再有任何多的反应。
整个贝奇莫号就像巨大傀儡的外壳，而门房内里遍布屋内的焦黑烂肉就像是雅克德罗曾经在火灾中被烧毁的躯体，散发着焦尸的气体却又奄奄一息，蜷缩在钢铁嵌合的外表下苟延残喘。
秦时沿着地面上的阵法文字一路走到房间最深处的黑暗角落，掀开遮挡最后一层真相的烂布，盯着眼前正在培养罐里依稀还有生命体征的【人类】，不由得笑了出来。
“不准笑！闭嘴！闭嘴！！！！”
雅克德罗突然扭曲着身躯爆发出尖锐的尖啸，格伦将其抛掷在地上又一脚踩住后背，也没能让他停止挣扎。
秦时当然知道眼前这个四肢全无，只剩下肌肉和大脑心脏还存在的东西是什么，但人偶师绝不想让他说出真相。
那是证明他全部丑陋的证据，要是这东西暴露于光天化日，那他就没有任何机会再辩白，更没有资格再去声张什么“人偶的姿态远比原生身躯更为健全美丽”之类的谬论。
“这是他原本的身体？”
格伦也算是见得多了，反正杰奎琳烧毁了这家伙一半的身躯对方还能行动自如，那假设眼前这团被泡在培养罐里的烂肉就是人偶师的真身似乎也没什么不合理。
“是也不是，”秦时轻笑着指了指培养罐下方缠绕的藤蔓，“用世界树伸向尼福尔海姆的分支树根来固定他的身体，这样一来他的灵魂无法去死者的世界，还能附身在任何一个持有根系的傀儡上。”
所谓的世界树树根自然不必说，肯定也是亚伯在世界各地旅行的过程中收集来的东西，和秦时收容夜隐之物的理念不同，以前在巴别塔就靠着役使它们见长的男人，更乐意选择的办法，当然是无底线地拘禁和压榨。
“我猜猜…如果杰奎琳他们没有成为你计划的变数，你也会取走爱丽丝的心脏，然后替换掉原本的那个？”
在培养罐里泡着的躯体如今除了心脏，剩下大部的脏器都消失不见，而有别于在北境的那些炼金教团，譬如也是用金属和机械构筑新身体的霍恩海姆，哪怕力量再强再不畏惧身体折损，但要保证随时能够单独行动，也需要用机械和炼金术来嵌合器官，已达到能在实验体内部完成独立的生态循环，本质上还是得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
男人的手指轻敲培养罐的玻璃，笑意盎然。
“你造出的人偶形态各异，放任其在外独立生活也不是为了单纯地履行使命，而是要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夺走他们身上的零件，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同样是金属早就的人造生命体，柳德米拉想要做的是挽救和弥补，而从未形成过正确善恶观的人偶师除了掠夺就再无其他办法。
他的确把每一个傀儡的作用都发挥到了极致，既是他的心血凝聚而出，那在必要的时候成为他的一份子也是再正常不过。
可为人母的柳德米拉尚且在最后一刻都对自己创造的替代品熨帖有加，人偶师却连一点虚以为蛇的施舍都懒得给予。
“这做法比北境那群人更加恶心。”
格伦听完秦时的陈述，低头不屑地瞥了一眼脚下还在垂死挣扎的人偶师，做出了一个让雅克德罗无法忍耐的评价。
“你懂什么！？机械傀儡从一开始就不具备生命，我不过是在进行零件的回收改造罢了，柳德米拉那种玩弄生命的女人怎么配跟我…”
“那又怎样？”
对这种诡辩男人向来懒得多听一句，格伦一脚踩住他的喉管，眼神浮现一抹阴鸷之色。
“你让你的傀儡在船上掳掠无辜的人，又盗用死者的模样去玩弄生者的感情，你做得有哪一样是比别人强？！”
秦时笑着蹲下身，一边扒开盘踞在培养罐下的树根，一边继续陈述被隐藏的事实。
“在这里的不是你唯一的傀儡，把树根破坏也不会彻底杀死你，但这次的教训也多少能让你长点记性，皮埃尔。”
他挖出树根下面被护住的果实，攥住那还在散发诡异气息的苍白果皮，眉眼微眯。
“你在此处的身体被彻底送往冥界，剩下残留在世上的灵魂就会回到某一个尚且保存完整的傀儡体内。”
“住手……”
“现在留在这里的备份恐怕也只是用来进行回收的劣等品，要重新花上一段时间来造一个合适的心脏。”
“住手！你想知道什么都行！我留在这里的灵魂不是全部，我可以告诉你更多你没看到的情报！”
他这样慌乱当然有其原因，秦时表面上要做的无非是毁掉这里被寄存的肉身，那都无关紧要，这原本就是可以被弃置的东西——只要他不把树根结出的果实毁去的话。
只要果实存在，那无论多少次他都可以在亚伯的协助下用这东西保存的灵魂形状浮现出一副身躯，从而继续来控制分散在各地的傀儡分身。
书龛主人对夜隐之物的了解显然不会比个性顽劣的弟弟少，人偶师以为秦时至少不会立刻从赫伯特告知的消息里振作起来，更没想到他能在下定决心之后就如此迅速地做出对策。
他低估了这位和自己所侍奉的主人血脉相连的至亲，更没想到他能在短短几小时内就定下了以牙还牙的狠毒恶计。
“不，你施加在我女儿身上的痛苦，我要千倍百倍的还回去。”
秦时笑着捏碎了那苍白的果实，同时海域上的结界也随着雅克德罗留在此地意识的消散而彻底崩溃。
作者有话说：
神色从容地来到门房前面，秦时淡淡地拧开门把手，扫了一眼里面的景象，便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视线在人偶师身上定格。
“真是跟你丢掉的记忆如出一辙。”
“少废话！”
显然某些东西是根本瞒不住眼前这个男人的，人偶师只愿意将自己的过往同亚伯铺陈，莫名地又有了一个能随意阅览评判的人，想来也不是什么能让人心情愉悦的感受。
格伦扛着只剩下半边身体的人偶师跟随秦时进入门房，有了之前在甲板上的遭遇，内里的景色倒也没让他再有任何多的反应。
整个贝奇莫号就像巨大傀儡的外壳，而门房内里遍布屋内的焦黑烂肉就像是雅克德罗曾经在火灾中被烧毁的躯体，散发着焦尸的气体却又奄奄一息，蜷缩在钢铁嵌合的外表下苟延残喘。
秦时沿着地面上的阵法文字一路走到房间最深处的黑暗角落，掀开遮挡最后一层真相的烂布，盯着眼前正在培养罐里依稀还有生命体征的【人类】，不由得笑了出来。
“不准笑！闭嘴！闭嘴！！！！”
雅克德罗突然扭曲着身躯爆发出尖锐的尖啸，格伦将其抛掷在地上又一脚踩住后背，也没能让他停止挣扎。
秦时当然知道眼前这个四肢全无，只剩下肌肉和大脑心脏还存在的东西是什么，但人偶师绝不想让他说出真相。
那是证明他全部丑陋的证据，要是这东西暴露于光天化日，那他就没有任何机会再辩白，更没有资格再去声张什么“人偶的姿态远比原生身躯更为健全美丽”之类的谬论。
“这是他原本的身体？”
格伦也算是见得多了，反正杰奎琳烧毁了这家伙一半的身躯对方还能行动自如，那假设眼前这团被泡在培养罐里的烂肉就是人偶师的真身似乎也没什么不合理。
“是也不是，”秦时轻笑着指了指培养罐下方缠绕的藤蔓，“用世界树伸向尼福尔海姆的分支树根来固定他的身体，这样一来他的灵魂无法去死者的世界，还能附身在任何一个持有根系的傀儡上。”
所谓的世界树树根自然不必说，肯定也是亚伯在世界各地旅行的过程中收集来的东西，和秦时收容夜隐之物的理念不同，以前在巴别塔就靠着役使它们见长的男人，更乐意选择的办法，当然是无底线地拘禁和压榨。
“我猜猜…如果杰奎琳他们没有成为你计划的变数，你也会取走爱丽丝的心脏，然后替换掉原本的那个？”
在培养罐里泡着的躯体如今除了心脏，剩下大部的脏器都消失不见，而有别于在北境的那些炼金教团，譬如也是用金属和机械构筑新身体的霍恩海姆，哪怕力量再强再不畏惧身体折损，但要保证随时能够单独行动，也需要用机械和炼金术来嵌合器官，已达到能在实验体内部完成独立的生态循环，本质上还是得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
男人的手指轻敲培养罐的玻璃，笑意盎然。
“你造出的人偶形态各异，放任其在外独立生活也不是为了单纯地履行使命，而是要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夺走他们身上的零件，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同样是金属早就的人造生命体，柳德米拉想要做的是挽救和弥补，而从未形成过正确善恶观的人偶师除了掠夺就再无其他办法。
他的确把每一个傀儡的作用都发挥到了极致，既是他的心血凝聚而出，那在必要的时候成为他的一份子也是再正常不过。
可为人母的柳德米拉尚且在最后一刻都对自己创造的替代品熨帖有加，人偶师却连一点虚以为蛇的施舍都懒得给予。
“这做法比北境那群人更加恶心。”
格伦听完秦时的陈述，低头不屑地瞥了一眼脚下还在垂死挣扎的人偶师，做出了一个让雅克德罗无法忍耐的评价。
“你懂什么！？机械傀儡从一开始就不具备生命，我不过是在进行零件的回收改造罢了，柳德米拉那种玩弄生命的女人怎么配跟我…”
“那又怎样？”
对这种诡辩男人向来懒得多听一句，格伦一脚踩住他的喉管，眼神浮现一抹阴鸷之色。
“你让你的傀儡在船上掳掠无辜的人，又盗用死者的模样去玩弄生者的感情，你做得有哪一样是比别人强？！”
秦时笑着蹲下身，一边扒开盘踞在培养罐下的树根，一边继续陈述被隐藏的事实。
“在这里的不是你唯一的傀儡，把树根破坏也不会彻底杀死你，但这次的教训也多少能让你长点记性，皮埃尔。”
他挖出树根下面被护住的果实，攥住那还在散发诡异气息的苍白果皮，眉眼微眯。
“你在此处的身体被彻底送往冥界，剩下残留在世上的灵魂就会回到某一个尚且保存完整的傀儡体内。”
“住手……”
“现在留在这里的备份恐怕也只是用来进行回收的劣等品，要重新花上一段时间来造一个合适的心脏。”
“住手！你想知道什么都行！我留在这里的灵魂不是全部，我可以告诉你更多你没看到的情报！”
他这样慌乱当然有其原因，秦时表面上要做的无非是毁掉这里被寄存的肉身，那都无关紧要，这原本就是可以被弃置的东西——只要他不把树根结出的果实毁去的话。
只要果实存在，那无论多少次他都可以在亚伯的协助下用这东西保存的灵魂形状浮现出一副身躯，从而继续来控制分散在各地的傀儡分身。
书龛主人对夜隐之物的了解显然不会比个性顽劣的弟弟少，人偶师以为秦时至少不会立刻从赫伯特告知的消息里振作起来，更没想到他能在下定决心之后就如此迅速地做出对策。
他低估了这位和自己所侍奉的主人血脉相连的至亲，更没想到他能在短短几小时内就定下了以牙还牙的狠毒恶计。
“不，你施加在我女儿身上的痛苦，我要千倍百倍的还回去。”
秦时笑着捏碎了那苍白的果实，同时海域上的结界也随着雅克德罗留在此地意识的消散而彻底崩溃。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