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第一次见他
我努力张嘴，努力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句哀嚎声：“雨晴，雨晴啊！”
二十岁的我，在现代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的悲痛，亲眼看一个人为你死去，这种痛，还不如自己死了算了。
雨晴告诉过我，这个年头我们丫头的命如蝼蚁，殷雪微扬扬手，一条命就这么没了。
我大概没哭，抱着雨晴的脑袋不知道坐了多久，当我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我仍在柴房里，只是雨晴的脑袋已经不在我的怀中了，我满身的血，都是雨晴的。
我眼前一片血红，雨晴那张苍白的脸始终在我面前晃动。
半个小时前，她的脑袋还探进柴房里对我说，李星宜，你快跑吧！
但是现在，她却身首分离。
一个人悲痛到极致是完全感不到痛，我站起来在柴房里来回走动，我赤着脚踩在干柴上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
我满脑子都是雨晴被砍下脑袋的场景，我转的快晕了，贴在墙壁上动不了。
一个声音对我说：“李星宜，你现在这个样子比我还像鬼。”
我急忙抬头追寻着说话声，看到了栾芳。
不是雨晴，如果我看到雨晴的鬼魂，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你没事吧，李星宜？”
我该怎么回答？我没事，或者我有事？
“我们这些人的命就这样，雨晴虽然被砍了脑袋，但倒也痛快，被淹死的滋味才难受。”她又说。
我不想听她说话，我想见雨晴，即便不知道该如果面对她，我也要见她，道谢也好，道歉也好，哪怕让我以死谢罪我都愿意。
我一张口，嗓子全部哑掉：“栾芳，帮我找一找雨晴，她现在已经死了，估计变成了鬼魂。”
“哎哟，怪可怕的，我最怕鬼了。”她叫了一声，估计想起了自己也是鬼了，便飘出了柴房。
天黑的像一块黑布遮住了我的眼睛，我都不确定我是不是瞎了。
今晚连月光都没有，我靠在墙上很久才听见栾芳的声音：“没找见，估计做了新鬼害怕，躲起来了，要不然就跟着黑白无常走了。”
我想当面向她道谢都不可以，栾芳在安慰我：“你也别难过了，就算她活着又能怎样，每天都累得半死，还不知道能活几天，现在死了至少能投胎转世，来世还能投个好人家。”
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来世投个好人家也比现在吃苦受罪强。
我默默流泪了很久，直到栾芳打着哈欠对我说：“你哭了一整夜，想想自己吧，他们要把你游街加沉塘，估计你也没多少时候好活了，我就是一个鬼，也救不了你。”
这个时候，我真的不怕了。
我都亲眼目睹了雨晴在我面前被砍了头，我还怕什么？
我没了求生的欲望，死了后我在阳关路上找找雨晴，看看可能遇得上她，这辈子在民国我遇到她，是我的福气。
我要好好跟她说一声，好姐妹，谢谢你。
除了谢谢，我做不了别的，我还想问问她下辈子投胎到哪里，我还想跟她做好姐妹。
胡思乱想间，天亮了。
有人打开柴房的门将我从里面拽出去，今天是个雨天，冰冷的雨点打在我的身上，我也不觉得冷。
只是，我身上有雨晴的血，我怕被雨水浇没了。
我把有雨晴的血的衣服护在胸口，他们把我推进一个像囚车的车里，我知道我要去被游街了。
丫头家丁们赶着来看热闹，我看到了彩芬，她缩在人群后看我一眼就走开了。
所有人对我指指点点，眼里并无同情之色。
我一辈子可能会遇到很多人，但是大部分都是路人，难得遇到一个真心对我好的，那是我的福份。
雨晴就是我的福气，如果我能在下一世遇到她，我一定会对她好。
游街车走得很慢，男人过来掀我的衣服，在我果露的皮肤上乱摸，女人们骂我贱，向我吐口水。
这都不算什么，当一大盆温热的东西泼到我的身上时，巨臭差点熏晕我。
那是粪，人粪。
殷雪微走到我面前来，她在杀了一个无辜的人之后看上去还是这么从容不迫，她看着我对我说：“李星宜，你是自找的。”
“殷雪微，你信不信报应？”我忽然问她，她愣了下随即冷笑：“别来这套，你马上就要死了。”
“你这辈子做的孽，就算这辈子不还下辈子也要还，我是劝你不要做这么多坏事。”
“想想自己吧，你有今天的因果是什么？还不是你痴心妄想？”殷雪微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我这么说她也无动于衷。
我的目光停留在她身后，她也立刻回头。
署家仅站在她身后，这是出事之后我第一次见他。
他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依然帅气依然从容。
“我跟她说两句话。”他对殷雪微说，语气平淡，既不愤怒也不生气。
殷雪微迟疑了一下便走到一边，署家仅站在我面前，他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很奇怪。
我在他的眼里看不到一丝爱意，我很想不通，如果他爱我爱的要和我私奔的地步，为何一点都不帮我求情？
他掏出手帕给我擦脸上的雨水，我躲开他的手：“三少爷，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开吧！”
他却在笑，一朵艳丽到妖艳的笑容绽放在唇边，他的手指攀上我脸颊边的头发：“你说，今天他会不会来？”
他？谁？署清文？署家仅在说什么？
我眼睛睁得大大的，他轻摸我的脸：“我给过你很多机会，如果你全心全意爱我，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但是你心里还想着他，你觉得他好，那就看他今天可来救你！”
我脑子里很乱，他的话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像一团乱糟糟的线球，我需要捋一捋才想的明白。
他忽然捏住我的下巴，很用力，很疼。
他的眼神我非常熟悉，也许在千年之前的宋朝我见过他这样的眼神。
冷酷，不可一世，但是，却有一丝忧伤。
他问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说你爱我，不爱署清文，也许这一切可以改变。”
如果雨晴没死，如果我还想留着小命找署清文，可能我会敷衍他。
二十岁的我，在现代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的悲痛，亲眼看一个人为你死去，这种痛，还不如自己死了算了。
雨晴告诉过我，这个年头我们丫头的命如蝼蚁，殷雪微扬扬手，一条命就这么没了。
我大概没哭，抱着雨晴的脑袋不知道坐了多久，当我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我仍在柴房里，只是雨晴的脑袋已经不在我的怀中了，我满身的血，都是雨晴的。
我眼前一片血红，雨晴那张苍白的脸始终在我面前晃动。
半个小时前，她的脑袋还探进柴房里对我说，李星宜，你快跑吧！
但是现在，她却身首分离。
一个人悲痛到极致是完全感不到痛，我站起来在柴房里来回走动，我赤着脚踩在干柴上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
我满脑子都是雨晴被砍下脑袋的场景，我转的快晕了，贴在墙壁上动不了。
一个声音对我说：“李星宜，你现在这个样子比我还像鬼。”
我急忙抬头追寻着说话声，看到了栾芳。
不是雨晴，如果我看到雨晴的鬼魂，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你没事吧，李星宜？”
我该怎么回答？我没事，或者我有事？
“我们这些人的命就这样，雨晴虽然被砍了脑袋，但倒也痛快，被淹死的滋味才难受。”她又说。
我不想听她说话，我想见雨晴，即便不知道该如果面对她，我也要见她，道谢也好，道歉也好，哪怕让我以死谢罪我都愿意。
我一张口，嗓子全部哑掉：“栾芳，帮我找一找雨晴，她现在已经死了，估计变成了鬼魂。”
“哎哟，怪可怕的，我最怕鬼了。”她叫了一声，估计想起了自己也是鬼了，便飘出了柴房。
天黑的像一块黑布遮住了我的眼睛，我都不确定我是不是瞎了。
今晚连月光都没有，我靠在墙上很久才听见栾芳的声音：“没找见，估计做了新鬼害怕，躲起来了，要不然就跟着黑白无常走了。”
我想当面向她道谢都不可以，栾芳在安慰我：“你也别难过了，就算她活着又能怎样，每天都累得半死，还不知道能活几天，现在死了至少能投胎转世，来世还能投个好人家。”
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来世投个好人家也比现在吃苦受罪强。
我默默流泪了很久，直到栾芳打着哈欠对我说：“你哭了一整夜，想想自己吧，他们要把你游街加沉塘，估计你也没多少时候好活了，我就是一个鬼，也救不了你。”
这个时候，我真的不怕了。
我都亲眼目睹了雨晴在我面前被砍了头，我还怕什么？
我没了求生的欲望，死了后我在阳关路上找找雨晴，看看可能遇得上她，这辈子在民国我遇到她，是我的福气。
我要好好跟她说一声，好姐妹，谢谢你。
除了谢谢，我做不了别的，我还想问问她下辈子投胎到哪里，我还想跟她做好姐妹。
胡思乱想间，天亮了。
有人打开柴房的门将我从里面拽出去，今天是个雨天，冰冷的雨点打在我的身上，我也不觉得冷。
只是，我身上有雨晴的血，我怕被雨水浇没了。
我把有雨晴的血的衣服护在胸口，他们把我推进一个像囚车的车里，我知道我要去被游街了。
丫头家丁们赶着来看热闹，我看到了彩芬，她缩在人群后看我一眼就走开了。
所有人对我指指点点，眼里并无同情之色。
我一辈子可能会遇到很多人，但是大部分都是路人，难得遇到一个真心对我好的，那是我的福份。
雨晴就是我的福气，如果我能在下一世遇到她，我一定会对她好。
游街车走得很慢，男人过来掀我的衣服，在我果露的皮肤上乱摸，女人们骂我贱，向我吐口水。
这都不算什么，当一大盆温热的东西泼到我的身上时，巨臭差点熏晕我。
那是粪，人粪。
殷雪微走到我面前来，她在杀了一个无辜的人之后看上去还是这么从容不迫，她看着我对我说：“李星宜，你是自找的。”
“殷雪微，你信不信报应？”我忽然问她，她愣了下随即冷笑：“别来这套，你马上就要死了。”
“你这辈子做的孽，就算这辈子不还下辈子也要还，我是劝你不要做这么多坏事。”
“想想自己吧，你有今天的因果是什么？还不是你痴心妄想？”殷雪微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我这么说她也无动于衷。
我的目光停留在她身后，她也立刻回头。
署家仅站在她身后，这是出事之后我第一次见他。
他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依然帅气依然从容。
“我跟她说两句话。”他对殷雪微说，语气平淡，既不愤怒也不生气。
殷雪微迟疑了一下便走到一边，署家仅站在我面前，他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很奇怪。
我在他的眼里看不到一丝爱意，我很想不通，如果他爱我爱的要和我私奔的地步，为何一点都不帮我求情？
他掏出手帕给我擦脸上的雨水，我躲开他的手：“三少爷，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开吧！”
他却在笑，一朵艳丽到妖艳的笑容绽放在唇边，他的手指攀上我脸颊边的头发：“你说，今天他会不会来？”
他？谁？署清文？署家仅在说什么？
我眼睛睁得大大的，他轻摸我的脸：“我给过你很多机会，如果你全心全意爱我，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但是你心里还想着他，你觉得他好，那就看他今天可来救你！”
我脑子里很乱，他的话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像一团乱糟糟的线球，我需要捋一捋才想的明白。
他忽然捏住我的下巴，很用力，很疼。
他的眼神我非常熟悉，也许在千年之前的宋朝我见过他这样的眼神。
冷酷，不可一世，但是，却有一丝忧伤。
他问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说你爱我，不爱署清文，也许这一切可以改变。”
如果雨晴没死，如果我还想留着小命找署清文，可能我会敷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