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 北境
荣瑛回到箭羽卫，大家还都在外面训练，她收拾了收拾便追了出去。
“兰姐！”她跟个小猫似得，看见贺兰就往她身上蹭。
贺兰见她蹭过来也没有躲：“昨晚去哪里了，一晚上不见人。”
“昨晚喝多了，住客栈了。”荣瑛打了个哑谜蒙混过去。
贺兰叹了口气，给她顺了顺额前得碎发：“小姑娘多出去看看是好的，不过注意分寸，喝醉万万使不得。”
荣瑛抬头看见贺兰冷淡得脸上一双眼睛里许多温柔，觉得和小时候一样在她身边当个孩子也不错，又蹭了蹭贺兰得胳膊：“好！记住了！”
“记住了就训练去。”贺兰朝训场努努嘴。
何芷泽闻言就别过头来看她俩这边：“兰姐！你让小花容和我们一起训练不是欺负人吗？那她还不门门拿第一。”
“知道自己技不如人还有功夫在这里嚷，还不快训！”贺兰冷声回道，而后继续心无旁骛得练箭。
荣瑛笑眼盈盈得走过去：“各位姐姐多指点！”
“瞧你这乖模样，真是唬人。”何芷泽过来揽过来她肩膀，亲昵的和她说笑。
——————————————
西风堪堪吹到上京城时，广阔的北境已经银装素裹。飞雪若黄沙，铺天盖地的将天幕遮住，风过处像是雪妖飘荡在人间。
一个个蒙古包星罗棋布的散在四处，众星捧月般的巴图王帐掀开又落下，一位身着黑金色巫师长袍的女人走进来，一出口便哈出了一串白雾：“吾王，恕罪。”
她匍匐在地，跪的不是王，而是来自北蛮至高无上的权力。
女人的眼睛狭窄细长如蛇妖，嘴唇又像是涂红的信子，她眼神仿佛有洞穿事物的力量，顺着底下的红毯慢慢往上看去。
兽骨堆成的王座，狼皮毡子已经掉落一角，老态龙钟的巴图王身体已经瘫了一半，只有一双眼睛里还满是阴毒的算计。
“曼陀太师，你来了，先起来吧。”他声音好像漏掉的酒瓮，一出声便低沉沙哑。
曼陀站起，右手放在左胸前，向巴图王行了个礼：“我王，是我办事不利，让阴命女在大陈境内逃了，所以您还要再忍耐这具身体一段时间。我向您保证，不用太久，我一定能查出来她的下落，为您的永生用尽全力。”
“逃了？”巴图王面无表情，眼中却尽是审视“曼陀，我将你自小培育长大，留你在北蛮做巫师从来不是因为你聪明和有天赋，是因为你忠心。正是因为相信你，所以才敢让你来为我施离魂术。你...不能让我失望。”
曼陀听出了巴图王的弦外之音，慌忙跪地：“我王，请您信我，我曼陀一生只忠于巴图王室，绝无二心。”
“哈哈，起来吧。我怎么会怀疑你呢，好孩子。”巴图王一双浑浊的眼睛看不出来情绪，语气却十分亲昵。
曼陀勾起唇角，貌合神离道：“我王放心，我一定尽快把阴命女抓回来，绝不耽误离魂术的举行，请草原神明保佑我王永生。”
“去吧，曼陀。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不要让我失望。阴命女太少见，你们小心点，我不希望之后的身体有什么缺陷。”巴图王说完，摆了摆手，两边站的童男童女便将他面前的帷帐落下。
曼陀从王帐里出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腾格里已经在外面等候许久，他看到曼陀出来，忙上前一步问道：“怎么样，王有没有罚你？”
“哼，他现在还要用我，当然不会罚我，不过以后怎么样就不一定了。”曼陀远眺着苍茫的雪和因为下雪而愈加迷蒙的雾气，眼神中都是恨意。
“腾格里，你知道他今天说什么吗？他说他重用我重用我不是因为我有天赋，而是因为我忠心。”
腾格里听完一阵冷笑：“是啊，不过没有天赋的人是活不到向他表忠心的那天的。”
两人并肩看着前方，像是无数个从前一样。那时没有什么恨与爱，有的就只有在非人的训练和狼口之下活下来。
而所有的苦难都是拜王帐中那个口口声声说‘教养你长大”所赐。
原来与他们一起来接受残忍训练的孩子有五十人，活下来的却只有十二人，而如今死的死，残的残，只剩下了曼陀与腾格里。一位北蛮巫师，一位巴图王卫的大统领。
“曼陀，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掩护你，和他拼死一战。”腾格里说完，有些激动的抓住了曼陀的手腕“你可以替我去感受平静的生活，看看如果当年没有走上这条路，我们的人生是怎样的。”
曼陀手忽然抖了一下，但是最后没有挣脱：“腾格里，你知道我要什么，就不要再和我说这种话。我不仅要活着，我还要至高无上的活着，你明白吗？我再也不行过逃亡的生活。”
腾格里落寞的低下头：“我....一直明白，你和别人不一样。所以我能帮你做什么？”
“我要找到阴命女，并且我得到了情报，阴命女现在已经逃到了赤羽营。腾格里那是我们决胜的一环，只有找到阴命女，才能让他彻底的信任我。”
腾格里道：“赤羽营？那是大陈荣瑛的军队。”
“可荣瑛已经被我们和大陈的老朋友联手杀掉了不是吗？剩下的赤羽营不过是残兵败将，不足为惧。没有了荣家人的支撑，赤羽营和其他的大陈军队没有什么两样。”曼陀笃定道。
“所以你想...让我暗中将阴命女活捉了？然后再送到边境。虽说她武功不高，但是带着一个大活人奔走半个大陈也难得很。”腾格里觉得曼陀的想法太不切实际。
曼陀抬眼，慢慢的舒了一口气，白烟化在风中，给周围又添了一层水雾：“谁说让你去上京抓她，赤羽营死了将领，但是北境却是他们再守。若是我们侵犯边境，他们会不管吗？”
“那个丫头不傻，但是她忘了算此处。”
腾格里点点头：“所以你想劝王出兵攻打大陈？”
“不用我劝，他那个人好大喜功又一事无成，一定会在死前继续兴风作浪。”曼陀冷哼一声，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腾格里看着她的眼神，默默将自己心中规劝的话隐下，陪她并肩而立看苍茫的草原之上长出城池堡垒。
作者有话说：
“兰姐！”她跟个小猫似得，看见贺兰就往她身上蹭。
贺兰见她蹭过来也没有躲：“昨晚去哪里了，一晚上不见人。”
“昨晚喝多了，住客栈了。”荣瑛打了个哑谜蒙混过去。
贺兰叹了口气，给她顺了顺额前得碎发：“小姑娘多出去看看是好的，不过注意分寸，喝醉万万使不得。”
荣瑛抬头看见贺兰冷淡得脸上一双眼睛里许多温柔，觉得和小时候一样在她身边当个孩子也不错，又蹭了蹭贺兰得胳膊：“好！记住了！”
“记住了就训练去。”贺兰朝训场努努嘴。
何芷泽闻言就别过头来看她俩这边：“兰姐！你让小花容和我们一起训练不是欺负人吗？那她还不门门拿第一。”
“知道自己技不如人还有功夫在这里嚷，还不快训！”贺兰冷声回道，而后继续心无旁骛得练箭。
荣瑛笑眼盈盈得走过去：“各位姐姐多指点！”
“瞧你这乖模样，真是唬人。”何芷泽过来揽过来她肩膀，亲昵的和她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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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堪堪吹到上京城时，广阔的北境已经银装素裹。飞雪若黄沙，铺天盖地的将天幕遮住，风过处像是雪妖飘荡在人间。
一个个蒙古包星罗棋布的散在四处，众星捧月般的巴图王帐掀开又落下，一位身着黑金色巫师长袍的女人走进来，一出口便哈出了一串白雾：“吾王，恕罪。”
她匍匐在地，跪的不是王，而是来自北蛮至高无上的权力。
女人的眼睛狭窄细长如蛇妖，嘴唇又像是涂红的信子，她眼神仿佛有洞穿事物的力量，顺着底下的红毯慢慢往上看去。
兽骨堆成的王座，狼皮毡子已经掉落一角，老态龙钟的巴图王身体已经瘫了一半，只有一双眼睛里还满是阴毒的算计。
“曼陀太师，你来了，先起来吧。”他声音好像漏掉的酒瓮，一出声便低沉沙哑。
曼陀站起，右手放在左胸前，向巴图王行了个礼：“我王，是我办事不利，让阴命女在大陈境内逃了，所以您还要再忍耐这具身体一段时间。我向您保证，不用太久，我一定能查出来她的下落，为您的永生用尽全力。”
“逃了？”巴图王面无表情，眼中却尽是审视“曼陀，我将你自小培育长大，留你在北蛮做巫师从来不是因为你聪明和有天赋，是因为你忠心。正是因为相信你，所以才敢让你来为我施离魂术。你...不能让我失望。”
曼陀听出了巴图王的弦外之音，慌忙跪地：“我王，请您信我，我曼陀一生只忠于巴图王室，绝无二心。”
“哈哈，起来吧。我怎么会怀疑你呢，好孩子。”巴图王一双浑浊的眼睛看不出来情绪，语气却十分亲昵。
曼陀勾起唇角，貌合神离道：“我王放心，我一定尽快把阴命女抓回来，绝不耽误离魂术的举行，请草原神明保佑我王永生。”
“去吧，曼陀。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不要让我失望。阴命女太少见，你们小心点，我不希望之后的身体有什么缺陷。”巴图王说完，摆了摆手，两边站的童男童女便将他面前的帷帐落下。
曼陀从王帐里出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腾格里已经在外面等候许久，他看到曼陀出来，忙上前一步问道：“怎么样，王有没有罚你？”
“哼，他现在还要用我，当然不会罚我，不过以后怎么样就不一定了。”曼陀远眺着苍茫的雪和因为下雪而愈加迷蒙的雾气，眼神中都是恨意。
“腾格里，你知道他今天说什么吗？他说他重用我重用我不是因为我有天赋，而是因为我忠心。”
腾格里听完一阵冷笑：“是啊，不过没有天赋的人是活不到向他表忠心的那天的。”
两人并肩看着前方，像是无数个从前一样。那时没有什么恨与爱，有的就只有在非人的训练和狼口之下活下来。
而所有的苦难都是拜王帐中那个口口声声说‘教养你长大”所赐。
原来与他们一起来接受残忍训练的孩子有五十人，活下来的却只有十二人，而如今死的死，残的残，只剩下了曼陀与腾格里。一位北蛮巫师，一位巴图王卫的大统领。
“曼陀，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掩护你，和他拼死一战。”腾格里说完，有些激动的抓住了曼陀的手腕“你可以替我去感受平静的生活，看看如果当年没有走上这条路，我们的人生是怎样的。”
曼陀手忽然抖了一下，但是最后没有挣脱：“腾格里，你知道我要什么，就不要再和我说这种话。我不仅要活着，我还要至高无上的活着，你明白吗？我再也不行过逃亡的生活。”
腾格里落寞的低下头：“我....一直明白，你和别人不一样。所以我能帮你做什么？”
“我要找到阴命女，并且我得到了情报，阴命女现在已经逃到了赤羽营。腾格里那是我们决胜的一环，只有找到阴命女，才能让他彻底的信任我。”
腾格里道：“赤羽营？那是大陈荣瑛的军队。”
“可荣瑛已经被我们和大陈的老朋友联手杀掉了不是吗？剩下的赤羽营不过是残兵败将，不足为惧。没有了荣家人的支撑，赤羽营和其他的大陈军队没有什么两样。”曼陀笃定道。
“所以你想...让我暗中将阴命女活捉了？然后再送到边境。虽说她武功不高，但是带着一个大活人奔走半个大陈也难得很。”腾格里觉得曼陀的想法太不切实际。
曼陀抬眼，慢慢的舒了一口气，白烟化在风中，给周围又添了一层水雾：“谁说让你去上京抓她，赤羽营死了将领，但是北境却是他们再守。若是我们侵犯边境，他们会不管吗？”
“那个丫头不傻，但是她忘了算此处。”
腾格里点点头：“所以你想劝王出兵攻打大陈？”
“不用我劝，他那个人好大喜功又一事无成，一定会在死前继续兴风作浪。”曼陀冷哼一声，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腾格里看着她的眼神，默默将自己心中规劝的话隐下，陪她并肩而立看苍茫的草原之上长出城池堡垒。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