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言朝又双叒叕地卡壳了。
  实在是——
  她从来没见过如此绝色的谈先生!
  谈易灼唇角的笑意并没有完全消散,笑意停留在嘴角,但却将之前冷峻的面容都变得温和。
  这一抹笑,让谈易灼整个人都变得惊艳起来。
  言朝从没见过如此笑容的谈易灼,这一年中的谈易灼不是沉着脸吩咐手下人做事,就是神色平静无波地与人交谈。
  谈易灼长得很好看,她从来都知道,只不过她也一直都觉得他长了这么一张好看的脸却成天面无表情,有些糟蹋了自己的好容貌。
  但是她从来没想到他笑起来是这样的好看,这样的惊艳。
  人间绝色!
  这就是此刻笑起来的谈易灼在言朝心中地位。
  她身处的娱乐圈中从不缺俊男靓女,但是谈易灼身上那种独属于上位者的气质,以及与往常冷脸不同的反差带来的惊艳感,是最迷人的。
  “你,你……谈先生,你……”言朝结结巴巴,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谈易灼此时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再次轻咳两声,抬手握拳掩住了自己的嘴唇:“跟我来书房吧。”
  说完,谈易灼便抬脚朝楼梯走过去。
  言朝也在这个时候终于彻底缓过神来,不自觉地咽了咽自己的口水,有些怕自己刚才犯花痴的时候有口水不受自己的控制。
  她在转身跟上谈易灼之前,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干燥的。
  还好还好,没有流口水。
  言朝只敢用余光注意着谈易灼,一边跟在他身后,一边垂着脑袋在心里面骂自己没出息。
  到了书房,虽然言朝心中还是尴尬,但是身为演员,她演也要演出自己已经一点都不尴尬的状态。
  依旧和以往一起梳理汤家的案子一样,言朝坐在了谈易灼的对面。
  谈易灼见言朝坐下之后,将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背挺直,然后声音中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期待地问言朝:“你是有什么事情找我?现在可以说了吧?”
  言朝也暗中清了清嗓子,才开口:“谈先生早上跟我说的有事情需要告知我,我找谈先生就是为了早上的事情。”
  谈易灼闻言,剑眉微微向上一挑,垂下眼帘想了一下,还是伸手拉开旁边的一个抽屉。
  从言朝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那个抽屉并不大,只有大概五厘米深,能放的东西也不多。
  而那个抽屉里只有不薄不厚的几份文件。
  言朝看着谈易灼直接将抽屉里面的文件全部拿了出来。
  谈易灼将抽屉合上,然后才将手中的保险文件递向言朝。
  言朝伸手过去接,结果却在拿的时候被谈易灼拽住了。
  言朝有些惊讶地看向谈易灼,只见谈易灼看向她的眼中有些心疼。
  她怀疑自己不是看错了就是理解错了谈易灼的那个眼神,可是接下来她就听到了谈易灼问出了一个不符合他人设的问题:“你想要知道自己坠崖的真相,是因为对汤衡不死心,还是想将害自己凶手送进监狱?”
  言朝在找到他,要跟他做交易的时候,就主动坦白了自己会一身伤出现在白泽山的公路边的原委。
  他这一年来查到的东西,说明了言朝在这件事上是真的将全部都告诉他的,但是她当初只说自己想要真相,和想要知道汤衡那样对自己的原因,并没有说查明真相之后她要怎么做,交易合同上的条件,都只是“交由言朝决定如何处置”。
  而现在,他的心思已经不再纯粹,所以他想要知道更多,想要知道她想要查明真相的原因又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求一个心死,还是求将恶人绳之以法?
  如果是为了求心死,那……
  她是不是还对汤衡抱有希望?
  想到言朝可能对汤衡还抱有希望,谈易灼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有越来越紧的趋势。
  他看向言朝的眼中,也渐渐多了些即将压制不住的、隐忍已久的心疼和爱意。
  言朝原本是准备脱口而出的“将汤衡送进监狱”,结果就发现谈易灼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对劲。
  那种心疼和温柔,让言朝有些不自觉的心慌。
  “我……”言朝感觉自己心跳得有些快,她有些受不住谈易灼的目光,忍不住垂下眼帘,不去直视谈易灼的眼睛。
  不直视谈易灼的眼睛之后,言朝深吸一口气,这才将自己的答案说出口:“我怎么可能是因为对汤衡不死心才想知道真相,我一直都知道真相,但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真相没用,他跟警察局里面的人有关系,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一个人没法立案,所以才会找到谈先生你,为的就是能让谈先生你帮我查这件事里面的一些证据。”
  “还有一点就是我不知道他的动机,我想知道他的动机,究竟是因为什么能让他对我下如此毒手,而且还在之后缠上来,更甚至纠缠行不通之后再次对我下毒手。”
  说到这里,言朝心里也是有些难受,因为她实在是想不通啊,想不通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她又抬眼,看向了谈易灼:“所以,谈先生,我想知道他的动机,知道了他的动机,我大概也就能想明白了。”
  谈易灼听着言朝的述说,被攥着的心脏似乎恢复了些,而攥着那几份保险文件的手指,也没有方才那么用力了。
  “那你知道了之后呢?会伤心吗?”谈易灼问。
  言朝再次愣住:“这……根今天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难道……”言朝脑子飞速运转,脑中灵光一现,道:“难道这个就是汤衡的动机?!”
  “是。”谈易灼点头,然后再次问道:“你会伤心吗?”
  “这……”言朝犹豫,她自己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言朝道。
  一时间,两人就这样僵持下来,书房的气氛变得有些僵硬。
  言朝最开始还能看着谈易灼,到了后面,她终于还是主动移视线,沉默了一会儿,她忍不住问道:“谈先生为什么这么在意我会不会伤心?这种事情不管汤衡的动机是什么,他的伤害已经造成,而动机我是必须且迟到要知道的,我伤不伤心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可是,我怕你伤心。”
  “什么?!”
  言朝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惊得捏住谈易灼递过来的文件的手都松开了。
  “我怕你会伤心。”谈易灼的视线牢牢地盯在言朝的脸上,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
  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摊牌,那就不能退缩。
  他将手中已经没有了拉力的文件放到了桌面上,然后将自己今天中午回来时在花店买的一捧白色蝴蝶兰从桌下的花瓶里拿起来,站起身,将花放到了言朝手边。
  “言朝,我害怕你会伤心。”谈易灼的声线有些颤抖。
  “我喜欢你,我不想让你伤心,而且还是因为汤衡。”谈易灼颤抖的声线变得平缓了一些,“但是这件事情我却又阻止不了,你有权知道汤衡对你下手的动机,我无权阻止。”
  “你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也不强求,我只希望你在考虑我的感情这件事上也能有个准备,我也依旧不会强迫你,但是,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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