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心绪熔断
托洛茨基深吸一口气，手掌握成拳头又迅速松开，只觉得一刹那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滞沉重得快要把他压垮了似的。
“啊……你说的都没错——”
胸腔里压抑的情绪让他的鼻头一酸，披着康纳德的皮囊倒是能获得她的关切和爱护，可一旦暴露本我，先前的短暂温馨就显得越发荒唐可悲。
到头来，自以为是的全部努力，他把身体留在了真理之门的那头去陪伴最爱的母亲，又尽力挣扎着一抹残魂想要多在心上人面前留下痕迹，结果是无论哪一边，他都成了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柳德米拉想要唤回和挽留的还是那个记忆中十月怀胎分娩而下的孩子，不是他这个残次复制品。
而南希更是从来未曾将那样丑陋不堪的他看进眼里，北境的虚以为蛇都成了今时今日的疗伤良药，让他能些许回忆起少女的确是会呈现出爱上某个人时的幸福笑容。
那些东西，他从来都得不到。
“我的确是想过，要不要在康纳德沉睡的时候……”
抹杀这具身体主人的灵魂？开什么玩笑，现如今的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到那种事情。
但不如就这样说吧，如果能让南希在最后时刻能呈现出哪怕一丝一毫除了冷漠之外的情绪也好，至少那说明他在她心里还有一席之地。
无论是憎恶还是别的什么，托洛茨基的自尊不允许他在她面前求饶，他知道同情换来的爱毫无价值和意义。
这一点，在他作为代号“阿尔法”的试验品结束了罪恶的一生的那一刻起，就深深地镌刻在了本能之中。
用一生的时间去博取母亲大人的垂怜，因为她的些微青睐就兴奋得无以复加，希求她的一句夸赞就践踏一切…
那样可恨又可悲的可怜虫，是他，却也是他不想再继续维持下去的面目。
所以你来彻底憎恶我吧！得不到爱的话，哪怕是恨，只要是你，我也甘之如饴…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话语像是哽咽在喉头，光是将和真正欲望相悖的恶毒话语诉之于口都是那么痛苦，就像是要把自己灵魂内里的所有机窍和脏器全部撕扯而出。
“那个帽子人偶！他过来了！”
正当他在衡量是采取强硬手段还是继续浪费时间进行无意义的辩驳时，阿卜杜拉的一声暴喝顿时打破了尴尬的局面。"Hello~ everyone~Lovely Miss and two gentlemen——"
疯帽匠的手臂骤然伸长，从掌心机关里伸出来无数细密的刀刃，径直朝着南希的肩膀抓了过去。
那诙谐优雅的语调和眼前骇然恐怖的画面显然完全不搭调，疯帽匠面上那简单的几个机械结构较之其他人偶都很是粗糙，这会儿更是显露出一种极为扭曲的笑容。"The conversation has ended!I have to take this young lady alone to the banquet!"
现在他收到雅克德罗的指令前来捉拿仪式不可或缺的素材，目标自然是南希，也并不在乎是否会弄伤这个理论上来说需要重点保护的对象。
阿卜杜拉远远站在一边，这会儿他只能抄起旁边的水桶朝着疯帽匠还站在原地的身体丢了过去，可人偶的双腿却突然收缩，而疯帽匠的脑袋却还停留在原地，中间的脖颈用细密精巧的电缆牵连在一起，顶着帽子的头颅被电缆牵引着四处晃动，看起来怪异又吓人。
突然，疯帽匠朝着一击落空的阿卜杜拉看了过来，嘴角裂开，露出里面的齿轮和螺钉，笑嘻嘻地打量着这个无足轻重的追加货物。
“别那么着急，解决完这边我就来好好招待你！”
这人也应该是被丢进黑水牢笼里的人之一，还是雅克德罗大人同伴带来的战利品，也应当被列入必须带走的对象名单。
至于那个已经被柴郡猫杀死过一次还对人偶师言出不逊的可怜虫，还是就在这里解决掉才是上策！
不断分裂畸变的手掌里带着刀刃的锋芒朝着南希冲了过去，少女只能来得及躲闪，但人类的机动能力在疯帽匠那堪称机械怪物一般的身躯面前根本毫无意义。
或许对赫伯特而言让这个和妻子有着亲缘关系的女孩尽量不遭受酷刑地死去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但内心只认定爱丽丝和造物主雅克德罗的瘦高傀儡可没有那么多赘余的想法。
需要的只是南希的骨血而已，她是否健康并不重要，哪怕变成一具尸体，也完全可以用来交差。
她恐惧地闭上了眼睛，但下一刹伴随着刀刃落地的声响，南希撞进一个不甚温暖的怀抱，天翻地覆之间在水仓的地板上滚了好几圈。
“叫你先走……不是没有理由的，现在……肯相信我了吗？”
手臂被划走了一大片血肉，伤口之下隐约可见白骨，托洛茨基一遍冷静地捂着伤口一边站起身摆出警戒的姿态。
他没有发出像康纳德那样没出息的吃痛声响，一字一顿地继续和南希进行交涉，而刚才的翻腾对身体造成的损伤也被炼金术修复，过程中会发生的痛苦早就习以为常，也就不会有多少反应。
“…怪不得你们会觉得北境教团的炼金术是歪门邪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承认，他这手确实比我的办法好用的多。”
血肉很快重新填补了手臂上伤口的空缺，南希看着那分明是属于另一个憎恶之人的能力在康纳德的身体上呈现，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膈应的复杂情绪盘踞在心头。
“那是自然…不过你的也不赖。”
得到南希的夸奖，少年也只是笑了笑，神色不置可否。
但是他也不得不有些开始羡慕康纳德的能力，专精机械结构和改变物质性质的炼金术简直是在这种地方堪称无敌的特性。
没有痛觉的疯帽匠还在试图把插入地板的手掌抽离，但
倘若刚才不是利用了康纳德的炼金术，恐怕即便他自身有办法修复伤口，也没办法化解疯帽匠的攻击及时救下南希。
这会儿那只充满危险气息的手掌已经彻底变了形，里面蹦出来的刀刃也全都变成了细长的钩子反插进水仓的地板，为了防止那家伙挣脱束缚，少年特意将部分机械齿轮也连着刀刃一起和地板熔炼到了一起。
作者有话说：
“啊……你说的都没错——”
胸腔里压抑的情绪让他的鼻头一酸，披着康纳德的皮囊倒是能获得她的关切和爱护，可一旦暴露本我，先前的短暂温馨就显得越发荒唐可悲。
到头来，自以为是的全部努力，他把身体留在了真理之门的那头去陪伴最爱的母亲，又尽力挣扎着一抹残魂想要多在心上人面前留下痕迹，结果是无论哪一边，他都成了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柳德米拉想要唤回和挽留的还是那个记忆中十月怀胎分娩而下的孩子，不是他这个残次复制品。
而南希更是从来未曾将那样丑陋不堪的他看进眼里，北境的虚以为蛇都成了今时今日的疗伤良药，让他能些许回忆起少女的确是会呈现出爱上某个人时的幸福笑容。
那些东西，他从来都得不到。
“我的确是想过，要不要在康纳德沉睡的时候……”
抹杀这具身体主人的灵魂？开什么玩笑，现如今的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到那种事情。
但不如就这样说吧，如果能让南希在最后时刻能呈现出哪怕一丝一毫除了冷漠之外的情绪也好，至少那说明他在她心里还有一席之地。
无论是憎恶还是别的什么，托洛茨基的自尊不允许他在她面前求饶，他知道同情换来的爱毫无价值和意义。
这一点，在他作为代号“阿尔法”的试验品结束了罪恶的一生的那一刻起，就深深地镌刻在了本能之中。
用一生的时间去博取母亲大人的垂怜，因为她的些微青睐就兴奋得无以复加，希求她的一句夸赞就践踏一切…
那样可恨又可悲的可怜虫，是他，却也是他不想再继续维持下去的面目。
所以你来彻底憎恶我吧！得不到爱的话，哪怕是恨，只要是你，我也甘之如饴…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话语像是哽咽在喉头，光是将和真正欲望相悖的恶毒话语诉之于口都是那么痛苦，就像是要把自己灵魂内里的所有机窍和脏器全部撕扯而出。
“那个帽子人偶！他过来了！”
正当他在衡量是采取强硬手段还是继续浪费时间进行无意义的辩驳时，阿卜杜拉的一声暴喝顿时打破了尴尬的局面。"Hello~ everyone~Lovely Miss and two gentlemen——"
疯帽匠的手臂骤然伸长，从掌心机关里伸出来无数细密的刀刃，径直朝着南希的肩膀抓了过去。
那诙谐优雅的语调和眼前骇然恐怖的画面显然完全不搭调，疯帽匠面上那简单的几个机械结构较之其他人偶都很是粗糙，这会儿更是显露出一种极为扭曲的笑容。"The conversation has ended!I have to take this young lady alone to the banquet!"
现在他收到雅克德罗的指令前来捉拿仪式不可或缺的素材，目标自然是南希，也并不在乎是否会弄伤这个理论上来说需要重点保护的对象。
阿卜杜拉远远站在一边，这会儿他只能抄起旁边的水桶朝着疯帽匠还站在原地的身体丢了过去，可人偶的双腿却突然收缩，而疯帽匠的脑袋却还停留在原地，中间的脖颈用细密精巧的电缆牵连在一起，顶着帽子的头颅被电缆牵引着四处晃动，看起来怪异又吓人。
突然，疯帽匠朝着一击落空的阿卜杜拉看了过来，嘴角裂开，露出里面的齿轮和螺钉，笑嘻嘻地打量着这个无足轻重的追加货物。
“别那么着急，解决完这边我就来好好招待你！”
这人也应该是被丢进黑水牢笼里的人之一，还是雅克德罗大人同伴带来的战利品，也应当被列入必须带走的对象名单。
至于那个已经被柴郡猫杀死过一次还对人偶师言出不逊的可怜虫，还是就在这里解决掉才是上策！
不断分裂畸变的手掌里带着刀刃的锋芒朝着南希冲了过去，少女只能来得及躲闪，但人类的机动能力在疯帽匠那堪称机械怪物一般的身躯面前根本毫无意义。
或许对赫伯特而言让这个和妻子有着亲缘关系的女孩尽量不遭受酷刑地死去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但内心只认定爱丽丝和造物主雅克德罗的瘦高傀儡可没有那么多赘余的想法。
需要的只是南希的骨血而已，她是否健康并不重要，哪怕变成一具尸体，也完全可以用来交差。
她恐惧地闭上了眼睛，但下一刹伴随着刀刃落地的声响，南希撞进一个不甚温暖的怀抱，天翻地覆之间在水仓的地板上滚了好几圈。
“叫你先走……不是没有理由的，现在……肯相信我了吗？”
手臂被划走了一大片血肉，伤口之下隐约可见白骨，托洛茨基一遍冷静地捂着伤口一边站起身摆出警戒的姿态。
他没有发出像康纳德那样没出息的吃痛声响，一字一顿地继续和南希进行交涉，而刚才的翻腾对身体造成的损伤也被炼金术修复，过程中会发生的痛苦早就习以为常，也就不会有多少反应。
“…怪不得你们会觉得北境教团的炼金术是歪门邪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承认，他这手确实比我的办法好用的多。”
血肉很快重新填补了手臂上伤口的空缺，南希看着那分明是属于另一个憎恶之人的能力在康纳德的身体上呈现，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膈应的复杂情绪盘踞在心头。
“那是自然…不过你的也不赖。”
得到南希的夸奖，少年也只是笑了笑，神色不置可否。
但是他也不得不有些开始羡慕康纳德的能力，专精机械结构和改变物质性质的炼金术简直是在这种地方堪称无敌的特性。
没有痛觉的疯帽匠还在试图把插入地板的手掌抽离，但
倘若刚才不是利用了康纳德的炼金术，恐怕即便他自身有办法修复伤口，也没办法化解疯帽匠的攻击及时救下南希。
这会儿那只充满危险气息的手掌已经彻底变了形，里面蹦出来的刀刃也全都变成了细长的钩子反插进水仓的地板，为了防止那家伙挣脱束缚，少年特意将部分机械齿轮也连着刀刃一起和地板熔炼到了一起。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