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程泞背着叶岚风本就艰难，随着时间推移，脚步更是几近缓慢。
零度火也因为体力逐渐不足，直到距离过远而慢慢失去操纵权。
不过程泞刻意绕了另一条小道，并不断掩盖自己的痕迹，这和萧景同来时走的路不是一边，加上已经走远了些，一时半会儿不会被轻易追上。
但要说如果被追上，像刚才那次一样故技重施，他恐怕是做不到了。
程泞脚步一顿。
咚咚的敲击声混合着缓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而更糟的是，不是从身后追来的，是堵在了他前进的路上。
那就说明，对方早知他会走这边，刻意堵在了这里。
程泞咬牙，脑中已经开始盘算一会儿打起来该把叶岚风安置到哪里。
灌木丛被木杖拨开，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孔。
灰暗的眼珠浑浊无神，难免不会让人觉得不像活人。
这人通身裹着厚重袍子，各类各样的纹饰遍布，随着她的走动，各类饰品也摇晃不停，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久违了，苏大人。”
像是年久失修的风扇开始转动，也可以说是小刀划玻璃的声音，嘶哑难听。
程泞蹙眉，他没见过这号人物。
系统此刻开始尽职尽责，浅蓝色的小字逐渐排列组合漂浮在对方脖颈旁。
大祭司。
而程泞在看到这行字旁边的简介时，不由一怔。
后面接了一段不知所云的介绍。
（萧景同手下祭司，先知者，或？）
先知者可以接受，有些天赋异禀的妖也可以做到短暂预言，但那个问号该是什么？
程泞颇感好笑，能够标注又标个问号，没必要的行为。
系统提示：[此为漫游者自行探索范围。]
对方声音嘶哑，步子缓慢，一步步靠近的速度相当之慢，不然程泞也不不会有思考时间。
程泞思索片刻，用了个简洁的招呼：“久违，大祭司。”
对方很明显也愣了愣。
他们没有见过面，这位大祭司深居简出，充当的应该是谋士类型的人物，因此萧景同跟前见不到她。
此时程泞直截了当喊出她的称谓，想必是让对方感到不适应了。
大祭司却不疾不徐靠近，直到到了程泞面前五六步的位置——这也是程泞的警戒线，她恰好停下，徐徐道：“我以为你会更喜欢叫我另一个名字。”
程泞一怔。
一个不太好的念头从心底涌上来。
从一听到她的声音起就弥漫上来的一股既陌生又熟悉的奇怪感觉，在此刻缓缓蔓延开。
萧景同身边的人，先知者。
他认识。
排除掉几个之后，程泞抬眸，有些不确信：“程闰禾？”
真不是他故意恶作剧，他所认识的萧景同身边的女性，只剩下程闰禾一个了。
而刚巧，这位盛宠下的贵妃，在叶乘风大殿被擒之后就没有露过面了。
甚至连风声都毫无。
嘶哑的笑声堪堪响了两声就被更为剧烈的咳嗽声止住，斗篷被缓缓揭下。
苍老的面孔布满皱纹，可骨相却难变，很轻易可以看出，这个人，就是，或者说原本是程贵妃。
程泞和程闰禾是见过的，在朝堂上，当时一个满脸讥讽，一个盛气凌人，恃宠而骄。
现在倒是一个逃兵还带着个不省人事的女子，一个则是背靠萧景同。
程闰禾苍老的面孔上依稀能够看得出风采，她一笑，好像是试图做出盈盈一笑的样子，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程泞的错觉，她的苍老，好像就是一种极度单纯的苍老。
比起老去，更像是被使了一个障眼法或者别的什么，程泞看着她的脸，不觉得别的，只是会单单觉得，这张脸异常的苍老。
程闰禾的视线落到他身后的叶岚风身上，她扯着嗓子，声音却很低，像是唱歌一般：“她还好吗？”
程泞戒备地眯起眼：“我想你可以看得到。”
程闰禾和叶岚风的关系不能说水深火热，也能说你死我活。
后者还不明显，但这一点在程闰禾身上体现的是格外明显。
单单以她多次对叶岚风的轻蔑和不敬，以及一些巧妙的宫斗手段来说，就不是个好搞定的主。
而此刻又开始关心叶岚风的状况，无异于黄鼠狼给鸡拜年。
程闰禾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这般举动看起来多么离谱，噗嗤笑了一声，紧接着从袖口里摸出样东西，递与程泞：“丞相，可认得此为何物？”
程泞蹙眉，没准苏和玉认识，但他却不认识。
系统很快给出标注避免他露馅。
看清楚标注是什么之后，程泞又是一怔。
浅蓝色的小字变化莫测，最终定型为四个字。
皇室玉玺。
他当时装模作样被萧景同控制时交上去的那块玉玺是个仿品，而这会儿程闰禾拿出来的这个，却标注为真品。
那只能说明，程泞手里拿着的，给那群暗卫展示过的那个玉玺，他虚张声势的工具，同样也是假的。
可为什么真正的玉玺，会在程闰禾那里？
程闰禾慢慢开口：“丞相不必多想。这本是我原本模样。但萧景同为了给我一个身份，才让我扮作贵妃，以此为幌子。”她微微一笑：“我本是先皇的妃子。”
程泞迟疑着没回复。
他没见过有人能够将如此苍老一张面孔，变为程闰禾那个娇纵漂亮的模样。
程闰禾似乎是怕他不相信，又笑了一声，随后背过身去，慢吞吞折腾了两下后，又转过身来。这回便是一张娇俏面孔了。
程泞沉默片刻，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回复。
程闰禾解释道：“我本是平雁国人，易容之术还是擅长的。”她此刻连声音都变回了年轻模样。
紧接着又补了一句：“不过人该死总是要死的，我命也快尽了。”她有些苦笑意味，紧接着又拉回正题：“苏大人，叶婉是他的幌子，你们不必为此担忧。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不死的无所谓。按你们原定计划来就可以。”
程闰禾让开身子，又道：“他也给我下了蛊，先前看到的，其实大部分，不能算是我罢。”
她是平雁国人。
作者有话说：
零度火也因为体力逐渐不足，直到距离过远而慢慢失去操纵权。
不过程泞刻意绕了另一条小道，并不断掩盖自己的痕迹，这和萧景同来时走的路不是一边，加上已经走远了些，一时半会儿不会被轻易追上。
但要说如果被追上，像刚才那次一样故技重施，他恐怕是做不到了。
程泞脚步一顿。
咚咚的敲击声混合着缓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而更糟的是，不是从身后追来的，是堵在了他前进的路上。
那就说明，对方早知他会走这边，刻意堵在了这里。
程泞咬牙，脑中已经开始盘算一会儿打起来该把叶岚风安置到哪里。
灌木丛被木杖拨开，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孔。
灰暗的眼珠浑浊无神，难免不会让人觉得不像活人。
这人通身裹着厚重袍子，各类各样的纹饰遍布，随着她的走动，各类饰品也摇晃不停，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久违了，苏大人。”
像是年久失修的风扇开始转动，也可以说是小刀划玻璃的声音，嘶哑难听。
程泞蹙眉，他没见过这号人物。
系统此刻开始尽职尽责，浅蓝色的小字逐渐排列组合漂浮在对方脖颈旁。
大祭司。
而程泞在看到这行字旁边的简介时，不由一怔。
后面接了一段不知所云的介绍。
（萧景同手下祭司，先知者，或？）
先知者可以接受，有些天赋异禀的妖也可以做到短暂预言，但那个问号该是什么？
程泞颇感好笑，能够标注又标个问号，没必要的行为。
系统提示：[此为漫游者自行探索范围。]
对方声音嘶哑，步子缓慢，一步步靠近的速度相当之慢，不然程泞也不不会有思考时间。
程泞思索片刻，用了个简洁的招呼：“久违，大祭司。”
对方很明显也愣了愣。
他们没有见过面，这位大祭司深居简出，充当的应该是谋士类型的人物，因此萧景同跟前见不到她。
此时程泞直截了当喊出她的称谓，想必是让对方感到不适应了。
大祭司却不疾不徐靠近，直到到了程泞面前五六步的位置——这也是程泞的警戒线，她恰好停下，徐徐道：“我以为你会更喜欢叫我另一个名字。”
程泞一怔。
一个不太好的念头从心底涌上来。
从一听到她的声音起就弥漫上来的一股既陌生又熟悉的奇怪感觉，在此刻缓缓蔓延开。
萧景同身边的人，先知者。
他认识。
排除掉几个之后，程泞抬眸，有些不确信：“程闰禾？”
真不是他故意恶作剧，他所认识的萧景同身边的女性，只剩下程闰禾一个了。
而刚巧，这位盛宠下的贵妃，在叶乘风大殿被擒之后就没有露过面了。
甚至连风声都毫无。
嘶哑的笑声堪堪响了两声就被更为剧烈的咳嗽声止住，斗篷被缓缓揭下。
苍老的面孔布满皱纹，可骨相却难变，很轻易可以看出，这个人，就是，或者说原本是程贵妃。
程泞和程闰禾是见过的，在朝堂上，当时一个满脸讥讽，一个盛气凌人，恃宠而骄。
现在倒是一个逃兵还带着个不省人事的女子，一个则是背靠萧景同。
程闰禾苍老的面孔上依稀能够看得出风采，她一笑，好像是试图做出盈盈一笑的样子，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程泞的错觉，她的苍老，好像就是一种极度单纯的苍老。
比起老去，更像是被使了一个障眼法或者别的什么，程泞看着她的脸，不觉得别的，只是会单单觉得，这张脸异常的苍老。
程闰禾的视线落到他身后的叶岚风身上，她扯着嗓子，声音却很低，像是唱歌一般：“她还好吗？”
程泞戒备地眯起眼：“我想你可以看得到。”
程闰禾和叶岚风的关系不能说水深火热，也能说你死我活。
后者还不明显，但这一点在程闰禾身上体现的是格外明显。
单单以她多次对叶岚风的轻蔑和不敬，以及一些巧妙的宫斗手段来说，就不是个好搞定的主。
而此刻又开始关心叶岚风的状况，无异于黄鼠狼给鸡拜年。
程闰禾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这般举动看起来多么离谱，噗嗤笑了一声，紧接着从袖口里摸出样东西，递与程泞：“丞相，可认得此为何物？”
程泞蹙眉，没准苏和玉认识，但他却不认识。
系统很快给出标注避免他露馅。
看清楚标注是什么之后，程泞又是一怔。
浅蓝色的小字变化莫测，最终定型为四个字。
皇室玉玺。
他当时装模作样被萧景同控制时交上去的那块玉玺是个仿品，而这会儿程闰禾拿出来的这个，却标注为真品。
那只能说明，程泞手里拿着的，给那群暗卫展示过的那个玉玺，他虚张声势的工具，同样也是假的。
可为什么真正的玉玺，会在程闰禾那里？
程闰禾慢慢开口：“丞相不必多想。这本是我原本模样。但萧景同为了给我一个身份，才让我扮作贵妃，以此为幌子。”她微微一笑：“我本是先皇的妃子。”
程泞迟疑着没回复。
他没见过有人能够将如此苍老一张面孔，变为程闰禾那个娇纵漂亮的模样。
程闰禾似乎是怕他不相信，又笑了一声，随后背过身去，慢吞吞折腾了两下后，又转过身来。这回便是一张娇俏面孔了。
程泞沉默片刻，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回复。
程闰禾解释道：“我本是平雁国人，易容之术还是擅长的。”她此刻连声音都变回了年轻模样。
紧接着又补了一句：“不过人该死总是要死的，我命也快尽了。”她有些苦笑意味，紧接着又拉回正题：“苏大人，叶婉是他的幌子，你们不必为此担忧。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不死的无所谓。按你们原定计划来就可以。”
程闰禾让开身子，又道：“他也给我下了蛊，先前看到的，其实大部分，不能算是我罢。”
她是平雁国人。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