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之所向
"哟，这么黏人。" 柳赟笑着看着我，猜到了消息的来者。"去你的，好好开车。"
到了小区门口我和她道了别，又到楼下便利店买了瓶冰水就回家了。一路上脑子里都在估摸着明天穿什么衣服见面，毕竟是去寺庙，最后便挑了较素雅的上衣和黑色长裙，背一个布包。
洗完澡困意便涌上来了，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清晨被闹钟和阳光叫醒。五点。"哎，我真是满心赤诚啊。"困意还是没褪去，我甩了甩头。"为了这次的同行，我也算是用心准备了吧。"看到正化着淡妆的我，穿着仔细挑选的衣服，还有从小就有些微卷的头发，今天有点大波浪的形态。
小情侣约会是不是都要这番准备啊，想来我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谈恋爱了，真是新奇的感受。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连忙放下梳子，拿起手机解锁。"我大概二十分钟后到哦，不着急，慢慢来。" 后面跟了一个布丁狗走路的动图，特别可爱。我忍俊不禁。
不得不说，他对我的语气一直都很温柔，因此每次和他聊天我都很舒心。
现在我也不会连给他发消息都手抖了，也许我只需要开启一个话题，他就会稳稳地接住并将其转了再转，再配上贴心又幽默的语言，放下了我的戒备心和疑虑。"我差不多也收拾好啦，过一会儿在楼下等你。吃早餐了吗？我给你下楼买一点吧。"
"不用啦，你和我的都准备好啦，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也可以买一点哦。" 这是条语音，听得出来带点早上起太早的鼻音，混杂点模糊和气息，衬得声音更加柔软了。"好滴。"
过了一会儿我便下楼了，买了两瓶水和一盒切好的菠萝。站在老地方等他。他的车是黑色的，先前坐了几次，于是老远就认出来了。
我朝他挥手笑了笑。他仍旧下车帮我开了副驾的车门，"以后我自己开就好啦，不用下车麻烦啦。"，我确实不是很习惯被这样对待。
他看了看我的眼睛，大概是知道我不是口是心非后，便浅浅笑了下，"好吧，听你的。"
他穿了咖色的上衣和黑色短裤，我俩撞色了。但我还是假装不在意地收回了目光，从他身前擦过，坐上了车。
刚坐进去我就看见了放在座椅中间的一个牛皮纸袋子，他上了车便解释道，"这是我做的三明治，还有橙汁，先吃点垫垫吧，早饭不能不吃。那个水放在这里吧，不然放腿上太累了。"他给我指了指放水杯的凹槽，我照做。"谢谢你的早餐，让你早起了还连带做早餐和当司机，我怪愧疚的哈哈哈。"
"愧疚什么，我心甘情愿的。"
他在捣鼓着车上的平板，挑着音乐。"你喜欢吃菠萝吗？我买了点，等会儿一起吃。"
"喜欢，谢谢你。那我们出发啦。"
其实喜不喜欢的都是明知故问，我之前看到他朋友圈分享"菠萝真好吃"，默默记下来了。但想到这里脸上还是有点发烫，觉得自己像是悄悄作弊的学生。
我拿过牛皮纸袋打开，里面是两个个纸盒，每个里面都装着对半切开的三明治。面包是烤过的，带着点黄油香气，里面夹着太阳煎蛋、培根，还有生菜叶。吃起来口感很丰富，又嫩又脆的，黑胡椒的味道袭击唇齿间。"哇，很好吃！"，我由衷地赞叹。"谢谢，你喜欢就好。"他转头跟我对视了一眼，见我吃得很香就满意的笑了笑，转过头继续专心开车了。
我又拿起橙汁喝了几口，毕竟吃得太猛还是有点噎的。橙汁应该是鲜榨的，我喜欢这种有纯纯的果甜味，以及后调微苦的果汁。
我尽力吃完了，毕竟"吃光光是对厨师最大的赞赏"，更何况厨师就在我旁边看着呢。听着车上播放的歌，望着窗外绿油油的草木，阳光渐渐浓郁起来，透过车窗肆无忌惮地落在座椅上。
早起是值得的。
过了大概三十分钟我们就到了，菠萝在路上已经吃完了，他每次在等红灯的时候就立即叉起一块吃起来，腮帮子鼓鼓的，很可爱。
我们按计划先去了灵隐寺，香火还是照常一样的旺，里面有很多人，更多的是老年人和外地旅游团，可能是因为今天是工作日的缘故吧。我们两个领了香，看了绣球花，便走到了香火炉。一路上保持沉默、一言不发，但始终并肩而行。
在佛像前拜了三拜，许了愿，插好了香，又绕殿走了几圈。
不觉间走到了先前很多年轻人来打卡的黄墙。
他开口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要不要帮你拍照？我记得上次我来的时候，这里还有人排队呢。"
"哈哈哈是的，但是我不想单独拍。要不我们合一张影吧。"
他愣了一下，随后很不值钱地笑了，"那太好了。"
一对老年夫妇刚好经过，主动说帮我们合影，我们自然是答应了。照片里我站在他的右边，两个人都比着一个耶，穿着同样颜色的衣服，手串和那条项链带着同样的光泽。
随后我们便往法喜寺的方向走。
这两个寺庙之间有点路程的，选择步行比电车要吃点辛苦的亏，可是电车亭下长长的队伍令人望而却步。
好在一路上有趣的摊位有很多，卖的东西五花八门。商贩们似乎也习惯了大家"只看不买"的方式，以至于这些摊位透出着点"展示"的意味儿了。
我买了一份桂花酿年糕，我不相信喜欢的两个东西凑在一起就不好吃，但尝了之后只能说还行，"沈老师，尝尝呗。"我换了一个叉子，叉起一块蘸有桂花蜜的年糕，抬手伸到他嘴边。"那我就不辞好意了。" 说罢便俯身把年糕叼走了，嚼了嚼，没反应但又像是反应很大，空气安静了几秒之后他才说，"我是宁波人，如果你喜欢吃年糕，我可以让我爸妈寄过来点，下次带给你。"
"不用不用不用，不用麻烦叔叔阿姨了。"听的我脑袋又是一懵，再想吃也得忍住。他便没有再说什么。
一路上我们俩走走停停，磨叽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到达法喜寺。看到熟悉的一切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没忍住笑意地说道，"高一和我闺蜜来的时候，她在刚刚那个石凳上缓了好久才愿意继续走呢，说如果不歇一下，等会就该跌进那条河里了。"
"噗，高中生体力那么差的吗？"
"哎呀，一年不如一年了。"我开着玩笑说道。
法喜寺的人很少，里面有在打扫地面的僧人，还有一些志愿者。寺庙里的老人光看面相就都是很和蔼的人，说话也给人温润的感觉。
我们再一次领了香，顺着路就走到了正殿，许愿，插香，绕殿，这里的寺庙稍小一点，不过外面被游客抚摸的字碑却反映出：人数众多，欲望也众多。
穿过一片林子便到了乌龟潭，里面有许多体型庞大的乌龟在叠罗汉，安安静静，一动不动，但却有明朗的生机。"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就看到它们了。" 时间飞逝，我轻声感慨。"要不要抛个硬币许个愿？" 他从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硬币，"我们一人一个。"
我看了看他，接过硬币，用双手捏住放在面前，闭上了眼。
我相信他也是如此。
再次睁开眼，他在看着我，弯唇一笑，"一起扔吧。"
我点了点头，倒数三二一。硬币入水前反射了穿过树林的阳光，散发出短暂的光芒。"叮咚——"一声，两枚硬币落在了乌龟聚集在的石头旁。
我笑了笑，开玩笑地问他，"你今天拜的是佛像，还是欲望呢？"
他看了看我，但是是一副很严肃的模样。
我连忙补充道，"我开玩笑哒。"
他看着我的眼睛，直视着我的慌乱，不紧不慢、一字一句地回答道，"我拜的，是这辈子的心之所向。"
我的心脏怦怦直跳，太过强烈，像是要震碎了我的胸膛。
空气里他身上的香水味又在作祟，裹挟着寺庙里的香火味，把话语送到了我耳边，徘徊再徘徊，平添暧昧与虔诚。
作者有话说：
到了小区门口我和她道了别，又到楼下便利店买了瓶冰水就回家了。一路上脑子里都在估摸着明天穿什么衣服见面，毕竟是去寺庙，最后便挑了较素雅的上衣和黑色长裙，背一个布包。
洗完澡困意便涌上来了，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清晨被闹钟和阳光叫醒。五点。"哎，我真是满心赤诚啊。"困意还是没褪去，我甩了甩头。"为了这次的同行，我也算是用心准备了吧。"看到正化着淡妆的我，穿着仔细挑选的衣服，还有从小就有些微卷的头发，今天有点大波浪的形态。
小情侣约会是不是都要这番准备啊，想来我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谈恋爱了，真是新奇的感受。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连忙放下梳子，拿起手机解锁。"我大概二十分钟后到哦，不着急，慢慢来。" 后面跟了一个布丁狗走路的动图，特别可爱。我忍俊不禁。
不得不说，他对我的语气一直都很温柔，因此每次和他聊天我都很舒心。
现在我也不会连给他发消息都手抖了，也许我只需要开启一个话题，他就会稳稳地接住并将其转了再转，再配上贴心又幽默的语言，放下了我的戒备心和疑虑。"我差不多也收拾好啦，过一会儿在楼下等你。吃早餐了吗？我给你下楼买一点吧。"
"不用啦，你和我的都准备好啦，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也可以买一点哦。" 这是条语音，听得出来带点早上起太早的鼻音，混杂点模糊和气息，衬得声音更加柔软了。"好滴。"
过了一会儿我便下楼了，买了两瓶水和一盒切好的菠萝。站在老地方等他。他的车是黑色的，先前坐了几次，于是老远就认出来了。
我朝他挥手笑了笑。他仍旧下车帮我开了副驾的车门，"以后我自己开就好啦，不用下车麻烦啦。"，我确实不是很习惯被这样对待。
他看了看我的眼睛，大概是知道我不是口是心非后，便浅浅笑了下，"好吧，听你的。"
他穿了咖色的上衣和黑色短裤，我俩撞色了。但我还是假装不在意地收回了目光，从他身前擦过，坐上了车。
刚坐进去我就看见了放在座椅中间的一个牛皮纸袋子，他上了车便解释道，"这是我做的三明治，还有橙汁，先吃点垫垫吧，早饭不能不吃。那个水放在这里吧，不然放腿上太累了。"他给我指了指放水杯的凹槽，我照做。"谢谢你的早餐，让你早起了还连带做早餐和当司机，我怪愧疚的哈哈哈。"
"愧疚什么，我心甘情愿的。"
他在捣鼓着车上的平板，挑着音乐。"你喜欢吃菠萝吗？我买了点，等会儿一起吃。"
"喜欢，谢谢你。那我们出发啦。"
其实喜不喜欢的都是明知故问，我之前看到他朋友圈分享"菠萝真好吃"，默默记下来了。但想到这里脸上还是有点发烫，觉得自己像是悄悄作弊的学生。
我拿过牛皮纸袋打开，里面是两个个纸盒，每个里面都装着对半切开的三明治。面包是烤过的，带着点黄油香气，里面夹着太阳煎蛋、培根，还有生菜叶。吃起来口感很丰富，又嫩又脆的，黑胡椒的味道袭击唇齿间。"哇，很好吃！"，我由衷地赞叹。"谢谢，你喜欢就好。"他转头跟我对视了一眼，见我吃得很香就满意的笑了笑，转过头继续专心开车了。
我又拿起橙汁喝了几口，毕竟吃得太猛还是有点噎的。橙汁应该是鲜榨的，我喜欢这种有纯纯的果甜味，以及后调微苦的果汁。
我尽力吃完了，毕竟"吃光光是对厨师最大的赞赏"，更何况厨师就在我旁边看着呢。听着车上播放的歌，望着窗外绿油油的草木，阳光渐渐浓郁起来，透过车窗肆无忌惮地落在座椅上。
早起是值得的。
过了大概三十分钟我们就到了，菠萝在路上已经吃完了，他每次在等红灯的时候就立即叉起一块吃起来，腮帮子鼓鼓的，很可爱。
我们按计划先去了灵隐寺，香火还是照常一样的旺，里面有很多人，更多的是老年人和外地旅游团，可能是因为今天是工作日的缘故吧。我们两个领了香，看了绣球花，便走到了香火炉。一路上保持沉默、一言不发，但始终并肩而行。
在佛像前拜了三拜，许了愿，插好了香，又绕殿走了几圈。
不觉间走到了先前很多年轻人来打卡的黄墙。
他开口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要不要帮你拍照？我记得上次我来的时候，这里还有人排队呢。"
"哈哈哈是的，但是我不想单独拍。要不我们合一张影吧。"
他愣了一下，随后很不值钱地笑了，"那太好了。"
一对老年夫妇刚好经过，主动说帮我们合影，我们自然是答应了。照片里我站在他的右边，两个人都比着一个耶，穿着同样颜色的衣服，手串和那条项链带着同样的光泽。
随后我们便往法喜寺的方向走。
这两个寺庙之间有点路程的，选择步行比电车要吃点辛苦的亏，可是电车亭下长长的队伍令人望而却步。
好在一路上有趣的摊位有很多，卖的东西五花八门。商贩们似乎也习惯了大家"只看不买"的方式，以至于这些摊位透出着点"展示"的意味儿了。
我买了一份桂花酿年糕，我不相信喜欢的两个东西凑在一起就不好吃，但尝了之后只能说还行，"沈老师，尝尝呗。"我换了一个叉子，叉起一块蘸有桂花蜜的年糕，抬手伸到他嘴边。"那我就不辞好意了。" 说罢便俯身把年糕叼走了，嚼了嚼，没反应但又像是反应很大，空气安静了几秒之后他才说，"我是宁波人，如果你喜欢吃年糕，我可以让我爸妈寄过来点，下次带给你。"
"不用不用不用，不用麻烦叔叔阿姨了。"听的我脑袋又是一懵，再想吃也得忍住。他便没有再说什么。
一路上我们俩走走停停，磨叽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到达法喜寺。看到熟悉的一切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没忍住笑意地说道，"高一和我闺蜜来的时候，她在刚刚那个石凳上缓了好久才愿意继续走呢，说如果不歇一下，等会就该跌进那条河里了。"
"噗，高中生体力那么差的吗？"
"哎呀，一年不如一年了。"我开着玩笑说道。
法喜寺的人很少，里面有在打扫地面的僧人，还有一些志愿者。寺庙里的老人光看面相就都是很和蔼的人，说话也给人温润的感觉。
我们再一次领了香，顺着路就走到了正殿，许愿，插香，绕殿，这里的寺庙稍小一点，不过外面被游客抚摸的字碑却反映出：人数众多，欲望也众多。
穿过一片林子便到了乌龟潭，里面有许多体型庞大的乌龟在叠罗汉，安安静静，一动不动，但却有明朗的生机。"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就看到它们了。" 时间飞逝，我轻声感慨。"要不要抛个硬币许个愿？" 他从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硬币，"我们一人一个。"
我看了看他，接过硬币，用双手捏住放在面前，闭上了眼。
我相信他也是如此。
再次睁开眼，他在看着我，弯唇一笑，"一起扔吧。"
我点了点头，倒数三二一。硬币入水前反射了穿过树林的阳光，散发出短暂的光芒。"叮咚——"一声，两枚硬币落在了乌龟聚集在的石头旁。
我笑了笑，开玩笑地问他，"你今天拜的是佛像，还是欲望呢？"
他看了看我，但是是一副很严肃的模样。
我连忙补充道，"我开玩笑哒。"
他看着我的眼睛，直视着我的慌乱，不紧不慢、一字一句地回答道，"我拜的，是这辈子的心之所向。"
我的心脏怦怦直跳，太过强烈，像是要震碎了我的胸膛。
空气里他身上的香水味又在作祟，裹挟着寺庙里的香火味，把话语送到了我耳边，徘徊再徘徊，平添暧昧与虔诚。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