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已完结）
1
姜胡徕和刘雀被安排分到妙春台，用来唱戏的台子，比起其他修缮宫殿的活计，这算是十足轻松了，而且地方比较偏，也不用担心有宫里的贵人来打扰。
安排干活的工头心善，加上他也尊敬姜胡徕这样的老工匠，就把他们师徒二人安排在一处，好互相有个照应。
领了牌子后，姜胡徕谢过工头，便一刻也不敢松懈地带刘雀去妙春台。
进了宫可就得每一步，甚至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姜胡徕虽然年纪大，在一众木匠里算是德高望重，但在宫里走路，就得头一直低着，腰也得弯着。
刘雀跟在他后面，也学着弯腰低头，时不时还得停下来跪着，等着轿撵走出一段距离，才能起身接着走。
一路从城门走到偏远的妙春台，刘雀也没对这整座宫有个印象，只记得脚下的石砖铺的严丝合缝，整整齐齐，路面上甚至一点儿灰尘都看不见。
刘雀不由得吞口水，他能做得一样好吗？
到了妙春台，这里就只有和他们同身份的木匠，姜胡徕和刘雀也终于能挺起腰板，认真干活儿了。
刘雀谨遵师父教诲，寸步不离，生怕自己惹出什么乱子。
小时候就因为想给师父做顿饭，结果就把厨房给烧了，师父当时一边夸他有孝心，一边不准他再进厨房。
现在进了宫，刘雀不敢不听师父的，师父做什么，他就在旁边打下手。
刘雀干活的时候，看不出来他脑子不灵光，反而会觉得那一动不动的眼神格外专注，是个好木匠。
加上刘雀的动作挺利索，干活还很有劲儿，手上的茧更是与他稚嫩的脸庞不符，别人都夸，姜师傅收了个好徒弟。
姜胡徕自然是得意洋洋地收下这些夸奖，他的徒弟他知道，做事专注，对木活极其上心，天生就是干木匠的。
不仅姜胡徕，刘雀听着这些夸奖心里也开心，干起活来更起劲了。
结果就因为干活太认真，连周围人都跪下的时候，他还没注意到。
等自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时，他就被师父一拽，也跪了下来。
泪水在眼睛里打滚儿，除了害怕之外，更是因为师父劲儿太大，一下子跪在地上，膝盖疼。
自己，自己又要惹乱子了，刘雀恨死自己的笨脑子，怎么老是给师父惹麻烦，出岔子——
“好木匠啊，这么认真。”
来的是个男子，刘雀不知他是什么身份，只是一听那冰冷的嗓音就觉得惹不得。
姜胡徕也不知三皇子怎的来了，掩下惊慌，替刘雀答道：“殿下，徒弟无眼，脑子笨，自幼呆傻，还请殿下恕罪。”
“呆傻？你是说，他是个痴儿？”
三皇子语调微扬，用脚勾起刘雀的下巴，正欲仔细瞧瞧这傻子长什么模样。
可谁知，一滴泪就在抬眉的瞬间从刘雀的眼角流了下来。
刘雀吓得紧闭双眼，不敢再哭，他哪知殿下会想看他的脸。
搁在下巴底下的脚顿了顿，便收了回去。
“又没打，又没骂，怎么哭了呢？”
刘雀头顶传来轻笑。
“娇气。”
他睁开眼，就看到殿下背染骄阳，带着一抹好看的笑意，正打量着他。
姜胡徕正要替刘雀回答，却被三皇子喝住：“让他自己说。”
刘雀吞了口口水，认真解释道：“跪下来的时候磕到膝盖了，疼的。”
殿下听闻笑意更深了，又道：“既然如此，我带你去擦药膏如何？”
刘雀眼神一亮，这殿下竟如此热心肠，和他冷峻的气场一点儿也不一样。
姜胡徕却赶紧替他回绝道：“殿下，徒儿这是小伤，不敢劳烦您。”
“我觉着不是小伤，若不及时擦上药，这可怜的小痴儿恐怕要哭上好几天了。”
三皇子倒是体谅，直接就让刘雀别再干活了，随他去趟皇子所拿药膏。
刘雀心中惊喜，可师父却还在坚持推脱。
但他哪有与皇子抗衡的本事？心头再急也只能任由三皇子把人给带走了。
刘雀走后，姜胡徕急得是来回踱步，生怕又惹皇子不高兴，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结果这时有个木匠凑过来在姜胡徕耳边嘀咕了几句，姜胡徕直接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你说的可是真？”
“错不了。”那人说，“三皇子早就出没于男风馆了，京城里人都知道，三殿下是个断袖！”
“哎哟……”姜胡徕差点流出老泪，胡子抖得一颤颤的，不知道他是生气还是伤心，不过对方是三皇子，他也只敢伤心了。
2
刘雀被带到皇子所的内阁，他来从没来过，跟在殿下背后，偷偷拿眼睛四处瞟。
“看够了没？”
殿下忽然发话。
刘雀吓得一跪，低头不敢说话，真不知殿下是何时转过身的。
晏侃唤来一个丫鬟，让她拿些跌打药膏来，然后便坐到正中的椅子上。
刘雀跪在他面前，站起也不是，抬头也不是，就这么一直低伏着。
晏侃也不急着叫他，就让他这么一直跪着，打量他的反应。
刘雀感受到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难捱地捏紧双拳。
晏侃瞅见他紧张的小动作，不自觉露出微笑，他瞅了一眼外面的日头，还正是太阳高照呢，也不好做那种事，无妨，先玩一天这个小傻子，晚上再来做正戏。
“来，我来给你上药。”
晏侃拿过丫鬟递过来的药膏，往刘雀走去。
刘雀呆呆愣愣地仰头望向晏侃，他觉得自己听错了，殿下要给自己上药？
“裤子脱了。”
晏侃站着，居高临下，药膏在他拿着，好似圣物一样。
刘雀不敢反抗，但还是脱下裤子，将衣摆掀起，露出光洁的小腿。
晏侃眼神亮了一下，他蹲了下来，用小拇指勾起衣摆，试图再往上掀，想把整条大腿都露出来。
刘雀忙说：“殿下，够了，不用再往上翻了。”
“啧，万一你其他地方也受伤了怎么办？我得帮你仔细检查检查。”晏侃脸红心不跳地哄骗小傻子，手也不停往上掀着。
终于，刘雀的下半身全部都暴露在晏侃面前。
刘雀捂着眼睛躺在地上，羞耻感让他脸颊飞红。
晏侃瞅了一眼他红润的小脸蛋，可没打算放过他。
直接用力将刘雀一翻，白嫩的肉臀如春光乍现，激起晏侃眼里不少的春色与歹意。
刘雀赶紧用手捂住屁股，羞耻心让他不能接受把自己这么私密的地方给别人看！
晏侃无奈地推开他的手，还打趣道：“看到看到了，你再遮有什么用？再说了，我在为你查看伤口呢。”
膝盖疼，关屁股什么事嘛……刘雀心里憋屈地想着，可又敢怒不敢言，只好任由身后人的审视。
“哎哟，不得了。”晏侃坏笑道，“你这儿还真伤着了。”
刘雀一听就吓坏了，他屁股怎么会受伤呢？
正疑惑着，刘雀就感受到后端一阵酸痛。
他被这酸痛激得往前爬，晏侃一把拽住他背上的腰带就往回拉，膝盖在地上也直接磨了一回。
刘雀有苦说不出，只能捂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晏侃是故意掐他私处，偏还说成是傻子自己受了伤，弄得傻子真以为自己屁股出毛病了。
“没事，我给你的膝盖涂完药，就来给你后面涂。”
晏侃又将刘雀翻过身，正面朝上。
向上一看，就看到傻子感激的目光。
晏侃心底暗自嘲笑，果真是单纯至极，痴傻至极。
而刘雀不知眼前人心中所想，还以为殿下不嫌弃那地方脏，要亲手擦药呢。
晏侃抹了一点药膏，轻柔地涂在膝盖青肿的地方，还不忘挂念：“疼吗？”
殿下的动作温柔极了，刘雀摇摇头：“不疼。”
“那就好。”
晏侃一笑，又让刘雀自己翻身，把后面露出来。
傻子真心相信殿下要帮他擦药，立马乖巧地翻了个身。
刚才的羞耻心也随着殿下温柔又正经的动作，跑到九霄云外了。
可刘雀却没等来熟悉的温柔的触感，而是极怪异的入侵感。
刘雀扭头一看，那手指粗的药瓶子竟被晏侃塞了进来！
“殿下！”刘雀吓得伸手要把药瓶子拿出去，手上却狠狠挨了一掌。
刘雀哭着摸摸自己红肿的手背，满是不理解地看向晏侃。
后者则一脸无所谓，还像他云淡风轻地解释：“你这里伤得太严重，要整瓶药才能治好。”
“可是，可是……”刘雀急得又要大哭，药瓶子挤在里面实在让他难受。
只见他摇摇屁股，企图将药瓶子摇出来。
“啪！”
“啊！”
刘雀疼得大叫。
晏侃一把跨坐在刘雀腰上，将整个人都压在身下，恶狠狠地警告：“要是再敢晃你这骚屁股，下次打得就是脸了！”
刘雀压得喘不过气，正欲喊叫，嘴巴又被紧紧捂住，身上那人威胁道：“喊得这么厉害，你也不怕把别人招来，都看看你这幅骚样子！”
刘雀一听就哭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跟不要钱似的往晏侃手上流。
晏侃被他哭得一愣，终于收回狠厉的表情，从傻子身上下来。
他意识到自己过火了，但这不能怪他，要怪就怪这傻子摇屁股的动作太撩人，一向定力极佳的三皇子竟被撩得身下火热。
刘雀抹着眼泪，要去捡自己刚脱下来的裤子。
晏侃刚打算跟小傻子好声好气道个歉，结果一看傻子这动作，立马又生气了。
“谁准你穿的？”晏侃厉声责道。
刘雀刚拿起来的裤子立马吓得掉下来。
见傻子眼眶里又沾满泪水，晏侃却依旧保持威严：“我没说让你穿，就不准穿，裙摆也不准放下来，就这么露着。”
刘雀心里苦极了，骂他骚的人是他，不让他好好穿衣服的也是他，这上哪儿说理去。
晏侃却想着，还没玩完呢，这一整天的时间，得让他好好跟小傻子耗一耗。
“来，你坐着。”晏侃将刘雀从地上抱起来，让他坐在刚刚自己坐过的椅子上。
“傻木匠，你都会些什么？”晏侃问道。
刘雀表情立马精神起来，殿下总算跟他聊些他擅长的了，于是他立马把师父教他的一骨碌全说出来：“桌子椅子小板凳，花雕景雕小物件，我都可以……”
傻子声音越说越小，小到晏侃要凑近嘴边才能听到，原来说的是：三钱一个，可定制，不退换。
晏侃被这傻子给气笑了，他捏了捏刘雀的脸蛋，又宠溺地摸摸头。
刘雀捂着自己脸，还以为晏侃又要施暴，没想到真的只是捏了几下而已，还挺温柔的。
“行了，我不差你钱，更何况，我这一瓶药罐价格可不止三钱，全都被你下面的小嘴儿吃了，我都没打算找你要钱呢。”晏侃说着，调戏着小傻子，一双手还不忘捏了几把肉臀，像是故意提醒他这里面还夹着东西似的。
刘雀本来适应了异物，被他这么一捏，好像又更深更难受了些，他又不敢说自己难受，只好紧闭双腿，低着头忍着。
晏侃轻轻亲了下他的头顶，轻到连刘雀都没察觉到。
他去柜子里拿了一块血红的软檀木，还有一些木工的小工具。
“来，你给我做个有趣的小东西。”
晏侃把物件儿摆到刘雀面前，笑眼看他。
“你要我做什么？”刘雀不明就里地抬头望向晏侃。
“随便，看你能做出什么，而且能讨我开心。”
“嗯……”刘雀不大的脑袋瓜开始思考起来，他记得师傅说的，做小动物最能讨人欢心，于是眼珠子转了转，便开始动起来。
晏侃就坐在他旁边，静静地瞧他。
刘雀可没被他的目光打扰，做木工最不能想心思，更不能开小差，要一心一意，心无旁骛。
而刘雀最擅长的就是这点，他很快就能进入这种不受外界干扰的状态，这也是师父最常夸他的一点。
晏侃可就不同了，他本就不爱文静，在傻子旁边呆了一会儿就受不住，开始动歪心思了。
他悄悄走到刘雀身后，手指往里面戳了戳。
药罐子在里面更深了些。
刘雀不舒服地吸了口气，身子挪了一下，背上冒出许多虚汗。
但手上的动作没停，依旧在不断地用小刀削着。
要讨殿下欢心，一般的物件儿可不行，他得花大功夫做个特殊的。
虽然殿下只给了他小刀，刀柄还是用金子做的，拿起来很重，但刘雀在姜胡徕身边学了那么多年，本事还是有的。
连刀柄都拿金子来做，宫里人可真阔，刘雀想着，恐怕锄地都是用金锄头吧。
晏侃见刘雀难受了一会儿接着又恢复了正常状态，突觉别扭。
刘雀毕竟不是馆子里的下贱人，那些人碰一下身子就能化成水。刘雀可是打小健康长大的良家孩子，还能指望他跟那些东西一样下贱？
晏侃收了收心里的邪恶想法，逼良为娼这事儿也就说书里能听到一些，真让他这么做，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儿，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傻子。
三皇子虽爱调戏，但还是有良心的。
“殿下，一个时辰，别急。”
刘雀擦了把额头上的细汗，好似知道晏侃等得不耐烦似的。
晏侃趴在桌子上细细看着刘雀认真的侧脸，他和那些天生娇嫩的小倌儿不一样，脸上的稚嫩完全是因为极致的单纯，和极致的认真。
晏侃发现刘雀眼睛很好看，他刚才瞅中的也是这双眼睛，像只小鹿一样，雾雾蒙蒙，下一秒就能落下泪来。
但刘雀本人似乎并不是那么娇气，他总哭鼻子，但不是懦弱，完全是因为智商低，控制不住眼泪。
而且在认真干活的时候，完全看不出刘雀是个智力低下的痴儿。
晏侃现在离他极近，能很清晰地看到这张漂亮又认真的小脸。
脸上沾了些红檀木的木屑，让他看起来像是长了雀斑，不像小鹿，像只努力搭窝的小麻雀了。
3
晏侃在一旁等得太久，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
醒来是被刘雀拿着一只木蝴蝶的翅膀戳醒的。
晏侃摸了下被戳的脸颊，正想责怪几句，目光就被那只红檀木蝴蝶吸引住。
“蝴蝶？”
晏侃拿了过来仔细观看，眼神时不时露出惊艳，刘雀揉着自己的手臂，一边观察晏侃的神情。
“为什么想到做只蝴蝶？”
晏侃觉得，小傻子做到他心坎上了。
刘雀指了一下外面，说：“来的时候看到院子里种了许多花，花香招碟，亦是动静相称最相宜，就想着为你做只蝴蝶。”
晏侃听完他说的话，盯着傻子认真的脸，认真的问了句：“你真的是傻子吗？”
竟然能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
刘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师父说，我做什么都做不好，只有做木工时，像无师自通一样，而且，师父说，我天生就该当木匠。”
刘雀说着说着，眉色间竟有些自豪。
相当可爱，晏侃轻笑了声，摸了摸刘雀的小脑袋顶。
刘雀忽视了晏侃亲昵的动作，拿过蝴蝶继续介绍道：“而且，它还能飞呢。”
说完，刘雀便拿着它走到窗户边，朝窗外的院子扔了出去。
晏侃起身一看，那血红的木蝴蝶，正在他亲手种的花丛中，扇翅飞舞。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心也随着那飞舞的蝴蝶翅膀一上一下，颤动起来。
直到蝴蝶支撑不住，宛若油尽灯枯，生命无力地下坠，掉在地上，嘭的一声，他的心也跟着嘭了一声。
蝴蝶摔在地上，晏侃莫名觉得自己心都快碎掉了。
他看着那血红的蝴蝶，愣了好久。
直到刘雀拽了拽衣角，才回过神。
晏侃侧身，便看到刘雀捂着身体，红晕的脸上依旧沾着红檀木的木屑，像是蝴蝶的血溅了上去。
“殿下，我没穿衣服，你去外面捡吧。”
晏侃这才注意到傻子下面还光着，连忙应了一声，跑到院子里将木蝴蝶捡起来。
刘雀看晏侃步伐快速，猜测他大概是喜欢的，便壮着胆子，站在窗户里，朝着花丛中的晏侃喊了一句：“殿下，你喜欢吗？”
晏侃目光从蝴蝶转向刘雀，趴在窗台上瞅着自己的刘雀。
小傻子脸上的木屑还没来得及擦，就问他喜不喜欢。
他喜欢，当然喜欢了。
但如果这只蝴蝶能一直挥舞翅膀，永不坠落，那他就更喜欢了。
但是，晏侃知道，这不可能。
手艺再巧的工匠也做不到。
就像斯人已逝，永远不会再回到身边。
4
“傻子，你叫什么名字？”
晏侃走进屋里，将蝴蝶收起来后，才想起来自己连小傻子的名字都不知道。
刘雀坐回椅子上，桌子的高度能帮他遮一遮羞。
他抬起头，说了自己的名字：“刘雀，麻雀的雀。”
“这个名字还挺适合你的。”
晏侃笑着走过去，捧起刘雀的小脸，帮他一点点摘去血点般的木屑。
刘雀也没反抗他，好像已经习惯晏侃对他做些亲密的动作。
“那你叫什么名字？”刘雀抬眼，正对上晏侃轻柔的目光。
“晏侃。”
“晏……侃？”
傻子的眼神里露出不解，他似乎没能明白是哪两个字。
晏侃笑着拉起刘雀的手，将其手心铺开，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着字。
“言笑晏晏，侃侃而谈。”
晏侃解释道。
“我不识字……也没听过这两句成语……”刘雀看着自己手心，哪怕他记得笔画，也不知道是什么字，他念的书也不多，说成语就更不知道了。
“没关系，你只记这两句就行了。”
“哦……”
“刘雀，我叫你傻巧儿如何？”
“傻巧儿？”
晏侃见他又有点迷糊，便耐心地解释起来：“我们这里地方话，雀就是念‘巧儿’，所以叫你傻巧儿。”
刘雀这才想起来晏侃跟他说的口音不一样，原来是地方话，而且确实不少的儿化音。
“那，那我叫你什么？”
刘雀不知为何就问出了这句话，明明师父说过，跟着喊殿下就行了，宫里人惹不起，但他还是一张口就问了出来，感觉对方给自己起了外号，自己就一定要找补回来一样。
而且刘雀感觉，这个晏侃也不怎么凶啊。
晏侃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笑你这个小木匠，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刘雀红了脸，总觉得晏侃笑得他不是滋味。
就准你取外号，不准我取嘛？
“那就算了。”
刘雀有些置气，头撇向一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敢跟宫里的贵人耍脾气。
但这个宫里的贵人，贵殿下，没降他的罪，反而将他的脸板过来，好声好气地安慰他：“巧木匠，别生我的气。”
刘雀不敢置信地看向头顶上方的晏侃。
“待会儿我会告诉你，该叫我什么。”
5
不准怕，不准躲，想洗澡也不准去，都是借口。
衣服脱了，鞋脱了，屁股里的东西也拿出来，不会让你疼。
刘雀记得，师父请的的婆子教过，现在和晏侃这姿势，叫‘行房’。
师父操心他的婚事，又担心他在房事上不开窍，还特地请了婆子来教他。
刘雀感觉下身紧巴巴的疼，比那药罐子要疼上百倍千倍。
可那扯谎的贵人还在哄骗他，再深一点儿，再多习惯一点儿，就不疼了。
晏侃压在他身上，比山还要重，比山还要难推。
“傻巧儿，你推我做什么。”
晏侃还在坏笑，甜腻腻的吻就落了下来。
刘雀的呼吸都被占据，仿佛整个人都被晏侃给骗走了。
“骗子……唔……骗子……”刘雀哭着推他，双臂却随着震颤的床榻而无力。
整张床都被晏侃压得摇摇欲晃，快要散架了似的，刘雀觉得自己跟这床的命运一样，摇摇欲坠。
“不要，不要……”刘雀逃离晏侃的亲吻，吐纳着急促的呼吸，“要压坏了，要压坏了……”
晏侃听了这话却跟打了鸡血似的，加快了腰身的速度。
“晏，晏侃……别动了，受不住了……傻巧儿受不住了……”
刘雀泪水都流干了，手也把晏侃的后背抓花了，可身上人还是不停。
怎么都不肯停似的。
直到刘雀抑制不住地惊叫一声，身体里似乎有个酥酥麻麻的点被晏侃用那玩意给戳到了，激得他腰一挺，小雀儿也喷出淅淅沥沥的液体。
晏侃眼眸含笑地看着欲仙欲死的刘雀，终于舍得停下来：“傻巧儿，伺候你可真不容易，这么长时间才爽一把。”
刘雀下嘴唇咬得失了血色，他双眼无神，渐渐从床顶向下移到晏侃的脸上和身上。
小雀儿喷出的东西竟将眼前人的腹部和胸膛都打湿了。
天呐，刘雀脑袋失控地想着，晏侃说的是真的，这么久，晏侃压了这么久，他才真的爽到了一把。
晏侃将刘雀的手拽到嘴边，含住轻咬了下，痛感将刘雀的理智稍微拉回了些。
见刘雀眼里逐渐清明，晏侃就开始问他：“谁是骗子，我骗你什么了？”
刘雀一听又要哭：“你说不疼的，快疼死我了。”
“那现在呢？”晏侃还故意动了动，“是不是已经习惯了？是不是不疼了？”
刘雀本以为又要疼一会儿，没想到身下除了最深处酥麻的触感，并不觉得多疼了。
泪水立马就停了下来，刘雀好奇地看了一眼连接的地方。
晏侃无奈地笑着看向身下的小傻子，哪里是不疼，分明是被刺激过了头，连痛觉都感受不到了。
不过小傻子就是好骗，说什么都信。
刘雀看了一会儿，突然一阵脸红，红到自己都觉得发烫。
他立马捂住眼睛，虽然有点后知后觉，但总归是要捂一下的。
“傻巧儿，你捂什么，你男人不好看？”
晏侃说着，硬是故意把刘雀的手给扳下来。
刘雀红着脸，反驳道：“你什么时候是我男人了，我以后还要娶妻的，你不要耽误我。”
傻子真傻了，竟然在自己底下跟晏侃还连着的时候说这种话。
当然下场就是又被狠狠教训一顿，晏侃大爷教傻巧儿认清现实。
刘雀又哭又叫，他的臀被高高架起，不用抬头就能看到连接处的糜烂混乱。
“你看清楚了，现在谁在你上面！”
晏侃恶棍属性回升，调戏小倌儿的劲儿又上头了。
但是看到刘雀哭得实在不成生意，他罕见地心疼起来。
以往，他都是越哭越兴奋的……
晏侃最终还是没能打败内心的悸动，渐渐缓下动作，抱着刘雀轻柔地交合。
刘雀挂在晏侃身上，吸着鼻子，双臂勾在晏侃的脖颈上，勾得紧紧的。
他的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
傻子的生气也是这样。
来得快，去得也快。
而且身上的人大汗淋漓，好像比自己要累多了，自己好像真的是被伺候的那一个。
刘雀脸又红了，比刚才还要红，他蹭了一下晏侃的耳窝，就当奖励给他一下了。
6
刘雀这傻子跟别的傻子不一样，别的傻子一颗糖就能拐跑，三言两语就能把自己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但刘雀不一样，别人得掏心窝子地对他好，他还不一定领情，脾气也大的很，难伺候。
只有全心全意，每个方面都要满足他，让他钟意，他才可能回报真心。
所以，当刘雀第二天醒来发现身侧无人的时候，气得差点跳起来，在心里大骂这个狗男人！负心汉！
骂着骂着，刘雀眼泪又要掉了。
他不爱哭的，他自己这么觉得，认识晏侃才一天，却哭了这么多回。
狗男人！负心汉！
忽然，外面一声脆响。
像极了巴掌的声音，刘雀抹了把泪珠，披着被子，好奇地揭起窗户的下沿，朝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只见院子里有两个人站着，身高差不多，衣服服饰也类似，但却是一个人趾高气昂，另一个人低眉顺眼，脸上还有显眼的巴掌印……
刘雀下意识觉得晏侃是那个趾高气昂还打人的家伙，毕竟自己就被他打过……屁股。
可看清两人的脸后，刘雀惊得差点叫出来。
那个低眉顺眼，被打了巴掌的，竟然是晏侃！
刘雀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是看错了。
可就是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被打得不敢做声的，正是晏侃。
刘雀还隐隐约约听到另一个人说着什么大殿下，又说到什么种花种草，无用，云娘娘……
刘雀听不懂，也听不清，但很明显地感受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提到云娘娘的时候，刘雀看到晏侃的拳头很明显攥紧了。
正当刘雀以为晏侃要一拳打到对面那家伙的脸上时，手却又松开了。
只见晏侃一甩衣摆，在那人面前跪了下来。
刘雀眼睁睁地看着他脸上又挨了几掌，神色阴沉，却敢怒不敢言。
宫里真不是善地，他以为晏侃够厉害够威风了，结果还有比他更厉害更威风的人，逼着他下跪，扇他耳光。
看着晏侃脸上瞬间多了几个红红的巴掌印，傻子的心立马揪了起来。
看到明明那么盛气凌人的晏侃被欺负成这样，刘雀心里真不是滋味儿。
打晏侃的那个人又骂了几句，才离开。
刘雀赶紧缩回屋子里，然后开始翻找起来。
“你在干什么？”
晏侃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出现。
刘雀站在柜子前，倏地转过身，然后扑到晏侃怀里。
泪水在他身上蹭着。
晏侃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傻子怎么突然又哭了，自己应该没惹他。
正要开口，刘雀就抬起头，伸手摸上他的脸，问他：“疼不疼？”
傻子的眼里满是关怀与心疼，饶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该被看融化了。
晏侃攥起他的手，放唇边吻了吻，轻轻摇头。
“傻巧儿，你怎么这么关心我？”晏侃握着刘雀的手不放，将其覆在脸上，细细摩挲。
刘雀脸颊红彤彤的，语气也慢吞吞，蕴着羞意：“你，你是我男人，我当然心疼你了……”
刚才想着找药膏给他擦脸来着，可惜没找到。
话还没说完，刘雀就感受到身旁人的阵阵笑颤：“你笑什么？！”
他羞愤地想要把手缩回来。
没成想，手是缩了回来，人却被整个抱了起来。
身上披的被子也随之跌落，露出白润又满是爱痕的身体。
刘雀害羞地低下头，不敢对上晏侃炽热的目光。
“傻巧儿，你这算不算跟定我了。”
“算是吧……”
“那你该叫我什么？”
“我不知道……”
“我给你取了外号，你也该给我取一个，你又说我是你男人，那你该叫我什么？”
“相，相公。”
晏侃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将刘雀一把抱到床上。
“别，不要了……”
“你男人想要，你舍得不给？”
说着，晏侃还拽过刘雀的小手，让他摸摸自己那处，实在热得紧。
刘雀眼角微红，像被烫到似的，悻悻缩回了手。
索性不再反抗，任由晏侃吻他，将他浑身上下都吻了一遍。
满床风雨过后，两人都筋疲力尽地倒在一起睡下了。
晏侃睡得格外沉，刘雀醒的要早些，躺在他怀里，想把他叫醒，可是戳了好几下，晏侃都毫无反应。
不过，想来晏侃确实要比他更累些。
7
刘雀觉得自己肚子有些饿，而且他还要一大堆问题要问晏侃：那个打他的人是谁，为什么要打他，为什么不反抗……
但是晏侃睡得死死的，刘雀怎么也叫不醒，就不打算再叫醒了。
于是刘雀只好被禁锢在晏侃的臂弯里，望着床顶发呆。
平日他无事的时候，经常做的事就是发呆。
他很擅长发呆。
而且床顶的木架子上面刻了格外精细的雕纹，应该是手艺极巧的木匠做的。
刘雀仔细望着，一时入了神。
直到晏侃渐渐苏醒，还腻腻歪歪地在他头顶上蹭，他才回过神来。
“在看什么呢？”晏侃问。
“上面的纹路，雕得很漂亮。”刘雀目光炯炯地看向上方。
晏侃没说话，直接掰过刘雀的脸，不由分说地吻上去，难舍难分。
“唔——”
刘雀推了一下，后来便干脆任他男人把他吻得神志不清。
晏侃把傻巧儿的滋味儿尝够了，才缓缓松开。
刘雀眼神朦胧，无力地倒在晏侃怀里。
“上面的纹路，是我父皇亲手雕刻，送给我母妃的。”
晏侃淡淡开口道。
“你父皇？那岂不是当今圣上？”
“没错。”晏侃轻笑了下，可眼神却忧伤了起来，“父皇很喜欢雕刻，并且如痴如迷，他经常做一些小玩意儿来送给后宫的妃子。”
“这可不是小玩意儿。”
刘雀看向床顶雕刻的一对精致的龙凤，他自己就是木匠，怎能不知道其中的精妙。
“不花上几个月，是雕不出来的。”
“陛下肯定很爱你的母妃，才会送这个的。”
刘雀朝晏侃肯定道，反正他要是能雕得如此漂亮细致，肯定舍不得送人。
“是啊……母妃当时也这么觉得……”
刘雀仰头看向晏侃，总觉得他有些难过。
“后来，母妃被人陷害，父皇听信谗言，将母妃打入了冷宫，母妃在冷宫里抑郁而终，那时我才十四，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晏侃说着，脸颊多了一只温暖的小手，在他眼角的地方揉了揉，手的主人躺在他怀里，对他说：“不要哭。”
晏侃笑了一下，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我没哭，这事情对我来说，已经过去了。”
“哦……”刘雀眨巴着眼睛，“你不伤心就好。”
“傻子……”晏侃又笑着，掰起脸要亲他。
两人又温存了会儿，才松开对方。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刘雀说。
“你问吧。”
“早上那个打你的人是谁啊，为什么打你，你很怕他吗？”刘雀问得很直白，语气也比较急，好像这些问题憋在心里很久了。
“他是二皇兄，晏越殿下，我不是怕他，而是我欠他。”晏侃揉着刘雀脑袋，耐心地解释道，“我母妃被冤枉，就是他帮我沉冤昭雪的，所以他对我做什么，我都只能受着，他脾气不好，想必是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就想着来挤兑我一顿。”
“噢……那他说的云娘娘是谁？”
“云娘娘就是云嫔，我的母妃。”
晏侃又说：“我母妃先前是御花园的花奴，被父皇看中，选入后宫。我院子里那些花，都是母妃教我种下的。”
“一年生，两年生的都有，花骨朵最大的那株万寿菊，已经是第八代，母妃也离开八年了。”
刘雀听晏侃说着，心里也泛起难过，他总觉得晏侃轻松的语气是伪装的，否则怎么把他也带难过了呢。
他抹了把眼泪，钻进晏侃怀里，泪水全得蹭到晏侃胸膛上了。
晏侃感受到胸口的湿热，不禁笑道：“傻巧儿，你怎么又哭了？”
傻巧儿不想回话，傻巧儿只想亲亲他，抱抱他。
傻巧儿没有娘亲，自打六岁从凳子上摔下来变成痴儿后，亲生的那户人家就不要他了，要不是师父把他捡回来，傻巧儿说不定就死在了野外。
傻巧儿就师父这么一个亲人，师父这么多年既当爹又当娘，才把他拉扯大。
要是师父离开了，刘雀都不敢想，自己该怎么办。
刘雀虽然没有娘亲，但他能感受到，晏侃失去娘亲的时候，肯定和他失去师父一样难受。
晏侃怜惜地抹去眼泪，自己还没落泪，这小傻子倒替他伤心了。
“傻巧儿，你是不是喜欢我。”晏侃给他擦完眼泪，就又开始调戏。
“喜欢？”
刘雀懵懵的，他没喜欢过姑娘，更别提是一个大男人。
晏侃无奈地笑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心疼我？”
刘雀点点头。
“那你是不是在意我？”
刘雀同样点点头。
“那你就是喜欢我。”晏侃戳了戳刘雀心脏的位置，“你心里住着我呢。”
刘雀捂着胸口，眼睛直视上晏侃，似乎在认真感受他说的意思。
“我……喜欢你……”刘雀喃喃地念道。
“对，你喜欢我，刘雀喜欢晏侃。”
晏侃一边诱他，一边起身把他腿架在自己肩膀上，缓缓下压。
刘雀闷哼一声，那东西放了进来。
“那晏侃喜不喜欢我？”刘雀忍着痛，双手挂上晏侃的脖子，问他。
“开始了。”
晏侃却这么回答他的问题。
他开始毫不留情地穿刺，炽热的部位压榨过刘雀里面的每一寸嫩肉。
刘雀感觉自己疼得要裂开了，可还是没叫出来，依旧问晏侃：“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他越问，晏侃动得越快。
刘雀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发泄的玩意儿。
晏侃每一次深入，都要把他的灵魂都给碾压欺辱一遍。
刘雀的泪抑制不住地流出来，像发洪水般不要命地淌。
晏侃不说喜欢他，也不抱他亲他，只是双手撑着床，用眼睛打量他，动作越来越粗鲁。
“晏侃！”刘雀失控崩溃地喊道，“我讨厌——”
嘴巴瞬间被大手捂住，刘雀连呜咽声都只能吞到肚子里。
他拼命地摇着头，想躲开这只粗鲁的手。
“不准说。”
大手的主人警告道。
刘雀难以置信地看向眼前粗暴的男人，无声地流着泪。
怎么有这种男人，不喜欢自己，却不准自己也不喜欢。
“嗯啊！！！”
他忽然被顶上了高潮。
腰猛地高高挺起，捂住嘴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
晏侃的腰身也没有停下，依旧在不断撞击着。
他的大手固定了刘雀的头部，防止把他顶得身子乱晃。
脖子，脖子快断了，腰好痛，应该，应该也快断了……
快死了，快死了……
刘雀绝望地想着，闭上了眼睛。
8
深夜降临得无声无息，晏侃靠在床上，怀里抱着他的傻子。
刘雀最后是晕过去的，失去知觉，不哭也不躲了，晏侃抱着他最后冲刺，全进去后，才跟着一起睡过去。
此值深夜，刘雀还没醒，他抱着晏侃的腰，呼吸匀称，睡得很熟。
晏侃比他醒的要早，也不松开他，就轻轻地捻着刘雀顺柔的发丝，静静感受他一起一伏的呼吸声。
忽然，呼吸声中掺了些外界的细碎脚步声。
来者小心翼翼，而且还是从窗户翻进来的。
晏侃看了一眼来人，静静地说：“臣弟现在不方便，就不下床行礼了。”
来人把黑色围纱一摘，露出一张尊容威严的脸。
“你我兄弟一家，本就不必多礼。”
那人收起黑纱，轻车熟路地坐在椅子上，仿佛来这里许多回了。
他自动略过了床上躺着的另一个人，问起正事来：
“晏越那边如何？”
“不出三日，他必有动作。”
“那就好。”
大皇子晏端松了口气，又说：“三弟，这么多年在晏越那家伙身边受气，委屈你了。”
“这又如何，当初您为了母妃能沉冤得雪，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臣弟为您效力，是应该的。”
“晏越可曾起疑？”
“他那个榆木脑袋，至今还以为我没看穿他当时移花接木，还以为我对他心存感激，你看我脸上这印子，正是他早上发癫来的。”
“如此就好，三弟，我除掉晏越之后，你便再也不用如此忍气吞声。”
晏侃朝他大哥一笑：“多谢皇兄。”
晏端没再说话，拿出黑纱，再次蒙上，此地不宜久留，他还是尽早离开为好。
走到窗前，他忽然停下，开口问道：“三弟，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
晏侃一听这话，下意识以为他哥想跟他多叙叙，正要回答，又听晏端说：
“其实，你的性子是我们兄弟三人中最像父皇的，父皇也最疼爱你，他拿来做木工的金刀，也只送了你一个人，云娘娘平冤后，父皇就跟我多次提过，要我好好栽培你。”
晏端的身影伫在月影之下，笔直而肃静。
晏侃看着他兄长的背影，一时觉得格外遥远，晃了神。
忽又笑了一声：“皇兄，臣弟和父皇不过都天性爱玩罢了，天下游山玩水之处何其多，父皇年轻时没来得及去的地方，我替他老人家游个遍。”
“你真的想好了吗？”
“想好了。”晏侃笑着，抱着怀中人的力气紧了紧，“游玩之余，就和我家傻子练一练发呆之术。”
“傻子？”晏端的身躯终于有了反应，他有些难以置信，“你喜欢上了一个痴儿？”
“没错。”
“……”晏端似乎叹了口气，侧过脸说道，“三弟，日后要是有空，可以回宫看看。”
“你的这些花，我都会让人好好照顾。”
“不必了。”晏侃说，他仰靠在床柱上，表情淡然无恙，“留下它们的种子就行了，以后我去到哪儿，便种到哪儿。”
晏端听完，沉默了许久。
最后他嗯了一声，翻窗离开了。
晏侃看着那个空荡荡的窗台，忽然也没那么难过，他缩进被子里把傻巧儿抱得紧紧的。
呼吸相融，他拥抱着这份温热，终于是放心地沉睡过去。
9
刘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晏侃的怀里。
只不过很奇怪的是，自己依旧赤裸身体，而晏侃却穿戴整齐。
想起昨天这家伙那么凶残，还死活不说喜欢他，刘雀就一阵心塞。
现在又穿得这么整齐，想必是趁他睡着去找别人了！
刘雀心中更添苦涩，往后一退，想要远离负心汉。
晏侃感受到怀中的温暖消失了，皱着眉睁开眼睛，就看到刘雀委屈巴巴地瞅着他。
他一看到小傻子眉头就舒展开来，笑道：“傻巧儿，怎么看到你家男人还不高兴？”
傻子见他这么吊儿郎当，直接被捉弄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你才不是我男人，我不喜欢你，你走，我讨厌你……”
晏侃脸黑了，拽住刘雀的手，逼他不准再说。
但刘雀的气也没消呢，他想了想，不能让晏侃再这么欺负他，就大声控诉道：“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赶紧放开我！”
“傻巧儿，你真傻得没边儿了，我都承认当你男人了，也让你喊我相公，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那你还那么粗暴，我都快疼死了，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我哪知道你真不知道我喜欢你，还以为，你故意勾我呢，你不知道，你昨天那模样，真是把你男人的魂都勾没影儿了。”
晏侃说着，还在刘雀唇上飞速地留下一吻。
刘雀霎时脸色通红，他嘟囔着嘴：“那，那我原谅你……”
“但是，”傻巧儿声音加大，“我一定要听到你说喜欢我。”
晏侃笑得眉眼弯起，回道：“好，我这就说给媳妇听。”
“刘雀，我喜欢你。”
晏侃吻上他的唇。
“的嘴巴。”
他又卖乖耍滑。
“的眼睛，的鼻子，的脸，的手……”
他说到哪，便吻到哪。
10
两人又在床上缠绵许久，难舍难分。
晏侃的衣物被随意地扔在地上，还是他早晨去太后那里请安时穿上的。
折腾许久，两人身上都不着一物，相拥着呼吸彼此身上的温存香靡。
待到二人不约而同地饿起肚子，才舍得从床上起来。
晏侃唤丫鬟端上饭菜，飞快地吃饱后，两人又抱在一起。
不过他们没到床上，而是站在窗边赏景，一前一后，后背贴着胸口，聊着心窝子话。
“傻巧儿，离宫后，你打算去哪儿？”
刘雀想了想说：“师父说带我游京，想去哪就去哪儿，他说听我的。”
“那你现在想不想？”
“现在？”
“对。”晏侃的臂弯紧了紧，“过几天宫里不太平，你继续留在这里的话，估计会遭受牵连。”
“为什么？要出什么事了？”刘雀顿时紧张起来。
晏侃安抚一下他的脑袋瓜，说道：“算宫里的大事，但是别担心，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
“今天晚上会有人来接你和你师父出宫，我定好了客栈，就在京城，你们在那里等我就行了，风波结束后，我马上就去找你。”
刘雀呆呆地望向晏侃，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这么呆干嘛？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事情一结束，我就去找你，在这之前，你跟你师父好好在京城玩一玩。”
刘雀转过身，攥紧晏侃的手，一副不舍得的样子。
晏侃笑着反握住他的手，说：
“刘雀，不用担心，好好玩，我一定会安然无恙去找你。”
11
姜胡徕看着自家傻徒弟，一个劲儿地叹气，傻子从殿下那里去了一趟，好像变得更傻了，眼神也变得格外空洞。
三皇子派人将他们带到宫外的一家客栈里，姜胡徕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刘雀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又让他摸不着头脑。
“刘雀，不是想去外面玩吗，别老是憋在屋子里，为师带你出去转转。”
“师父，我没心情出去……”
“刘雀，你跟为师说说，你到底在等谁？”
“等一个很重要的人就是了，师父您不要管我了……”
“嘿！三殿下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你就这么死心塌地等他？！”
“师父你，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三殿下？！”
“你当为师也傻啊，为师早就知道那三殿下是个断袖，唉！”
姜胡徕重重地叹了口气，三殿下对他徒弟做了什么，他都不敢想！
“徒弟，你好好想想，三殿下对你再好，也都是男人，以后都要各自娶妻的，他更是皇家人，不止要娶一个妻子，还得娶许多妾来传承香火，你们二人，是不能善终的！”
“可是，他说过一定回来找我的，他答应过我的……”
“可是我们在客栈里已经等了四五天了，他还没来，徒儿，你不能在这种事情上犯傻啊！”
姜胡徕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看到刘雀被殿下抛弃的可怜模样，顿时想起小时候的刘雀，被家里人扔在野外的场景。
“你小时候真可怜啊，那么小一个孩子，躺在野地里说要喝水，要不是为师耳朵尖，不然都捡不到，从小到大，都是为师来照顾你，你想想，为师何时骗过你？”
“徒儿，听为师的，忘了三殿下，为师带你回家。”
刘雀也被他师父说哭了，抹着眼泪说道：“我忘不掉他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忘掉他……”
晏侃给他的感觉太快乐，太幸福了，晏侃亲他抱他的时候，说喜欢他的时候，他真的太高兴了，高兴到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这怎么能忘得掉啊，这怎么可以忘掉啊。
“徒儿，我们回老家，继续做木匠，为师给你找个好媳妇，时间一久，就能忘记了。”
“真，真的吗？”
“真的，为师不会骗你，徒儿，我们回家吧。”
刘雀不说话了，低着头坐在床沿上，一颗一颗地掉眼泪。
姜胡徕收拾好行李，往身上一背，拽起刘雀的胳膊往外走。
晏侃定的这间房在二楼，两人往下走的时候，能看到客栈里有不少客人在这儿食饭吃茶。
聊天闲扯的也不少，也不知是谁，竟然聊到宫变了，大概是个有见识的人，说这几天宫里有人搞谋反，还有皇子死了呢！
刘雀顿时一愣，步子也迈不动了。
姜胡徕跑去问那个人，问他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侄儿在宫里当差，这都是他告诉我的！”
“那您可否告知，是哪位皇子毙命？”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是谁，这么上心干嘛？我告诉你，这种事可不能乱说，乱说要遭殃的！”
姜胡徕心中沉了沉，回到楼梯上，却发现刘雀不见踪影。
他赶紧跑回房间，就看到刘雀趴在床铺上掩面痛哭。
姜胡徕无奈地拍拍刘雀的背：“徒儿……”
“不会的，不会的，肯定是那个爱欺负人的皇子死了，不会是晏侃的，不会是他的……”刘雀一边哭，一边胡乱地说着。
姜胡徕叹了口气，然后给自己点了烟斗，默默地抽着。
白烟丝丝缕缕，姜老头的眉毛皱得极深。
忽然，他一拍桌子，大声呵道：“刘雀！那小子说好了要来找你，胆敢就这么死了？！为师陪你一起等，再等上几天，几个月！大不了，我找他老子告状去！”
刘雀抽抽搭搭，看向他师父。
“师父……”
“为师年轻的时候跟天子有过交情，算是救过他老人家的命嘞！”
刘雀抹了把眼泪，正要问，门却突然被踹开了。
“谁要找我老子告状啊？”
“晏侃！”
“殿下！”
姜胡徕吓得扑腾一跪，却没传来另一个人膝盖的声音。
他抬眼一看，他那傻徒儿正和那不守时的殿下抱在一起，紧紧相依。
12
晏侃，言笑晏晏，侃侃而谈。
皇帝在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希望这个小儿子能继承父母二人能说会道的本事。
大儿子性子沉闷，不爱说话，二儿子又心高气傲，个性乖僻。
只有三儿子，性格像娘，聪慧又伶俐，爱好像爹，喜欢鼓捣小玩意儿，最得皇帝心意。
可是这三儿子，也开始不让皇帝省心了。
二儿子逼宫失败，皇帝就立马开始着手储君的事宜，并且有意授三儿子太子之位，没想到三儿子竟然满不在意。
这能说会道的本领，让他用在了违抗父意这事上。
又是天性爱玩，又是不爱政治，还说不如大哥厉害有计谋，总之就是不愿当皇帝。
他要游极天下，不叫宫闱禁锢。
他要身披山水，不负万卷景美。
他要与一人携手同心，不要后宫佳丽三千，进新人，添旧坟。
这些话，不仅晏侃对皇帝说，当初的云嫔，似乎也这么说过。
万仞的宫墙如牢房，锁住了云嫔的命，难道还要继续锁住他儿子的吗……
这些年，母妃离世，兄弟利用，手足相残……怕是伤透了这孩子的心。
皇帝最终还是放弃立三皇子为太子的想法，他没法忽视晏侃身上与他母妃极为相似的傲气与脾性，终是放他自由了。
“傻巧儿，那边像是有灯会啊！”
晏侃身骑黑皮骏马，怀中搂着他那一心人，京城街道上，转了一个方向。
马背上两人有说有笑，亲密无间，只留下一行飞奔的蹄印，往那灯火非凡，自由的繁华之处，疾驰赶去。
作者有话说：
短篇，已完结
姜胡徕和刘雀被安排分到妙春台，用来唱戏的台子，比起其他修缮宫殿的活计，这算是十足轻松了，而且地方比较偏，也不用担心有宫里的贵人来打扰。
安排干活的工头心善，加上他也尊敬姜胡徕这样的老工匠，就把他们师徒二人安排在一处，好互相有个照应。
领了牌子后，姜胡徕谢过工头，便一刻也不敢松懈地带刘雀去妙春台。
进了宫可就得每一步，甚至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姜胡徕虽然年纪大，在一众木匠里算是德高望重，但在宫里走路，就得头一直低着，腰也得弯着。
刘雀跟在他后面，也学着弯腰低头，时不时还得停下来跪着，等着轿撵走出一段距离，才能起身接着走。
一路从城门走到偏远的妙春台，刘雀也没对这整座宫有个印象，只记得脚下的石砖铺的严丝合缝，整整齐齐，路面上甚至一点儿灰尘都看不见。
刘雀不由得吞口水，他能做得一样好吗？
到了妙春台，这里就只有和他们同身份的木匠，姜胡徕和刘雀也终于能挺起腰板，认真干活儿了。
刘雀谨遵师父教诲，寸步不离，生怕自己惹出什么乱子。
小时候就因为想给师父做顿饭，结果就把厨房给烧了，师父当时一边夸他有孝心，一边不准他再进厨房。
现在进了宫，刘雀不敢不听师父的，师父做什么，他就在旁边打下手。
刘雀干活的时候，看不出来他脑子不灵光，反而会觉得那一动不动的眼神格外专注，是个好木匠。
加上刘雀的动作挺利索，干活还很有劲儿，手上的茧更是与他稚嫩的脸庞不符，别人都夸，姜师傅收了个好徒弟。
姜胡徕自然是得意洋洋地收下这些夸奖，他的徒弟他知道，做事专注，对木活极其上心，天生就是干木匠的。
不仅姜胡徕，刘雀听着这些夸奖心里也开心，干起活来更起劲了。
结果就因为干活太认真，连周围人都跪下的时候，他还没注意到。
等自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时，他就被师父一拽，也跪了下来。
泪水在眼睛里打滚儿，除了害怕之外，更是因为师父劲儿太大，一下子跪在地上，膝盖疼。
自己，自己又要惹乱子了，刘雀恨死自己的笨脑子，怎么老是给师父惹麻烦，出岔子——
“好木匠啊，这么认真。”
来的是个男子，刘雀不知他是什么身份，只是一听那冰冷的嗓音就觉得惹不得。
姜胡徕也不知三皇子怎的来了，掩下惊慌，替刘雀答道：“殿下，徒弟无眼，脑子笨，自幼呆傻，还请殿下恕罪。”
“呆傻？你是说，他是个痴儿？”
三皇子语调微扬，用脚勾起刘雀的下巴，正欲仔细瞧瞧这傻子长什么模样。
可谁知，一滴泪就在抬眉的瞬间从刘雀的眼角流了下来。
刘雀吓得紧闭双眼，不敢再哭，他哪知殿下会想看他的脸。
搁在下巴底下的脚顿了顿，便收了回去。
“又没打，又没骂，怎么哭了呢？”
刘雀头顶传来轻笑。
“娇气。”
他睁开眼，就看到殿下背染骄阳，带着一抹好看的笑意，正打量着他。
姜胡徕正要替刘雀回答，却被三皇子喝住：“让他自己说。”
刘雀吞了口口水，认真解释道：“跪下来的时候磕到膝盖了，疼的。”
殿下听闻笑意更深了，又道：“既然如此，我带你去擦药膏如何？”
刘雀眼神一亮，这殿下竟如此热心肠，和他冷峻的气场一点儿也不一样。
姜胡徕却赶紧替他回绝道：“殿下，徒儿这是小伤，不敢劳烦您。”
“我觉着不是小伤，若不及时擦上药，这可怜的小痴儿恐怕要哭上好几天了。”
三皇子倒是体谅，直接就让刘雀别再干活了，随他去趟皇子所拿药膏。
刘雀心中惊喜，可师父却还在坚持推脱。
但他哪有与皇子抗衡的本事？心头再急也只能任由三皇子把人给带走了。
刘雀走后，姜胡徕急得是来回踱步，生怕又惹皇子不高兴，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结果这时有个木匠凑过来在姜胡徕耳边嘀咕了几句，姜胡徕直接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你说的可是真？”
“错不了。”那人说，“三皇子早就出没于男风馆了，京城里人都知道，三殿下是个断袖！”
“哎哟……”姜胡徕差点流出老泪，胡子抖得一颤颤的，不知道他是生气还是伤心，不过对方是三皇子，他也只敢伤心了。
2
刘雀被带到皇子所的内阁，他来从没来过，跟在殿下背后，偷偷拿眼睛四处瞟。
“看够了没？”
殿下忽然发话。
刘雀吓得一跪，低头不敢说话，真不知殿下是何时转过身的。
晏侃唤来一个丫鬟，让她拿些跌打药膏来，然后便坐到正中的椅子上。
刘雀跪在他面前，站起也不是，抬头也不是，就这么一直低伏着。
晏侃也不急着叫他，就让他这么一直跪着，打量他的反应。
刘雀感受到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难捱地捏紧双拳。
晏侃瞅见他紧张的小动作，不自觉露出微笑，他瞅了一眼外面的日头，还正是太阳高照呢，也不好做那种事，无妨，先玩一天这个小傻子，晚上再来做正戏。
“来，我来给你上药。”
晏侃拿过丫鬟递过来的药膏，往刘雀走去。
刘雀呆呆愣愣地仰头望向晏侃，他觉得自己听错了，殿下要给自己上药？
“裤子脱了。”
晏侃站着，居高临下，药膏在他拿着，好似圣物一样。
刘雀不敢反抗，但还是脱下裤子，将衣摆掀起，露出光洁的小腿。
晏侃眼神亮了一下，他蹲了下来，用小拇指勾起衣摆，试图再往上掀，想把整条大腿都露出来。
刘雀忙说：“殿下，够了，不用再往上翻了。”
“啧，万一你其他地方也受伤了怎么办？我得帮你仔细检查检查。”晏侃脸红心不跳地哄骗小傻子，手也不停往上掀着。
终于，刘雀的下半身全部都暴露在晏侃面前。
刘雀捂着眼睛躺在地上，羞耻感让他脸颊飞红。
晏侃瞅了一眼他红润的小脸蛋，可没打算放过他。
直接用力将刘雀一翻，白嫩的肉臀如春光乍现，激起晏侃眼里不少的春色与歹意。
刘雀赶紧用手捂住屁股，羞耻心让他不能接受把自己这么私密的地方给别人看！
晏侃无奈地推开他的手，还打趣道：“看到看到了，你再遮有什么用？再说了，我在为你查看伤口呢。”
膝盖疼，关屁股什么事嘛……刘雀心里憋屈地想着，可又敢怒不敢言，只好任由身后人的审视。
“哎哟，不得了。”晏侃坏笑道，“你这儿还真伤着了。”
刘雀一听就吓坏了，他屁股怎么会受伤呢？
正疑惑着，刘雀就感受到后端一阵酸痛。
他被这酸痛激得往前爬，晏侃一把拽住他背上的腰带就往回拉，膝盖在地上也直接磨了一回。
刘雀有苦说不出，只能捂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晏侃是故意掐他私处，偏还说成是傻子自己受了伤，弄得傻子真以为自己屁股出毛病了。
“没事，我给你的膝盖涂完药，就来给你后面涂。”
晏侃又将刘雀翻过身，正面朝上。
向上一看，就看到傻子感激的目光。
晏侃心底暗自嘲笑，果真是单纯至极，痴傻至极。
而刘雀不知眼前人心中所想，还以为殿下不嫌弃那地方脏，要亲手擦药呢。
晏侃抹了一点药膏，轻柔地涂在膝盖青肿的地方，还不忘挂念：“疼吗？”
殿下的动作温柔极了，刘雀摇摇头：“不疼。”
“那就好。”
晏侃一笑，又让刘雀自己翻身，把后面露出来。
傻子真心相信殿下要帮他擦药，立马乖巧地翻了个身。
刚才的羞耻心也随着殿下温柔又正经的动作，跑到九霄云外了。
可刘雀却没等来熟悉的温柔的触感，而是极怪异的入侵感。
刘雀扭头一看，那手指粗的药瓶子竟被晏侃塞了进来！
“殿下！”刘雀吓得伸手要把药瓶子拿出去，手上却狠狠挨了一掌。
刘雀哭着摸摸自己红肿的手背，满是不理解地看向晏侃。
后者则一脸无所谓，还像他云淡风轻地解释：“你这里伤得太严重，要整瓶药才能治好。”
“可是，可是……”刘雀急得又要大哭，药瓶子挤在里面实在让他难受。
只见他摇摇屁股，企图将药瓶子摇出来。
“啪！”
“啊！”
刘雀疼得大叫。
晏侃一把跨坐在刘雀腰上，将整个人都压在身下，恶狠狠地警告：“要是再敢晃你这骚屁股，下次打得就是脸了！”
刘雀压得喘不过气，正欲喊叫，嘴巴又被紧紧捂住，身上那人威胁道：“喊得这么厉害，你也不怕把别人招来，都看看你这幅骚样子！”
刘雀一听就哭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跟不要钱似的往晏侃手上流。
晏侃被他哭得一愣，终于收回狠厉的表情，从傻子身上下来。
他意识到自己过火了，但这不能怪他，要怪就怪这傻子摇屁股的动作太撩人，一向定力极佳的三皇子竟被撩得身下火热。
刘雀抹着眼泪，要去捡自己刚脱下来的裤子。
晏侃刚打算跟小傻子好声好气道个歉，结果一看傻子这动作，立马又生气了。
“谁准你穿的？”晏侃厉声责道。
刘雀刚拿起来的裤子立马吓得掉下来。
见傻子眼眶里又沾满泪水，晏侃却依旧保持威严：“我没说让你穿，就不准穿，裙摆也不准放下来，就这么露着。”
刘雀心里苦极了，骂他骚的人是他，不让他好好穿衣服的也是他，这上哪儿说理去。
晏侃却想着，还没玩完呢，这一整天的时间，得让他好好跟小傻子耗一耗。
“来，你坐着。”晏侃将刘雀从地上抱起来，让他坐在刚刚自己坐过的椅子上。
“傻木匠，你都会些什么？”晏侃问道。
刘雀表情立马精神起来，殿下总算跟他聊些他擅长的了，于是他立马把师父教他的一骨碌全说出来：“桌子椅子小板凳，花雕景雕小物件，我都可以……”
傻子声音越说越小，小到晏侃要凑近嘴边才能听到，原来说的是：三钱一个，可定制，不退换。
晏侃被这傻子给气笑了，他捏了捏刘雀的脸蛋，又宠溺地摸摸头。
刘雀捂着自己脸，还以为晏侃又要施暴，没想到真的只是捏了几下而已，还挺温柔的。
“行了，我不差你钱，更何况，我这一瓶药罐价格可不止三钱，全都被你下面的小嘴儿吃了，我都没打算找你要钱呢。”晏侃说着，调戏着小傻子，一双手还不忘捏了几把肉臀，像是故意提醒他这里面还夹着东西似的。
刘雀本来适应了异物，被他这么一捏，好像又更深更难受了些，他又不敢说自己难受，只好紧闭双腿，低着头忍着。
晏侃轻轻亲了下他的头顶，轻到连刘雀都没察觉到。
他去柜子里拿了一块血红的软檀木，还有一些木工的小工具。
“来，你给我做个有趣的小东西。”
晏侃把物件儿摆到刘雀面前，笑眼看他。
“你要我做什么？”刘雀不明就里地抬头望向晏侃。
“随便，看你能做出什么，而且能讨我开心。”
“嗯……”刘雀不大的脑袋瓜开始思考起来，他记得师傅说的，做小动物最能讨人欢心，于是眼珠子转了转，便开始动起来。
晏侃就坐在他旁边，静静地瞧他。
刘雀可没被他的目光打扰，做木工最不能想心思，更不能开小差，要一心一意，心无旁骛。
而刘雀最擅长的就是这点，他很快就能进入这种不受外界干扰的状态，这也是师父最常夸他的一点。
晏侃可就不同了，他本就不爱文静，在傻子旁边呆了一会儿就受不住，开始动歪心思了。
他悄悄走到刘雀身后，手指往里面戳了戳。
药罐子在里面更深了些。
刘雀不舒服地吸了口气，身子挪了一下，背上冒出许多虚汗。
但手上的动作没停，依旧在不断地用小刀削着。
要讨殿下欢心，一般的物件儿可不行，他得花大功夫做个特殊的。
虽然殿下只给了他小刀，刀柄还是用金子做的，拿起来很重，但刘雀在姜胡徕身边学了那么多年，本事还是有的。
连刀柄都拿金子来做，宫里人可真阔，刘雀想着，恐怕锄地都是用金锄头吧。
晏侃见刘雀难受了一会儿接着又恢复了正常状态，突觉别扭。
刘雀毕竟不是馆子里的下贱人，那些人碰一下身子就能化成水。刘雀可是打小健康长大的良家孩子，还能指望他跟那些东西一样下贱？
晏侃收了收心里的邪恶想法，逼良为娼这事儿也就说书里能听到一些，真让他这么做，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儿，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傻子。
三皇子虽爱调戏，但还是有良心的。
“殿下，一个时辰，别急。”
刘雀擦了把额头上的细汗，好似知道晏侃等得不耐烦似的。
晏侃趴在桌子上细细看着刘雀认真的侧脸，他和那些天生娇嫩的小倌儿不一样，脸上的稚嫩完全是因为极致的单纯，和极致的认真。
晏侃发现刘雀眼睛很好看，他刚才瞅中的也是这双眼睛，像只小鹿一样，雾雾蒙蒙，下一秒就能落下泪来。
但刘雀本人似乎并不是那么娇气，他总哭鼻子，但不是懦弱，完全是因为智商低，控制不住眼泪。
而且在认真干活的时候，完全看不出刘雀是个智力低下的痴儿。
晏侃现在离他极近，能很清晰地看到这张漂亮又认真的小脸。
脸上沾了些红檀木的木屑，让他看起来像是长了雀斑，不像小鹿，像只努力搭窝的小麻雀了。
3
晏侃在一旁等得太久，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
醒来是被刘雀拿着一只木蝴蝶的翅膀戳醒的。
晏侃摸了下被戳的脸颊，正想责怪几句，目光就被那只红檀木蝴蝶吸引住。
“蝴蝶？”
晏侃拿了过来仔细观看，眼神时不时露出惊艳，刘雀揉着自己的手臂，一边观察晏侃的神情。
“为什么想到做只蝴蝶？”
晏侃觉得，小傻子做到他心坎上了。
刘雀指了一下外面，说：“来的时候看到院子里种了许多花，花香招碟，亦是动静相称最相宜，就想着为你做只蝴蝶。”
晏侃听完他说的话，盯着傻子认真的脸，认真的问了句：“你真的是傻子吗？”
竟然能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
刘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师父说，我做什么都做不好，只有做木工时，像无师自通一样，而且，师父说，我天生就该当木匠。”
刘雀说着说着，眉色间竟有些自豪。
相当可爱，晏侃轻笑了声，摸了摸刘雀的小脑袋顶。
刘雀忽视了晏侃亲昵的动作，拿过蝴蝶继续介绍道：“而且，它还能飞呢。”
说完，刘雀便拿着它走到窗户边，朝窗外的院子扔了出去。
晏侃起身一看，那血红的木蝴蝶，正在他亲手种的花丛中，扇翅飞舞。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心也随着那飞舞的蝴蝶翅膀一上一下，颤动起来。
直到蝴蝶支撑不住，宛若油尽灯枯，生命无力地下坠，掉在地上，嘭的一声，他的心也跟着嘭了一声。
蝴蝶摔在地上，晏侃莫名觉得自己心都快碎掉了。
他看着那血红的蝴蝶，愣了好久。
直到刘雀拽了拽衣角，才回过神。
晏侃侧身，便看到刘雀捂着身体，红晕的脸上依旧沾着红檀木的木屑，像是蝴蝶的血溅了上去。
“殿下，我没穿衣服，你去外面捡吧。”
晏侃这才注意到傻子下面还光着，连忙应了一声，跑到院子里将木蝴蝶捡起来。
刘雀看晏侃步伐快速，猜测他大概是喜欢的，便壮着胆子，站在窗户里，朝着花丛中的晏侃喊了一句：“殿下，你喜欢吗？”
晏侃目光从蝴蝶转向刘雀，趴在窗台上瞅着自己的刘雀。
小傻子脸上的木屑还没来得及擦，就问他喜不喜欢。
他喜欢，当然喜欢了。
但如果这只蝴蝶能一直挥舞翅膀，永不坠落，那他就更喜欢了。
但是，晏侃知道，这不可能。
手艺再巧的工匠也做不到。
就像斯人已逝，永远不会再回到身边。
4
“傻子，你叫什么名字？”
晏侃走进屋里，将蝴蝶收起来后，才想起来自己连小傻子的名字都不知道。
刘雀坐回椅子上，桌子的高度能帮他遮一遮羞。
他抬起头，说了自己的名字：“刘雀，麻雀的雀。”
“这个名字还挺适合你的。”
晏侃笑着走过去，捧起刘雀的小脸，帮他一点点摘去血点般的木屑。
刘雀也没反抗他，好像已经习惯晏侃对他做些亲密的动作。
“那你叫什么名字？”刘雀抬眼，正对上晏侃轻柔的目光。
“晏侃。”
“晏……侃？”
傻子的眼神里露出不解，他似乎没能明白是哪两个字。
晏侃笑着拉起刘雀的手，将其手心铺开，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着字。
“言笑晏晏，侃侃而谈。”
晏侃解释道。
“我不识字……也没听过这两句成语……”刘雀看着自己手心，哪怕他记得笔画，也不知道是什么字，他念的书也不多，说成语就更不知道了。
“没关系，你只记这两句就行了。”
“哦……”
“刘雀，我叫你傻巧儿如何？”
“傻巧儿？”
晏侃见他又有点迷糊，便耐心地解释起来：“我们这里地方话，雀就是念‘巧儿’，所以叫你傻巧儿。”
刘雀这才想起来晏侃跟他说的口音不一样，原来是地方话，而且确实不少的儿化音。
“那，那我叫你什么？”
刘雀不知为何就问出了这句话，明明师父说过，跟着喊殿下就行了，宫里人惹不起，但他还是一张口就问了出来，感觉对方给自己起了外号，自己就一定要找补回来一样。
而且刘雀感觉，这个晏侃也不怎么凶啊。
晏侃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笑你这个小木匠，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刘雀红了脸，总觉得晏侃笑得他不是滋味。
就准你取外号，不准我取嘛？
“那就算了。”
刘雀有些置气，头撇向一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敢跟宫里的贵人耍脾气。
但这个宫里的贵人，贵殿下，没降他的罪，反而将他的脸板过来，好声好气地安慰他：“巧木匠，别生我的气。”
刘雀不敢置信地看向头顶上方的晏侃。
“待会儿我会告诉你，该叫我什么。”
5
不准怕，不准躲，想洗澡也不准去，都是借口。
衣服脱了，鞋脱了，屁股里的东西也拿出来，不会让你疼。
刘雀记得，师父请的的婆子教过，现在和晏侃这姿势，叫‘行房’。
师父操心他的婚事，又担心他在房事上不开窍，还特地请了婆子来教他。
刘雀感觉下身紧巴巴的疼，比那药罐子要疼上百倍千倍。
可那扯谎的贵人还在哄骗他，再深一点儿，再多习惯一点儿，就不疼了。
晏侃压在他身上，比山还要重，比山还要难推。
“傻巧儿，你推我做什么。”
晏侃还在坏笑，甜腻腻的吻就落了下来。
刘雀的呼吸都被占据，仿佛整个人都被晏侃给骗走了。
“骗子……唔……骗子……”刘雀哭着推他，双臂却随着震颤的床榻而无力。
整张床都被晏侃压得摇摇欲晃，快要散架了似的，刘雀觉得自己跟这床的命运一样，摇摇欲坠。
“不要，不要……”刘雀逃离晏侃的亲吻，吐纳着急促的呼吸，“要压坏了，要压坏了……”
晏侃听了这话却跟打了鸡血似的，加快了腰身的速度。
“晏，晏侃……别动了，受不住了……傻巧儿受不住了……”
刘雀泪水都流干了，手也把晏侃的后背抓花了，可身上人还是不停。
怎么都不肯停似的。
直到刘雀抑制不住地惊叫一声，身体里似乎有个酥酥麻麻的点被晏侃用那玩意给戳到了，激得他腰一挺，小雀儿也喷出淅淅沥沥的液体。
晏侃眼眸含笑地看着欲仙欲死的刘雀，终于舍得停下来：“傻巧儿，伺候你可真不容易，这么长时间才爽一把。”
刘雀下嘴唇咬得失了血色，他双眼无神，渐渐从床顶向下移到晏侃的脸上和身上。
小雀儿喷出的东西竟将眼前人的腹部和胸膛都打湿了。
天呐，刘雀脑袋失控地想着，晏侃说的是真的，这么久，晏侃压了这么久，他才真的爽到了一把。
晏侃将刘雀的手拽到嘴边，含住轻咬了下，痛感将刘雀的理智稍微拉回了些。
见刘雀眼里逐渐清明，晏侃就开始问他：“谁是骗子，我骗你什么了？”
刘雀一听又要哭：“你说不疼的，快疼死我了。”
“那现在呢？”晏侃还故意动了动，“是不是已经习惯了？是不是不疼了？”
刘雀本以为又要疼一会儿，没想到身下除了最深处酥麻的触感，并不觉得多疼了。
泪水立马就停了下来，刘雀好奇地看了一眼连接的地方。
晏侃无奈地笑着看向身下的小傻子，哪里是不疼，分明是被刺激过了头，连痛觉都感受不到了。
不过小傻子就是好骗，说什么都信。
刘雀看了一会儿，突然一阵脸红，红到自己都觉得发烫。
他立马捂住眼睛，虽然有点后知后觉，但总归是要捂一下的。
“傻巧儿，你捂什么，你男人不好看？”
晏侃说着，硬是故意把刘雀的手给扳下来。
刘雀红着脸，反驳道：“你什么时候是我男人了，我以后还要娶妻的，你不要耽误我。”
傻子真傻了，竟然在自己底下跟晏侃还连着的时候说这种话。
当然下场就是又被狠狠教训一顿，晏侃大爷教傻巧儿认清现实。
刘雀又哭又叫，他的臀被高高架起，不用抬头就能看到连接处的糜烂混乱。
“你看清楚了，现在谁在你上面！”
晏侃恶棍属性回升，调戏小倌儿的劲儿又上头了。
但是看到刘雀哭得实在不成生意，他罕见地心疼起来。
以往，他都是越哭越兴奋的……
晏侃最终还是没能打败内心的悸动，渐渐缓下动作，抱着刘雀轻柔地交合。
刘雀挂在晏侃身上，吸着鼻子，双臂勾在晏侃的脖颈上，勾得紧紧的。
他的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
傻子的生气也是这样。
来得快，去得也快。
而且身上的人大汗淋漓，好像比自己要累多了，自己好像真的是被伺候的那一个。
刘雀脸又红了，比刚才还要红，他蹭了一下晏侃的耳窝，就当奖励给他一下了。
6
刘雀这傻子跟别的傻子不一样，别的傻子一颗糖就能拐跑，三言两语就能把自己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但刘雀不一样，别人得掏心窝子地对他好，他还不一定领情，脾气也大的很，难伺候。
只有全心全意，每个方面都要满足他，让他钟意，他才可能回报真心。
所以，当刘雀第二天醒来发现身侧无人的时候，气得差点跳起来，在心里大骂这个狗男人！负心汉！
骂着骂着，刘雀眼泪又要掉了。
他不爱哭的，他自己这么觉得，认识晏侃才一天，却哭了这么多回。
狗男人！负心汉！
忽然，外面一声脆响。
像极了巴掌的声音，刘雀抹了把泪珠，披着被子，好奇地揭起窗户的下沿，朝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只见院子里有两个人站着，身高差不多，衣服服饰也类似，但却是一个人趾高气昂，另一个人低眉顺眼，脸上还有显眼的巴掌印……
刘雀下意识觉得晏侃是那个趾高气昂还打人的家伙，毕竟自己就被他打过……屁股。
可看清两人的脸后，刘雀惊得差点叫出来。
那个低眉顺眼，被打了巴掌的，竟然是晏侃！
刘雀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是看错了。
可就是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被打得不敢做声的，正是晏侃。
刘雀还隐隐约约听到另一个人说着什么大殿下，又说到什么种花种草，无用，云娘娘……
刘雀听不懂，也听不清，但很明显地感受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提到云娘娘的时候，刘雀看到晏侃的拳头很明显攥紧了。
正当刘雀以为晏侃要一拳打到对面那家伙的脸上时，手却又松开了。
只见晏侃一甩衣摆，在那人面前跪了下来。
刘雀眼睁睁地看着他脸上又挨了几掌，神色阴沉，却敢怒不敢言。
宫里真不是善地，他以为晏侃够厉害够威风了，结果还有比他更厉害更威风的人，逼着他下跪，扇他耳光。
看着晏侃脸上瞬间多了几个红红的巴掌印，傻子的心立马揪了起来。
看到明明那么盛气凌人的晏侃被欺负成这样，刘雀心里真不是滋味儿。
打晏侃的那个人又骂了几句，才离开。
刘雀赶紧缩回屋子里，然后开始翻找起来。
“你在干什么？”
晏侃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出现。
刘雀站在柜子前，倏地转过身，然后扑到晏侃怀里。
泪水在他身上蹭着。
晏侃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傻子怎么突然又哭了，自己应该没惹他。
正要开口，刘雀就抬起头，伸手摸上他的脸，问他：“疼不疼？”
傻子的眼里满是关怀与心疼，饶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该被看融化了。
晏侃攥起他的手，放唇边吻了吻，轻轻摇头。
“傻巧儿，你怎么这么关心我？”晏侃握着刘雀的手不放，将其覆在脸上，细细摩挲。
刘雀脸颊红彤彤的，语气也慢吞吞，蕴着羞意：“你，你是我男人，我当然心疼你了……”
刚才想着找药膏给他擦脸来着，可惜没找到。
话还没说完，刘雀就感受到身旁人的阵阵笑颤：“你笑什么？！”
他羞愤地想要把手缩回来。
没成想，手是缩了回来，人却被整个抱了起来。
身上披的被子也随之跌落，露出白润又满是爱痕的身体。
刘雀害羞地低下头，不敢对上晏侃炽热的目光。
“傻巧儿，你这算不算跟定我了。”
“算是吧……”
“那你该叫我什么？”
“我不知道……”
“我给你取了外号，你也该给我取一个，你又说我是你男人，那你该叫我什么？”
“相，相公。”
晏侃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将刘雀一把抱到床上。
“别，不要了……”
“你男人想要，你舍得不给？”
说着，晏侃还拽过刘雀的小手，让他摸摸自己那处，实在热得紧。
刘雀眼角微红，像被烫到似的，悻悻缩回了手。
索性不再反抗，任由晏侃吻他，将他浑身上下都吻了一遍。
满床风雨过后，两人都筋疲力尽地倒在一起睡下了。
晏侃睡得格外沉，刘雀醒的要早些，躺在他怀里，想把他叫醒，可是戳了好几下，晏侃都毫无反应。
不过，想来晏侃确实要比他更累些。
7
刘雀觉得自己肚子有些饿，而且他还要一大堆问题要问晏侃：那个打他的人是谁，为什么要打他，为什么不反抗……
但是晏侃睡得死死的，刘雀怎么也叫不醒，就不打算再叫醒了。
于是刘雀只好被禁锢在晏侃的臂弯里，望着床顶发呆。
平日他无事的时候，经常做的事就是发呆。
他很擅长发呆。
而且床顶的木架子上面刻了格外精细的雕纹，应该是手艺极巧的木匠做的。
刘雀仔细望着，一时入了神。
直到晏侃渐渐苏醒，还腻腻歪歪地在他头顶上蹭，他才回过神来。
“在看什么呢？”晏侃问。
“上面的纹路，雕得很漂亮。”刘雀目光炯炯地看向上方。
晏侃没说话，直接掰过刘雀的脸，不由分说地吻上去，难舍难分。
“唔——”
刘雀推了一下，后来便干脆任他男人把他吻得神志不清。
晏侃把傻巧儿的滋味儿尝够了，才缓缓松开。
刘雀眼神朦胧，无力地倒在晏侃怀里。
“上面的纹路，是我父皇亲手雕刻，送给我母妃的。”
晏侃淡淡开口道。
“你父皇？那岂不是当今圣上？”
“没错。”晏侃轻笑了下，可眼神却忧伤了起来，“父皇很喜欢雕刻，并且如痴如迷，他经常做一些小玩意儿来送给后宫的妃子。”
“这可不是小玩意儿。”
刘雀看向床顶雕刻的一对精致的龙凤，他自己就是木匠，怎能不知道其中的精妙。
“不花上几个月，是雕不出来的。”
“陛下肯定很爱你的母妃，才会送这个的。”
刘雀朝晏侃肯定道，反正他要是能雕得如此漂亮细致，肯定舍不得送人。
“是啊……母妃当时也这么觉得……”
刘雀仰头看向晏侃，总觉得他有些难过。
“后来，母妃被人陷害，父皇听信谗言，将母妃打入了冷宫，母妃在冷宫里抑郁而终，那时我才十四，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晏侃说着，脸颊多了一只温暖的小手，在他眼角的地方揉了揉，手的主人躺在他怀里，对他说：“不要哭。”
晏侃笑了一下，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我没哭，这事情对我来说，已经过去了。”
“哦……”刘雀眨巴着眼睛，“你不伤心就好。”
“傻子……”晏侃又笑着，掰起脸要亲他。
两人又温存了会儿，才松开对方。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刘雀说。
“你问吧。”
“早上那个打你的人是谁啊，为什么打你，你很怕他吗？”刘雀问得很直白，语气也比较急，好像这些问题憋在心里很久了。
“他是二皇兄，晏越殿下，我不是怕他，而是我欠他。”晏侃揉着刘雀脑袋，耐心地解释道，“我母妃被冤枉，就是他帮我沉冤昭雪的，所以他对我做什么，我都只能受着，他脾气不好，想必是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就想着来挤兑我一顿。”
“噢……那他说的云娘娘是谁？”
“云娘娘就是云嫔，我的母妃。”
晏侃又说：“我母妃先前是御花园的花奴，被父皇看中，选入后宫。我院子里那些花，都是母妃教我种下的。”
“一年生，两年生的都有，花骨朵最大的那株万寿菊，已经是第八代，母妃也离开八年了。”
刘雀听晏侃说着，心里也泛起难过，他总觉得晏侃轻松的语气是伪装的，否则怎么把他也带难过了呢。
他抹了把眼泪，钻进晏侃怀里，泪水全得蹭到晏侃胸膛上了。
晏侃感受到胸口的湿热，不禁笑道：“傻巧儿，你怎么又哭了？”
傻巧儿不想回话，傻巧儿只想亲亲他，抱抱他。
傻巧儿没有娘亲，自打六岁从凳子上摔下来变成痴儿后，亲生的那户人家就不要他了，要不是师父把他捡回来，傻巧儿说不定就死在了野外。
傻巧儿就师父这么一个亲人，师父这么多年既当爹又当娘，才把他拉扯大。
要是师父离开了，刘雀都不敢想，自己该怎么办。
刘雀虽然没有娘亲，但他能感受到，晏侃失去娘亲的时候，肯定和他失去师父一样难受。
晏侃怜惜地抹去眼泪，自己还没落泪，这小傻子倒替他伤心了。
“傻巧儿，你是不是喜欢我。”晏侃给他擦完眼泪，就又开始调戏。
“喜欢？”
刘雀懵懵的，他没喜欢过姑娘，更别提是一个大男人。
晏侃无奈地笑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心疼我？”
刘雀点点头。
“那你是不是在意我？”
刘雀同样点点头。
“那你就是喜欢我。”晏侃戳了戳刘雀心脏的位置，“你心里住着我呢。”
刘雀捂着胸口，眼睛直视上晏侃，似乎在认真感受他说的意思。
“我……喜欢你……”刘雀喃喃地念道。
“对，你喜欢我，刘雀喜欢晏侃。”
晏侃一边诱他，一边起身把他腿架在自己肩膀上，缓缓下压。
刘雀闷哼一声，那东西放了进来。
“那晏侃喜不喜欢我？”刘雀忍着痛，双手挂上晏侃的脖子，问他。
“开始了。”
晏侃却这么回答他的问题。
他开始毫不留情地穿刺，炽热的部位压榨过刘雀里面的每一寸嫩肉。
刘雀感觉自己疼得要裂开了，可还是没叫出来，依旧问晏侃：“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他越问，晏侃动得越快。
刘雀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发泄的玩意儿。
晏侃每一次深入，都要把他的灵魂都给碾压欺辱一遍。
刘雀的泪抑制不住地流出来，像发洪水般不要命地淌。
晏侃不说喜欢他，也不抱他亲他，只是双手撑着床，用眼睛打量他，动作越来越粗鲁。
“晏侃！”刘雀失控崩溃地喊道，“我讨厌——”
嘴巴瞬间被大手捂住，刘雀连呜咽声都只能吞到肚子里。
他拼命地摇着头，想躲开这只粗鲁的手。
“不准说。”
大手的主人警告道。
刘雀难以置信地看向眼前粗暴的男人，无声地流着泪。
怎么有这种男人，不喜欢自己，却不准自己也不喜欢。
“嗯啊！！！”
他忽然被顶上了高潮。
腰猛地高高挺起，捂住嘴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
晏侃的腰身也没有停下，依旧在不断撞击着。
他的大手固定了刘雀的头部，防止把他顶得身子乱晃。
脖子，脖子快断了，腰好痛，应该，应该也快断了……
快死了，快死了……
刘雀绝望地想着，闭上了眼睛。
8
深夜降临得无声无息，晏侃靠在床上，怀里抱着他的傻子。
刘雀最后是晕过去的，失去知觉，不哭也不躲了，晏侃抱着他最后冲刺，全进去后，才跟着一起睡过去。
此值深夜，刘雀还没醒，他抱着晏侃的腰，呼吸匀称，睡得很熟。
晏侃比他醒的要早，也不松开他，就轻轻地捻着刘雀顺柔的发丝，静静感受他一起一伏的呼吸声。
忽然，呼吸声中掺了些外界的细碎脚步声。
来者小心翼翼，而且还是从窗户翻进来的。
晏侃看了一眼来人，静静地说：“臣弟现在不方便，就不下床行礼了。”
来人把黑色围纱一摘，露出一张尊容威严的脸。
“你我兄弟一家，本就不必多礼。”
那人收起黑纱，轻车熟路地坐在椅子上，仿佛来这里许多回了。
他自动略过了床上躺着的另一个人，问起正事来：
“晏越那边如何？”
“不出三日，他必有动作。”
“那就好。”
大皇子晏端松了口气，又说：“三弟，这么多年在晏越那家伙身边受气，委屈你了。”
“这又如何，当初您为了母妃能沉冤得雪，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臣弟为您效力，是应该的。”
“晏越可曾起疑？”
“他那个榆木脑袋，至今还以为我没看穿他当时移花接木，还以为我对他心存感激，你看我脸上这印子，正是他早上发癫来的。”
“如此就好，三弟，我除掉晏越之后，你便再也不用如此忍气吞声。”
晏侃朝他大哥一笑：“多谢皇兄。”
晏端没再说话，拿出黑纱，再次蒙上，此地不宜久留，他还是尽早离开为好。
走到窗前，他忽然停下，开口问道：“三弟，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
晏侃一听这话，下意识以为他哥想跟他多叙叙，正要回答，又听晏端说：
“其实，你的性子是我们兄弟三人中最像父皇的，父皇也最疼爱你，他拿来做木工的金刀，也只送了你一个人，云娘娘平冤后，父皇就跟我多次提过，要我好好栽培你。”
晏端的身影伫在月影之下，笔直而肃静。
晏侃看着他兄长的背影，一时觉得格外遥远，晃了神。
忽又笑了一声：“皇兄，臣弟和父皇不过都天性爱玩罢了，天下游山玩水之处何其多，父皇年轻时没来得及去的地方，我替他老人家游个遍。”
“你真的想好了吗？”
“想好了。”晏侃笑着，抱着怀中人的力气紧了紧，“游玩之余，就和我家傻子练一练发呆之术。”
“傻子？”晏端的身躯终于有了反应，他有些难以置信，“你喜欢上了一个痴儿？”
“没错。”
“……”晏端似乎叹了口气，侧过脸说道，“三弟，日后要是有空，可以回宫看看。”
“你的这些花，我都会让人好好照顾。”
“不必了。”晏侃说，他仰靠在床柱上，表情淡然无恙，“留下它们的种子就行了，以后我去到哪儿，便种到哪儿。”
晏端听完，沉默了许久。
最后他嗯了一声，翻窗离开了。
晏侃看着那个空荡荡的窗台，忽然也没那么难过，他缩进被子里把傻巧儿抱得紧紧的。
呼吸相融，他拥抱着这份温热，终于是放心地沉睡过去。
9
刘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晏侃的怀里。
只不过很奇怪的是，自己依旧赤裸身体，而晏侃却穿戴整齐。
想起昨天这家伙那么凶残，还死活不说喜欢他，刘雀就一阵心塞。
现在又穿得这么整齐，想必是趁他睡着去找别人了！
刘雀心中更添苦涩，往后一退，想要远离负心汉。
晏侃感受到怀中的温暖消失了，皱着眉睁开眼睛，就看到刘雀委屈巴巴地瞅着他。
他一看到小傻子眉头就舒展开来，笑道：“傻巧儿，怎么看到你家男人还不高兴？”
傻子见他这么吊儿郎当，直接被捉弄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你才不是我男人，我不喜欢你，你走，我讨厌你……”
晏侃脸黑了，拽住刘雀的手，逼他不准再说。
但刘雀的气也没消呢，他想了想，不能让晏侃再这么欺负他，就大声控诉道：“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赶紧放开我！”
“傻巧儿，你真傻得没边儿了，我都承认当你男人了，也让你喊我相公，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那你还那么粗暴，我都快疼死了，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我哪知道你真不知道我喜欢你，还以为，你故意勾我呢，你不知道，你昨天那模样，真是把你男人的魂都勾没影儿了。”
晏侃说着，还在刘雀唇上飞速地留下一吻。
刘雀霎时脸色通红，他嘟囔着嘴：“那，那我原谅你……”
“但是，”傻巧儿声音加大，“我一定要听到你说喜欢我。”
晏侃笑得眉眼弯起，回道：“好，我这就说给媳妇听。”
“刘雀，我喜欢你。”
晏侃吻上他的唇。
“的嘴巴。”
他又卖乖耍滑。
“的眼睛，的鼻子，的脸，的手……”
他说到哪，便吻到哪。
10
两人又在床上缠绵许久，难舍难分。
晏侃的衣物被随意地扔在地上，还是他早晨去太后那里请安时穿上的。
折腾许久，两人身上都不着一物，相拥着呼吸彼此身上的温存香靡。
待到二人不约而同地饿起肚子，才舍得从床上起来。
晏侃唤丫鬟端上饭菜，飞快地吃饱后，两人又抱在一起。
不过他们没到床上，而是站在窗边赏景，一前一后，后背贴着胸口，聊着心窝子话。
“傻巧儿，离宫后，你打算去哪儿？”
刘雀想了想说：“师父说带我游京，想去哪就去哪儿，他说听我的。”
“那你现在想不想？”
“现在？”
“对。”晏侃的臂弯紧了紧，“过几天宫里不太平，你继续留在这里的话，估计会遭受牵连。”
“为什么？要出什么事了？”刘雀顿时紧张起来。
晏侃安抚一下他的脑袋瓜，说道：“算宫里的大事，但是别担心，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
“今天晚上会有人来接你和你师父出宫，我定好了客栈，就在京城，你们在那里等我就行了，风波结束后，我马上就去找你。”
刘雀呆呆地望向晏侃，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这么呆干嘛？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事情一结束，我就去找你，在这之前，你跟你师父好好在京城玩一玩。”
刘雀转过身，攥紧晏侃的手，一副不舍得的样子。
晏侃笑着反握住他的手，说：
“刘雀，不用担心，好好玩，我一定会安然无恙去找你。”
11
姜胡徕看着自家傻徒弟，一个劲儿地叹气，傻子从殿下那里去了一趟，好像变得更傻了，眼神也变得格外空洞。
三皇子派人将他们带到宫外的一家客栈里，姜胡徕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刘雀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又让他摸不着头脑。
“刘雀，不是想去外面玩吗，别老是憋在屋子里，为师带你出去转转。”
“师父，我没心情出去……”
“刘雀，你跟为师说说，你到底在等谁？”
“等一个很重要的人就是了，师父您不要管我了……”
“嘿！三殿下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你就这么死心塌地等他？！”
“师父你，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三殿下？！”
“你当为师也傻啊，为师早就知道那三殿下是个断袖，唉！”
姜胡徕重重地叹了口气，三殿下对他徒弟做了什么，他都不敢想！
“徒弟，你好好想想，三殿下对你再好，也都是男人，以后都要各自娶妻的，他更是皇家人，不止要娶一个妻子，还得娶许多妾来传承香火，你们二人，是不能善终的！”
“可是，他说过一定回来找我的，他答应过我的……”
“可是我们在客栈里已经等了四五天了，他还没来，徒儿，你不能在这种事情上犯傻啊！”
姜胡徕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看到刘雀被殿下抛弃的可怜模样，顿时想起小时候的刘雀，被家里人扔在野外的场景。
“你小时候真可怜啊，那么小一个孩子，躺在野地里说要喝水，要不是为师耳朵尖，不然都捡不到，从小到大，都是为师来照顾你，你想想，为师何时骗过你？”
“徒儿，听为师的，忘了三殿下，为师带你回家。”
刘雀也被他师父说哭了，抹着眼泪说道：“我忘不掉他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忘掉他……”
晏侃给他的感觉太快乐，太幸福了，晏侃亲他抱他的时候，说喜欢他的时候，他真的太高兴了，高兴到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这怎么能忘得掉啊，这怎么可以忘掉啊。
“徒儿，我们回老家，继续做木匠，为师给你找个好媳妇，时间一久，就能忘记了。”
“真，真的吗？”
“真的，为师不会骗你，徒儿，我们回家吧。”
刘雀不说话了，低着头坐在床沿上，一颗一颗地掉眼泪。
姜胡徕收拾好行李，往身上一背，拽起刘雀的胳膊往外走。
晏侃定的这间房在二楼，两人往下走的时候，能看到客栈里有不少客人在这儿食饭吃茶。
聊天闲扯的也不少，也不知是谁，竟然聊到宫变了，大概是个有见识的人，说这几天宫里有人搞谋反，还有皇子死了呢！
刘雀顿时一愣，步子也迈不动了。
姜胡徕跑去问那个人，问他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侄儿在宫里当差，这都是他告诉我的！”
“那您可否告知，是哪位皇子毙命？”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是谁，这么上心干嘛？我告诉你，这种事可不能乱说，乱说要遭殃的！”
姜胡徕心中沉了沉，回到楼梯上，却发现刘雀不见踪影。
他赶紧跑回房间，就看到刘雀趴在床铺上掩面痛哭。
姜胡徕无奈地拍拍刘雀的背：“徒儿……”
“不会的，不会的，肯定是那个爱欺负人的皇子死了，不会是晏侃的，不会是他的……”刘雀一边哭，一边胡乱地说着。
姜胡徕叹了口气，然后给自己点了烟斗，默默地抽着。
白烟丝丝缕缕，姜老头的眉毛皱得极深。
忽然，他一拍桌子，大声呵道：“刘雀！那小子说好了要来找你，胆敢就这么死了？！为师陪你一起等，再等上几天，几个月！大不了，我找他老子告状去！”
刘雀抽抽搭搭，看向他师父。
“师父……”
“为师年轻的时候跟天子有过交情，算是救过他老人家的命嘞！”
刘雀抹了把眼泪，正要问，门却突然被踹开了。
“谁要找我老子告状啊？”
“晏侃！”
“殿下！”
姜胡徕吓得扑腾一跪，却没传来另一个人膝盖的声音。
他抬眼一看，他那傻徒儿正和那不守时的殿下抱在一起，紧紧相依。
12
晏侃，言笑晏晏，侃侃而谈。
皇帝在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希望这个小儿子能继承父母二人能说会道的本事。
大儿子性子沉闷，不爱说话，二儿子又心高气傲，个性乖僻。
只有三儿子，性格像娘，聪慧又伶俐，爱好像爹，喜欢鼓捣小玩意儿，最得皇帝心意。
可是这三儿子，也开始不让皇帝省心了。
二儿子逼宫失败，皇帝就立马开始着手储君的事宜，并且有意授三儿子太子之位，没想到三儿子竟然满不在意。
这能说会道的本领，让他用在了违抗父意这事上。
又是天性爱玩，又是不爱政治，还说不如大哥厉害有计谋，总之就是不愿当皇帝。
他要游极天下，不叫宫闱禁锢。
他要身披山水，不负万卷景美。
他要与一人携手同心，不要后宫佳丽三千，进新人，添旧坟。
这些话，不仅晏侃对皇帝说，当初的云嫔，似乎也这么说过。
万仞的宫墙如牢房，锁住了云嫔的命，难道还要继续锁住他儿子的吗……
这些年，母妃离世，兄弟利用，手足相残……怕是伤透了这孩子的心。
皇帝最终还是放弃立三皇子为太子的想法，他没法忽视晏侃身上与他母妃极为相似的傲气与脾性，终是放他自由了。
“傻巧儿，那边像是有灯会啊！”
晏侃身骑黑皮骏马，怀中搂着他那一心人，京城街道上，转了一个方向。
马背上两人有说有笑，亲密无间，只留下一行飞奔的蹄印，往那灯火非凡，自由的繁华之处，疾驰赶去。
作者有话说：
短篇，已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