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迫嫁人
夜色深沉如墨，外面隐约传来唢呐和锣鼓声。
我身上被麻绳绑住，完全动弹不得，看着父母走进来，一左一右架着我胳膊将我拖出门。
“丫头，你也别怪我们俩，要怪就怪你自己运气不好！”
“嫁给村长做续弦，也总比你当山神的新娘，到时尸骨无存好过吧？要不是村长帮忙，你可就成了山神的祭品了。”
“村长还给了咱们家那么多钱，你嫁过去不会吃苦，还能照应你弟弟呢，那是咱们李家的独苗苗啊！”
门外停着一架红色的花轿，天上高挂着一轮明月，外面树影婆娑，显得格外幽静，却又带着诡异。
迎亲的队伍在我家门前放了鞭炮，该有的礼仪都做完后便将我塞上了花轿。
我的嘴被堵的严严实实，只能恨恨瞪着他们，心里一片悲凉。
我叫李星宜，今年刚满19岁，李家村人。
但对于我的父母，还有李家村所有人来说，我都意味着“不祥”。
我出生时脸上便有一块蛇鳞胎记，村里还出现了一大堆来路不明的蛇蜕。
接生婆和村民们都说我是妖孽投胎，爸妈差一点就要把我丢到河里淹死，是采药为生的姜婆婆说愿意养我，我才保住了命。
我承受着村里人异样的眼光，发奋读书想要带着婆婆离开这个村子，也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可前几天村长李向荣却忽然打电话来，说婆婆生了病，要我回来看。
我打家里的电话无人接听，回到村里才知道，婆婆是被他们软禁了。
他们哄骗我回来，是因为年过半百的村长要娶续弦，偏偏看上了我！
为了威胁我就范，李向荣给了我父母一大笔钱，足够他们给我那个先天痴傻的弟弟讨媳妇，还扬言如果我不嫁给他，就要把我送去做山神的祭品，还要把已经年过九十的婆婆扔到山里自生自灭！
可笑至极！
我知道他们是因为我脸上的蛇鳞胎记可能会冲撞了山神，才没将我抓去做山神的祭品！
何况我宁愿被那所谓的山神吃了，都不想嫁给那么个败类！
花轿被抬起来，我咬着牙思索着有没有什么能逃走的办法，却忽然听见一阵含糊不清的诵经声合着女子的啜泣声，由远及近。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
一队穿着白衣的人念着佛教的往生咒，抬着一架缀满白花的轿子，步步朝着深山走去。
我顿时瞪大了眼。
那些人脸上都覆着厚厚一层白灰，腮帮涂着夸张的红色腮红，面无表情跟着最前面身穿麻衣敲着锣的人前进，一点也不像是活人……
夜风吹动着他们身上的白色麻衣，队尾的人撒着白色的花瓣念念有词。
恰巧花轿的帘子被微风吹开，我看见一个女孩子穿着大红嫁衣，被绳子紧紧绑住，坐在花轿里呜咽哭泣。
我的眸子微微一缩。
李向荣那个畜生一向虚荣，想和山神在同一天成婚沾沾神气，所以将婚期定在了村人将祭祀山神的新娘送上山的日子！
花轿里的女孩，就是那个山神的新娘！
我的脑子飞快转动着，现在我的身份证被李向荣扣下了，村里也是层层把守。
山神娶妻的日子是没有人敢上山的，我想逃跑，就只能跑上山！
两只队伍交错而过，我已经能看见李向荣笑呵呵的站在他家小楼前迎宾。
我慢慢攥紧了拳，下定了决心。
花轿落下，我父母将我扶进小楼。
我憋红了脸，一副潸然泪下的模样看着他们。
我母亲张田美不耐烦摘下我的帕子：“哭丧着脸给谁看？别惹了你老公不高兴！”
我在心里啐了一口，做出一副紧张模样：“我，我想上厕所，我憋得好难受，要忍不住了。”
父母对视一眼，我爸吧嗒一口烟袋挥挥手：“你带着她去。”
我妈这才解了我脚上的绳子，将我往洗手间拽。
村长家已经算村里很阔气的了，但也只有旱厕。
我妈解了我手上的绳子，拿了放在旁边的棍子威胁道：“别耍花样，我就在这守着你。”
我假装顺从，转身时却一把抓起放在一旁的舀粪瓢，狠狠砸在她头上！
她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嘭的昏倒在地上。
外面有人嘀咕：“这茅坑里啥动静啊？”
“好像新娘子刚刚进去了？”
我听得心里一凛，担心一会他们心生怀疑闯进来看，环顾一圈四周，捏着鼻子踩住粪桶，从墙上那个通气的小洞里钻了出去，一路往山上跑。
没过多久，我便跑上了山，远远看见了那支山神的送亲队。
唢呐声和诵经声在幽静的山上更显诡异，那个女孩子哭得嗓子都哑了，声音绝望又凄厉。
我忍不住紧了紧拳。
从爷爷那一辈起，村里就有传言说有山神作祟，许多人上了山便没能再回来，被发现时，死状还格外惊恐狰狞。
所以，每年七月十五，村里都要送刚满十六岁的漂亮女孩献给山神，保佑村子平安。
这些少女，也无一例外都被折磨惨死。
我实在不忍心一个花季少女就这么送了命，看着送亲队渐行渐远，飞快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撕处几个小人形状，咬破指尖滴了血上去，默念道：“早呼星宿，暮引神仙，神龟合德，使鬼万千，左辅右弼，立在坛前，随吾驱使……”
纸人在我掌心慢慢站起，我朝着迎亲队的方向轻声道：“去。”
几个纸人慢悠悠朝着那边移动，身体很快幻化为几个穿着红衣的女子的模样。
一阵阴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几个“红衣女子”随着风飘向迎亲队伍。
队伍的一名男子感觉脖子有些发凉，下意识回头，正好和我的纸人对视！
“啊！！鬼，鬼！”
他尖叫一声，屁滚尿流摔在地上，惊慌失措之余手脚不停地在地上挪动！
我藏在树后掐着嗓子朝他们幽幽道：“我死得好惨啊……还我命来……”
“快跑啊！是之前那些新娘子来索命了！”
整个迎亲的队伍顿时乱了，他们将花轿一扔，连滚带爬往山下跑去！
花轿里的哭声更大了：“别，别杀我，我也是被他们逼着要嫁给山神的，呜呜呜……”
我上前掀开轿帘：“别哭了，我是来救你的。”
新娘子看清了我的脸，吓了一跳：“你，你是李星宜？他们不是说你要嫁给村长当续弦吗？”
“我跑了。”
我帮她解开绳子：“你想活命就赶紧跑，要是遇到人，别说见过我就行。”
“好……谢，谢谢！”
新娘子咬着嘴唇点头答应，拎着裙摆头也不回跑下了山。
我看她离开，继续往山上走。
刚刚我用的是茅山术里的“纸人术”，看着吓人其实一点攻击性也没有，是婆婆教我的。
虽然一时吓住了那些人，但是过不了多久，恐怕村民们就都要上山来查看情况，所以我只能去深山先躲一躲。
越往山顶走，四周似乎就变得更冷。
我忍不住裹紧了身上那套大红色的喜服打了个寒噤，环顾四周想确定方位，却发现四周不知何时起了一层薄薄的、血色的雾！
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心中不自觉跳得更快。
我掐着掌心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观察四周试图走出血雾，却看见不远处似乎有一座石像……神圣，又诡异。
我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耳边忽然传来极其细微的沙沙的声音，我下意识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竟看见一堆黑蛇朝着我逼近！
它们嘶嘶拖着信子，淡黄色的眼睛注视着我，像是黑色的河流正在向我涌来，要将我吞没！
逃！
我心里只剩下这个念头，毫不犹豫朝着前方跑去！
前面那石像离我越来越近了，我心脏跳得飞快，总觉得似乎要发生什么。
可我的身后是蛇群！比起面对那些蛇，我更愿意赌一把去面对未知！
跑到石像面前时，那些追赶我的蛇忽然停住了，盘起躯体朝着石像的方向微微低头，似乎是忌惮，或者是……尊敬？
我忍不住皱起了眉，看向那座已经风化得看不出面目的石像，总觉得有些熟悉。
鬼使神差般，我将手放到了石像头顶。
与此同时，我脚下的地面忽然颤了颤。
一道阴影从我背后投射下来，将我整个笼罩。
我猛然抬头，正对上一双森严的金色竖瞳！
我身上被麻绳绑住，完全动弹不得，看着父母走进来，一左一右架着我胳膊将我拖出门。
“丫头，你也别怪我们俩，要怪就怪你自己运气不好！”
“嫁给村长做续弦，也总比你当山神的新娘，到时尸骨无存好过吧？要不是村长帮忙，你可就成了山神的祭品了。”
“村长还给了咱们家那么多钱，你嫁过去不会吃苦，还能照应你弟弟呢，那是咱们李家的独苗苗啊！”
门外停着一架红色的花轿，天上高挂着一轮明月，外面树影婆娑，显得格外幽静，却又带着诡异。
迎亲的队伍在我家门前放了鞭炮，该有的礼仪都做完后便将我塞上了花轿。
我的嘴被堵的严严实实，只能恨恨瞪着他们，心里一片悲凉。
我叫李星宜，今年刚满19岁，李家村人。
但对于我的父母，还有李家村所有人来说，我都意味着“不祥”。
我出生时脸上便有一块蛇鳞胎记，村里还出现了一大堆来路不明的蛇蜕。
接生婆和村民们都说我是妖孽投胎，爸妈差一点就要把我丢到河里淹死，是采药为生的姜婆婆说愿意养我，我才保住了命。
我承受着村里人异样的眼光，发奋读书想要带着婆婆离开这个村子，也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可前几天村长李向荣却忽然打电话来，说婆婆生了病，要我回来看。
我打家里的电话无人接听，回到村里才知道，婆婆是被他们软禁了。
他们哄骗我回来，是因为年过半百的村长要娶续弦，偏偏看上了我！
为了威胁我就范，李向荣给了我父母一大笔钱，足够他们给我那个先天痴傻的弟弟讨媳妇，还扬言如果我不嫁给他，就要把我送去做山神的祭品，还要把已经年过九十的婆婆扔到山里自生自灭！
可笑至极！
我知道他们是因为我脸上的蛇鳞胎记可能会冲撞了山神，才没将我抓去做山神的祭品！
何况我宁愿被那所谓的山神吃了，都不想嫁给那么个败类！
花轿被抬起来，我咬着牙思索着有没有什么能逃走的办法，却忽然听见一阵含糊不清的诵经声合着女子的啜泣声，由远及近。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
一队穿着白衣的人念着佛教的往生咒，抬着一架缀满白花的轿子，步步朝着深山走去。
我顿时瞪大了眼。
那些人脸上都覆着厚厚一层白灰，腮帮涂着夸张的红色腮红，面无表情跟着最前面身穿麻衣敲着锣的人前进，一点也不像是活人……
夜风吹动着他们身上的白色麻衣，队尾的人撒着白色的花瓣念念有词。
恰巧花轿的帘子被微风吹开，我看见一个女孩子穿着大红嫁衣，被绳子紧紧绑住，坐在花轿里呜咽哭泣。
我的眸子微微一缩。
李向荣那个畜生一向虚荣，想和山神在同一天成婚沾沾神气，所以将婚期定在了村人将祭祀山神的新娘送上山的日子！
花轿里的女孩，就是那个山神的新娘！
我的脑子飞快转动着，现在我的身份证被李向荣扣下了，村里也是层层把守。
山神娶妻的日子是没有人敢上山的，我想逃跑，就只能跑上山！
两只队伍交错而过，我已经能看见李向荣笑呵呵的站在他家小楼前迎宾。
我慢慢攥紧了拳，下定了决心。
花轿落下，我父母将我扶进小楼。
我憋红了脸，一副潸然泪下的模样看着他们。
我母亲张田美不耐烦摘下我的帕子：“哭丧着脸给谁看？别惹了你老公不高兴！”
我在心里啐了一口，做出一副紧张模样：“我，我想上厕所，我憋得好难受，要忍不住了。”
父母对视一眼，我爸吧嗒一口烟袋挥挥手：“你带着她去。”
我妈这才解了我脚上的绳子，将我往洗手间拽。
村长家已经算村里很阔气的了，但也只有旱厕。
我妈解了我手上的绳子，拿了放在旁边的棍子威胁道：“别耍花样，我就在这守着你。”
我假装顺从，转身时却一把抓起放在一旁的舀粪瓢，狠狠砸在她头上！
她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嘭的昏倒在地上。
外面有人嘀咕：“这茅坑里啥动静啊？”
“好像新娘子刚刚进去了？”
我听得心里一凛，担心一会他们心生怀疑闯进来看，环顾一圈四周，捏着鼻子踩住粪桶，从墙上那个通气的小洞里钻了出去，一路往山上跑。
没过多久，我便跑上了山，远远看见了那支山神的送亲队。
唢呐声和诵经声在幽静的山上更显诡异，那个女孩子哭得嗓子都哑了，声音绝望又凄厉。
我忍不住紧了紧拳。
从爷爷那一辈起，村里就有传言说有山神作祟，许多人上了山便没能再回来，被发现时，死状还格外惊恐狰狞。
所以，每年七月十五，村里都要送刚满十六岁的漂亮女孩献给山神，保佑村子平安。
这些少女，也无一例外都被折磨惨死。
我实在不忍心一个花季少女就这么送了命，看着送亲队渐行渐远，飞快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撕处几个小人形状，咬破指尖滴了血上去，默念道：“早呼星宿，暮引神仙，神龟合德，使鬼万千，左辅右弼，立在坛前，随吾驱使……”
纸人在我掌心慢慢站起，我朝着迎亲队的方向轻声道：“去。”
几个纸人慢悠悠朝着那边移动，身体很快幻化为几个穿着红衣的女子的模样。
一阵阴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几个“红衣女子”随着风飘向迎亲队伍。
队伍的一名男子感觉脖子有些发凉，下意识回头，正好和我的纸人对视！
“啊！！鬼，鬼！”
他尖叫一声，屁滚尿流摔在地上，惊慌失措之余手脚不停地在地上挪动！
我藏在树后掐着嗓子朝他们幽幽道：“我死得好惨啊……还我命来……”
“快跑啊！是之前那些新娘子来索命了！”
整个迎亲的队伍顿时乱了，他们将花轿一扔，连滚带爬往山下跑去！
花轿里的哭声更大了：“别，别杀我，我也是被他们逼着要嫁给山神的，呜呜呜……”
我上前掀开轿帘：“别哭了，我是来救你的。”
新娘子看清了我的脸，吓了一跳：“你，你是李星宜？他们不是说你要嫁给村长当续弦吗？”
“我跑了。”
我帮她解开绳子：“你想活命就赶紧跑，要是遇到人，别说见过我就行。”
“好……谢，谢谢！”
新娘子咬着嘴唇点头答应，拎着裙摆头也不回跑下了山。
我看她离开，继续往山上走。
刚刚我用的是茅山术里的“纸人术”，看着吓人其实一点攻击性也没有，是婆婆教我的。
虽然一时吓住了那些人，但是过不了多久，恐怕村民们就都要上山来查看情况，所以我只能去深山先躲一躲。
越往山顶走，四周似乎就变得更冷。
我忍不住裹紧了身上那套大红色的喜服打了个寒噤，环顾四周想确定方位，却发现四周不知何时起了一层薄薄的、血色的雾！
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心中不自觉跳得更快。
我掐着掌心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观察四周试图走出血雾，却看见不远处似乎有一座石像……神圣，又诡异。
我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耳边忽然传来极其细微的沙沙的声音，我下意识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竟看见一堆黑蛇朝着我逼近！
它们嘶嘶拖着信子，淡黄色的眼睛注视着我，像是黑色的河流正在向我涌来，要将我吞没！
逃！
我心里只剩下这个念头，毫不犹豫朝着前方跑去！
前面那石像离我越来越近了，我心脏跳得飞快，总觉得似乎要发生什么。
可我的身后是蛇群！比起面对那些蛇，我更愿意赌一把去面对未知！
跑到石像面前时，那些追赶我的蛇忽然停住了，盘起躯体朝着石像的方向微微低头，似乎是忌惮，或者是……尊敬？
我忍不住皱起了眉，看向那座已经风化得看不出面目的石像，总觉得有些熟悉。
鬼使神差般，我将手放到了石像头顶。
与此同时，我脚下的地面忽然颤了颤。
一道阴影从我背后投射下来，将我整个笼罩。
我猛然抬头，正对上一双森严的金色竖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