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葫芦未保安
整个萧然楼霎时间安静了下来，空寂得没有任何声音。
十五接过青岩递过来的金创药，直接往伤口上洒，药物对伤口的刺激只让她微微皱眉，但她仍旧镇定自若。
“里面是完了吗？”她问青岩。
“估计是，你看那些人也没有了，多半是知道无力回天，撤走了。”青岩分析。
二人又在外面休整了一会儿，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齐真的房门就打开了。
出来的还是和青岩一起的那位道士，青岩以为他是有事情吩咐，挣扎着过去询问，那里面的道士却出来搀扶起青岩：“你没事吧？里面应该已经好了。”
青岩摇摇头：“我没事，师父还好吧？”
那人点点头：“还需要一些收尾的事情，师父说里面不用人了，让我出来休息一下。”
说着，那人将青岩扶到椅子上，开始检查起伤口来。
“这是我师兄，青玉。”青岩对十五介绍。
十五忙喊了一声：“青玉道长好。”
青玉看起来年纪和青岩差不多，但似乎气质更清润一些，似有若无的带着笑意，说话轻声细语的。
青玉点头：“姑娘好。”
他这才发现十五也受了的伤，见青岩并无大碍，于是上前，向十五作了个揖：“姑娘介意我看一下伤势吗？”
十五一怔，但转瞬一想很多道士都是修道医的，看看伤口也不足为奇，于是同意。
青玉极有分寸，没有碰到十五，而是在旁边找了把扇子辅助，将伤口都看了看：“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及内里。”
说完，他又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罐递给她：“若是血还是止不住，就用这个，效果好些。”
旁边的青岩倒是开了口：“怎么，是我配不上我们大师兄的药吗？”
青玉却并不生气，而是认真解释道：“你的伤口明明已经不流血，要我这药也没有什么用啊。”
想着青玉在里面估计也是忙活了三天三夜，十五问道：“要不要给道长找个地方歇息一下？”
青玉摇摇头：“我就在这里等着，师父离不开人。”
他指了指旁边的青岩：“姑娘给我师弟找个地方吧，他本来就犯懒，熬这三天估计早就撑不住了。”
青岩却反对道：“不行，我也要在这里等师父，不然他老人家出来，看见只有你在，又要骂我了。”
十五想起身给青玉弄点茶水来，刚一动，青玉就拦住了她：“你好好坐着，等血先不流了，我们你不必在乎。”
十五只好答应，但心里也有些担心外面的情况。
暗室里的密道，到底是从何处通来的，外面如此大的箭阵，嘉首堂里的人呢？怎么会无意一人过来帮忙，莫不是已经全军覆没了？
可现下她也确实不敢贸然离开，只好看着齐真那扇紧闭的房门，心中默念再快一点。
终于！
房门再度打开，出现在门里的果然是那位老道长。
“师父！”青岩青玉急忙上前，扶住他。
虽然这位道长满头华发，胡须斑白，但来时也还算作精神矍铄，可此时的他，精神明显不振，迈出的步履已经十分颤抖，若不是青玉青岩搀扶着他，毫不怀疑他随时就要倒下去。
十五也起身过来问情况，那老道长却说：“你进去看看里面吧，贫道自认是完成了所托，这就告辞了。”
她还想多客套几句，之见他伸出一掌，制止了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进去。
十五没再客气，直接往房间里去。
齐真房间里的物品几乎都被搬走了，只留下了两张床在中间。
一边是面色苍白，瘦骨如柴的齐真，一边是凡灵。
凡灵身上樱红的衣服衬得她的脸色更是惨白，双唇已经没有了任何血色。
十五轻轻靠近，这才发现凡灵还有意识。
她轻轻睁开双眼，看到十五，面露笑容：“怎么样了？是不是搞定了。”
十五只点点头，说：“那位道长说的是完成所托了。”
凡灵的笑意更深了，眼里是抑制不住的喜悦：“我就知道一定能成功的！华光道长名不虚传！”
说着，她努力伸出手来，十五忙去拉住她。
“快去，快去看看齐真怎么样了？”凡灵有些焦急。
十五只回头看了一眼齐真，他虽然面色不佳，但呼吸平稳，似乎睡着了一样。
“没事，应该没事了。”十五说。
“别应该，你去看看啊。”凡灵催促道。
十五抓着她的手，却始终不愿意放开，她知道齐真若是没事的话，那就是意味着凡灵即将命不久矣。
可凡灵还是挣脱着她的手，用那完全不值一提的力气，将她推走。
十五只好勉强过去看了一眼，确定齐真果然无恙，然后赶紧返回。
“他没事，他真的没事，你做到了！”
凡灵听后很是欣慰，眼里的喜悦也终于抑制不住，双眼霎时充满了水汽。
她一笑，眼泪落下来，看得十五有些不忍。
“你，还有什么想要交代的吗？”十五问。
“没有了，死而无憾。”她一边笑着一边流着泪，但却丝毫不畏惧即将来临的死亡。
凡灵用尽力气，想去往自己的枕下找着什么，十五忙过去帮忙。
伸手一摸，却摸到了一个葫芦，十五将它扯了出来，递给凡灵。
凡灵拿到葫芦，眼里却很是欣慰的样子，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这是齐真给我求的。”凡灵开口说道，她的气息开始不稳，声音也变得非常微弱，要十分用力才能听得清。
“我说我没什么好求的，他却说他有很多，我就说那把我的愿望全都给你，让你一次求个够。”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气息奄奄，但不知为何，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述的幸福来，十五看着她的表情，也能感受到她的快乐。
“他大言不惭地说好，可是后来，他说他也不信神佛的，但还是帮我求了一个葫芦，算是谢谢我的好意。”
她的眼神开始渐渐迷离起来，声音也越发听不清了。
“你说这人，说了自己不信这些，又去求来送人，但果然和他说的一样，这些东西，果然无用……”
说着说着，凡灵的声音几乎已经听不到了，十五再看去，她已经缓缓闭上了眼……
十五接过青岩递过来的金创药，直接往伤口上洒，药物对伤口的刺激只让她微微皱眉，但她仍旧镇定自若。
“里面是完了吗？”她问青岩。
“估计是，你看那些人也没有了，多半是知道无力回天，撤走了。”青岩分析。
二人又在外面休整了一会儿，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齐真的房门就打开了。
出来的还是和青岩一起的那位道士，青岩以为他是有事情吩咐，挣扎着过去询问，那里面的道士却出来搀扶起青岩：“你没事吧？里面应该已经好了。”
青岩摇摇头：“我没事，师父还好吧？”
那人点点头：“还需要一些收尾的事情，师父说里面不用人了，让我出来休息一下。”
说着，那人将青岩扶到椅子上，开始检查起伤口来。
“这是我师兄，青玉。”青岩对十五介绍。
十五忙喊了一声：“青玉道长好。”
青玉看起来年纪和青岩差不多，但似乎气质更清润一些，似有若无的带着笑意，说话轻声细语的。
青玉点头：“姑娘好。”
他这才发现十五也受了的伤，见青岩并无大碍，于是上前，向十五作了个揖：“姑娘介意我看一下伤势吗？”
十五一怔，但转瞬一想很多道士都是修道医的，看看伤口也不足为奇，于是同意。
青玉极有分寸，没有碰到十五，而是在旁边找了把扇子辅助，将伤口都看了看：“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及内里。”
说完，他又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罐递给她：“若是血还是止不住，就用这个，效果好些。”
旁边的青岩倒是开了口：“怎么，是我配不上我们大师兄的药吗？”
青玉却并不生气，而是认真解释道：“你的伤口明明已经不流血，要我这药也没有什么用啊。”
想着青玉在里面估计也是忙活了三天三夜，十五问道：“要不要给道长找个地方歇息一下？”
青玉摇摇头：“我就在这里等着，师父离不开人。”
他指了指旁边的青岩：“姑娘给我师弟找个地方吧，他本来就犯懒，熬这三天估计早就撑不住了。”
青岩却反对道：“不行，我也要在这里等师父，不然他老人家出来，看见只有你在，又要骂我了。”
十五想起身给青玉弄点茶水来，刚一动，青玉就拦住了她：“你好好坐着，等血先不流了，我们你不必在乎。”
十五只好答应，但心里也有些担心外面的情况。
暗室里的密道，到底是从何处通来的，外面如此大的箭阵，嘉首堂里的人呢？怎么会无意一人过来帮忙，莫不是已经全军覆没了？
可现下她也确实不敢贸然离开，只好看着齐真那扇紧闭的房门，心中默念再快一点。
终于！
房门再度打开，出现在门里的果然是那位老道长。
“师父！”青岩青玉急忙上前，扶住他。
虽然这位道长满头华发，胡须斑白，但来时也还算作精神矍铄，可此时的他，精神明显不振，迈出的步履已经十分颤抖，若不是青玉青岩搀扶着他，毫不怀疑他随时就要倒下去。
十五也起身过来问情况，那老道长却说：“你进去看看里面吧，贫道自认是完成了所托，这就告辞了。”
她还想多客套几句，之见他伸出一掌，制止了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进去。
十五没再客气，直接往房间里去。
齐真房间里的物品几乎都被搬走了，只留下了两张床在中间。
一边是面色苍白，瘦骨如柴的齐真，一边是凡灵。
凡灵身上樱红的衣服衬得她的脸色更是惨白，双唇已经没有了任何血色。
十五轻轻靠近，这才发现凡灵还有意识。
她轻轻睁开双眼，看到十五，面露笑容：“怎么样了？是不是搞定了。”
十五只点点头，说：“那位道长说的是完成所托了。”
凡灵的笑意更深了，眼里是抑制不住的喜悦：“我就知道一定能成功的！华光道长名不虚传！”
说着，她努力伸出手来，十五忙去拉住她。
“快去，快去看看齐真怎么样了？”凡灵有些焦急。
十五只回头看了一眼齐真，他虽然面色不佳，但呼吸平稳，似乎睡着了一样。
“没事，应该没事了。”十五说。
“别应该，你去看看啊。”凡灵催促道。
十五抓着她的手，却始终不愿意放开，她知道齐真若是没事的话，那就是意味着凡灵即将命不久矣。
可凡灵还是挣脱着她的手，用那完全不值一提的力气，将她推走。
十五只好勉强过去看了一眼，确定齐真果然无恙，然后赶紧返回。
“他没事，他真的没事，你做到了！”
凡灵听后很是欣慰，眼里的喜悦也终于抑制不住，双眼霎时充满了水汽。
她一笑，眼泪落下来，看得十五有些不忍。
“你，还有什么想要交代的吗？”十五问。
“没有了，死而无憾。”她一边笑着一边流着泪，但却丝毫不畏惧即将来临的死亡。
凡灵用尽力气，想去往自己的枕下找着什么，十五忙过去帮忙。
伸手一摸，却摸到了一个葫芦，十五将它扯了出来，递给凡灵。
凡灵拿到葫芦，眼里却很是欣慰的样子，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这是齐真给我求的。”凡灵开口说道，她的气息开始不稳，声音也变得非常微弱，要十分用力才能听得清。
“我说我没什么好求的，他却说他有很多，我就说那把我的愿望全都给你，让你一次求个够。”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气息奄奄，但不知为何，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述的幸福来，十五看着她的表情，也能感受到她的快乐。
“他大言不惭地说好，可是后来，他说他也不信神佛的，但还是帮我求了一个葫芦，算是谢谢我的好意。”
她的眼神开始渐渐迷离起来，声音也越发听不清了。
“你说这人，说了自己不信这些，又去求来送人，但果然和他说的一样，这些东西，果然无用……”
说着说着，凡灵的声音几乎已经听不到了，十五再看去，她已经缓缓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