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代价誓约
亚伯眼睁睁看着书页燃尽，那是这个世界有关【艾格尼丝】的全部记录，为了让女人复苏时显得不那么茫然，他还特意保存了赫伯特书写的那一页纸。
那也是艾格尼丝生平中最为温暖珍贵的部分，现如今这一切都将在最后的时光结束后归他所有！
自始至终赫伯特以及艾格尼丝的想法都不重要，亚伯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乘兴而起，他不在乎后果更不会在乎这对可怜夫妻最终会面对怎样的结局。
对，没错，这不过只是一场小小的实验，等到剧作家明白，就连当下这个为了安抚妻子而不得已做出的退让，也会在未来给她和自己带来持续而恒久的折磨。
而只是想到这里，亚伯就不由得越发开始期待和好奇，这个本来应该以死亡为句号结束的故事，经由自己的改写，将会在偏离的轨道上抵达怎样的未来……
艾格尼丝很快就醒了过来，关于自己是如何从绝望而窒息的黑暗中脱离而出，她记得不甚清楚，只知道冥冥之中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被抽离而出，然后被带往某个未知的地方。
赫伯特看到身体健康如初的妻子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不禁喜极而泣。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能看到你重新康复……那无论我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经过多年在雾都社交场上的打磨和洗练，赫伯特早已不是起先那个被赶出出版社大楼还会迷茫不安的新人编剧，他已然用从容淡然的社交风格获得了许多人的好评和敬仰。
在外界看来向来沉稳温柔的剧作家，却只会在妻子面前显露出天真又脆弱的一面，
“你还是这副老样子，不过…我也很开心，能像现在这样，看到你的脸、听到你的声音……”
艾格尼丝还是一如既往的走到他身边，牵起他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就是夫妻二人在她罹患绝症之后用以确认彼此存在的方式。
“别哭啦~我现在不就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用再熟悉不过的柔声细语来安抚男人惊恐慌乱的心，赫伯特依旧哭泣不止，像是要把多年来积攒的不安和歉疚一并连同这份喜悦之情释放出来似的。
“可是，可是我试了那么多办法，都没能治好你的病，明明这一切都是我引来的，我才是罪魁祸首，可我却只能看着你的病情一天天恶化，什么也做不了……”
他平时惯以用最浪漫的词句来描绘最朴实无华的感情，可在心绪近乎如同潮水一般决堤涌出的时候，男人的脑袋里那原本理应奔涌不息的灵感却像是多年来没加以润滑的老旧齿轮一般……
尽管他几度积蓄力量试图让它转动起来，却只能吱吱呀呀地发出卡壳的声音，让赫伯特显得狼狈又无所适从。
“没事的，我这不是已经好起来了吗？和龙族的约定也快完成了，到时候我再陪你去想去的地方…”
女人伸手小心谨慎地穿过赫伯特手掌的指缝，慢慢将两人的十指相扣，让他感受到自己并未远去的事实。"你不是还有很多事情想做吗，雾都之外的世界，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艾格尼丝也知道，或许现在自己对丈夫许下的承诺根本无法实现。
但就像身为演员的她和身为剧作家的赫伯特比起现实世界都更加钟情于虚构故事的镜花水月一般，她宁愿用这样虚无缥缈的希望来给这个几乎崩溃的男人一些疗愈和支持。
桑德斯太太苦笑着站在一旁看着恢复如初的艾妮，她很清楚和那位大人做了交易的人会是怎样的下场，默默地看着这个可怜的小姑娘。
那浑浊的兽瞳原本在漫长的岁月里早就变得古井无波，但想到小姑娘日后将要面对的陌路，老人多年来终于第一次显露出极为悲戚的情绪。
“病痊愈了就好…我们会一直照顾你跟赫伯特的。”
老人的许诺也让艾妮内心增添了一分安全感，至少这样一来即便在自己身后，丈夫也能因为曾经参与了为龙族守墓而得到这个强大部落的荫蔽，也稍微能够安心一些。
尽管现在能够像以前一样自由的活动，感知身边的一切，但艾格尼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生命将在不久的将来彻底迎来湮灭和终结。
那是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死亡，并非肉体终结，而是留存于世间的所有痕迹跟随灵魂的消逝一起崩解，就像从未来到过这个世界上一样。
在丈夫的陪伴下努力克服绝症的折磨，艾格尼丝也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崩溃才是彻底压垮赫伯特内心希望的那一根稻草。
或许在长久的陪伴中，伴侣彼此之间的消沉情绪和失落感受都需要双方来维护和安抚，但赫伯特已经做得足够好。
近五年的时间朝夕相处的陪伴和无微不至的照顾从未让他心生怨言，他的单纯和执着早已让这五年来的时间变了样，那不仅仅是束缚在两人之间的沉重枷锁，已经从男人单方面的可笑幻想变成了艾格尼丝和赫伯特之间的共同愿望。
至少她可以肯定，想要和丈夫一起继续白头偕老的心愿绝非作假，这之中也从未裹挟着利益交换，她只是单纯地在享受着和爱人一起共度的时间而已。
只是天不遂人愿，女人拥有一颗比金子更加纯粹闪耀的心，正因如此，才吸引了原本在阴暗角落退守不出的赫伯特。
她是那样无瑕美好，能够包容谅解他的所有，又正直得残酷无道，平等地爱着身边的万事万物。
太阳本就是这样的存在，无私照耀着目光所及之处的芸芸众生，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特别，就特地多给予一分施舍的恩泽。
哪怕现在钟情之人就站在他的身边，赫伯特满脑子想的还是终有一日她会离开自己，会在某一个时刻毫无征兆地撒手人寰不告而别，他就对那样的未来恐惧到无以复加，也根本无法遏制内心肮脏的欲望。
因为即便将她锁在身边，赫伯特也无法全部占据她的躯壳与灵魂！
万事万物在彼此盈亏消长的过程中总是在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今天换取的奇迹，势必将在不远的将来付出更为惨痛的代价。
作者有话说：
那也是艾格尼丝生平中最为温暖珍贵的部分，现如今这一切都将在最后的时光结束后归他所有！
自始至终赫伯特以及艾格尼丝的想法都不重要，亚伯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乘兴而起，他不在乎后果更不会在乎这对可怜夫妻最终会面对怎样的结局。
对，没错，这不过只是一场小小的实验，等到剧作家明白，就连当下这个为了安抚妻子而不得已做出的退让，也会在未来给她和自己带来持续而恒久的折磨。
而只是想到这里，亚伯就不由得越发开始期待和好奇，这个本来应该以死亡为句号结束的故事，经由自己的改写，将会在偏离的轨道上抵达怎样的未来……
艾格尼丝很快就醒了过来，关于自己是如何从绝望而窒息的黑暗中脱离而出，她记得不甚清楚，只知道冥冥之中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被抽离而出，然后被带往某个未知的地方。
赫伯特看到身体健康如初的妻子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不禁喜极而泣。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能看到你重新康复……那无论我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经过多年在雾都社交场上的打磨和洗练，赫伯特早已不是起先那个被赶出出版社大楼还会迷茫不安的新人编剧，他已然用从容淡然的社交风格获得了许多人的好评和敬仰。
在外界看来向来沉稳温柔的剧作家，却只会在妻子面前显露出天真又脆弱的一面，
“你还是这副老样子，不过…我也很开心，能像现在这样，看到你的脸、听到你的声音……”
艾格尼丝还是一如既往的走到他身边，牵起他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就是夫妻二人在她罹患绝症之后用以确认彼此存在的方式。
“别哭啦~我现在不就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用再熟悉不过的柔声细语来安抚男人惊恐慌乱的心，赫伯特依旧哭泣不止，像是要把多年来积攒的不安和歉疚一并连同这份喜悦之情释放出来似的。
“可是，可是我试了那么多办法，都没能治好你的病，明明这一切都是我引来的，我才是罪魁祸首，可我却只能看着你的病情一天天恶化，什么也做不了……”
他平时惯以用最浪漫的词句来描绘最朴实无华的感情，可在心绪近乎如同潮水一般决堤涌出的时候，男人的脑袋里那原本理应奔涌不息的灵感却像是多年来没加以润滑的老旧齿轮一般……
尽管他几度积蓄力量试图让它转动起来，却只能吱吱呀呀地发出卡壳的声音，让赫伯特显得狼狈又无所适从。
“没事的，我这不是已经好起来了吗？和龙族的约定也快完成了，到时候我再陪你去想去的地方…”
女人伸手小心谨慎地穿过赫伯特手掌的指缝，慢慢将两人的十指相扣，让他感受到自己并未远去的事实。"你不是还有很多事情想做吗，雾都之外的世界，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艾格尼丝也知道，或许现在自己对丈夫许下的承诺根本无法实现。
但就像身为演员的她和身为剧作家的赫伯特比起现实世界都更加钟情于虚构故事的镜花水月一般，她宁愿用这样虚无缥缈的希望来给这个几乎崩溃的男人一些疗愈和支持。
桑德斯太太苦笑着站在一旁看着恢复如初的艾妮，她很清楚和那位大人做了交易的人会是怎样的下场，默默地看着这个可怜的小姑娘。
那浑浊的兽瞳原本在漫长的岁月里早就变得古井无波，但想到小姑娘日后将要面对的陌路，老人多年来终于第一次显露出极为悲戚的情绪。
“病痊愈了就好…我们会一直照顾你跟赫伯特的。”
老人的许诺也让艾妮内心增添了一分安全感，至少这样一来即便在自己身后，丈夫也能因为曾经参与了为龙族守墓而得到这个强大部落的荫蔽，也稍微能够安心一些。
尽管现在能够像以前一样自由的活动，感知身边的一切，但艾格尼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生命将在不久的将来彻底迎来湮灭和终结。
那是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死亡，并非肉体终结，而是留存于世间的所有痕迹跟随灵魂的消逝一起崩解，就像从未来到过这个世界上一样。
在丈夫的陪伴下努力克服绝症的折磨，艾格尼丝也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崩溃才是彻底压垮赫伯特内心希望的那一根稻草。
或许在长久的陪伴中，伴侣彼此之间的消沉情绪和失落感受都需要双方来维护和安抚，但赫伯特已经做得足够好。
近五年的时间朝夕相处的陪伴和无微不至的照顾从未让他心生怨言，他的单纯和执着早已让这五年来的时间变了样，那不仅仅是束缚在两人之间的沉重枷锁，已经从男人单方面的可笑幻想变成了艾格尼丝和赫伯特之间的共同愿望。
至少她可以肯定，想要和丈夫一起继续白头偕老的心愿绝非作假，这之中也从未裹挟着利益交换，她只是单纯地在享受着和爱人一起共度的时间而已。
只是天不遂人愿，女人拥有一颗比金子更加纯粹闪耀的心，正因如此，才吸引了原本在阴暗角落退守不出的赫伯特。
她是那样无瑕美好，能够包容谅解他的所有，又正直得残酷无道，平等地爱着身边的万事万物。
太阳本就是这样的存在，无私照耀着目光所及之处的芸芸众生，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特别，就特地多给予一分施舍的恩泽。
哪怕现在钟情之人就站在他的身边，赫伯特满脑子想的还是终有一日她会离开自己，会在某一个时刻毫无征兆地撒手人寰不告而别，他就对那样的未来恐惧到无以复加，也根本无法遏制内心肮脏的欲望。
因为即便将她锁在身边，赫伯特也无法全部占据她的躯壳与灵魂！
万事万物在彼此盈亏消长的过程中总是在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今天换取的奇迹，势必将在不远的将来付出更为惨痛的代价。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