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直叙心中意
其实从上次齐真对凡灵的态度来看，他囚禁凡灵似乎并不意外，可之前还心有不甘的凡灵，现在也只能接受了这个现实。
凡灵的脚上有铁链，她的房门无法紧闭，只能尴尬得露出一截缝隙来。
十五无法得知他们之间的秘密，也暗自揣度过，自己以后会不会是凡灵这样的下场？
但细细想来，能活着被囚禁，似乎也算是另一种方向的达成活着的夙愿。
十五开始认真分配起那些名字和白笺来，虽然凡灵说着可以看谁不顺眼就让谁去，嘉首堂的这些杀手们，除了玄字堂的和她是一批的有过竞争，其余的人最多不过是嘴碎了几句，真正惹了她的如黄七，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她也没多想，干脆按各字号开始排，顺着就将命单拟好了，然后一一誊抄在白笺上。
因为是头一次写白笺，十五也用心得紧，一笔一划十分认真，生怕在那帮杀手面前漏了怯。
不知过了多久，倒是凡灵先出来了，她的精神要好了许多，口上的红色已经被抹去了大半，但人却比方才有力气得多。
十五抬眼望她，还是没忍住往她脚上看去，鞋袜上渗出一些暗红。
“怎么不用东西包上？”凡灵虽然是囚禁，但这萧然楼里物品还算齐全，完全可以弄一截布匹之类的东西绑在脚腕上防止摩伤。
可凡灵却是有些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告诉她不要多管闲事，十五也不敢再多说。
她晃晃悠悠地走过来，铁链的声音回响在萧然楼的中庭，十五也注意到，凡灵的每一步都在故意往地上磨，意图让铁链发出更大的声音。
凡灵拿过十五刚刚写完的白笺，没几下就看出了十五是直接用嘉首堂的排名安排的人，口中喃喃道：“也不知道是说你会偷懒还是真的蠢。”
“你走吧，我把东西拿给他看，明天按时来就行了。”
凡灵理了理手中的白笺，对十五说道。
不知何时开始，凡灵对齐真的称呼只有“你”这个字了，而以前凡灵最喜欢的就是用副堂主的名号狐假虎威，见到齐真的时候也是副堂主长，副堂主短的。
十五离开萧然楼，又回到之前自己那间逼仄的小屋，没有住进萧然楼，也没有人为她安排新的住处，可她却难得的在这里体会到了一丝心安。
她给之前给姜尚的回信十分简单，只有三个字：知道了。
像是阅尽天下事的王者，高傲的睥睨一切，不愿低下自己的头颅，而十五知道，自己是真的生气了，也确实不知道说些什么，但又在无意中，期盼着姜尚下封信的到来。
再度公布十五是净使，嘉首堂里的人各有论断，说什么的都有，但就是不再质疑净使是她这件事。
毕竟都到了这一步，净使都还是她，也是没什么好争辩的了，本来以前说凡灵是净使的时候也没得商量，现在是十五，也还是没得商量，横竖只是用命换药，谁当主子不是主子？
十五原本心里忐忑，还担心自己做的不好，可是她远比自己想象的沉稳得多，白笺分发得十分顺利，顶多就是下面的杀手不适应以前面对的是张笑脸，现在对着的是张冷脸，除此之外，一切如常。
因为排名靠前，地字一和天二也这次也有任务，虽然这些放在他们手上，确实是有些大材小用了，但他二人明显没什么异议，其实心里高兴得很，十五成了净使，解药也快了！
杀手们渐渐退下，毕竟是正式当上了净使，有了可以处罚杀手的权利，十五现在再也听不到那些风言风语，看着散尽的信楼大厅，竟然有了一丝喜悦。
“做得挺好，我就说这个活谁都干得了。”齐真在她的身后说道。
“剩下还没领白笺的放萧然楼，等他们回来会自己去取，安心等着回信，等到了日子我把解药给你，完成任务的给解药，没完成的，你看着办。”
十五抱拳点头。
看着齐真离开的背影，她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可她才当净使第一个月，齐真就告诉她解药在哪里才是真的奇怪，于是安慰自己一定要夺取齐真的信任，让他可以将解药的事情交给自己才行。
十五也不知道以前凡灵是真的这么闲还是齐真对她不够放心，但接下来的日子她真的只能在嘉首堂里无所事事，唯一的消遣是默写下姜尚教她的那篇南明先生的诗文。
她去问齐真自己还能干什么，齐真也说没有事情，等着杀手复命就行，可萧然楼里中庭的凡灵却还是很忙的样子，似乎是在整理以前嘉首堂灭杀人的名单。
十五只好悻悻地退下，然而值得高兴的是，姜尚又来信了。
或许是知道她还在气头上，姜尚说了许多好话。但其实这还挺难为他的，毕竟是读书人出身，撰文书写已经习惯了咬文嚼字，可他也知道那些诘屈聱牙的文字十五必然不懂，于是强忍着自己白话叙述，反倒显得情真意切了起来。
他也不愧是能说会道的，就算是道起歉来也是有各种花样：春日无树发新芽是对不起，夏日炎炎无清泉是对不起，秋天朗朗却无果是对不起，冬季严寒炭火尽是对不起。
十五忍俊不禁，终于体会到了别人说的油嘴滑舌是什么意思，姜尚明显在此颇有天赋，可能也只是他以前清俊的面容，让她没看出来罢了。
姜尚又絮絮叨叨地同他说了些生活琐事，最重要的是，他回京事情已经办完，要继续回去外派监察了，这次的地点已经定好了，他去的是述州下面的一个叫做徐山县的地方，在信的末尾也不忘问上一句，她能不能去看他？
十五觉得自己莫不是在探监？怎么每次都是我去找他？可是她也知道不可能让姜尚来找自己，于是只能劝解自己奔波惯了，这些路途对她来说不算远。
但十五心里还是有过纠结的，虽然现下齐真告诉她没有事，但到底希望能在他的面前表现好些，能谋取一些信任，若是突然发现自己不在嘉首堂，不知齐真会不会不开心。
不过她没纠结两天，齐真自己就先离开了嘉首堂，十五去萧然楼的时候只有凡灵在，与以往不同，这次她将自己的脚腕包裹得严严实实，那粗莽的铁链，根本伤不了她分毫。
凡灵的脚上有铁链，她的房门无法紧闭，只能尴尬得露出一截缝隙来。
十五无法得知他们之间的秘密，也暗自揣度过，自己以后会不会是凡灵这样的下场？
但细细想来，能活着被囚禁，似乎也算是另一种方向的达成活着的夙愿。
十五开始认真分配起那些名字和白笺来，虽然凡灵说着可以看谁不顺眼就让谁去，嘉首堂的这些杀手们，除了玄字堂的和她是一批的有过竞争，其余的人最多不过是嘴碎了几句，真正惹了她的如黄七，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她也没多想，干脆按各字号开始排，顺着就将命单拟好了，然后一一誊抄在白笺上。
因为是头一次写白笺，十五也用心得紧，一笔一划十分认真，生怕在那帮杀手面前漏了怯。
不知过了多久，倒是凡灵先出来了，她的精神要好了许多，口上的红色已经被抹去了大半，但人却比方才有力气得多。
十五抬眼望她，还是没忍住往她脚上看去，鞋袜上渗出一些暗红。
“怎么不用东西包上？”凡灵虽然是囚禁，但这萧然楼里物品还算齐全，完全可以弄一截布匹之类的东西绑在脚腕上防止摩伤。
可凡灵却是有些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告诉她不要多管闲事，十五也不敢再多说。
她晃晃悠悠地走过来，铁链的声音回响在萧然楼的中庭，十五也注意到，凡灵的每一步都在故意往地上磨，意图让铁链发出更大的声音。
凡灵拿过十五刚刚写完的白笺，没几下就看出了十五是直接用嘉首堂的排名安排的人，口中喃喃道：“也不知道是说你会偷懒还是真的蠢。”
“你走吧，我把东西拿给他看，明天按时来就行了。”
凡灵理了理手中的白笺，对十五说道。
不知何时开始，凡灵对齐真的称呼只有“你”这个字了，而以前凡灵最喜欢的就是用副堂主的名号狐假虎威，见到齐真的时候也是副堂主长，副堂主短的。
十五离开萧然楼，又回到之前自己那间逼仄的小屋，没有住进萧然楼，也没有人为她安排新的住处，可她却难得的在这里体会到了一丝心安。
她给之前给姜尚的回信十分简单，只有三个字：知道了。
像是阅尽天下事的王者，高傲的睥睨一切，不愿低下自己的头颅，而十五知道，自己是真的生气了，也确实不知道说些什么，但又在无意中，期盼着姜尚下封信的到来。
再度公布十五是净使，嘉首堂里的人各有论断，说什么的都有，但就是不再质疑净使是她这件事。
毕竟都到了这一步，净使都还是她，也是没什么好争辩的了，本来以前说凡灵是净使的时候也没得商量，现在是十五，也还是没得商量，横竖只是用命换药，谁当主子不是主子？
十五原本心里忐忑，还担心自己做的不好，可是她远比自己想象的沉稳得多，白笺分发得十分顺利，顶多就是下面的杀手不适应以前面对的是张笑脸，现在对着的是张冷脸，除此之外，一切如常。
因为排名靠前，地字一和天二也这次也有任务，虽然这些放在他们手上，确实是有些大材小用了，但他二人明显没什么异议，其实心里高兴得很，十五成了净使，解药也快了！
杀手们渐渐退下，毕竟是正式当上了净使，有了可以处罚杀手的权利，十五现在再也听不到那些风言风语，看着散尽的信楼大厅，竟然有了一丝喜悦。
“做得挺好，我就说这个活谁都干得了。”齐真在她的身后说道。
“剩下还没领白笺的放萧然楼，等他们回来会自己去取，安心等着回信，等到了日子我把解药给你，完成任务的给解药，没完成的，你看着办。”
十五抱拳点头。
看着齐真离开的背影，她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可她才当净使第一个月，齐真就告诉她解药在哪里才是真的奇怪，于是安慰自己一定要夺取齐真的信任，让他可以将解药的事情交给自己才行。
十五也不知道以前凡灵是真的这么闲还是齐真对她不够放心，但接下来的日子她真的只能在嘉首堂里无所事事，唯一的消遣是默写下姜尚教她的那篇南明先生的诗文。
她去问齐真自己还能干什么，齐真也说没有事情，等着杀手复命就行，可萧然楼里中庭的凡灵却还是很忙的样子，似乎是在整理以前嘉首堂灭杀人的名单。
十五只好悻悻地退下，然而值得高兴的是，姜尚又来信了。
或许是知道她还在气头上，姜尚说了许多好话。但其实这还挺难为他的，毕竟是读书人出身，撰文书写已经习惯了咬文嚼字，可他也知道那些诘屈聱牙的文字十五必然不懂，于是强忍着自己白话叙述，反倒显得情真意切了起来。
他也不愧是能说会道的，就算是道起歉来也是有各种花样：春日无树发新芽是对不起，夏日炎炎无清泉是对不起，秋天朗朗却无果是对不起，冬季严寒炭火尽是对不起。
十五忍俊不禁，终于体会到了别人说的油嘴滑舌是什么意思，姜尚明显在此颇有天赋，可能也只是他以前清俊的面容，让她没看出来罢了。
姜尚又絮絮叨叨地同他说了些生活琐事，最重要的是，他回京事情已经办完，要继续回去外派监察了，这次的地点已经定好了，他去的是述州下面的一个叫做徐山县的地方，在信的末尾也不忘问上一句，她能不能去看他？
十五觉得自己莫不是在探监？怎么每次都是我去找他？可是她也知道不可能让姜尚来找自己，于是只能劝解自己奔波惯了，这些路途对她来说不算远。
但十五心里还是有过纠结的，虽然现下齐真告诉她没有事，但到底希望能在他的面前表现好些，能谋取一些信任，若是突然发现自己不在嘉首堂，不知齐真会不会不开心。
不过她没纠结两天，齐真自己就先离开了嘉首堂，十五去萧然楼的时候只有凡灵在，与以往不同，这次她将自己的脚腕包裹得严严实实，那粗莽的铁链，根本伤不了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