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酒楼

  

  这双脚一踏地,那装修辉煌气派的酒楼映入眼帘,虽不是夜晚,这酒楼外围早已张灯结彩,有无数打扮成天庭仙女般的美人围在酒楼附近,屈身欢迎着每一位到来的嘉宾。 

  我有意地抬头,察看着酒楼是否是自己熟悉的名字。

  “少夫人,这酒楼是今年年初刚开的。”小蛮的声音便从身后响起,兴许是我刚刚在车上睡得太沉,她趁着这间隙还逛了圈铺子,两手满满当当而归。

  “还愣着什么,少夫人不会这种驾驶还未见过吧,莫要在金陵惹得他人笑话了。”小蛮在我身后笑着催促道,轻轻推阻着我一动不动的身体。

  知晓条件反射般拦在我跟前,恶狠狠地对小蛮说,“这催促少夫人的事还轮不到你头上来。”

  我瞧着这二人又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连忙上前制止,当着和事佬道:“莫要争了,我们赶快进去。”

  在众多天界仙子的欢迎下,我踏进门槛,发现这酒楼内里与外表设计大相径庭。这外表虽装饰的富丽堂皇,可这内里却是风雅却不失格调,一步一景,借假山造景,仿若一座典雅高贵的江南园林。各处盆景琳琅满目,假山耸立,头顶的烛光好似自然的日光般,浑然不让人觉得自己身处室内,而是置身于户外园林中。

  “三位宾客可是有约?”店里的小二的装束也不同凡响,穿的都不是简单的粗布麻衣,而是华丽矜贵的锦服,选的也是玉面小生,举手投足间不见市井的铜臭味,而是难得风雅。 

  这上前询问的小生,见我与我小蛮时,瞳孔不由得一怔,随即脸上又恢复到如初那淡淡的笑颜,“可是楼上雅间的客人?”

  他合上手中的折扇,轻轻指着楼上的雅间,即使隔着一层的距离,楼上仿佛也能听到此声般,那雅间里的客人轻轻拉起竹帘,露出一个头。身侧人见此面孔,连忙点头示意,“便是!便是!”小蛮欣喜的肯定,倒是在我心头掀起不小的波澜,此人定是与知晓关系不浅,绝非淡淡之交。 

  今日穿的衣裙过长,上这楼梯时,裙摆不自然地垂扫在楼梯上。那跟在身后的小二是个懂事的,眼尖地注意到此事,立马帮我抬着过长的裙摆,那裙角与楼梯的摩擦声渐渐隐去,我才有所察觉地回头,恰巧对上小二的抬眸还有他受宠若惊的目光。

  只是除了小二这道欣喜不绝的目光外,不知在何处似还有道阴鸷偏执的目光火辣辣地刺痛着我的脸,我眼神巡视了一周,也未见什么怪异的人,可心底的疑惑久久不散。 

  可能今日此会危险万重。这解毒幌子的背后,是万重的刀刃与火光。

  ——

  “这位娘子是?”我一踏入雅间,前头的小蛮早已入内与那房内那人攀谈起来,我一走进,那人惊讶又好奇的目光便落在我身上,询问的话语也直接道出。

  “曹大夫好。”我点点头,笑着上前寒暄。 

  他一听这曹大夫三字,吓得赶紧赶紧摇头,“师傅刚刚有点急事耽搁了,如今还在来的路上。害怕三位娘子等的着急,便先叫我前来接待。”

  眼前这位大夫,年龄看起来还比我要大上几分,却还在曹大夫那学徒,只怕那曹大夫是个白发苍苍,医术了得的老医者,竟值得人已近而立之年还拜在他门下学徒。

  “三位姑娘请坐。”这大夫立马唤我们坐下,手上还不间断地为我们添着茶水,他正欲将杯盏递给知晓时,发现她仍站在我身后,不接问道:“这位姑娘怎么不坐?”

  知晓一向懂规矩,即使到了此境地,她也不愿破了规矩,我温柔笑着看着她,为了缓解尴尬劝慰道:“快坐吧。”

  知晓得了我的指令,难耐地将椅子挪于我身后。那大夫见了此幕,便已对我与知晓的关系心知肚明,未再多问。而小蛮见知晓如此循规蹈矩,睥睨的目光再次射向知晓。

  我害怕他们二人之间的火花再次点燃,连忙转移话题道:“不知公子家师何许人也?都怪小女知识浅薄,都未从听说过另师大名。”

  那大夫每提到自己师傅时,眼中不时闪过一次害怕与敬意,谈及自己师傅也是恭恭敬敬地说着些体面话,那实质性的消息都未提到。

  我心想着这曹大夫定是个严苛,不苟言笑又不汲汲于名的人,照他学生的说法,这医术水平应当名扬天下,而不是如今这般埋名于江湖。

  这大夫的夸赞声刚落,正在嗑瓜子的小蛮泼辣地将自己口中的瓜子吐出,以表自己对这夸夸而谈的马屁话的厌烦。

  而身后的知晓看到小蛮这勇敢直率的一幕,被逗得呵呵笑。我出于礼貌,不会就地发作,可对小蛮此举既佩服又担忧。

  “怎么?在背后议论我?”空气中的尴尬突被推开房门的人打破,熟悉的身形加上熟悉的话音,还有这熟悉的戏弄语调,我惊得抬起眸子,发现他真是此前在乾坤医馆囚禁我的掌柜。

  他是陈天素的不肖弟子!也是吴王温珏的人!

  彻头彻尾的凉意袭满全身,眉心的脉络在不止地狂跳,心扑通扑通狂跳,似乎是在提醒着接下来的危机,喉间的血腥味顺着味觉蔓延而上。

  “哟!小美人好久不见!”这掌柜半眯着细长的丹凤眼,可周身精明算计的市侩味依旧难挡,熟捻地走到我跟前,自然而然地坐下,这亲昵的举动仿若我们二人是当年未见的老友般。

  我本来地抗拒着他的接近,悄悄将自己的身子移开,即使隔着几尺距离,我也能问到他身上特殊的草药味,这是常年混迹于毒圈身上人共有的味道。

  这蛊毒只怕也与他投脱不了干系!

  徘徊的声音在心底越发坚定,可如今已只身入局,怎能全身而退,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师傅。”刚刚还夸夸其谈的徒儿见着曹大夫,一脸恭敬卑微地俯下身子,在他身侧行着礼。

  这徒儿看着比师傅还要大上几岁,沧桑泛黄的面庞写满了岁月的风霜,而我身旁坐着的曹大夫细皮嫩肉,保养的宛如白面少年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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