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纪怀若披了件外衫，开门一瞧，果真是杨廷昭，正捧着热气腾腾的饺子，递给了他。
他笑吟吟道：“趁热吃，别凉了。”
纪怀若低头嗅了嗅饺子的香味。
这饺子馅是用糯米做的，撒上芝麻、葱花，十分好闻，光是闻着便让人食指大动。
他忍不住吞了咽口水。
杨廷昭含笑望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纪怀若问。
杨廷昭笑容更深：“我猜的。”
纪怀若瞪了他一眼，接过饺子吃了起来。
他狼吞虎咽，仿佛许久没吃饭似的。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杨廷昭柔声劝道。
纪怀若一口咬断了饺子皮，然后将它囫圄咽下。
他吃得嘴角沾满了白沫。
“慢点吃，又没人催你。”杨廷昭温和笑道，“我不嫌弃。”
纪怀若被噎了下，差点呛死。
他咳嗽着坐下来，喝了一杯茶，才缓了过来。
他脸颊绯红。
“你为何老是吓我？”纪怀若抱怨道。
杨廷昭挑了挑眉毛，笑道：“因为你胆子太小了。”
他说着，伸出长臂，揽住了纪怀若的肩膀，轻轻拍了几下。
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沁入鼻尖。
纪怀若心跳加速，有点紧张。
他扭头看了他一眼。
他目视前方，神态悠然自在。
这个人的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公子风范。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行为举止，皆透露出他的教养。
纪怀若心生羡慕。
他转头，又吃了一口饺子。
“这次的馅是牛肉馅儿，酸甜适宜，很合你的胃口。”杨廷昭解释道，“你多吃些。”
纪怀若点点头。
吃完了，杨廷昭拿出一块帕子，擦拭他唇角的残渣。
他的帕子绣工极好，帕面上的梅兰竹菊栩栩如生。
纪怀若不敢直视他。
杨廷昭笑了起来：“怎么，害羞了？”
他语气戏谑，神态慵懒。
纪怀若不理他。
“你放心，我不会欺负你的。”杨廷昭笑道，“你可以信任我。”
他话里的暧昧，纪怀若听懂了，脸涨得通红，怒道：“杨廷昭！”
“好啦，别恼。”杨廷昭哄他，“我逗你的。”
纪怀若仍旧气呼呼的模样。
杨廷昭见状，笑得更开心了。
两人在屋子里待了片刻，纪怀若忽然站起身，拉了他往外走：“咱们去街市上走走吧？”
“现在还早。”杨廷昭说，“等会儿午膳时辰才开始。”
“不早，快晌午了。”纪怀若兴致勃勃，“咱们出去走走嘛。”
杨廷昭想了想，道：“好。”
两人穿戴整齐，乘车出发。
今天天气阴霾，天色昏暗，街道上行人稀少，冷清清的。
“今天是初八了。”纪怀若突然道。
他抬眸，看着街头挂出来的彩灯。
杨廷昭微愣。
他并不知道。
“初八是祭灶节。”杨廷昭又道，“你记得这么清楚做什么？”
“我记忆力好而已。”纪怀若道，“祭灶节，民众要进庙拜灶，祈求风调雨顺，万事如意。每年都有祭灶的习俗。”
杨廷昭点点头。
他的注意力不在此处，所以没有留意纪怀若说了什么。
他们一直到了东城的一家药铺。
药铺的掌柜认识他们俩。
“……大公子，您怎么来了？”药铺掌柜问。
杨廷昭笑笑：“来抓药。我记得你家铺子里的大夫，医术很好。”
纪怀若看向了他。
杨廷昭则道：“我想试试，不成功也无妨的。”
掌柜的笑起来：“好嘞。大公子您稍等。”
说罢，他进了内堂，喊来了一名三十余岁的大夫。
这名大夫姓周，是药铺里医术最好的大夫，也经常替杨家跑腿。
“大公子，这是今日的病历。”周大夫把厚厚的账册奉送给了杨廷昭。
杨廷昭点点头。
“今天的病患不算多。”杨廷昭随口说道。
周大夫笑了笑，道：“是。今日是初九了。”
杨廷昭点点头，就把药材交给了周大夫。
周大夫仔细辨认药性，然后取了其中的几株，包起来，亲自送到杨府。
他还特意叮嘱杨府的仆妇：“大公子要熬制一副药汤，煎煮半个时辰即可。”
“知道了，大人。”仆妇应了。
他把那包药放入药罐，盖上了木塞，倒掉了一碗药汁，再加上干净的井水，兑了一遍。
药汁呈褐黄色，散发出浓郁的苦涩。
丫鬟们帮忙把炉火烧旺了些。
药锅咕嘟咕嘟冒泡，丫鬟们屏息凝神。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那股难闻的味道消散了很多。
丫鬟端着药罐，送到了杨廷昭面前。
杨廷昭接过来，放入一旁的铜盆里。
他洗手，洗干净了。
“辛苦你了，丫头。”他笑着夸赞他，语气很温柔。
丫鬟却摇摇头。
他只是帮忙煎药，算不上辛苦。
丫鬟退出房间。
杨廷昭将药盛到了玉碗里，对纪怀若说：“先尝尝。”
纪怀若端起来。
他喝了口。
顿时一阵恶寒，冲进喉咙。
“怎么了？”杨廷昭急切追问，“
不能喝吗？”
纪怀若摇摇头，又喝了一口。
这一口下肚，那股子恶心劲总算压下去了。
“挺好喝的，没有那种腥臭感，也没那么难受了。”纪怀若笑道。
他喜欢这个味道。
他喜欢的东西不多，一壶酒，一根鱼竿，一盘花生米，便是他的全部。
杨廷昭失笑。
“那你就多喝几口。”他道，“这药有点苦，你忍耐一下。”
纪怀若嗯了声。
他喝光了一整碗。
杨廷昭递过来蜜饯，他含进了嘴巴里，觉得嘴巴里甜丝丝的，不那么难受了。
纪怀若又喝了两碗，才停下来。
他的额头出汗了，脸庞泛红，眼睛亮晶晶的。
杨廷昭笑：“我瞧你的样子，像个小孩子。”
纪怀若撇撇嘴，道：“我哪有你老？”
说着，他就瞪了杨廷昭一眼，“我比你年纪小。”
杨廷昭被他这般娇憨的模样逗乐了。
他摸了摸纪怀若的脑袋。
他的手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摸在他的脑袋上，像是抚摸一只猫咪。
纪怀若心里一动。
他的心情，瞬间变得很糟糕。
“杨大哥，咱们回去吧。”纪怀若低眉敛目说道。
他的神色，恢复了正常，带着几分淡漠疏离。
“不逛了？”杨廷昭笑着问他。
纪怀若道：“天太晚了。”
杨廷昭哦了声，表示明白。
二人玩耍了数日，杨廷昭也忘记了自己皇帝干爹留下的任务，还好有怀若提醒，他这才想起应对太子这个大敌。
作者有话说：
他笑吟吟道：“趁热吃，别凉了。”
纪怀若低头嗅了嗅饺子的香味。
这饺子馅是用糯米做的，撒上芝麻、葱花，十分好闻，光是闻着便让人食指大动。
他忍不住吞了咽口水。
杨廷昭含笑望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纪怀若问。
杨廷昭笑容更深：“我猜的。”
纪怀若瞪了他一眼，接过饺子吃了起来。
他狼吞虎咽，仿佛许久没吃饭似的。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杨廷昭柔声劝道。
纪怀若一口咬断了饺子皮，然后将它囫圄咽下。
他吃得嘴角沾满了白沫。
“慢点吃，又没人催你。”杨廷昭温和笑道，“我不嫌弃。”
纪怀若被噎了下，差点呛死。
他咳嗽着坐下来，喝了一杯茶，才缓了过来。
他脸颊绯红。
“你为何老是吓我？”纪怀若抱怨道。
杨廷昭挑了挑眉毛，笑道：“因为你胆子太小了。”
他说着，伸出长臂，揽住了纪怀若的肩膀，轻轻拍了几下。
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沁入鼻尖。
纪怀若心跳加速，有点紧张。
他扭头看了他一眼。
他目视前方，神态悠然自在。
这个人的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公子风范。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行为举止，皆透露出他的教养。
纪怀若心生羡慕。
他转头，又吃了一口饺子。
“这次的馅是牛肉馅儿，酸甜适宜，很合你的胃口。”杨廷昭解释道，“你多吃些。”
纪怀若点点头。
吃完了，杨廷昭拿出一块帕子，擦拭他唇角的残渣。
他的帕子绣工极好，帕面上的梅兰竹菊栩栩如生。
纪怀若不敢直视他。
杨廷昭笑了起来：“怎么，害羞了？”
他语气戏谑，神态慵懒。
纪怀若不理他。
“你放心，我不会欺负你的。”杨廷昭笑道，“你可以信任我。”
他话里的暧昧，纪怀若听懂了，脸涨得通红，怒道：“杨廷昭！”
“好啦，别恼。”杨廷昭哄他，“我逗你的。”
纪怀若仍旧气呼呼的模样。
杨廷昭见状，笑得更开心了。
两人在屋子里待了片刻，纪怀若忽然站起身，拉了他往外走：“咱们去街市上走走吧？”
“现在还早。”杨廷昭说，“等会儿午膳时辰才开始。”
“不早，快晌午了。”纪怀若兴致勃勃，“咱们出去走走嘛。”
杨廷昭想了想，道：“好。”
两人穿戴整齐，乘车出发。
今天天气阴霾，天色昏暗，街道上行人稀少，冷清清的。
“今天是初八了。”纪怀若突然道。
他抬眸，看着街头挂出来的彩灯。
杨廷昭微愣。
他并不知道。
“初八是祭灶节。”杨廷昭又道，“你记得这么清楚做什么？”
“我记忆力好而已。”纪怀若道，“祭灶节，民众要进庙拜灶，祈求风调雨顺，万事如意。每年都有祭灶的习俗。”
杨廷昭点点头。
他的注意力不在此处，所以没有留意纪怀若说了什么。
他们一直到了东城的一家药铺。
药铺的掌柜认识他们俩。
“……大公子，您怎么来了？”药铺掌柜问。
杨廷昭笑笑：“来抓药。我记得你家铺子里的大夫，医术很好。”
纪怀若看向了他。
杨廷昭则道：“我想试试，不成功也无妨的。”
掌柜的笑起来：“好嘞。大公子您稍等。”
说罢，他进了内堂，喊来了一名三十余岁的大夫。
这名大夫姓周，是药铺里医术最好的大夫，也经常替杨家跑腿。
“大公子，这是今日的病历。”周大夫把厚厚的账册奉送给了杨廷昭。
杨廷昭点点头。
“今天的病患不算多。”杨廷昭随口说道。
周大夫笑了笑，道：“是。今日是初九了。”
杨廷昭点点头，就把药材交给了周大夫。
周大夫仔细辨认药性，然后取了其中的几株，包起来，亲自送到杨府。
他还特意叮嘱杨府的仆妇：“大公子要熬制一副药汤，煎煮半个时辰即可。”
“知道了，大人。”仆妇应了。
他把那包药放入药罐，盖上了木塞，倒掉了一碗药汁，再加上干净的井水，兑了一遍。
药汁呈褐黄色，散发出浓郁的苦涩。
丫鬟们帮忙把炉火烧旺了些。
药锅咕嘟咕嘟冒泡，丫鬟们屏息凝神。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那股难闻的味道消散了很多。
丫鬟端着药罐，送到了杨廷昭面前。
杨廷昭接过来，放入一旁的铜盆里。
他洗手，洗干净了。
“辛苦你了，丫头。”他笑着夸赞他，语气很温柔。
丫鬟却摇摇头。
他只是帮忙煎药，算不上辛苦。
丫鬟退出房间。
杨廷昭将药盛到了玉碗里，对纪怀若说：“先尝尝。”
纪怀若端起来。
他喝了口。
顿时一阵恶寒，冲进喉咙。
“怎么了？”杨廷昭急切追问，“
不能喝吗？”
纪怀若摇摇头，又喝了一口。
这一口下肚，那股子恶心劲总算压下去了。
“挺好喝的，没有那种腥臭感，也没那么难受了。”纪怀若笑道。
他喜欢这个味道。
他喜欢的东西不多，一壶酒，一根鱼竿，一盘花生米，便是他的全部。
杨廷昭失笑。
“那你就多喝几口。”他道，“这药有点苦，你忍耐一下。”
纪怀若嗯了声。
他喝光了一整碗。
杨廷昭递过来蜜饯，他含进了嘴巴里，觉得嘴巴里甜丝丝的，不那么难受了。
纪怀若又喝了两碗，才停下来。
他的额头出汗了，脸庞泛红，眼睛亮晶晶的。
杨廷昭笑：“我瞧你的样子，像个小孩子。”
纪怀若撇撇嘴，道：“我哪有你老？”
说着，他就瞪了杨廷昭一眼，“我比你年纪小。”
杨廷昭被他这般娇憨的模样逗乐了。
他摸了摸纪怀若的脑袋。
他的手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摸在他的脑袋上，像是抚摸一只猫咪。
纪怀若心里一动。
他的心情，瞬间变得很糟糕。
“杨大哥，咱们回去吧。”纪怀若低眉敛目说道。
他的神色，恢复了正常，带着几分淡漠疏离。
“不逛了？”杨廷昭笑着问他。
纪怀若道：“天太晚了。”
杨廷昭哦了声，表示明白。
二人玩耍了数日，杨廷昭也忘记了自己皇帝干爹留下的任务，还好有怀若提醒，他这才想起应对太子这个大敌。
作者有话说：